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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怪谈社-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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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人冷笑了两声,“我叫老关,我是来取回我自己的东西的。三十年前,你们的父亲和陈家这老头偷了我爹的东西。他们该死!”

“那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杀我哥?”石头攥刀的手藏在背后,悄悄往前挪了两步。

老关冷笑了一声:“他该死。他半夜进入陈家老宅,说明他也脱不了干系!”

其实这一点石头早就猜到了,从他看到那枚从老太爷尸首上掉下来的精钢袖扣时就明白了,他想到了哥哥给他的那枚同样的精钢袖扣。其实他与哥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确切地说,他是他父亲的私生子,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他才被接到父亲家。为避免他在家里受到冷遇,父亲把他送到省城里念书。他很少回家,甚至连放假都不回去,他坚持认为那不是他的家。哥哥唯一一次主动来找他就是出事前的那次,托付给他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来陈家老宅找到“初九”。

“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你杀了陈家上下十一口人?”

“看来你还真是不明白……”那人顿了顿,决定让石头在临死前知道真相。

原来,陈家老爷子陈炯在解放前是匪窟里负责管账分金的小头目,在政府的一次剿匪行动中,他眼看大势已去,瞅准机会,和看管财宝仓库的石达、鲍清河一起连夜把库存财物秘密运了出去,从此隐姓埋名在酉水镇落了户。

但他们并不敢大肆分赃,以免其中的一人暴富露财,引人怀疑,从而牵连出其他人,因为无论是残匪还是政府都一直在找他们。

为此,他们商议后,分了小部分钱财,将贵重的财物都藏在陈炯房子背后的茅岩洞。陈、石、鲍三家各抽出一人来共同看守,实际上是互相监督。

这样一直相安无事了一些年。

这一天,又到了他们三家共同清点财物的日子。可他们发现里面最珍贵的一颗绿松扳指不见了。

@奇@陈炯怀疑鲍清河偷了绿松扳指。因为陈、石两家是儿女亲家,石达自然也跟着说肯定是鲍清河动了手脚。

@书@陈炯、石达联手,鲍清河不敌,被绑住押到他家里搜查,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他们严刑拷打鲍清河,问他把绿松扳指藏到哪里去了,但他只是不停地说“初九”。最后鲍清河被活活打死。鲍家仅有一女,早在九岁那年不幸夭折。从此财宝就落在陈、石两家之手。

鲍清河死后不久,陈炯、石达便分了财物。陈家人丁兴旺,后人依然居住在酉水镇。石家到外地去做生意,举家迁移。

而老关则是当年匪首的后人。他一直惦记着他娘死前念念不忘要他找到陈、石、鲍三人,并特别提到了绿松扳指。

“经过多年的暗中打探,我终于得知陈炯一家住在酉水镇。当我听说陈老爷子病中念叨‘初九’的消息后,便立即猜测出这与那颗绿松扳指有莫大的关联。于是当天晚上我便潜入了陈家,可是没想到,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都死了。”

“什么?不是你干的?”石头有些吃惊。

“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一点线索也没有,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那个杀手好像一下子从人间消失了。”

“会不会这件事情还有知情者?”石头说着又悄悄往前走了两步,握着刀的手已经出了汗,他咬了咬牙,决定动手了,但他还对一件事感到很疑惑,于是问,“‘初九’到底是什么?又与绿松扳指的下落有什么关系?”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老关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纸卷,凭手感他心里已经有底了,不由得一阵暗自欣喜。

突然,老关把头往旁边迅速偏了一下,斜眼盯着石头身后,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

“怎么了?”石头见老关这副表情,也回头看了一眼,但身后什么也没有。

“没什么、没什么。”老关干咳了两声,像是故作掩饰,“可能刚才是我眼花……”

“你是不是没有把握杀得了我,所以不敢贸然把‘初九’的秘密告诉我?”石头冷笑了一声。

老关知道石头这是在用激将法,止不住哈哈大笑:“乳臭未干的小子,我要杀你,你根本就跑……”

可是这次,他再也无法说下去了,他此刻的反应就和陈家老爷子临死前的表情一模一样——双目圆睁,一脸惊恐。他指着石头身后,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他……”

石头立刻警觉地转过身去,可他仍然什么也没看见,后面只有一扇光秃秃的窗子反射着灰白的月光。

难道刚才窗外有人?石头快步冲过去推开窗子,上下一通扫视,但仍然一无所获。

“你刚才到底看到什么了?”他扭过头去狐疑地问道。

但是他听到的不是回答,而是“呃”的一声闷哼——老关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脖子上皮肉外翻。

“你怎么了?”石头大惊失色,冲过去扶起老关,“刚才有人进来了吗?”

