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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婚天暗地 作者:公子卿城(完结+宠文)-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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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继续上移,落在他挺翘的鼻子上,一个大男人,鼻子竟然长得这般好看,生气的时候鼻孔出声的模样从脑子里一闪而过,那样的何墨阳真实的可爱又心疼。
  “咔嚓”声还在继续,安穆的视线紧紧锁住他低垂着的眸子,睫毛遮住漆黑的眸子,想象里面的神色,许是如深潭般的深邃,深深看不透,又或是含着柔色,点缀着无数的柔情,恍若漆黑的夜空中点缀的繁星。
  何墨阳依旧低着头,认真剪着指甲,然后拿过矬子,一个个矬好,认真的神情似是在做什么重大的事情,圆润的指头粉粉嫩嫩,修剪的极好。
  安穆将手指张开在空中,透过指缝是他满脸期待却又假装平静的脸。
  “我帮你剪。”
  不待他回答,安穆拿过他的手,他的手长得很好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不长不短,不粗不细,是双弹钢琴的好手,掌心有些微薄的茧子,还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手掌这边到手掌那边。
  估计是刚剪不久,并未长出太多的指甲,安穆稍稍剪了些,然后用矬子矬好,脑子里突然跑出一个奇怪的思想来,这么好看的一双手若是涂上指甲油会是什么样子。
  何墨阳并不知她的想法,瞧着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发呆,抽出手覆上她毛茸茸的后脑勺。
  乍一触摸,安穆猛地惊醒,朝着他嘻嘻笑“四哥今天来又是为了什么事?”
  突然转过去的话题,何墨阳覆上去的手微微顿住,没有言语的摸了会拉她入怀,“穆穆,有些事情不是我瞒着你,而是知道了也无济于事,不过是多个人烦心罢了,我不愿看见这样的你。”这就是何墨阳,永远选择将所有的事情都扛着,从来不说辛苦抑不解释,安穆叹气。
  “所有选择一个人扛着所有,何墨阳,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靠在他怀里的人问起这个话题,何墨阳神色微动,浓黑的眉毛蹙起,嘴角轻动:“还缺一张证。”
  一张可以将他们以后的生活绑在一起的证,小小一本,载满了他所有的希望和期待。
  “那玩意你在乎。”
  安穆几乎在他话音落下时脱口而出,一张纸而已。
  第一次讨论到这个话题,两个人南辕北辙的思想硬生生让空气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安穆靠在他怀里没了言语,何墨阳心底叹气,吻落在发丝。
  “都随你,穆穆,都随你。”
  …………
  三月底桃花灿烂,阳光明媚,何家宅子里花团锦簇,安穆成为秘书室的一员已有一段时间,何墨阳有目的性的带着她进入公司,有意无意的让她知道公司最机密的事情,其中的用心不假思索。
  何林忠最近时常到公司视察,安穆不是一次碰见,虽然何墨阳都有意减少他们碰面的机会。
  从12楼拿了资料上来,电梯打开,安穆看清里面的人,里面的人同时也停止和身边人说话,转过脸来看着她。
  电梯即将关门,何林忠按着键:“不进来?”
