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魅饲养人-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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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的代价?”
“我知道……”苏泽夏展颜,这丝难得一见的笑容在沉重的气氛里越发苍白无力,“苍术既然留下这把剑,我总得做点什么……”
“哼!”祁焱冷冷道:“你简直和那个人一样固执!不自量力!我们要是能赢过谢笑,也不至于有今天这个样子!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可是……不做点什么的话,你们会安心吗?”
众人沉默,靠牺牲朋友换来的片刻安宁,有谁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呢?
肖凤薇看了其他人一眼,点点头,说道:“不错,苍术去找谢笑的目的,只怕没那么简单,我们得想想办法
“噬魂蝶说不定会再次出现,”赤芍接着说,“若放任那么多不管,任噬魂蝶吞噬生魂野鬼,阴阳界迟早大乱!”
至此,程墨心中怅然若失,喟然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李沐风宁愿被逐出师门,也要选择和你们在一起……”
茅黛青看着程墨,轻轻地叹气,“我倒是希望他能在摆脱茯神后听到你这句话。”
63、养育我的亦毁灭我(二) 。。。
民间有一种传说,说鹰是世界上寿命最长的鸟类,它一生的年龄可达70岁。要活那么长的寿命,它在40岁时必须做出困难却重要的决定。当老鹰活到40岁时,它的爪子开始老化,无法有效地抓住猎物。它的喙变得又长又弯,几乎碰到胸膛,严重的阻碍它的进食。它的翅膀变得十分沉重,因为它的羽毛长得又浓又厚,使得飞翔十分吃力。
它只有两种选择:等死,或经过一个十分痛苦的更新过程。
它必须努力飞到一处陡峭的悬崖,任何鸟兽都上不去的地方,在那里要呆上150天左右。首先它要把弯如镰刀的喙向岩石摔去,直到老化的嘴巴连皮带肉从头上掉下来,然后静静地等候新的喙长出来。然后它以新喙当钳子,一个一个把趾甲从脚趾上拔下来。等新的趾甲长出来后,它把旧的羽毛都薅下来,5个月后新的羽毛长出来了,鹰开始飞翔,得以再过30年的岁月。它冒着疼死、饿死的危险,自己改造自己,重塑自己,与自己的过去诀别,这个过程就是一个死而复生的过程。
失去了苍术的苏泽夏,变得非常沉默,有时对着窗户一发呆就是好几个小时,苏泽夏想,他没办法做到像鹰那样,没有办法与过去的自己诀别,更没有办法脱离那些和苍术在一起的种种回忆,他越是想忘记,那些记忆反而越深刻。
这么多天过去,他感应不到任何苍术的气息,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苍术带走骨泣的关系,又或者是苍术自己有意斩断了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知道是自己该做出什么改变的时候了,他知道,苍术在等着自己。苍术留着这把剑,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那个男人走出的每一步,说过的每一句话,似乎都隐晦着特殊符号和秘密,可是这把剑的秘密随着苍术的不告而别,也被带走了。
他呆在那个夺取了他生命和自由的人身边,过的应该比自己更加难受,苏泽夏不敢再想象。他让他看到了这个世界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在他日渐成熟之时,却又这样抛下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有一点,苏泽夏深信不疑,他坚信苍术一定会再一次回到他们身边,这也是令他坚持到现在的信念。他呆坐在床边,拿着苍术留下的那把剑,仔仔细细的看了千遍万遍,又小心翼翼地抚摸了千遍万遍,可是,什么也没有改变,只有思念在这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心中的空洞越发无法填满。
他越来越害怕独处,两个人之间的回忆,在一个人的时候会加倍乘虚而入,一点一点,从心底最隐秘的地方开始,啃食到人无法呼吸!这样的感觉折磨得人无法思考,甚至无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再这样下去,发疯,只 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两声汽车鸣笛声,他叹出一口气,抬起头,透过高大的落地窗,瞭望庭院的绿地,程墨和茅黛青正从轿车里下来,看样子,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苏泽夏放下剑,拿起外套站在穿衣镜前,认真而且极其缓慢地,一颗一颗地,把扣子扣上。
