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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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达拉斯,博士从衣橱里拿出了一个大提琴的琴盒,把他那包用丝绸裹好的骨殖放了进去,帽子放进琴盒下半的圆弧里,刚好合适,成了颅骨的衬垫。
到了鱼筌公墓,莱克特博士便把棺材从车后推出,然后把租来的车开到达拉斯—沃思堡机场,把大提琴盒寄到费城去了。
第四部 恐怖的日程里,值得注意的几个时刻
第六十九章
星期一克拉丽丝·史达琳要检查周末的特别销售品,她的系统里还有些技术问题需要工程部的电脑专家来解决。即使严格一点,把五家酿造厂里两三家的过分特别的出产年代删去,把美国肥鹅肝酱货源压缩到两家,把特需品杂货店压缩到五家,那购买量也大得可怕。个人酒类商店以报纸通告栏公布电话号码的方式销售的货品还得人工登记。
自从莱克特博士被鉴定为杀害弗吉尼亚猎鹿人的凶手之后,史达琳删节了清单,除索诺玛肥鹅肝酱之外,其余的只保留了东海岸。巴黎的富舜公司拒绝合作。史达琳听不懂佛罗伦萨“真实自1926”的意大利语电话,只好给那里的警局发了传真,要求在莱克特博士订购白块菌时给予协助。
12月17日,星期一,史达琳有12条线索要追踪,都是信用卡综合购物。有个人使用同一张美国运通卡买了一箱彼得吕斯堡酒和一部超马力野马。
另外一个人订购了一箱巴塔—梦揣溪和一箱纪龙德河嫩牡蛎。
史达琳把每一条线索都电传到当地的联邦调查局办事处去,要求跟踪。
史达琳跟埃里克。皮克福德分别值班,又有重叠,用以保证在各商店的零售时间里这儿都有人值班。
那是皮克福德值班的第4天,他花了一部分时间为自己设置了电话自动拨号键,却没有在按键上贴上标签。
他出去取咖啡时,史达琳按了他电话顶上的按键,保罗·克伦德勒亲自接了电话。
她挂了,坐着没有吱声。到了该回家的时候,她在转椅上慢慢地转来转去,望着汉尼拔专案组的一切,x光片、书本、单人用的桌子,然后掀开了门帘。
克劳福德的办公室开着,却没有人。他的妻子给他织的毛衣挂在屋角的衣架上。史达琳向毛衣伸出手去,却没有碰到它,便把自己的外衣披上肩,开始向自己的车作长途步行。
她从此便再也没有见到匡蒂科。
第七十章
12月17日晚上,史达琳家的门铃响了。她看见一部联邦执法官的车停在她车道上的野马车后面。那执法官是博比,费利西亚纳鱼市枪战后从医院送她回家的就是他。
“嗨,史达琳。”
“嗨,博比,请进。”
“我乐意进来,但是我得先告诉你,我要向你送达一个通知。”
“好的,见鬼。你还是送到屋里来吧,这里暖和一点。”在路上站着很冷。
通知的签发人是司法部督察长,要求她明天早上,即12月18日上午9时,去参加一个听证会,地点在胡佛大楼。
“你明天需要车送吗?”警官问。
史达琳摇摇头。“谢谢,博比,我用自己的车。喝点咖啡吧?”
“不用了,谢谢。对不起,史达琳。”警官显然想走。尴尬的沉默。“你的耳朵好像还好。”他终于说出了话。
他倒出车道时,她向他招了招手。
那通知只是要求她出席,没有说明理由。
阿黛莉亚·马普熟知局里的互相残杀和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立即拿她奶奶那以提神健脑闻名的药茶浓浓地沏了一杯。史达琳一向害怕那茶,但是推辞不掉。
马普用指尖弹了弹通知上的头衔。“督察长什么都不用告诉你。”马普喝了口茶说,“如果是职业责任调查部对你的指控,他们就得事先告诉你,得书面通知。他们非给你一张该死的正式文件并写清楚理由不可。如果是刑事问题,还得让你请律师,把问题全摆出来,让坏蛋们摊出手里的牌,对不对?”