  安穆紧攥着资料深吸一口气踏进去,电梯门关上,封闭的空间,前面镜子里映着三个人的身影,安穆看着镜子里的何林忠,何林忠也看着镜子里的安穆。
  顶楼到了,电梯“叮”的一声开了,安穆率先踏了出来,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何墨阳送走合作商从不会议室里出来,何为附在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大拇指在空气中画着“8”。
  办公室里,何林忠立在落地窗前,春日里夕阳光甚是浓烈,熏染了半个办公室,年轻时,胸怀远大的抱负,总想不靠家里拼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而当年岁渐长,快到花甲之年时,想的便是儿孙承欢膝下的温暖。
  何林忠转身,注视着自己这辈子最骄傲的儿子,也是自己花费所有心血栽培出来。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沉陷在过去回忆里的何林忠厉声,虽已快到花甲之年,常年在商场上爬滚的气势不露而威,骨子里都流着同样的血液,叫嚣着即使老了也不准人拂意。
  何墨阳恍若未闻,但眉头却清晰可见的皱了皱,办公桌上洒落的文件,他看也不看直接收拾放在文件夹里,“啪”的一声落在几米远的茶几上,连带着上面的茶杯滚落了一地,满地的碎渣。
  “这就是你的态度。”何林忠浑厚的声音夹杂着愤怒,宛如一把刀子袭来,何墨阳轻轻松松挡住,闲适的转动手中的钢笔,漆黑的眸子精光闪过,“父亲,你对穆穆又是何态度。”
  何林忠身子微怔,依旧站的笔直,诚言:“我是你父亲。”
  “穆穆是我未来的妻子,你背着我逼她走时,怎没想到我是你儿子。”掷地有声,一样的势不可挡。
  时隔六年,事情的原委如今再次被翻出来,何林忠有片刻的失神,回想当年的情景,他不过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上考虑。安穆不适合做何家的媳妇,而他也不可能让她进门,只要有他在的一天,安穆就永远不可能,暗示安于雄,将安穆商业联姻,只是没想到后来出现了一个郑修函,虽然出了一个小意外,结果仍旧达到。
  她离开了六年,却也正在节骨眼子上回来,袁家的小女儿是他给儿子选的最好的媳妇,家世好,性子单纯,日后定不会成为他发展的阻力,奈何一切不如天算。
  “墨阳,安穆不是你的良配。”
  “母亲是你的良配。”
  何墨阳的生母江仪是两个人的禁忌,这些年来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过着,母亲的离去,继母的进门,一切都在昭示着这个男人对于权势的渴望,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出卖自己的婚姻,为此害了她母亲一辈子,直到死前还惦记着远在国外忙碌着出差的男人,让他不要恨,何墨阳极不愿意回想起那段不愉快的回忆,只会让他更加恨何林忠。
  “你母亲和安穆不一样。”
  “的确不一样,她比母亲勇敢。”
  何林忠走了,萧索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仿佛一下子老去,母亲是他的痛脚,如今被他拿出来狠狠地踩上一脚,晚上估计是睡不着了。
  安穆敲了敲门进去,他背着身子仰躺在黑色椅子里,屋子里的光线渐渐暗下来,他隐在黯淡的黑色里,她轻手轻脚走过去立在他身后,闭着眼极其疲倦的样子。
  太阳穴上一凉,何墨阳没睁眼,她的气息太过熟悉太过芬芳,每一个呼吸的节拍都似踩在心尖上,融化在血液里。安穆略懂一些简单的按摩,纤细的食指在他的太阳穴上按着,冰凉的手指少许碰到他温热的面颊,俱是微颤,激起细微的电流。
  “怎么了?”安穆欲抽出被他紧攥掌心的手,他反而收紧,一个用力将她带入怀里坐在他大腿上,来公司工作以来,还是第一次在办公室如此的亲密,呼吸相抵,安穆怕下一秒有人进来,挣扎着要起来。
  “让我抱一会。”
  唯有抱着她温热的身躯,下巴搁在她温热的脖颈,何墨阳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真实的活着,而不是像那几年,行尸走肉般的无望空洞,只能靠着为数不多的回忆慰藉。
  安穆被他寂寥的语气怔住,没了挣扎,弓着身子静静的抱着他的脖颈,下巴抵在他头顶上,一下下的抚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哄孩子一般:“又跟何叔叔吵架了?”