镜子里的青年,高大消瘦,几日之间却成熟了很多,头发依旧是散碎凌乱着。苏泽夏早已被夭邪之气侵蚀,皮肤日益透露出魔魅不见天日特有的苍白感。他目光沉稳,平静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自己的手,沿着衣襟,从下而上,将扣子一颗一颗地起来。那表情,就像是对自己,进行着告别仪式。
然后,苏泽夏拿起剑,手丝毫没有颤抖,也没有丝毫犹豫地,往楼下走去。
今天,是去接回父亲和李沐风的日子,谢笑果然没有食言,在苍术消失的第三天,他们就收到谢笑传来的口信。在城郊一片废弃的农场,当面放人。或许,这次见面,在谢笑眼中不过是对他们嘲讽和炫耀的机会。
是不是越不是自己的东西就越想要,越是无法触及就越想伸手。如今,苍术已经如谢笑所愿,回到他身边,想必谢笑一定很得意吧。
所有人,所有事,必须有一个了结。谢笑,你未免也活得太恣意太猖狂了些。
想到这里,苏泽夏恨由心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利刃。
当苏泽夏与茅黛青程墨一同坐上车的时候,心里异常平静,或许 ,一个人一旦想明白那一点,就什么都不会在乎了。
轿车很快飞驰在通往郊区的道路上,穿过水泥丛林,穿过大片的田野,接着是一块块方方正正的麦田,车子正开往越来越偏僻的地方。‘
苏泽夏一路望着窗外,无论茅黛青交代什么,他都点头称是,茅黛青一再告诫不要做出过激的事,苏泽夏乖顺的说好,然而面容始终没有波澜。倒是程墨,不时从后视镜扫上几眼苏泽夏,眉头越拧越紧。
稻田,光秃低矮的荒山,又是稻田……一路风景单调重复,车子就在这样的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最后穿过一条隧道,离开主干道,拐上另外一条仅够一辆车通行的小路之后,车子沿路边停了下来。
“按照谢笑所说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放眼望去,这条小路是仅有的一条路,逼仄地通向麦田深处,路的两边是大片金灿灿的麦子,在这样丰收的时候,却是了无人烟。远远能望见麦田的中间有片打谷场,屹立在打谷场中间的老旧水塔像是随时要坍塌似的。
苏泽夏指着水塔,问道,“就是那里吧?”
“恩,”祁焱眯着眼睛,“这么个地方,真要打起来还真不用有所顾及。”
“我们只管接人,”程墨说道,“最好不要动干戈,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谢笑一放人我们就走。”
“你觉得谢笑会轻易放人吗?”祁焱冷笑了一声,“苏子真也就罢了,他是个普通人,一个筹码而已,谢笑没必要拿他怎么样。但是那个李沐风本身就很复杂,我不相信谢笑有本事令已经附身的魅割离宿主。茯神附身,等于是附魂,如果强行离题,只怕你那位朋友也不好过。”
程墨听到这话脸色很快黑了下来,其实对于这件事的顾虑,彼此都是心照不宣,虽然谢笑说有办法让茯神离开附体,但是已经这么长时间了,附体与被附体,两个不同魂魄互相嗜杀吞噬,强行分割开到底会怎么样,谁都不敢妄加猜测。而今,祁焱毫无顾忌,□裸地将问题摆上台面说了出来,令所有人心里又是一沉,他们本就是被挟制和被动的。
赤芍不安地咆哮了一声,红光一现,现出妖兽真身,火红的毛发耀的麦田都快要燃烧起来,一双碧绿魔瞳紧盯着祁焱,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即使今天李沐风若依然是茯神茯神,也要把他带回来。”
“那是你们的事,我只是来看看苍术到底玩什么把戏。”祁焱摊了摊手,表情并不轻松,顿了顿,他又望了望不远处残破的水塔,自言自语道,“苍术,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说完,头也不回地向打谷场走去,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忧心忡忡,也立马跟上。
走了不到片刻,打谷场就完全出现在视野里,不过百来平方,四下里散落着麦穗,苏泽夏只一眼,就望见那个令人朝思暮想的男人,牙齿在下一秒蓦地紧紧咬住。
男人就站在谢笑身后,苏泽夏想在那双眼睛里找到熟悉的痕迹,哪怕是一个交流的眼神,或者一个隐晦的暗号也好,然而,那个男人根本没有正眼看他,苍术面色寒冷如雪,目光飘渺,也不知道看向何处,淡漠的令人心酸,才几天不见,仿佛已经形同陌路。苏泽夏侧过脸,竭力自己不去看那个站在谢笑身后的男人,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意,他深怕自己一但停留在那个男人视线里哪怕只多出一秒种,就在也挪不开了。
而谢笑,他悠闲地将双手负在身后,一脸淡淡的笑意,站在那里,仿佛是在迎接最熟悉的老朋友,这志在必得的模样令苏泽夏恶心的想吐。
苏泽夏心底又悲又愤,既不甘心,又无可奈何。手握的死紧,手心里全是汗,那恨意几乎要把剑柄融穿。他压低几欲走调的声音,开口道,“你约我们来这里,是不是打算好好兑现你的承诺了?”
