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闲潭梦落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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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见他焦虑之下不思饮食,忙劝道:“你就是要追查也要保重身子,否则也是有心无力,自来也没有臣子失了职皇上倒派人劝慰的事,如今这天大的恩典却让你倘上了,你也不想想皇上因何这样做,一是兄弟情深,二则他不也是怕你急怒攻心,伤了身体吗?只要有你这大元帅在一日,就算没那兵力分布图又能怎样?不过费些时间再布置也就完了。”说完自己叹了口气道:“论理,这话我不该说,只是你我之间,倒也不必怕什麽,我就想著你们成天侵略,究竟有个什麽意思?若说别国国主昏庸,百姓无出头之日,你们去救助於人,这还勉勉强强能说的过去,其实又不是这样。想那山月,国家富饶,君明臣贤,只因地理关系,民众都生的弱,因此兵力不足,才一直是个小国,你们就去灭了人家,若我是山月国人,也恨不得杀了……”话说到这里,已知造次了,忙掩嘴叹道:“何苦来,好好的招惹仇家,擎风国还嫌版图不够大?人可也不能太贪心了。”
她话音方落,忽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拍掌声,接著素寒烟淡淡的声音传来道:“夫人一番话胜过万千金玉良言了。”小丫头早打开帘子,纤细的人影便闪了进来。
轩辕持道:“你们今儿个联手呕我是不是?还在气头上呢,小心我拿你们当作了出气筒。”一边对素寒烟道:“对了,寒烟,我追著那贼子奔跑之间,发现他甚是熟悉府内地形,想王府戒备森严,外人断不致将这里摸的如此清楚,因此倒有可能是内鬼作怪,你负责帮我把府内人察访一遍。”他因昨夜有感於心,竟不知不觉间对素寒烟信任起来,更以姓名直呼。自己却还未察觉到。
红颜和素寒烟却是发觉了这微小变化,愕然对望一眼,素寒烟道:“这个倒是不难,只是弄得府里人心惶惶的,你先专心把饭吃了再来查吧。”
轩辕持嘿嘿笑道:“前些天因戚良之事那样气我,恨不能把我一口吃了,因何今日又对我如此关爱,寒烟莫非是对我生了情愫不成?”一语未完,素寒烟已沈下脸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红颜笑道:“我们轩辕公子才是个多情种子呢,寒烟还不知道吧?从前那些所为,全是因你不肯接受他,因爱生恨而起呢。”
素寒烟道:“你们夫妻惯会说嘴,我不过来瞧瞧,就惹出这许多话来。”看向轩辕持,只见他正笑望著自己,目光中也不知含著何种深意,心下纳闷道:因何突然改变了态度?叫人疑心。这边就要告辞,红颜忙留到:“不如在这里用了饭,也让我们这多情公子多吃几碗。”
轩辕持忙叱道:“胡说什麽?”脑里却已不由想著三人一起吃饭的情景,越发觉得心中情意流转,暗道:其实他虽古板了一些,限制又多,但若帮我管家,必定不用我再操心了。
素寒烟哪里肯留,匆匆去了,一旁伺候著的碧玉便道:“少爷因何让素管家查?叫奴婢说,第一个该怀疑的就是他哩,往年从没有这样事,偏今年他来了,就发生了这些。岂不叫人疑惑?”
她话音刚落,轩辕持和红颜已异口同声道:“他断不是这样人。”轩辕持就道:“想他向来清高自许,目无下尘,虽然可厌,行事却光明磊落,不致做出这等鬼祟之事。我让他查是因为他比咱们都要熟悉这些下人,察言观色,说不定就会有收获。”说完把饭吃了,撤下残席。自己又在这里苦思黑衣人的身份。
出得房来,碧玉便奇道:“少爷今儿与往日不同,若说要赶素管家走,这岂不是大好良机,就算不是他做的,硬说是他,想来老王爷也没办法袒护,咱们又不是没做过这种卑鄙之事,如今是怎麽了?”
