红楼之重生缘-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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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的东西并不多,除了林如海、贾敏的遗物之外,只有几样随身衣物罢了。
收拾妥当了,春纤挽了个包袱,步履匆匆地赶了过来,因时间紧迫,并没有叙旧,只是与黛玉相视一笑就罢了。
侍卫领命帮着拿了东西,雪雁、王嬷嬷一左一右,扶着黛玉,春纤在侧相陪,一起出了潇湘馆。
水溶素来温雅,有谦谦君子之风,见黛玉身子娇弱,因含笑道:“姑娘劳累了半日,不如我命人去吩咐一声,让贾家人将轿子抬来,姑娘坐上去歇息歇息,如何?”
在黛玉面前,他不知不觉放低了身份,连“本王”的自称都忘了,径直以“我”代之。
黛玉略想了一想,摇头道:“还是罢了,一来,我不愿再用贾家人,二来,我被困在这里数年,如今有机会出去,我想一步一步,自己走出去。”
水溶微笑,颔首道:“既如此,我与李世兄陪姑娘走出去吧。”
一行人步出贾家大门时,已近酉时,黛玉心绪纷乱,忍不住回过头,朝后望了一下。
整个贾家,除了与探春、惜春的姊妹情之外,她并无丝毫留恋。
只因从六岁开始,她生活的圈子,就被限制在贾家这一方小天地里。孑然一身、寄人篱下的日子,缺少的是温情真心,不少的,是冷言、嘲讽、委屈和算计。尤其是这一年来,境遇坎坷艰难,内中的无奈与苦涩,艰辛和委屈,除了身临其境的自己之外,没有人能够真正体会到。
为了自己的私心,府里的人勾心斗角,算计着别人,同时也被别人算计。
庆幸的是,自己终于走出了这里,从今以后,也许前路迷茫,也许际遇坎坷,但是,从今以后,自己是自由的,海阔天空,难道还寻不到一个容身之所吗?
何况,自己并不孤单,身边好歹还有两个丫鬟、一个嬷嬷相伴。数年的磨砺,已经将主仆之情,慢慢化作亲情,在黛玉心中,她们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更让黛玉欣慰的,是素不相识的水溶和李明佑,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令自己的命运,有了彻底转变。
这般想着,黛玉唇角不自觉漫出一抹笑容,想要开口说话,却有一抹眩晕感涌了上来。
耳边传来众人的惊呼声,黛玉却是无力应答,无声无息往雪雁身上倒去。
水溶看着双眼紧闭的黛玉,目光含着怜惜,突然在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情。
大悲大喜,柔肠百转,终脱束缚,尘埃落定,这一日的际遇,实在太离奇,一般人都抵受不住,何况黛玉身子素来娇弱,能熬到这一刻,已经算是极不容易了。
他在心头长叹,让这女孩歇息一下也好,前尘如梦尽皆远去,等她醒来,便是新生。
第一卷完
001 宛如新生
黛玉仿佛堕入无边的迷梦中,恍惚中,仿佛还是在贾家的屋苑深墙里,府中下人冷言冷语、无情相对,薛宝钗似笑非笑、口蜜腹剑,二太太面善心恶、翻脸无情,外祖母面色冷峻、凉薄若斯……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如走马灯般浮现在眼前。
黛玉只觉得十分难受,冤屈与愤恨如困兽一般左冲右突,令她的心仿佛要裂开一般,疼得她大声惊呼不止。
有仓促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黛玉吃力睁开眼,瞥见雪雁、春纤焦急关切的面容,才稍稍安心,哑着声音道:“我没事。”
雪雁轻轻颔首,张嘴正要说话,却有声音从门外传来,温雅中带着深深的焦急和关切:“林姑娘怎么了?”
