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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便衣警察-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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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共和国的行为。这句话将来是要正式写进(刑法典理去的。别看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却
是很科学很严谨地叙述了反革命犯罪的构成。啊——,比如说,一个人干了危害国家的事,
但他事先并不是抱了反革命的目的,这类情况就不能以反革命论处,否则不是又成了‘四人
帮’那一套客观归罪的搞法了吗?我们可不能再这么搞了,也不管人家主观上有没有反对革
命的想法,统统按反革命打翻在地,这样还有不搞冤假错案的?那么,什么叫以反革命为目
的呢?我也查了一下,具体地说,就是以推翻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权和社会主义制度为目的。
施季虹的供词我看了,她无非是想通过冯汉章的关系到外国去留学嘛,留学也不是坏事,坏
就坏在她使用的手段是错误的,最后被敌人利用了,但作为她本人,充其量不过是个个人主
义泛滥,道德品质败坏嘛,还不能够以此就断定是居心要推翻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权和社会主
义制度,至少我个人看是不能这样推演的。”
乔部长停下来,又是一阵沉默。严君本来是下决心站出来支持周志明的,可现在却踌躇
了,乔部长讲得似乎也很有道理,她心里有点儿拿不准了。只听乔部长又说:“你刚才说到的
所谓提供军工生产机密,不过是她向冯汉章讲了一些零配器件的进货数量,当然噗,这的确
是木应该对外透露的,但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把这件事的严重性无限夸大,对不对呀?至
于诬告卢援朝的问题,因为毕竟没有造成恶果,所以也应该按照‘未遂’从轻处理,你的意
见呢,老纪?”
纪真点头说:“我同意乔部长的意见,接乔部长刚才的分析,劳教三年也不算轻了。哎,
老段,你发表发表看法?”
段兴工用迟缓的动作在烟灰缸的沿上搓着烟头儿,踌躇地问道:“乔部长,对施季虹劳教
三年的处理,市委政法部是不是已经做了正式决定?”
乔仰山说:“政法部只是个建议,你们是具体办案单位,我们总该把意见统一起来嘛。”
段兴玉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似乎还在考虑着什么。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开了一道缝,有人探进个头来,轻声说道:“大门口有人找周志明。”
“哪儿来的?”周志明抬头问。
“自新河农场的,姓丁。”
周志明把征询的目光投向纪真,纪真问:“你还有其它意见吗?”
“没有,我仍然认为劳教三年的处理略轻,为了个人利益出卖国家情报,诬告别人,这
都不算犯罪?我想不通。其它的没有。”
“好,”纪真板着脸,“你会客去吧。”
周志明出去了,屋里气氛很僵,没人吭声,半晌,乔仰山转脸对纪真问道:“这年轻人叫
什么产’
“周志明。”
“啊,果然是他。”
“乔部长知道他?”
“嗅,前几天我们找施季虹的母亲谈话的时候,她反映她的小女儿施肖萌最近与周志明
关系很坏,主要原因好像是周志明生活作风上的问题,呕——,”他停顿了一下,大概觉得这
种场合是不便具体加以说明的,话头便绕开了,“至于周志明和施季虹的关系,那就更紧张了,
因为施季虹曾反对过她妹妹和周志明的恋爱关系。老纪,这种情况……,周志明继续参加这
个案件的工作是否合适,你们没有考虑过吗?”
“这个,原来我们也考虑过让他回避的问题,可是……”
“回避,在法律上也是个制度嘛,不是相信不相信哪一个同志的问题,恰恰相反,是爱
护同志。再说,谁也不能保证没有人在办案中自觉不自觉地掺杂进个人的好恶恩怨嘛。”
“也好,”纪真敲了一下指头,“老段,乔部长的意见是对的,我考虑小周还是回避一下
的好,你看呢?”