  他不答,安穆垂下眼睑柔声继续说:“其实这一切真的不怪他,当初若没有他,我也会离开安家。”不过不会是那个时候,也不会和郑修函离开而已,“你们是父子,不该如此。”
  何墨阳久久没有言语闭着眼靠在她怀里,就在安穆以为他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出声。
  “穆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离开。”不然我怕自己真的会疯掉,尝试过得到之后的甜蜜,又怎么能抵挡的了往后漫长的寂寞。
  …………
  安穆回想起那天何林忠在电梯口对她说的话,又细想想何墨阳最近的动作,最终在下班前拨出了电话。
  郑修函接到电话推掉了一个会议早早的到了,今晚何墨阳有一个应酬,她借口身体不舒服没去。
  服务员关上包间门,阳春三月,屋子里的暖气开的足,安穆解下脖子上的丝巾,将外套和包包放在椅子上,抬头时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在何氏工作的怎么样?还适应吗?”气氛稍稍的僵硬,郑修函找话说,开了瓶红酒。
  安穆不会喝酒,但听见他说少一点无事也便没推辞,灯光下泛着红的液体注入高脚杯,酒香醇厚,“秘书的工作并不难,倒是你现在管那么大一个公司,很累吧。”
  郑修函笑,“累吗,或许吧,也可能已经麻木了。”
  “其实你可以换一种生活,我记得以前的你只想做一个朝九晚五的建筑师。”
  “我也记得你站在英国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说要为永远弹下去,小穆,我们都变了,都不在是当初的自己,生活将我们都改变,不变的是我的心。”
  安穆手下一抖,红酒差点泼出来,坚决的抽出被他握在掌心的手:“修函,在英国的那三年我真的很快乐,也很谢谢你,你很优秀……。”
  “不要说了,小穆,我的心意你早知,却还是选择他。”郑修函的视线落在她摘下丝巾的脖颈上,斑斑点点的吻痕虽已淡下去,又怎么能逃过他的眼睛,刺的真疼,从心眼里疼。
  三年,那三年的记忆里他到底算什么,一个人的独角戏早已落幕还恋恋不舍不肯散席,变成旁人眼底的笑话,仍旧不知悔改。
 

☆、第二十六章

  “修函,对不起。”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小穆,你不说我也猜到你今天来的目的,请恕我不能答应,这是我跟他的事情,与你无关。”
  安穆不由得提高声音,不可置信:“何墨阳意气用事,你也跟着胡闹。”印象中的郑修函稳重斯文,不急躁,何墨阳则是一贯的霸道不可一世,谁逆了鳞角定是炸毛,两个人从小生活的背景决定了他们的性格。
  “他已经和郑晋箫联手了,修函,你放手吧,我不想你们两个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你说我自私也好,我都认了,修函,放手吧。”
  郑修函转脸,不忍去看她恳切的眼神,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高脚杯“哐当”一声丢在桌面上,安穆被他急躁的样子吓到,到嘴边的话终是选择咽回去。
  瞥见她欲言又止的神色,郑修函自知刚才的自己有多没风度,正欲说些什么缓解气氛,包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嘭”的一声撞到墙上又反弹回去,安穆转头就看见何墨阳满身戾气走近,敞开的西装衣角被风拂在身后,后面跟着郑晋箫。
  何墨阳脚步丝毫不停,直直走到她的位置上,一把拉起她,扯着她就往外走,一个眼神也没给对面的男人。
  安穆被他一路扯着经过郑晋箫,他似笑非笑戏谑的嘴角看的分明,又在他们消失之后立马止住了笑意。
  “堂弟,饭也吃的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门被关上,郑晋箫踱到刚才安穆的位置上坐下,满桌子的佳肴因为当事人的离去变成了残羹冷炙,高脚杯里的红酒在灯光下泛着晶亮,他食指弯曲,放在唇边笑。
  赤裸裸的挑衅,郑修函冷着脸拎着外套站起,看似没什么变化,其实眸子里的光早已冷下来,一言不发径自绕过郑晋箫出了包间,门锁声落下的急促,郑晋箫视线落在手边的高脚杯上,杯沿上印着浅浅的唇印,是方才她留下的,那抹浅色的唇印在脑子里掉落,郑晋箫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清明。
  安穆一路被他扯着出了餐厅,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霓虹灯闪烁,给寂寞的夜色添了层色彩,他分外用力,手腕被攥紧的几乎要断掉,他似乎丝毫无知觉,拉着她穿过马路,何为弯腰打开车门,来不及说话被他粗鲁的塞进去。
  听见她浅浅吃痛的低呼声,何墨阳懊悔弄疼了她,这个时候却也无暇去道歉,紧跟着坐进去。
  车子行驶在街道上,后座里无光,安穆看不清他隐在黑夜里的神情,仍旧清晰的接收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冷体质,想了想摸索着将手放进他掌心。他的掌心微凉,茶靡花开的季节该是温暖才对,安穆将手掌贴近他的手掌,恍若两颗慢慢靠近的心。
  何墨阳闭着眼十指相扣,她的掌心一点点的熨帖着他的掌心,窝心的温度丝丝传来,也将他心底的那些忐忑和愤怒熄灭,一个伸手安穆窝在他怀里。
  车子滚过减速带,安穆的头顶撞到他下巴,两个人都是闷哼一声,总算是打破了凝结的气氛,安穆顺势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轻轻地蹭了两下,然后找个舒适的位置不再动了。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去见他,只是怕你不准而已。”六年前那一幕安穆至今心有余悸,何墨阳的占有欲已经到了恐怖的地步,“还在生气?真是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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