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永生-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夕突然抬起头盯着我,说:〃我哥还活着,他没死。〃
〃哦,对不起。〃我连忙道歉。
何夕闭上眼睛,脸上掠过一抹痛苦。她心里是知道的,范哲几乎是没有再次苏醒过的可能。
〃可是有人想要他死,这个人就在海勒国际里,他究竟被牵扯到什么事件里去了,我一定要搞清楚,那个人,也一定要付出代价。〃何夕睁开眼睛,坚定地说。
〃好了,我把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很抱歉,之前我隐瞒了一些东西。〃
我点了点头:〃当然,我能理解。〃
何夕并没有问,不过显然该我说些什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郭栋曾经说过,有一个清洁工可能见过偷内脏的人。〃
何夕点头:〃怎么,他说了什么?〃
〃今天早上我有事去芮金医院。〃我看了何夕一眼,她正用心听着,如果她知道我是为了她去的,不知会怎么样。
〃我本想办完事就来莘景苑,但离开的时候,正巧碰到警察陪同这个叫王润发的清洁工,到医院走一遍现场,想帮他回忆起更多的东西。结果让王润发看见了我。〃
〃嗯?〃
〃王润发向警察指证我就是那个人,结果我被警察带到拘留所待了大半天,如果不是郭栋的话,不知要被冤关多久。〃
何夕神色一动,我心里叹息,她的反应进一步确认了我的推测。
〃当然,现在误会已经解除,那个王润发认错人了。我认识一位很厉害的催眠师,明天我想带王润发去见他,希望能过催眠的方式,能让他完整地回忆起当时的情况,然后画出嫌犯的模样。究竟是不是范哲,明天就见分晓。〃
〃那么,那么,〃何夕嗫嚅着,然后取出一张照片递过来:〃你需要它吗?〃
就是那张范哲、何夕、伦勃朗的合影。
〃不用,我已经从伦勃朗那儿翻拍过了。〃这就是我下午找伦勃朗的原因。
〃他没奇怪你为什么这么做吗?〃
〃我说警方问起你上次给程伟平看的照片是什么,我不方便问你要,只好从他那里翻拍。〃
〃哦。〃
〃你想说什么?〃我看何夕几次欲言又止。
〃这件事情上海警方已经在调查了,如果的确是我哥哥的话……我们能不能先进行私下的调查,不要让结果被警方知道,至少我希望他能安安静静地走完最后一程。〃
我沉吟不语。
何夕看着我,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已经有些逾矩了。
〃这……恐怕很难。〃我看着何夕失望的脸,却不得不这样说。
〃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告诉你,但你绝不能透露出去,那会引起严重的后果。〃
何夕点头。
并不是我被何夕迷晕头脑才会把病毒骑士这么重大的事说出来,我知道以何夕的性格,平时话就不多,答应的事绝不会说出去。而我不把这事说出来,就显得不近人情了。至少会给她一个恶劣的印象,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因为这座城市正受到这样的威胁,如果对你哥哥的调查没涉及到这种可能,我可以答应你,暂时不透露给警方,私下调查。一旦发现你哥哥被牵扯进去,我绝不可能拿几十万人的性命去冒险,必须立刻告诉警方,让他们展开全面的调查。〃
何夕的脸色发白,说:〃希望这不是真的,那太可怕了,要是有人拿范氏病毒当作生化武器在城市里大规模投放,天哪。我哥哥绝不可能干这样的事情。〃
〃我并不是说范哲会参与到这件事里,比方说,他发现了病毒骑士的实验,从而被病毒骑士投毒呢?那个人既然这样自称,说不定除了范氏病毒,他还掌握了其他一些可怕病毒呢。〃
〃但我哥哥手套上的洞一定是内部人干的,这么说来,这个病毒骑士就和海勒国际里的某些人有很深的联系了。〃
我摇了摇头:〃这只是一种推测,毕竟更大的可能是病毒骑士只是某人的恶作剧,或者他的意思和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和莘景苑也不着边。一切还是等有了具体线索再说吧。你明天上午准备和我一起去吗?〃
何夕皱起了眉头:〃可能不行,明天上午父亲会来莘景苑考察,然后中午就乘飞机回瑞士了,我要全程陪着他的。〃
