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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醉卧美人膝-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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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因雨水的冲刷,才露出泥巴外。

兰萍伸手用树枝将它挑起。

“嗳呀!怎么破成这模样?雩妮呀,不是我说你,你也真是舍得,好好一件绸衫,礁!给剪绞成稀巴烂,你这是

“那不是我弄的。”朱雩妮霜冷得心口一阵痉攀。

有人在她背后搞鬼,这个人不是北政夫人就是百合子,她有十足的把握,织田信玄之所以不告而别,应该就是她们母女联合造成的。

“不是你?那会是谁?”兰萍茫然瞪着树枝上的衫裙,蓦地,一个念头浮掠而过,“天!不会是——”

“是,一定。”除了她们母女还会有谁?朱雩妮永远也忘不了织田信玄拂袖而去的那天清晨,百合子喜得眉飞色舞,不停夸赞他有多厉害、多神勇,又不断讽刺自己将夫婿的安危置之度外。

是她。她早该料到的,只是没想到她会使出这样幼稚、无耻的手段;而织田信玄居然也信以为真?他们夫妻之间的情感竟脆弱到如此不堪一击,唉!火死了。.“难怪。”兰萍抚握着朱雩妮冰冷的纤手,深怕她会承受不住打击,“那天黎明之际,织田大人兴冲冲到‘扶风坊’找你,不一会儿却勃然大怒地冲出来,告诉我婆婆,他愿意纳百合子为妾,我想,他想必跟我一样,以为……”往下的,她就不便明说了,事实摆得很明显,织田信玄和朱雩妮之间,发生了重大的误会,而这个误会的始作佣者,想当然尔的是百合子。

“答应我,在真相尚未水落石出之前,先别嚷嚷,我保证一定站在你这边,帮你查明一切。”兰萍很珍惜和朱雩妮这段虽短暂但深厚的情谊,她痛恨别人来抢她的丈夫,跟她分享丈夫的爱;基于同病盯怜的心理,她也不屑百合子这种不光明坦荡的横刀夺爱行径。

“兰萍!”先前不明就里也还罢了,而今,乍见残破的衣衫,她的心陡地跟着拧碎。两个月来的心酸委屈,化为决堤的泪水,潸然涌出。

朱雩妮虚弱地伏的兰萍肩上,哭得肝肠寸断……

雨滴又白天空缓缓飘落,淋湿了她俩的发丝、衣裳,浇冷她原木依然暖热的心。

“雨热加大了,咱们回去吧。”兰萍担心她着凉,忙举起袖子挡在她头顶上。

“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感激她的好意,轻轻拉下她的衣袖,恳求地,希望别—她,这时候她真的好需要一个人冷静里清思绪。

“好吧,但不要待太久,我先回去替你拎把伞过来。”

守候在迥廊下的阿发,一听见雨滴叮咚敲击在屋瓦中,立即转进房内,拎出雨把油纸伞夹在腋下,快速穿堂走巷,寻找朱雩妮和兰萍的驻足处。

当她旋过藤夹杂的洞门时,果见她二人相偕在花叶下低语。她欣喜地跨出几步,却倏然止住脚步,因为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玄黄大人!”

织田信玄摆手,要她别出声,退回回廊下等侯。

他走到距离朱雩妮五、六步远的地方住,焦灼凝碍睇着她更形瘦削的身子。

有人!

不是兰萍,也不是阿发,会是谁呢?朱雩妮拭去粉颊上的泪珠,轻浅回眸……

一触及织田信玄的脸,她马上掩面往反方向跑,她不要见他,那个她百转柔肠,思念得肺腑俱碎的人儿呵!

“别走。”织田信玄拔足追上,轻易护获她的双肩,“雩妮!”

“满意了吧?”她出言就是讽刺,“我的日了过得一团糟,既狼狈又落魄。你今儿来,是来跟我炫耀你的丰功伟业,还是幸福美好的婚烟?”她扬起下巴,直视他的眸子……天!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我来带你回去的。”他挺了不起的,内心分明渴切得命,出口仍僵硬得像块石头。

“为什么?她不好吗?还是你已觉得厌烦,想换换口味?何必风尘仆仆赶来找我?凭你的权势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唉!这种口气活脱脱是妒妇的翻版,她是怎么啦?没有人会喜欢她这种妒量窄的女子。

“走吧。”织田信玄鼓足耐性,听她发完牢骚,一刻也不愿浪费,立刻握着她的手,往风坊外走。

他轻装简从,不以通报,也不曾知会任何人便赶到淀城来,离去时,自然也无城惊扰任何人。

“等等,那是你的杰作?”她故意把过错赖给他。

“还好意思问我?”他一眼认出,那团现在仅能称破布的东西,就是获原定策的母亲受他之托,特地缝制蝗唐式襦

“有什么不好意思?我被人下了迷魂药,睡得迷迷糊糊,哪有力气跟一件心爱的衫裙过不去?”她不甘蒙受不白之冤跟他把话挑明了讲。

她的疑虑是他早已料到的,之所以迟迟不肯接她回.去,实在因为心中尚有一股怒气未平。他私底下走访淀城不下十余次了,每次都见到她兴高采烈,过得悠游自在。

离开他,她似乎更加快乐,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接她回去?