“非常正确。”
“可像现在这样,让你事先就矮了半截。督察长玩政治,他可以接手任何案子。”
“他已经接手了这案子。”
“克伦德勒在他背后放烟幕。不过,不管那是什么,如果你决定当做机会均等的案件处理,我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听我说,史达琳,你;定得告诉他们你要求录音。签了名的证词对督察长是不管用的。龙尼·盖因斯就是因此才给他们弄得一团糟的。你说话的记录由他们保留,可有时你说过的话在记录上却不一样,连记录都不给你看。”
史达琳打电话找克劳福德,克劳福德的声音却好像已经睡觉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史达琳,”他说,“我要打电话去问问。我只知道一件事,我明天要去开会。”
第七十一章
早晨,胡佛大楼那座顶盔贯甲的水泥笼子在乳白色的阴霾下沉思。
在这个汽车炸弹的时代,联邦调查局的前门和院子在大部分时间里都关着。局里的老汽车将大楼围了一圈,好像是为防御冲击构筑的临时工事。
特区警察局执行着一种有心没肠的政策,对几辆工务车一天又一天地开罚单,罚单夹在刮雨器下,被风吹落,沿街飘走。
一个落魄的人在路边的炉子旁暖着身子,见史达琳经过,向她举手打了个招呼。那人因为在急诊室使用了甜菜碱,一张脸染成了橙黄色。他把一只聚苯乙烯泡沫塑料杯拿到史达琳面前,杯子边沿已经磨凹进去了。史达琳想在口袋里找一块钱给他,却给了两块,倾身探进温暖、陈腐的空气和雾汽里。
“上帝保佑你的心。”那人说。
“我正需要上帝保佑,”史达琳说,“就是一点点保佑也是好的。”
史达琳在胡佛大楼第10街一侧的好面包餐厅买了一大杯咖啡。多少年来她在这里不知买了多少次咖啡了。睡眠不好,她需要咖啡。可是她又不愿意在听证会时去上厕所,所以决定只喝一半。
她透过窗户看到了克劳福德,在人行道上赶上了他。“克劳福德先生,你愿意分喝这一大杯咖啡吗?我让他们另外给我一个杯子。”
“脱了咖啡因的吗?”
“没有。”
“那我还是不喝的好,我会兴奋得跳起来的。”他的样子又憔悴又衰老,鼻尖上挂着一滴透明的水珠。人们在往联邦调查局总部的侧门走去,他们俩站在人流之外。
“我不知道今天开的是什么会,史达琳。我了解到的只有:费利西亚纳鱼市枪战事件的其他人员都没有参加。我跟你在一起。”上白班的人员正在到达,史达琳在他俩进人人流时递给他一张纸巾。
史达琳觉得文职人员服装整洁得不寻常。
“联邦调查局90周年,布什今天要来讲话呢。”克劳福德提醒她。[霸气 书库 ·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侧街上有四辆高级卫星电视车。
WFUL电视台有个摄制组已经在人行道上架好机器,拍着一个留剃刀式发型①的年轻人。那人正对着一部掌中扩音器讲话。坐在车顶的制片人助理看见史达琳和克劳福德在人群里走来。
①指用剃刀削刮而非剪子修剪的发型,由头部至颈部层次感强,尤盛行于20世纪刃年代。
“就是她,穿海军雨衣的。”他对着下面叫。
“咱们动手,”剃刀头说,“开拍。”
摄制组的镜头对准了史达琳的脸,人流骚动起来。
“史达琳特工,你能够对费利西亚纳鱼市的屠杀发表意见吗?你的报告交了没有?在5人被杀的事件里,你是不是主要的责任人?”克劳福德脱下雨帽,装做遮挡阳光,把镜头遮住了一会儿。只有安全门才让电视台的人止了步。
这些混蛋是有人通知了才来的。
他们两人进了安全门,在大厅站住。外面的雾以其细细的水滴遮住了史达琳和克劳福德。克劳福德干吞了一粒银杏叶片。
“史达琳,我觉得他们之所以要选今天,是因为大家都在为弹劾案和90周年纪念日而激动,无论他们想干什么都可能匆匆忙忙获得通过。”
“那他们为什么又通知了新闻界?”
“因为并不是听证会的每一个人都唱着同一个调子。你还有10分钟,要不要去方便一下?”
