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交易-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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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还是那儿,尽头就是光明,可是一条大蛇正在他的两条腿上爬。他没有恐惧的感觉,只知道他必须逃出去。这时又爬过来一条蛇,还有一群小的爬行动物缠绕着他的两腿,正在把他拉倒。一个爬行动物攫住了他的手臂,咬住他,牙齿刺进去,引起一阵疼痛,他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一群蜘蛛爬进了被蛇咬破的伤口。还有许多蜘蛛,大的,肥胖的,毛茸茸的,爬到脸上,钻进他的鼻孔,向着他的嘴拥过去,呛得他咳嗽,喷吐,啐了起来。他的嘴被蜘蛛堵住了,但是,无论如何,他必须设法靠近隧道的尽头,因为光线刺痛了他的眼睛。有个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詹姆斯!詹姆斯·邦德!邦德!”
那些蛇和蜘蛛都不见了,只在手臂上留下了撕扯般的疼痛。他的眼前浮动着一张面孔,这是一个姑娘的面孔。嘴唇张着。
“詹姆斯。醒了。好啦。”那面孔模糊了,他听到那声音说:“海泽尔,他醒了。”
“感谢上帝。”
邦德眨动双眼,睁开了,又闭上了,然后完全睁开了,他看到了艾比·海瑞提吉。
“怎么……?”他说。
“你现在好了,詹姆斯。现在没事儿了。”
他活动着,但知道右臂出了毛病,有什么东西妨碍了它的活动。
“现在时间不多了。”马克西姆·斯莫林把艾比小心地推到一旁。“你就会好起来,詹姆斯,但是……”他看着手表。
一切都潮水般清晰地涌现在面前。斯莫林挺直身子站在那里。他低头看着邦德,一只手臂搂着海泽尔·戴尔的肩。
邦德深深喘了一口气。“对不起。我是不是失去了知觉,拖累了你们?”
“不用担心,”斯莫林说。“他妈的那只狗咬得太狠了。你感觉怎么样?”
他活动了一下手臂。“发麻。没有知觉,但是,我能活动。”
“艾比当了护士,”海泽尔说。“我们非常感谢你,詹姆斯。马克西姆告诉了我们在地下室里发生的事儿。”
“我只是把伤口清洗干净了,”艾比说。“那些狗的情况还算正常。我认为没有中毒的危险。我们使用了对人类而言是最强的抗菌剂。”
“而且也是最昂贵的。”斯莫林咧嘴笑起来。“这是最后一瓶1914年的海纳酒。醇和。非常醇和。”
听到这句话,邦德大叫起来:“温和,尊贵,可是完全浪费了。我真心疼。”
“但是,它办了大事儿了,”斯莫林说道。“你能坐起来吗?或是站起来?”
摇摇晃晃地,邦德慢慢伸开手脚。他们原来把他放在客厅套房中的沙发上。他试着站起来,但是,两条大腿不听使唤。他不得不抓住沙发扶手,才站稳了。艾比急忙跑过来,扶着他,她的两只手很有力,也很有经验。
“谢谢你,艾比。为你做的一切,谢谢你。”他小心翼翼地活动着,试试肌肉。渐渐地又恢复了力气。“谢谢你,艾比,”他重复说道。
“我们都欠着你的恩情呢。我这算什么。”
“另外那几个怎么样了?”邦德问斯莫林。“你那几个在楼上的人?”
“他们受到了很好的照顾。”
这位苏联军事情报局的人脸上一片茫然,这使邦德想起了:每当干完一件令人不愉快的活儿,他自己也有这样的反应。最后的方法往往就是从记忆中抹掉这样的事儿。人们回想得太多了,不是沉浸在里面去欣赏它,就要被罪恶感压垮。
“那么英格丽德呢?”他问道。
“她还活着,正在休息。她的头脑还是清醒的,但是,走不了。她的几根骨头折了。”他的语调变得急促起来。“詹姆斯,我们必须跑出去。你还记得黑色修道士吗?他随时都会到这儿来。我们必须在他降落之前离开。”
“谁是黑色修道士?”艾比问道,惊慌不已。
斯莫林说话的时候,口气显得很严厉,“克格勃的齐尔诺夫将军。”
邦德点点头。“黑色修道士是个魔鬼,精明,在他的工作上非常内行——好像很喜欢他的工作。我没事儿了,马克西姆。”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微笑着瞥了两个姑娘一眼。海泽尔仿佛已经失去了高贵的气质,现在用两只睁得大大的仰慕的眼睛凝视着斯莫林。
“是的。我敢肯定你没事儿了,詹姆斯,”斯莫林尖刻地说。“你是那种受了伤,可是还活着的人。我在想我们其他那几个人。”
“那几辆汽车呢……?”