今天若非思念她,思念得快发狂了,他是不会来的。呵!她居然也会哭!?

兰萍和她的对话,他全听进去了。这个罪该万死只会整人的小小女子,终于也会为了他臾倒花叶下。他虽心疼,但心中洋溢着是更多的满足和安慰。

“我知道,我错怪你了。”使尽浑身的力气拥她入怀,这一刻他等了好久好久!

“放开我!”恶心的感觉翻搅着的她的肠胃。她无法忍受自己投入一个拥抱过其他女子的怀抱。

长长的思念,换来锥心的恨意,她作梦也料想不到,她会如此这般不能遏制地恨着他。

“休想!这辈子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他不要放开她,相反的,他要紧紧抱住她,一如优虑转个身她就会翩然远去般,紧紧缠住她的身躯,闲不容发地……

“这次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她低喃,凄婉一笑,两剪清瞳下,又见晶澈朦胧的泪。

他当她是什么?可以任其好恶,挥之则去,呼之即来?他弄错了,她不是百合子,她的度量没有大到可以和别人分享丈夫的地步。

别了!我亲爱的夫婿,至少……至我曾经那样深深地爱过你。她闭起眼睛,齿尖用力一咬……

织田信玄搂着她,感觉怀中的人儿不再剧烈地挣扎,稍稍安下心来,将她轻挪向外——

“雩妮!!…他宛如嘶吼的声音,画破长空,震惊了别馆内外所有的人。

几乎是飞奔地踅回卧房。织田信玄用力扳开朱雩妮的嘴,下决识地低呼一声。她口鲜血横溢,已然咬伤的舌尖,虽不至于致命,却已足够令她痛得昏死过去。

忍受如此大的痛楚,她竟然连气都不吭一声!?

织田信玄火得想一掌掐死她,她怎么可以这样折磨他?她不知道他的心里会比她更痛更难过吗?

气归气,仍得赶快搭救她。

“阿发;告诉外头的蒲生鹤松,立刻赶到市集找大夫。”

“不用了。”兰萍提着药箱走进房内,“我这JL有口服的金甜药,很有效,服下后两三天使可痊愈。”

“你怎么会有这种药?”阿发知道这样问不合规矩,·但她真的很好奇。斯幸织田信玄一颗心全放在朱雩妮身土,根本没空理她。

兰萍腼腆地垂下眉睫。“我以前也曾受不了丈夫另纳妻妾,气得咬舌自尽,这药是我婆婆给的。”说着,眼睛不自觉地瞟向织田信玄。

忙乱中的他,根本没注意到兰萍的眼神有深切的谴责意味。

“阿发,叫鹤松备轿,我们即刻返回笼烟楼。”话声甫落,他已经抱着朱雩妮大步迈向回廊。

“你不跟娘打声招呼吗?”兰萍问。北政夫人也算是他的丈母娘,按理;他应该过去跟她问候一声才是。

“免了吧,她不会希望这个时候,在这里见到我的。”他不敢期望百合于能毫无怨言地忍受他的蓄意冷落;北政夫人假使获悉他们的婚烟有名无实,包准会跟他闹个没完没了。此时此刻,他可没心情和力气去谈论那些令人憎恶的问题。

蒲生鹤松相当了解他主子的心意,近两个月来,他老是见到织田信玄对着夜空长吁短叹。以他威武骄横,雄霸一方的君主,竟愿意为一名女子孤坐愁室,冷落新婚小妾,由此可知,他对朱雩妮的用情之深。

他不会单独回去的。蒲生鹤松相信,这趟淀城之行,他的主公一定会连同朱雩妮一齐带回,因此他未经吩咐,便已备妥蓝呢大轿,等候在淀城外的五里亭。

返回笼烟楼的途中,大伙谁也不敢随便开口说笑。

织田信玄阴郁森冷的眸光,紧盯着轿内犹自昏迷的妻子,一瞬也不瞬地,害阿发等侍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心只盼望尽早回到笼烟楼。

第八章

“你是牛头马面故意去装扮成我夫婿的样子,来吓我的吗?”朱雩妮面无表情地瞪着眠榻旁的织田信玄,胸臆中的怒气依然难消。

依她言下之意,他的长相竟比牛头马面还恐怖,否则干嘛用得着装扮?