“我木同意。”段兴玉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掉的烟从嘴上拿下来,很干脆地说:“周志
明不是侦察对象的直系亲属,按规定不在必须回避之列。他做侦察工作这些年,各方面表现
大家都是清楚的,还没有发现他因为个人感情或者私人利益而影响公正侦查的问题,在这方
面,对这个同志应该是信任的。”
纪真表情复杂,语气缓慢,似乎是一边斟酌一边说道:“如果……
说到侦察员的职业品质,我倒又想起他曝毁胶卷那件事了。当然,客观上是反了‘四人
帮’,政治上是对的,这是应该承认的。但就这件事本身来说,……怎么说呢?反正我是做不
出来的,老段,换上你怎么样?你搞了三十年侦察工作了,你说说。”
段兴玉还没有答话,乔仰山对着陈全有问起话来:
“你是周志明的组长吧?你谈谈看法嘛。”
大陈嘴角低慌了半天,才挑选着词句说:“要说周志明的表现。…··,还是不错的,这个
同志的最大特点是责任心强,呕——,的确还没有发现过在办案中感情用事现象。至于,至
于,纪处长讲的那件事,呕——,我个人的看法,作为周志明本人来说,这个这个,当时的
动机还是反‘四人帮’的嘛,人家贴了反‘四人帮’的诗词,他才保护了人家,又不是跟他
沾亲带故,其实他也并不认识人家……”
“不对!”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振羽突然阴沉沉地打断了陈全有的话,“不是那么回事,这
件事的底细我都清楚。”
严君抬起头,茫然地向小陆望去,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
“我也是才明白的,他在广场事件中保护的那个人不但和他认识,而且还有特殊的关系,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施季虹。我是在前几天审讯的时候认出她来的。”
场面猛地静了下来,谁都想不起该说些什么。
严君觉得脸上涌满了滚烫的热血,陆振羽的面孔刹那间变得那么丑恶,丑恶淹没了正义
和美好!她真有点儿受不了了,“你拿出些公正和良心来吧/她竭力用牙咬住嘴唇,压制住冲
向喉间的怒喊!
纪真摊开两手,对段兴玉说:“我早就想到了,这里总有一点儿原因嘛。”
乔仰山打开茶杯盖,并不去喝,只是无动于衷地嘘着水面上的茶叶,静了一会儿,才用
总结性的口吻说:“这件事嘛,反‘四人帮’这个大的、基本的方面还是应该充分肯定他的,
至于其它,我看,不去提了吧。”
没人再说话,大家又缄封了嘴巴,沉默到各自的思绪中去了。乔仰山吹了一会儿茶叶,
把茶杯盖又盖上,然后专门把脸冲向段兴玉,说道:“怎么样,你们再研究研究,看看叫他回
避究竟会适不合适呀。”
段兴玉想了一下,说:“我的意见是不回避,既然在侦查、收集证据阶段都没有回避,为
什么到了结案阶段反倒要回避了呢?不过,这只是个人意见,按法律规定,决定侦察人员是
否回避的权力在侦查单位的负责人,这件事儿,处长定吧。”
“还是让他回避吧。”纪真不加犹豫便说。
“那我通知他。”段兴玉冷漠地点了一下头。
纪真想了想,又嘱咐说:“不要采取简单通知的办法,要专门找他谈一谈,做做解释工作,
不要让他有什么思想负担,这不是不信任他的问题,而是……”
段兴玉摆了一下手:“放心吧,他不会想那么多的。”
话音还没落,周志明出现在屋子里,严君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显然已经
听到了刚才的决定,默默地走到长桌跟前,收拾自己放在那儿的笔记本,用平静的声调对纪
真说了句:“我执行回避。”便向外走了出去。
气氛变得更加沉重,冷冷的,像灌满了冰冻的铅。片刻,乔仰山把目光从面前的茶杯上
抬起来,环视了一圈,用洪亮的、若无其事的声音说道:
“继续开会吧。”

了会,大家都下楼吃午饭去了。严君看见周志明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不动窝,迟疑了
一下,留住了脚步,等楼梯上杂沓的脚步声渐渐平静以后,才轻轻对他说:“别想了,吃饭去
吧。”
周志明仍然没有动,胳膊支在桌沿上,一只手插进厚厚的头发里,两条长长的眉毛打成
一个团。严君又说:“其实,回避倒也松快,反正这个案子的精彩部分你都参加上了,现在进
入了结案阶段,剩下些扫尾工作、清理工作,不干也没什么,你……”她觉得枯肠索尽,实
在找不出什么宽解的话了。
周志明仰起脸,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半天才说:“我是觉得这样做对他反而不好,反而不
好……”
“谁?”她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
“对季虹的家里,对她爸爸,对市委,对党的威信,都不好。决定教养而不判刑,就意
味着她的行为不算犯罪,出卖国家情报都不算犯罪,这是明明白白的姑息养奸,群众会怎么
想?”