黛玉不由一怔,柔肠转了一转,过了半日方才忆起,这是北静王水溶的声音。
雪雁见黛玉初醒,脸上泪痕犹在,神色迷茫,忙代答道:“多谢王爷关心,姑娘大约是做了噩梦,如今醒来,已经无碍了。”
遥遥听见水溶叹了一口气,似乎放下了无限心事一般,旋即听到他温声道:“林姑娘无碍,本王就放心了,攸关姑娘闺誉,本王不便进来,林姑娘就靠你们照看了。”顿了一顿,接着又道:“林姑娘既醒了,若是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只管开口就是,不必跟本王客气。”
这一刻,他再不是朝堂上侃侃而谈的年轻贤王,温柔款款之处,令人为之侧目。
黛玉更是惊讶,眼神定了定,周遭的一切都给晃晃悠悠,看起来甚是陌生。
只见四周窗帷低垂,陈设简单清雅,雅静之处,竟与潇湘馆一般无二。
似乎已经是清晨时分,晨光熹微,水溶的身影落在窗上,俊朗挺拔,似玉树临风一般。
黛玉蹙眉,蓦然忆起前事,咬着唇道:“多谢王爷。”
水溶闻言,声音中透出欢喜,更带着体贴和关切:“姑娘不必客气,姑娘初醒,应该好好歇息,本王就不打扰了。”言罢,却是笑了一下,转身去了。
雪雁拿了帕子,斜坐在床边给黛玉拭泪,怜惜道:“姑娘连做梦也流泪,真真让奴婢心痛。”
春纤亦叹了一声,倒了一盏清水过来,伺候黛玉喝了两口,劝慰道:“好在如今已经离了那吃人的地方,姑娘只管养好自己的身体,不必再为前事伤心。”勾了勾唇角,旋即又道:“姑娘饿了吧?外面有丫鬟姐姐炖了燕窝粥,奴婢马上端进来,姑娘多喝一些。”
在雪雁、春纤的伺候下,黛玉用了些燕窝,养了会子神,方才略微恢复精神,抬首四下张望,声音疑惑:“这是什么地方?为何北王爷会在这里?”
雪雁忙道:“姑娘别急,且听奴婢慢慢解释。”吸了一口气,接着道:“昨天姑娘在贾家门口昏倒,北王爷、平王世子都很着急,争着要将姑娘带回府休养。后来北王爷说,平王世子素有风流之名,姑娘若是去了东平王府,不知情的人必定会说些流言风语,影响姑娘声誉,因此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带走姑娘。世子听了这番话,说了一声为林姑娘着想,甘愿退让,因此嘱咐北王爷细心照看姑娘,允了北王爷的提议。”
春纤起身走到窗下,开了窗户透气,接口道:“当时姑娘昏倒,事出突然,我与雪雁姐姐都不知所措,只能依从北王爷的意思,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黛玉微笑摇头:“你与雪雁,都是一心为我着想,我岂会见怪?”顿了一顿,微微蹙眉道:“如此说来,这里是北王府了?”
雪雁颔首,答道:“北王爷说,他虽有不少别院,但若是去了那里,只怕会影响姑娘声誉,因此径直带我们进了北王府,将我们安顿了。如今我们身在北王府郡主的住处,虽是偏院,但收拾得很齐整清雅,倒是个不错的地方。”抬手给黛玉掩了掩被子,接着又道:“一到这里,王爷就命人请了大夫,又叫了几个丫鬟在外面候命,甚是殷勤,直到深夜才走。今儿个上罢早朝,立刻就过来了,一直站在外面,说是要等姑娘醒转,才能够放心。”
黛玉听了这番话,不由大惊,忆及方才水溶的脉脉温言,心中油然生出一抹感动和温暖,叹道:“当真难为北王爷了。”
春纤附和道:“北王爷赫赫有名,实在当之无愧。”笑了一声,接着又道:“北王爷说了,郡主进宫陪公主去了,这里甚是幽静。姑娘且在这里安心养病,待身体好了,再做打算也不迟。如他这般的人物,实在世间少有。”
雪雁也赞了几声,方转了话头,看着黛玉的目光里有一抹嗔怪:“姑娘,你怎么那么傻?贾府那些人的命,哪里能跟姑娘相提并论?昨天差点没将奴婢吓死。”
春纤早从雪雁口中得知了昨日种种,此刻也拍着自己的胸,叹道:“姑娘做事也太心急了,倘若昨天北王爷和平王世子没去,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黛玉深深一叹:“自从我放下对宝玉的心意,就从未起过轻生之念。实在是她们逼人太甚,我才会那般出格。”
雪雁、春纤听了她的话,看着她眉间的颦纹,心中万分心疼,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一时房中静寂下来,只听得到两人的哭泣声,黛玉忙道:“事情都过去了,何必哭泣?如今我们当向前看才是。”
雪雁听了这话,慢慢收了泪道:“姑娘说的是,千辛万苦,终于离了贾家,从今以后,姑娘自当否极泰来。”
黛玉微笑颔首,侧首望着窗外,但见天空一碧如洗,黛玉的心,也仿佛被洗涤了一般。
虽然世事变幻莫测,但已经经历过最糟的了,以后还有什么可怕?离开了贾家,宛如重生,之前的种种,应该抛在脑后,不必再纠结于心,徒添伤悲。