〃哎呀〃,我叫了起来:〃真糟糕,这两天的事情把我的精力都牵扯了,我该采访你父亲的,他的海勒国际对莘景苑事件伸出援助之手,本人又是范氏症的发现者,长期领导范氏症研究,我这个特派记者要是没采访到他,可真是太不合格了。〃
我连连拍着自己的脑袋,懊恼不已。我的本职可是记者,犯了这样的错误真是不可饶恕,我的注意力全都被其他一些东西吸引走了。
〃王润发的事应该用不了一上午,我一结束就赶过来,你看能不能给我安排个简短的采访?〃我对何夕说,也只有靠她了。
〃你看这样好不好,明天中午我父亲会在浦东机场里吃午餐,你过来一起吃吧,边吃边聊。他也是荷航12:20的飞机,我们十一点左右用餐,登机手续会在之前办好,所以大概会有半小时到四十分钟的时间。你看行吗?〃
〃好的。〃我一口答应。虽然浦东机场很远,就算我失职的小小惩罚吧,要是早点想起来,一定能在昨天安排好采访的。
〃到了我打你手机,呃。〃我忽然想起何夕是没手机的。
〃到时间我给你打电话吧。〃何夕说。
我点头。
走出芮金宾馆,我才发现自己压根就没和何夕提怀孕的事。
是自己下意识的逃避吗,怕引起彼此的尴尬?
我想何夕肯定不想要这个孩子,一回到瑞士就会处理掉吧。这样的话,我又何苦把这层面纱挑破呢?
那么……当然没发生过……
我在寒夜里伫立良久,直到旁边远光车灯不停地明灭提醒,才怅然钻进了这辆等候多时的出租车。八、范海勒之约
墙壁不是通常的白色,而是淡淡的蓝色。这是一种能让人安宁下来的颜色,但是在墙上,又隐隐画着一些没有规律可寻的奇异曲线,就像大海里起伏的波涛,盯着看久了,会让人不知不觉沉迷于兰色的汪洋之中。与其说这有助于放松心情,倒不如说有轻微的迷幻效果,这才是主人真正想达到的目的。
长廊里只有我一个人,坐在木凳上,我望着面前厚实的木门,王润发已经进去近一个小时了,我还要等多久?
这是一幢*近上海延安路的新式石库门建筑的二楼,在沪上并不大的专业催眠师圈子里,这个叫做“欧明德心理诊所”的地方,是极为有名的,
一般来说,催眠不是对人人都有效的,有所谓的极易催眠的“催眠体质”,更有诸多令大半催眠师都无能为力的“催眠绝缘体”。通常,一次催眠是否成功,和被催眠者的精神状态息息相关,这其中也包括本人的性格,信仰等不可变因素,也包括被催眠时的情绪,还有对催眠师的信任度以及配合度。
这个欧明德了得之处,就是他能破解大多数的“催眠绝缘体”,对九成以上的人成功催眠,而且即使被催眠人心理上抵触或者怀疑,他也有一套方法能够步步瓦解对方的抵抗,当然这样做的成功率大大降低,可是在其他催眠师看来,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欧明德对我的第一次催眠就以失败告终,我还记得事后他像被水鬼附身般脸色铁青的模样。那次我因为进入一座三国时期的古墓探险,被墓道里刻着的诡秘符号暗示,徘徊在生死边缘,经人介绍求助于他,他却无功而返,这才有了我之后的尼泊尔之行。这说明他的催眠本事,和暗世界的奇人异士相比,还上不得台面。
可这一次给王润发做催眠,他出马是绰绰有余了,我可不想什么事都去向路云求助。让她这位中国古幻术一系当代的传人帮王润发这个糊涂的家伙长记性,实在是太过浪费了。对我来说这是尊大神,能不请还是不请的好,免得小事多了真有大事人家甩手,那才叫糟糕。虽然路云与我关系不错,凡有求从不推脱,但这每次见面都要考验我定力的女人,心思可比何夕还难猜十倍,所以平凡人还是要有平凡人的自觉。
门终于开了。先出来的是王润发,后面是欧明德油亮的脑门。
“怎么样?”我急着问。
“哎呀,我是迷迷糊糊的,欧医生说我不是适合催眠的人,这次催眠不太成功,所以还是没能回忆起当时的具体情况。”王润发摇着头大声说。
我眼角的余光瞟到欧明德以极轻微的幅度点了点头。
“哎呀,那耽误你上午工作真是不好意思,我想帮助警方出份力呢,没想到还是不成。”我遗憾的对王润发说。
“哪里哪里,这个,我认错了人,害你在警局里待了大半天,才真是不好意思呢。”王润发连连摆手。
王润发性子耿直,我一说想找个催眠师帮他回忆他就同意了,连我要给他的两百块请假误工费都不肯收,他是想以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老王啊,我和欧医生好久不见,还想在这里坐一坐,要不你自己回医院?”