“在这儿,没问题。”上校不耐烦地摇了摇头。“我们有汽车,詹姆斯。你似乎还不知道我们现在正处在一个天然盆地中,四周都有岗哨。就我所知,那里至少有十个全副武装的人。他们也都是克格勃。光大门口就有四个。如果我们驾车出去,他们就要盘问干什么,但是,我认为他们不会让我们停下来进行盘问的。山上和门口那些家伙也不会盘问的,他们都是狙击手。”
“狗还能咬狗,哦?”
“先开枪,然后再考虑问题。”
“他们会不会对一个大人物开枪?”
“会。你,我或者这两个姑娘。这是毫无疑问的。黑色修道士与这个地方一直保持着联系——顺便说一句,它的真实名字叫做三姐妹城堡,过去的十年里,克格勃和苏联军事情报局都使用这个地方。但是,他已经和这里进行过无线电联络。我在通讯室,看了一下记录本。你和我的名字已经记录在案了。黑色修道士最后的一道命令就是:在他到达之前,任何人都不得离开。任何人打算离开,格杀勿论。”
“我说的是大人物,”邦德重复说道。他开始感觉好些了,他的思维活动也变得活跃了。“比如说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维齐·齐尔诺夫将军。难道他们敢向他开枪吗?”
“你的意思是绑架他?把他抓来?”
“为什么不行?”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
“好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利用他做掩护?他打算怎么进来?”
“乘直升机。他在这里有许多非官方的交通工具,当然,都是合法的。爱尔兰共和国可不是非法运输的游乐园。但是,他不会冒着天黑的危险降落的。一旦太阳落山了,这里没有给飞机照明的设备。”
“他要在城堡附近降落吗?”
“我们通常都是直接对准大门飞过来,从它上面飞过来。我们在前面降落,距离停汽车的地方很近。”
“和他一起来的有什么人?”
“至少有两个保镖,他的助手和一位熟练的审判员。他们都带着武器。他们都是精明强干的人。”
邦德的手臂突然发出一阵刺痛,使他抽动了一下。
“詹姆斯,你怎么样?”
艾比站在他身旁,一只手搭在他受伤的手臂上,她的面孔露出了忧愁。她深蓝色的双眼让他无法逃避,那嘴唇也让他忍不住要去亲吻。
邦德点点头。“只是一阵剧痛,并不严重。”他不情愿地把眼睛从艾比身上移开,又看着斯莫林。“我们必须跑出去,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忽然想到:如果我们在将军到达的时候走,他们的力量就会减弱。哪一辆小汽车最好,斯莫林?”
“那辆宝马。这种型号的车很容易启动,而且,这一辆又加大了马力。”
邦德开始拍打他的衣服。他请斯莫林把他的手枪拿来,看看他的其他秘密武器是否还在。斯莫林从桌子上把ASP手枪拿过来,同时还拿来了多余的子弹夹和警棍。邦德把那武器拆卸了,又装上。然后他问道:“大家都同意吗,哦?一旦出现了直升机,我们就尽快朝那儿跑?”
其他人都点点头,但是,看起来斯莫林并不十分高兴。
“马克西姆?”
“好吧。现在还有另一条唯一的路可以走,而且要冒着全部火力封锁的危险。如果我们有时间把他们都干掉,我会更高兴。”
“你打算让姑娘们也拿起枪来?”
“他已经把我们武装起来了。”海泽尔肯定变得更有信心,更专业化了。邦德在心中自问,在机场旅馆她为什么对他表现得那样过分呢——但是,他无法当着斯莫林的面提出这样的问题。
现在他问道:“你有宝马的钥匙吗?”