谢笑风轻云淡地一笑,视线在在众人身上一一停留。“那要看你们的态度了。”
苏泽夏猜不透苍术究竟和谢笑达成了什么协议,至少,他不相信苍术是真正回到谢笑身边,于是沉声反问,“到这个时候你还想刷什么手段?苍术不是已经在你身边了吗。我爸爸和李沐风呢?”
谢笑轻笑了一声,举起右手,打了一个手势。
苍术看到那手势,面无表情地转身走进身后的水塔,身影很快消失在漆黑的门洞里。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都不可置信,言听计从的苍术让人几乎不敢相信是他。赤芍不安地以前爪刨地,几个人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一股寒意从脚底冲上脑门,苏泽夏几乎要绝望了。
看到苏泽夏的死灰的表情,谢笑得意地笑了笑,说,“放心,只要你们继续合作,人我会放的。”
继续合作?什么意思?不等苏泽夏细细领会这句话的含义,苍术已经从水塔的门洞里抱出一个昏迷的中年男人,放到地面上,一个闪身,又从新站立在谢笑身后。
那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正是苏子真。
“你对他做了什么?”茅黛青有些失控,嘶哑地冲着谢笑吼了一声。接着扑到地上,扶起苏子真。
“你放心,我只是让他昏睡了一阵子,等他醒来,也不过是以为黄粱一梦,我怎么可能会对曾经合作过的伙伴狠心呢?”谢笑哈哈一笑,“若不是和你合作,我未必能重新得到苍术,这也得感谢你的好儿子,哈哈。”
听到这句话,茅黛青身形一滞,脸色苍白。虽然苏泽夏原谅了她,可她心中一直有愧,当年若不她鬼迷心窍,和谢笑达成协议,又怎么会有今天这悲惨结果。一人债,一人偿,冥冥之中;老天注定不会放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了下~~~
64、养育我的亦毁灭我(三) 。。。
苏泽夏欲上前帮助茅黛青扶起苏子真,被茅黛青一个手势拒绝了,她神色衔悲茹恨,却是别过脸,愧疚得不敢去看苏泽夏,如今被人嘲笑,她也无话可说,一切咎由自取,只是哽道,“你爸活着,没事。”
他们几人已经被吃的死死的,谢笑处处威胁,而今又受他挑拨离间,冷嘲热讽,哪里让人吞得下这口气,苏泽夏恼羞成怒,推开茅黛青拒绝的手,不容她再说什么,强行扶起苏子真,站起来,冷冷直视着谢笑,恨声道,“你囚禁我爸爸,现在又在这里妖言惑众,你是伏羲后人,怎么一点没有伏羲的胸襟?”
苏泽夏转眼看了一苍术一眼,苍术依旧是一副冷眼旁边面无表情的模样,只好咬了牙继续道,“苍术已经回到你那边,按照约定,你就要放了我爸爸和李沐风,现在李沐风人呢?”
谢笑的笑意也冷了几分,说道,“你是个聪明人,道有些自知之明,若是一开始就这么配合,我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你的父亲也能少受些苦头。苍术的确是回来了,不过……”谢笑话音一转,右手伸出摊开,“骨泣呢?”
一行人都是一怔,心中大吃一惊,难道骨泣是在苍术自己手中,他并没有把骨泣给谢笑?苍术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苏泽夏不露声色地看了苍术一眼,苍术木然站在那儿,没有任何眼神交流。苏泽夏大脑飞速思考,一时也无法知道苍术到底要干什么,只好拖延道,“你先放了李沐风!万一我给你了骨泣,你却无法把茯神自李沐风身体中分离。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空有海口?”
谢笑的视线紧紧锁住苏泽夏,目光锋利冷酷,他爽朗笑道,“我谢笑想要办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