红颜笑道:“你说的不错,我虽不知发生了什麽事?但少爷对素管家的感情却已发生了变化,我们只静观其变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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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数日,那个人终究也没找到,轩辕持恼怒之极也是无用。轩辕桓见他如此,便对他道:“那幅兵力分布图不必找了,延缓我们年後攻打山月的计划。”又说:“不关那兵力分布图的事,我们连年用兵,也该休养生息些时日,况原来这些准备事宜就不充分,如今正好加以整顿,待什麽都弄妥当後,再攻山月,定必事半功倍,想来,磨刀不误砍柴工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了。”
轩辕持心中究竟不快,轩辕敬见他颓丧,心中也是不忍,正逢西南有一大片庄子,因为今年接连遭灾,派人送信说路上难行,又拿不出进贡之物。这片庄子乃王府最大的一片庄子,虽说没了贡对王府并没甚麽影响,但轩辕持此时正在气头上,闻言不由大怒,便命人收拾行装,冷冷道:“我亲自去看看,到底是怎麽个遭灾难行法。”
因距离遥远,轩辕敬本不欲让他去,转念一想,让他去散散心也好,因又怕他盛怒之下,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便命素寒烟跟著去。素寒烟哪里肯,但听轩辕敬说的有道理,又道:“你不为我也为那里的百姓想一想,如何禁得住持儿糟蹋,我看他近来对你不似先前那般蛮横,有你在,也可钳制他一下。”因此只好答应下来。
临近出发之际,红颜派人来请他,遂来到花园,彼时菊花业已凋零,北风阵阵,红颜便在“玲珑阁”的小厅里备了水酒和几个精致小菜,无非是要素寒烟好好照顾轩辕持之类的嘱咐之语。
素寒烟见她如此谦逊,也便道:“你既托了我,我也少不得托你好好操劳一番,年关将近,各地帐目都要呈缴,多不胜数,王爷年迈,没有精力再去操心,你虽是女流,我却知道你心思机敏,才智过人,有你帮著,我方能放心。”
红颜一笑道:“你放心,我纵是不为了王府的人,我为了这一份富贵和自己的下半辈子,我也一定悉心打理就是,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你该回去歇著,等你回来,我再为你接风洗尘。”
第二日,素寒烟便和轩辕持带著十几个高壮家丁出城,街上行人见到他们,纷纷躲避,轩辕持便气道:“真是无理,我今日又没策马狂奔,怎麽还是像见了瘟神似的避我。”
素寒烟看了一眼,淡淡道:“有因必有果,他们被你骑马的样子吓怕了,如今又见你骑马,谁知道今日会不会狂兴大发呢?因此倒是早点躲开的好。”
轩辕持哼了一声道:“感情我爹派你来是专门气我来著,一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嘴上这样说,却不知为什麽,当著素寒烟的面,就是不敢任性飞奔。
好容易到得城外,只见一条大路笔直通往天之尽头,两面丘陵连绵起伏,虽是11月,早已没了翠色,但衰草寒阳,却陡地添了一丝凄美悲壮气氛。
“啊……。”轩辕持仰天长啸,顿觉心中阴霾一扫而空,素寒烟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道:“你做死吗?当心引了狼来。”
轩辕持一回头,看见他灿烂笑容,整个人便如雷击一般,怔怔的道:“寒烟,你又对我笑了,这是第二次。你为何就是不爱笑呢?难道不知你的笑容美不胜收?”
素寒烟立刻收起笑容,沈声道:“快赶路吧,刚给了一点好脸色,就胡言乱语起来。”说完凌空虚挥一鞭,当先向前冲去。
轩辕持不甘示弱,连忙追上道:“怎麽,难道我说错了不成?你也问问他们,我说的可有错没错?”
当中一个家丁笑道:“少爷这虽是胡言乱语,却真真再没有错的,素管家若笑起来,只怕连百花也没脸开放了。”
素寒烟气道:“一个个烂了舌头的,等歇下来,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他一端正了面容,登时就显露出不怒自威的气势,众家丁登时不敢再言语,唯轩辕持依旧笑道:“我本来打算出来好好找些乐子,偏你又跟了来,诸多限制,如今不在你身上找齐却让我找谁呢?不过这一路上,若让我多看你笑几次,也不虚此行了。”
素寒烟故作没听见,心里冷笑道:“你一心想看我笑,不知道我却一心想让你哭哩。”
轩辕持策马紧挨著他的旁边狂奔,看著他温润如玉的侧面,心里忽然就痒痒起来,心道:行程中没有什麽可玩之事,倒闷的很,只是若能将这样一个美人弄上了手,却也不愁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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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西走,雪下的越重越频,有时甚至会夹杂著丸子大小的冰雹。轩辕持顾念素寒烟身体瘦弱,便建议雇辆马车。素寒烟却执意不肯,说道:“何必坐马车呢?就这样骑马走路也好,也知道知道百姓们的日子是怎麽过的。”
轩辕持知他向来倔强,因此也只好陪著走,那雪路待被太阳一晒,俱都化作泥泞,夜里北风一刮,复又冻上,因此难行的很。轩辕持从小到大哪吃过这种苦,就连家丁们也暗里抱怨,直撺掇著让素寒烟坐马车。
素寒烟冷笑道:“只走了这几日,你们就这样,可知百姓们是成年过著这样生活呢,这还不算,每年里风吹日晒,豁了性命种出来的粮食,除了交租,还债,买种子,剩下的也就是自己嘴里的那点了。你们却成日里花天酒地,大吃大喝,可怜咱们这样一个大国,谁都说是国富民强,其实富的是谁?强的又是谁?还不都是你们这些人。”
轩辕持见他越说越气,若是平时,他必提出许多理由来反驳,只是如今亲眼见到百姓受苦,自己一路行来,也是苦不堪言,因此竟没话可说。
众家丁被训斥了一顿,再没人敢说雇马车之语,这日行至一个村落,只见村人纷纷背著行囊仓惶外出,轩辕持忙拦住细问端的。其中一人便说道:“你们是外乡人吧?趁早儿回去,村西的那条河因山洪爆发,这几日水量骤增,不知道什麽时候就决堤了呢。因此村里老少都外出暂避,等水退了下去再回来。”
素寒烟奇道:“此时已是冬季,怎还会有山洪?”