斯莫林点点头。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我们下楼到门口去。马克西姆,你能不能出去走进汽车里?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仔细点,一旦出现了直升机,就冲我们喊一声。”
在他们下楼的时候,城堡似乎冷冷清清,毫无生机。外面依然充满阳光,但西边的天空开始染上了红霞,然而用地砖铺砌的大厅还是阴森森的。
“过一会儿晚霞一定很美丽,”邦德愉快地微笑着,主要是为了让姑娘们有个好心情。他从斯莫林的脸上看出:从这个地方逃跑决非易事。到了大门口,他问马克西姆,当他们上了宝马以后,他们应当怎样安排座位。
“海泽尔和我坐在前面怎么样?你,詹姆斯,和艾比坐到后面。我们都应该尽量保持低姿势。”
“我同意,”艾比说道,她高高兴兴地对邦德咧嘴笑起来。
“我们要把所有窗子都打开,”他说道,“以便我们开火还击。”
“好,”斯莫林急促地点点头。“我认为这是最聪明的办法。”
“我和你单独说两句话,好吗,马克西姆,”邦德问道,拉着斯莫林的手臂,走到一边。“如果我们逃出去,打算到哪儿去?”
“首先,要离开这个国家。但是,在齐尔诺夫那里,我们找不到藏身之处——从长远看。”
“你对京格尔和你的同事苏珊娜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印象?”
“你知道他们最近是在什么地方露面的吗?”
“我知道,你呢?”
“在加那利群岛。”
“我也这样听说过,但是,我想,到现在这可能是旧闻了。”
“这是一个星期之前,M告诉你的。我认为他们可能搬到别的地方去了,但是,一旦我们跑出去,我就要破釜沉舟了。这就是说,我不会从我们的人那里得到帮助……”
“从我们的人那里也不会得到多大的帮助,如果我们还坚持M的规定。”
“齐尔诺夫可能会认为我们要到都柏林,香农河,或者一个港口去,比如罗斯莱尔,或者,顿·劳赫艾里。”
“如果我们打算逃跑,我们必须这样做。”
斯莫林用余光看了他一眼。“没有必要。我还有几个可以利用的关系。事实上,你也有几个关系。但是,我能让大家悄悄地跑出去。”
这回邦德又露出了忧虑的神色。“我不能到北爱尔兰去,你知道吧?那超出了我们情报局的界限,那里严格地属于MI5的范围。如果我在那里出现,我就真会成为不受欢迎的人。‘五局’对这种事非常敏感。”
“我可对北爱尔兰不关心,”斯莫林说道。“如果我们真能跑出去,必须搞一点儿欺骗。要让他们认为我们是到都柏林去的,然后再返回来。我要把大家带到西科克去。从那里,我就知道我们怎样才能走出去,而引起的乱子最小。怎么样?”
邦德点点头。“你来开车,你领头吧。”
斯莫林露出长时间以来第一个开心的微笑。“至少我知道我们在哪儿可以换车子,”他带着喜悦说道,仿佛他想到的就是这件事。“我还知道一家非常安静的旅馆,他们不会想到去那儿找我们。”
“哦……”邦德开始说,然后又改变了想法。“他们在这里有多少电话机?”他问道,仿佛突然想到另一个主意。
“那儿有一部,在大厅里,”斯莫林指着楼梯下面的一个小桌子说。“在通讯室有一部——楼上靠左边的那个门——大卧室里还有一部,旁边那个门。”
“它们都是使用同一个号码的分机吗?”
“是的。”斯莫林把号码告诉了他,邦德立即把它保留在记忆里。“线路在通讯室里,他们在那儿装备着无线电设备。在大厅里和大卧室里的都是分机。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有个小主意。让这两个姑娘开心点。你带她们到外面去。我只去10分钟。”
斯莫林扬了扬眉毛。“我们还有10分钟吗。这有必要吗?”
“我想有必要,是的。”
邦德开心地笑了笑,转身走了,尽可能快地上了楼梯。他的手臂伤得并不十分厉害,但他仍感到虚弱。
通讯室不大,大部分被一排排的无线电设备占据了,打印机和电脑靠着最长的墙壁排列着。它们都安装在现代的办公桌上,桌子上散乱放着便签,临时记录册和计算器。电话摆在中央的办公桌上,它后面是主要的无线电设备。几乎在走进房间之前,邦德就解开了皮带,开始拿出他独出心裁地藏起来的袖珍工具设备,这是小机灵不久前配备的。包括各种各样的小型工具、雷管、撬锁器、电线和保险丝,都折叠放在一个几乎是扁平的皮口袋里。
邦德打开一个塑料小圆筒的盖子,挑了一个螺丝刀的刀头,它能很容易把几颗螺丝拧到一部标准电话的底部。他把螺丝刀的刀头插进小圆筒的另一端,圆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