“快……走……”老关挣扎着说出这两个字,然后又抬起一只手,指着对面的窗户,艰难地张了张嘴,突然眼睛一翻,什么都没有再说出来就断了气。

“嘻嘻。”就在这时,石头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不远的地方轻笑了两声,那笑声里竟然满是戏谑的味道,笑得他浑身一哆嗦。

这院子里难道还有别人?他慢慢地扭过头去,看见一张古怪的脸紧紧地贴在白花花的玻璃窗上,对着他笑了一下。

石头还没反应过来,头部突然遭到重击,有粘稠的东西从头顶流了下来,他瘫软在地上……

【8。初九】

转眼又过了三年。

这天是农历九月初九。夜晚,大雾。

一个夜间赶路的外地人无意间经过陈家老宅。突然听到里面隐隐传来一个女子凄凉的啼哭声,哭声中似乎还有一个古怪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爹,初九一直记着,初九终于给您报仇了……”

外地人禁不住好奇,试着推了推院门,没想到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慢慢敞开了。他隐隐看到院内有一丝亮光透出,似乎有人在里面,于是便壮起胆子走了进去。

只是他没有发现,一双露着凶光的小眼睛,正躲在门后死死地盯着他……

第二天,九月初十,这一天恰好是陈家十一口人的忌日。一个长发及腰的纤瘦女子孤零零地坐在陈家空置已久的老宅里,默默焚起一炷香。一张古怪的脸,一对闪着凶光的小眼睛,一脸的凄然与无助……

半晌,她终于忍不住发出啜泣声,一遍遍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初九、初九、初九……”

事实上,“初九”是她的乳名。她爹鲍清河临死都没说出绿松扳指的所在,他只是一直挣扎着呼叫:“初九、初九、初九……”

因为他早就知道了会有那么一天。当陈、石两家成了儿女亲家的那一天,他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了。于是他要想法保护初九。在她九岁那年,他把初九送去了山上的尼姑庵,又从外地找了个夭折的孩子的尸体,让陈、石两家以为他没有后人了。

初九从怀里掏出那枚绿松扳指,看了很久,古怪的脸上又浮现出哀伤的表情。

不要放过我

「文/郎芳」

【1。行刑图】

秋生已经是第九次画这幅画了,可还是怎么都无法完成,这是他最失败的一次经历。

他要画的是一幅行刑图:一个面容憔悴的宋朝女子,被缚于木柱之上处以剜目之刑。可是邪门儿的是,每当他准备画那女子被剜去双目后只剩两个血洞的眼眶时,仿佛就能听到绑在那女子身上的铁链子“哗哗”响个不停,画中女子的脸突然在他眼前痉挛不已,她声嘶力竭地高呼:“不要放过我!不要放过我!”而每当此刻,女子身旁的刽子手就会露出惊恐的神色,他盯着女子的脸,似乎想说些什么……

这幅画的灵感来源于秋生的一个可怕的梦境。他租下这里是为即将到来的毕业画展做准备,却在第一天晚上就做了这个极怪异的梦,他惊醒后深深被梦中的情景所震撼,于是决定将它画下来送去参展。可是,那女子的脸却始终无法画成,每当那幻境出现,他就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分不清梦幻与现实,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引力指引着他走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可是,有一件事却让他很好奇:眼睛要被剜去,那女子为什么不喊“救命”,却在喊“不要放过我”?而这样的幻觉,为什么每次都在他要给那女子画眼睛的时候出现?