第七十二章
史达琳很少上7楼去,那是胡佛大厦的行政楼层。7年前她和同届的毕业班同学曾聚集在7楼看局长祝贺阿黛莉亚·马普代表毕业生致告别辞。另外一次是局长助理在那儿召见她,给她颁发了手枪比赛冠军奖章。
局长助理努南的办公室的地毯很厚,那是史达琳从没见过的。在努南的会议室,那皮椅子的俱乐部气氛里有明显的香烟味。她猜想他们是在她到达之前才掐熄了烟蒂,吹掉了烟味的。
她跟克劳福德进门时有三个人站了起来,而一个人没动。站起来的人有史达琳以前的上司,华盛顿鹰岬办事处的克林特·皮尔索尔,联邦调查局的努南和一个穿生丝服装的红头发高个儿。坐着的是来自督察长办公室的保罗·克伦德勒。克伦德勒长脖子上的脑袋对她转了过来,好像是凭嗅觉找到了她。史达琳面对他时,能够看见他的两只圆耳朵。奇怪的是,有一个她不认识的警官站在屋角。
联邦调查局和司法系统的人员都有外表整洁的习惯,但是他们今天的打扮却是准备上电视的。史达琳明白他们今天稍晚些时候就要下楼去参加庆典,跟前总统布什见面。
要不然她就会被召到司法部而不是到胡佛大厦来了。
克伦德勒一见杰克·克劳福德跟史达琳一起到来,就皱起了眉头。
“克劳福德先生,我觉得这项程序并没有要求你出席。”
“我是史达琳特工的直接上司,这里是我的岗位。”
“可是我并不这样认为。”克伦德勒说,对努南掉过头去。“克林特·皮尔索尔才是她的正式上司,她归克劳福德管是临时安排。我认为对史达琳特工应该单独讯问。”他说,“如果我们还需要什么资料,可以那时再联系克劳福德,请他协助。”
努南点点头。“我们肯定会欢迎你参与的,杰克,在我们听过了——啊,史达琳特工的独立证词之后。杰克,我需要你的支持。你如果想把这里当做图书馆的阅览室,不妨请便。我会给你电话的。”
克劳福德站了起来。“努南局长,我能不能说——”
“你可以走了,你能做的事就是这个。”克伦德勒说。
努南站了起来。“请稍待一会儿,克伦德勒先生,在我把这会交给你主持之前,我还是主持人。杰克,我们俩是老战友了,这一点司法部门新任命的先生们不太能理解。
你会有机会说话的。现在请你离开我们,让史达琳为自己发言吧。”努南说。他向克伦德勒弯过身去,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句什么,克伦德勒脸红了。
克劳福德望了望史达琳,没有办法,他只能对不起她了。
“谢谢你来,长官。”她说。
警官让克劳福德走了出去。
史达琳听见身后咔哒一声,门关上了,便挺直胸膛,单独面对着那几个人。
整个进程自此便带着18世纪式的断章取义草草地进行。
在屋子里努南是联邦调查局的最高领导,但是他的意见督察长可以否决,而督察长显然已经派了克伦德勒来做他的全权代表。
努南拿起面前的文件。“你能说明自己的身份,以便做记录吗?”
“我是克拉丽丝·史达琳特工。在录音吗,努南局长?要是上次有录音我就高兴了。”
努南没有回答,她又说:“我录音记下询问过程你不会介意吧?”她从皮包里取出一个漂亮的纳格拉牌小型磁带录音机。
克伦德勒说话了:“一般情况下这种预备会都是在司法部督察长办公室里进行的。
今天改在这里,是为了方便大家参加庆典,但是督察长的规定还是要起作用的。此事牵涉到外交上的敏感问题,不能录音。”
“把对她的指控告诉她,克伦德勒先生。”努南说。
“史达琳特工,你被指控对在逃重犯非法泄露敏感材料。”克伦德勒说,仔细地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具体地说,你被控在两张意大利报纸上刊登了这条广告,警告逃犯汉尼拔·莱克特说他有被捕的危险。”
警官递给史达琳一张肮脏的佛罗伦萨的《国民报》。史达琳把那报转向窗户读了被圈出的材料:A。A。阿龙——向附近的当局投诚,敌人迫近。汉娜。
“对此你怎么回答?”
“我没有登报,我没有见过这东西。”
“那你怎么解释这报上使用了一个密码名字‘汉娜’呢?这名字只有汉尼拔·莱克特博士和本局才知道,却是莱克特博士要你使用的。”
“我不知道。这东西是谁发现的?”
“是兰利①的文件处在翻译《国民报》有关莱克特博士的报道时偶然发现的。”
①指美国中央情报局。
“既然密码名在局里是保密的,文件处的人读报时怎么能知道?中央情报局负责文件处,我们可以问问他们,是谁让他们注意‘汉娜’这个名字的。”
“翻译的人很熟悉案件文件,这我可以肯定。”
“能够熟悉到那种程度吗?我怀疑。我们要问问是谁提出让他注意这名字的。我怎么会知道莱克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