“咳,”她拦住他的话,“你把心都操到哪儿去了。”耽了少顷,又放重语气,说:“志明,
有句话我一直不想跟你说,可现在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你……,应该在事业上有个稳定的环
境了,生活上,也该有个幸福的家庭了,这些,其实都已经摆在了你的面前,你,你不要破
坏它。这个案子,你不再插手,对你只有好处,况且,况且一个市委书记的女儿,判教养三
年也就算可以了,总比一点儿不判好吧?”
“市委书记的女儿就可以重罪轻罚吗?”周志明没有被说服,反而情绪激动地站起来,
好像要冲她发一顿火儿似的,但却没有马上接着说下去,隔了一会儿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平静地说:“你知道,我也是个干部子弟,从感情上,我特别希望我们的领导干部真正有威信,
真正受尊敬,受爱戴,因为在人们的眼睛里,他们是代表了党的。所以我一看到有些领导干
部办些不自觉的事情,心里就沉甸甸的放不下。你说我操心太多了,对了,我是太爱操心了,
没办法呀。现在常常能听到对党发牢骚和抱怨咱们国家的话,说实在的,不管这些话有没有
道理,我在感情上都是不痛快的,就好像别人骂了我自己的爹妈一样,总忍不住想跳出来说
几句解释的话。维护的话。可是有时候,我自己也忍不住要发牢骚,因为看到的那些事,更
叫人不痛快。”
严君沉默了。
“小严,你不觉得乔部长今天专程到这儿来讲的这番话,在冠冕堂皇里面掺杂着私情吗?
我是觉出来了。我并不是为了我的回避而生气,就说是正常工作中量刑偏轻,那也没什么。
可乔部长以政法部的名义跑到办案单位来直接定调子,而且又轻得失去了原则,纪处长不认
真考虑就随声附和,这难道是正常的吗?我知道我提意见没有我的好处,可我偏要提,把话
说出口,我心里就无愧了。”
“唉!”严君不能再劝什么了。
中午,她从食堂回到办公室。屋里只有小陆一人独坐桌前闷闷地抽烟,她连看也没有看
他,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拉开抽屉,取出一本书看起来,就像屋里没有他,就像上午什
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她现在对小陆反而很平静了。
“你恨我吧?”小陆阴沉沉地把一口呛人的烟气吐过来。
隔壁,有人在打扑克,一阵喧哗笑骂声穿墙送过,把这间屋子里半凝固的酸苦的空气稍
稍冲淡了一点儿。窗外,大概很远的地方,僻啪地响起了零星几声鞭炮,像是急性的孩子在
催促着春节的到来。鞭炮声很脆爽,听来仿佛是从自己压抑的心里进出的几粒小气泡。
“我可怜你。”她竭力平静地说,连头也没抬,但却能感觉到他射来的疑惑的目光。
“我上午只不过是披露了一下事实,难道也有什么不对吗?”小陆朝天长长地喷了口烟
气。
“行了,”她抬起头来,“又没有人谴责你,既然你问心无愧,何必要急着表白解释呢?’
“我看得出你生气了,你恨死我了。可我声明,我揭发他绝不是为了你,绝不是!”
“你揭发他?你有这个资格吗?对他你只欠着情分,只有感激的义务,报答的义务,而
没有落井下石的权利!要是我,绝不为了你那点儿本来就活该的委曲去坐牢!”她压不住一腔
的愤慨。
“他为我坐牢?难道当初是我请他曝毁我的胶卷的吗?哼,现在一说起来好像都觉得我
欠了他多少恩典似的,我就不服这个气。”
“你的胶卷?那是你的耻辱,耻辱!”
“得了,别跟我来这一套了,你没镇压过群众?周志明没镇压过群众?没镇压,你们七
六年上广场干什么去了?说穿了,他当时要不是为了未婚妻的身家前途,也未必要毁那个胶
卷,不然,粉碎‘四人帮’以后他为什么一直守口如瓶呢?不就是想让人说他是出于公心吗?
这点儿戏我还不明白吗?哼,我看咱们全一样,谁脑袋顶上也没有一层圣洁的光圈。”
严君气得直打哆嗦,“你,你当然不会懂得他的,他为什么要毁掉胶卷;为什么挺身出来
承担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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