那人急道:“公子是不知道我们这里情况,今年这一年,雨雪何曾稍停过,那河水不断的涨,本就湍急,上流的雪又厚,被太阳一晒,化了,就这样以致山洪爆发。公子还是快些回转吧。”
轩辕持沈吟了一会儿,想著年关日近,路又难走,哪里还禁得起耽搁,因此问清了,知道河水尚未决堤,便决定过河,说到底他们不是村子的人,过去了也就完了。只是素寒烟见百姓们流离失所,不免唏嘘,拿出自己的银袋,也没有多少钱,便也将轩辕持的银票拿出几张交给村中长者,嘱他们好好照顾村人。
轩辕持本不是这样善人,奈何素寒烟所命,又不太敢驳,知道这时候百姓艰难,若驳了必惹他怒气,只好做出一副情愿样子。又听他道:“你好歹也是个王爷,皇上又信任你,待回去了,派个得力的官员来,好好想想将这河治一治。”
轩辕持心道:“看著我这几天纵了他,越发上来了。”嘴里却诺诺的答应著。
素寒烟冷笑一声道:“你不用现在答应的好,等回去了不办事,到时我可是要查的,我要记著的事,你也别指望著我事务繁忙就能忘了,若让我知道你没办,定到老王爷面前告你一状。怕你吃不了兜著走呢。”
几人一行说,已到了村西,只见果有一条大河,掀波翻浪,好不壮观。只是河面甚窄,越发显得流水湍急,河面上一座宽阔木桥,倒是稳稳立在那里,只是上面并无行人。
轩辕持看了看,说道:“我们过桥吧,谅也无事。”说完当先走上桥。接著素寒烟等人都随他到了对岸。
正要赶路,忽听身後扑通一声,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顽童,想是见他们无恙过河,也学他们,却失脚滑了下去。此时一个小小的身子还在拼命挣扎,无奈水流太急,惊恐的尖叫声还未落下,身子已被水流带了几尺远。
轩辕持等都吃了一惊,却见素寒烟一个纵身,已投进了水里。奋力向前游了几下,方抓住了那个小孩。可身子已不由自主的被大水冲击离了原地,看得出他想稳住身形,奈何手里一个孩子,自己身上衣服又厚重,一吸了水,更如千斤坠般直往下使劲。
轩辕持急得跺脚道:“你不要命了吗?哪有这样救人的。”一边说已飞快的脱下身上斗篷外衣,也纵身跳进水里,好在他身为元帅,曾苦练游泳,因此水性甚好,加上武功高强,力气大又会使用巧劲,方勉强让三人都不致沈没。
只是那水端的汹涌的很,轩辕持知道如此下去不是办法,见素寒烟紧紧护住那个孩子,他一咬牙,对岸上家丁道:“你们先接著孩子,在村里寻户人家住下,稍後我们自会去寻你们。”说完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孩子高高举起,抛上岸来。自己的身子却再也维持不住原地不动,众家丁眼睁睁看著主子和素寒烟随水漂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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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有人要救,只是那水连鹅毛都浮不起,却到哪里去救。慌乱了一阵,也没个法子,其中一个家丁就道:“小王爷武功向来高强,又吉人天相,应不致就这样送命,他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