这幅画,到底要怎么画才好呢?秋生懊恼地扔掉画笔,来到窗边。窗外不远处,有一片棉花田,几个戴着草帽的农民正在摘棉花,他们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身材也健壮得不可思议。秋生突然觉得,那几个农民越看越像是几只大猩猩。那种身材,实在不像一个正常的人,而且他也没见过手臂长得和大腿一样粗的人。

秋生决定到那片棉花田边上的小茶馆坐坐,去看看那几个奇怪的农民。

而他此刻丝毫没有发现,身后多出了一双毛烘烘的眼睛,那双眼睛幽幽地盯着画中的女子,带着怜悯的神色,转向看着他的时候,却变成了凶光。

【2。茶馆】

其实那个茶馆不过是个四面透风的茅屋,只有两张桌子,几把破凳子,大风一吹就会散架了似的。

旁边的小炉子上放着一壶水,一个头戴草帽的人正出神地看着那壶水,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老板,来壶茶。”秋生招呼道。

戴草帽的人赶紧过来给他倒水。“很少有人到我们这里来喝茶,更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喝茶。”沏茶的人边说边偷偷瞄了他一眼,声音哑哑的,露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为什么?”秋生问。

“因为这个时候他们都在画画。”那人特别强调了“这个时候”四个字。

画画?秋生心里一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自己刚才不也是在家里画画么?

“他们画的什么画?为什么你那么肯定这个时候他们都在画画?他们又是谁?”秋生急不可耐地问了一大串问题,他隐隐觉得这些问题的答案都会和他有关。

“嘿嘿。”那人干笑了两声,“他们曾经是和你一样的人。”

他说的这句话里,每一个字都是重音,这让秋生更弄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说的那些画画的人,他们在哪?”秋生拉住那人的胳膊问。

“你不用急,你很快就会看到他们的。”那人又嘿嘿笑着,“我记得,那会儿他们是一起来的。”

那人说着抬起了头,秋生终于看到了他的脸——一张毛茸茸的脸,却长着人类的五官。

【3。棉花田的吼声】

到了晚上,秋生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老是听到那片棉花田里传出“噢……噢……”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哭,又像是动物的吼声。他怎么也想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声音,于是坐起身来给他的同学小伍打电话聊天。

“什么?你也到那里去了?”小伍在电话那头吃惊地大叫,“天啊,你胆子真大,你没听说过文老师的事啊?”

“文老师?”他想了一下,“是不是那个一直带毕业班的?他去年不是辞职了么?”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小伍压低了声音,“学校里早就传开了,文老师不是辞职,是因为他得了病,所以不能出门了。”

“病?什么病?”

“疯病!”小伍神秘兮兮地说,“文老师去年带了四个学生去写生,住的就是你现在住的那个画家的故居。因为当时那个画家还有一些遗留下来的画作放在房子里,文老师想让他的学生去观摩学习,谁知他们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半年后,文老师突然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可是那个时候他整个人都已经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嘴里整天净说些吓人的话。而且,他还总是喜欢站在窗口,对着远方,嘴里发出‘噢……噢……’的叫声。”

一说到那叫声,秋生立刻想到了刚才从棉花田里传来的吼声,紧张起来:“可是,以前咱们美院不也有人来过这里吗?听说这个画家的故居很有灵性的,来这里的人都能获得意外的灵感。”

“以前?那都是在文老师之前的事了。再说,你去的时候不对。”小伍特别强调了“时候”这两个字。

这让秋生想到了白天在小茶馆里那个奇怪的人对他说过的话,不解地问:“这个时候怎么不对了?”

“如果我没说记错的话,现在正是那片棉花田收割的季节,文老师他们就是这个时候去的。听说文老师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棉花絮,而且从那以后一见到和棉花有关的东西他就害怕,甚至连衣服都不敢穿。你说奇怪不奇怪?所以自从文老师出事以后,咱们学院再也没有人敢去那个画家的故居住了。”

小伍说的话、茶馆里那人说的话都跟秋生今天的遭遇有一种巧合,这令他对文老师的事件隐隐有了一些说不清楚的感知。他觉得,也许那四个学生仍然活着,而且离他不远……

“秋生,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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