从今以后,她再不是寄人篱下的孤女,从今以后,当为自己而活,在这红尘中,寻到属于自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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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郡主水濛
黛玉与雪雁、春纤叙了一会子话,不久倦意涌上,便合上双眼,又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近午时,黛玉精神已经好转,便唤过雪雁,起床梳洗。
水溶事事留意,早命人备了几套崭新的衣衫,但黛玉却不肯取用,只让雪雁将自己穿惯的衣服拿出来换上。
黛玉问起奶娘王嬷嬷,雪雁回道:“北王爷体恤王嬷嬷年事已高,将她安顿在偏院歇息,姑娘放心罢。”
黛玉点了点头,待她穿戴整齐,春纤便道:“该用膳了,姑娘且稍等一会儿。”说着,便起身出去了。
须臾,春纤转身回来,身后还随着两个妙龄女子,皆是十五六岁左右,肤色白净,穿一身桃红银丝衣裙,很有小家碧玉的风姿。
两人甚是乖巧,一见了黛玉,便含着笑容,伶俐地福身请安,身材略高挑的道:“奴婢紫兰,见过姑娘。”指了指另一个娇俏活泼的侍女,旋即又道:“这是紫月,奴婢与她都是王爷院子里的婢女,是王爷指名让奴婢到这儿来伺候姑娘的。”
黛玉见她言语恭敬、神色温婉,心中暗自赞叹,盈盈笑道:“王爷太客气了,哪里敢劳动两位?我有随身婢女,两位还是自便吧。”
紫兰忙道:“王爷已经说了,让奴婢们视姑娘如郡主一般伺候,姑娘有事只管说,奴婢莫不应从。”
黛玉见她神色坚决,只得罢了,叹道:“如此,就劳烦两位了。”
紫兰连声说不敢当,招呼了紫月一起,端了清爽可口的小菜、白粥进来,摆在房中的楠木嵌螺桌上,伺候黛玉用膳。
黛玉素来吃得少,但今日的粥熬得香甜稠软,十分合胃口,竟喝了小半碗,每样小菜也都吃了两口,方才放下筷子。
雪雁甚是心喜,因道:“姑娘今儿个胃口倒是不错。”顿了一顿,看着紫兰、紫月,微笑道:“东西都是两位姐姐自己动手备的,两位如此用心,真是多谢了。”
紫月生性大胆活泼,看着容色绝丽的黛玉,格格一笑,婉声道:“姑娘知书达理,身边的婢女也乖巧懂事,可见姑娘平时教导有方。”
黛玉微微一笑,满室生光,并没有说什么谦逊的话。
紫月见她这一笑之间,仿佛春花绽放,娇美不可方物,心中更是赞叹,这样美丽的女子,实在世所罕见。
王爷千叮咛万嘱咐,命自己用心照顾她,只是不知这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与王爷又是什么关系。
黛玉并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道:“劳烦两位为我费心,时候不早,且请去用膳吧。”
紫月听了,忙暂时放下心中的思量,微笑道:“姑娘身边这两位侍女劳累多时,不如让她们先去用膳,待会儿再来替换奴婢。”
黛玉摆手道:“那倒不必,这会子我精神很好,不需人照应,你且带了她们一起去吧。”
紫兰听她说得恳切,也就点头道:“姑娘如此体恤,奴婢就不矫情了,索性一起去吃饭,既热闹又方便。”
几个丫鬟一起动手,将屋里的东西都收拾了,方邀着一起去了偏厅吃饭。
四周静寂下来,黛玉因吃得有些多,信步走到窗下消食。
刚站了须臾,却有脚步声传进耳中,黛玉吃了一惊,往窗外看时,正看见水溶背着手,匆匆走了进来。
北静王水溶今天只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平常衣饰,因为身高且直,形容潇洒,显得容色俊秀,风度翩翩。
水溶察觉到她的目光,忙止住步子,因此刻回避已经来不及,便拱手道:“小王唐突了,还请姑娘见谅。”
黛玉少与外男见面,有些手足无措,但她并非矫揉造作之人,见都见了,再纠结礼教实在多余,便回了一礼,婉声道:“王爷这话太客气了。”顿了一顿,郑重了语气道:“之前在贾府,多亏王爷施加援手,民女才能脱离虎口,只是民女无以为报,实在惭愧。”
水溶脸上微红,打躬道:“姑娘说这话,真是愧死小王了,都是因为小王,才令姑娘陷入困境,幸好一切尚来得及挽回,不然,小王只怕会终生不安。”
定神看着黛玉,见她穿着烟粉色的软罗对襟云裳,满头青丝,只以一枚碧玉钗挽住,另簪了两朵小珠花,妆容甚是清淡。
衣裳半新不旧,但她娉娉婷婷立在那里,两弯似蹙微蹙罥烟眉,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