“是啊!”他解下腰际间的黄色缎带,及白色的袍子,掀起锦被,挤在她身旁。“阎罗王说你阳寿未尽,却狠心抛下亲人,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罚你和我相偕白首,情爱绵长,一辈子受我箝制摆布,再也不许轻生,不许伤心,更不许翻白眼瞪我。”他专制地压住她,霸住她的身体,单手托起她柔润光滑的下巴,深情地吻住……

朱雩妮没做任何回应,僵直的身躯由着他摆布、抚触。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织田信玄努力想把气氛弄得轻松,岂知她根本不领情。

“我没资格谈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在这吃人的礼教,传统的世俗里,你有权利一娶再娶,甚至杀了我,也没有王法可以制裁你。”她幽怨地扬起嘴角,“我只是觉得遗憾生做女儿身,无法敢爱敢恨,无法死生由己。”

“不许再提死。”织田信玄又被她给触动肝火。这女人,就不能说点他比较开心的事吗?

“我偏偏要提,一天提一百次,直到把你烦死为止。”躲在被褥里懒得看你的臭脸,爱生气的家伙!

“小心我以牙还牙,堵和你哑口无言。”躲在被褥里懒得看你的臭本性过于刚直,说起话来依然一本正经,又臭又硬。罢了!甜言蜜语不行,只得付诸行动,给她一记缠悱侧的吻。

“不,别,别这样,你有了她后,就不该再来纠缠我。”她不在的这段日子,织田信玄将她的别馆,保持得完好如初,关于这点,她,确实很感动。然即便如此,仍不能抹煞他另结新欢的残酷事实。

“你是我的妻子,我有权利这么做。”回笼烟楼好几天了,他一直克制住情欲没敢来打扰她,那是他体恤她,让她休养期间乘机平复扰攘纷乱的心绪。可他也是肉做的,有血有泪,有爱欲情愁;他忍得已经够久了,他要亲她、抱她……行使所有为人丈夫应有有权利。

“你——”朱雩妮静静凝视着他的眸子,从那黑黝得一如汪洋的眸光中寻找曾经令她痴醉的柔情,天!它居然还在?禁不住一阵心悸,伤感于他竟可以同时专情真诚地对待两名女子。男人呵!

是命?还是苍天太不公平?

为什么她只能爱他一个人?她的心盈盈满溢的始终是他英挺拔卓的身影,再也没有空间容下任何人,而他呢?

男人心胸宽大,因为得以滥情!?

女人心跟窄小,实是专情所致!我们穷其一生二世,只认定一个人,用明月可鉴的真心相待,然换来的;却经常是锥心裂肺的绝情背弃,何苦呢?

希冀一辈子能云淡风轻,适情适意,就必须学会不伤心,但凡是人,谁能不伤心,除非心死了,对,无心可伤,自然不再伤。

朱雩妮推开他,一脸肃穆;缓缓起身,一件件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静躺于榻上,闭起双眼,听从地啃噬他的心灵。这算什么?

“你太可恶了!我已经尽量容忍,不去追究你的过错,你为什么还恨我?”天杀的女人!

织田信玄粗鲁地将她抱起,虎视耽眈地瞅着她。这张谜样的俏脸,为什么总是惹得他火冒三丈?一根手指头便可了断她的生命,他为何狠不下心,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恨你,我只是无法再爱你;”朱雩妮坦诚地告白。在淀城、在笼烟楼、在人前、人后,她可以用笑容掩饰内心的悲苦,但掩饰不了她思念、渴望的心。骗得了人,可编不了自己,她是爱他的,于全然无仆中,它来得好快,好猛烈,几几乎乎令她无力招架,尚需全然接受,而且深陷其中。

“你曾经爱过我?”即使已成过去,仍值得开怀大笑三百回,他在乎她的爱,那就他而言弥足珍贵的。他,一直以为她不爱他!

“是。”朱雩妮肯定地点点头。此景此情,承认否似乎已没太大差别。“很愚蠢对吗?”

“不,谁敢说你愚蠢我就杀了他。”激昂的情绪,让他毫无节制地露出凶捍专制的本性。

“倾心竭力地爱一个不专情的男人,必然的结果就是被辜负。我这不叫蠢,该称之为什么?”

“哈哈哈!”这差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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