“好,好。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我目视王润发下楼,从窗户里看他拐出龙堂的窄道,这才转身示意欧明德。
“进去聊吧。”他说。
我坐在松软舒服的沙发上,一般人在走廊里放松了心情,又做到这样的沙发上,恐怕只要欧明德稍加引导,就能进入昏沉入睡的失神状态中了。
“你催眠成功了?”
“当然。不过应你的要求,我最后给王润发的潜意识下了催眠失败的指令,所以他在恢复清醒后才会这么说。”
这是因为贺喜的关系才特意实现对欧明的要求的,因为如果不让王润发这么认为,有什么发现会很快让调查此案的警方知道。
欧明德把一幅打印照片还给我。
“怎样?”我接过来问。
“他确认了,就是照片上最右边的男人!”
“确定吗;不会再认错人了吧?”
“深度催眠状态下王润发完全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形,误认的概率很小。就好比你前一刻看见一个人,后一刻让你认照片一样。”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答案,我已经为此准备了很久,却依然无法用完全坦然的心情前对。
为什么王润发会误认我,为什么我会觉得从未谋面的范哲似曾相识,为什么满腹心事难以接触的何夕会对我的态度与他人截然不同,在酒吧有说有笑,最后还去了酒店,这些终于有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那就是我的侧面看上去与范哲非常相似!
王润发看到我的侧面,误以为是范哲,而等我被按在地上,一边脸贴着地,他跑上来确认是,也只能看见我的半边脸。而等他稍后看见我的正面时,因为先入为主的印象,也不会对自己先前的判断产生怀疑了。
而我当初看到范哲的照片,觉得眼熟,苦思许久想不出任时见过,如果那时我照照镜子,或许就会恍然大悟。
我的魅力,更不可能达到了吸引因为情郎徘徊在死亡边缘而伤心欲绝的何夕,他对我甚至比伦勃朗都和善些,就是因为我长得像范哲。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她看着我的时候,心里一定隐隐浮现范哲的身影,第一天晚上,她一定是把我当成了范哲,才会发生那件事。我甚至忍不住去想,在我魂魂噩噩的时刻里,她缠绵时一定在喊着范哲的名字把。。。。。。
的确,我曾经在心里怀疑,何夕为什么对我这样,是她真的对我有意,还是别有所图。
好了,现在可以不用再进行那种可笑的怀疑了,她嘴角的微笑,她柔和的眼神,全都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在芮金医院发现的秘密,我决定不再对何夕提起,那个不该出现的生命,就让何夕处理掉吧。
我木然坐在沙发上,心里百转千折,想要挥剑斩情丝,却发现自己拿的是把钝剑,左冲右突,反勒的自己痛苦不堪。
正在暗恼自己为何如此不洒脱,欧明德递了张纸给我。
我接过一看,上面写了三个数字。
“836”
“你如果不准备接受我的心理辅导,就把心事留回家想去,我把王润发的事情讲完。”欧明德是心理医生,当然能看出我的不对劲。
“哦,不好意思,你说。”我强打精神对他一笑,“嗯,这么说王润发还有别的发现?〃
〃当天王润发和那个男人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路,直到快出医院大门才分开。所以王润发还看见他上了一辆等候在医院门口的出租车。我引导催眠状态下的王润发主意那辆出租车,结果让他回忆起那辆车是大众出租公司的,而车牌的最后三位数是836。我想这可能对你有用,你能据此查到照片上的人之后去了什么地方。”
我并没有为欧明德说前因后果,这是他察言观色后为我额外作的事。
“谢谢。”我表示了感谢,虽然我觉得这其实并不重要。范哲是当天中午的飞机,他当然是打的回宾馆拿行李后去机场。
出了欧明德的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