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舞 作者:舞沫-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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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人……我要你记住,永远不可以忘记!”
白露说着,自地上站起身来。
此时,我才发现,白露的绿衣由内而外都被袭红,孤绿竟变得鲜红一片!我惊骇的望着,张开嘴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我想要去抱住他,却捞了个空,白露轻飘飘的避开了去,连退到山崖边,身后便是万丈深渊。
见着白露如此,罗医上前一步阴历的说:“宫主,你还得与我回去复命呢!”虽然震惊与眼前的情景,但罗医还是敛下神色执行起自己的职责。
白露轻撇罗医遗言,平静无波的说:“我破坏他的计划,背叛了她。你也不须费神抓我,眼下我便将死,也算是一命偿他,他不会责怪你的。”
白露说完,突然扬起嘴唇冲我笑了笑。纵然遍身血污,他的笑意,依旧春光明媚,不染纤尘,好似初见时,那个清雅的仙子……
“我不想留下尸身。吾人,你莫要看着……这么死去,必定不好看……”
“白……”
我张口预言,还不带反应,白露却一个浅笑,直直向后倒了去。
眼前的朦胧突然全都不见……我看见那一缕银丝飞舞空中,清晰刻骨……
“不!!……”
霸世卷之楠朝篇 179 曦风催衬梧桐落(一)
待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景物已然不同,目光所及,尽是雍容华贵、锦裘明珠。这里不是魔宫,亦不是无尘谷,这里是哪里?……
“主子。”只听一声低唤,明月一袭白衣,便自门边缓缓走了过来。
明月告诉我,这里是楠朝皇宫,是罗医将我们带过来的。说是‘带’也许有些不妥,因为罗医在走之前不仅封了明月的武功,还塞了我双腿的血脉。不过奇怪的是,罗医虽然这样做,却留下了治疗的法子,看他的样子,似乎只是故意要将我们在这困上几个月而已。
而我发现,这里深处楠朝宫偏院,除了几个服侍的下人,几乎没什么守卫。明月告诉我,在我昏睡期间他曾试图出院,不料行了一段时间又绕了回来,原是有人在院外布了阵。
“罢了,总不会是有人无聊了想请我们吃白饭。”我淡淡说着,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
明月见我这般模样,不由凝神看了一眼。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但是我没有说话……
魔宫的一个月,明月几乎时时都护在我的身侧。他目睹了我与白露的点点滴滴,郎情妾意,纵使内敛,却也猜得其中种种。
而悬崖上,他就站在我的身后,亲耳听着白露的表白,也亲眼目睹了白露的跳崖。他听着我撕心裂肺的叫声,却始终沉默的站着。直到发现我欲纵身跳崖的时候,他才出手,一掌制止了我……
怨吗?恨吗?……也许是,又也许不是。
感性总是属于激情的,激情过后,理性便会回归身体。
醒来后,我便一直在想罗医与白露在悬崖上那段云里雾里的对话。原本,我一直以为,白露与楠帝合作,只是为了扩展魔宫的势力。然而,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次楠朝一事,只怕我不过是触到了冰山之一角罢了……
那么,背后的人会是谁?我想着,漫不经心地抚过了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
…………
“哼,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不懂礼数。”
是夜。我的房里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客人——曦帝,璞善尧。
月光下,他半眯着黑眸,目光隐隐,泛着一丝妖艳的红光。紧抿双唇,微扬下巴,璞善尧孤傲而立,俨然一副绝世荣耀的模样。
“彼此彼此。”我假假一笑道。他却不以为意,只甩了甩绛红的衣袖,便径自在房里寻了个地坐了下来。
“哼,你倒是镇定,完全不惊讶寡人会出现在这里。”璞善尧说着,自顾自斟了杯茶。
我微微一笑,无限虚伪地说道:“陛下神通广大,出现在哪里都没什么好惊讶的。”
璞善尧闻言,冷哼一声,不耐的蹙了蹙眉,却没有说话。
魔宫中消息灵通,而白露也从不对我避讳什么。因此,从楠贝联军大胜,曦朝投降,到贝朝临时倒戈,伙同曦朝打垮楠朝之事,我都有耳闻。加之贝朝的领军人物,又是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二愣子,这些兜兜转转的事情,只需一想,便能推敲出其中的原委。
而从璞善尧出现在楠朝皇宫的情况来看,怕是这一次,楠、曦两帝都被那二愣子摆了一道吧……
“不知陛下这次,是打算在什么时候使出我这枚棋子呢?”我勾唇一笑,也不拐弯抹角,眸中连一分自嘲都懒得表露。
“哼!棋子?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价值?!”璞善尧一脸阴郁,面色不善的说道。
“我以为,陛下将我抓来。就是告诉我,我有这个价值呢。”楠帝不知我与凤旭扬等人之间的额关系,他璞善尧能不知?
如今,世人皆以为,贝朝的倒戈是曦朝国君与贝朝太子的一出戏。但这位传言中未雨绸缪的曦帝却出现在楠朝的皇宫,如若我没猜错,这一切,怕都是凤旭扬与祝然二人的合谋。
祝氏山庄在曦朝的势力本就极大,加上离国时,宁贵妃又交托了半块玉玺于祝然,要想顺理成章的调动曦朝势力,除了祝然,实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而他多月前的临行,怕就是打着护国的旗号,早早回去做准备吧。
不过……我想着,不由欣赏的瞥了璞善尧一眼。他也算的一个奇才了。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竟还能金蝉脱壳,兵行险着,与楠帝达成联盟。而将我绑来,也能为他们日后与凤旭扬的谈判增加筹码。若不是天时地利人和与他无缘,璞善尧这位帝王,也算得百年难遇了。
“哼,你只管在这好好呆着就好。一月过后,你爱上哪上哪,寡人可没无聊到想请你吃白饭!”一语落罢,璞善尧放下茶杯,便甩手起身,准备离开。
…………
“明月,拿纸笔给我。”
先前,罗医塞了我双腿的血脉,虽留了治疗的法子,但耗时甚久。我腿不能行走,出入都要靠人搀扶,如此委实有些麻烦。于是,我便寻思着能做上一张轮椅。原想着又前世的智慧,加上柳如烟和祝然传授的一些制器之法,制作轮椅应不困难。谁知,这各个零部件拆分解析,一一标注修改,真正画来,却是耗了我五天的时间。好在现今无事可做,也算的一个打发时间的好法子。
“哼,画个制图也要这么多天,枉费祝然教了你那么久,真是愚不可及。”一声冷哼,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璞善尧,自那夜来过我房中后,他便日日前来报到,早中晚,还总是踩着饭点来。然而,不知是八字犯冲,还是他天生**,每一次,他都是沉着脸来,阴着脸走。即使这样,他还是孜孜不倦,一顿不落。
“陛下真是好眼力。”我说着,校了校稿子,便缓缓放下了笔,“不过陛下,愚不可及的我还是真想不明白,莫不是楠帝陛下怠慢陛下了吗?陛下怎么总是来我这个囚犯的院子里蹭饭?”我说着,故作惊讶的在他身上扫了两眼。
“哼。”璞善尧冷哼一声,用一副‘我是皇帝,我爱怎么就怎么,你管得着吗?’的眼神看着我。
“唉……”我低叹一声,无可奈何,对着门口唤道,“明月,开饭吧。”
白影闪过,下一秒,我便自然而然的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因为我坚持要多多走动,所以每日用餐,都还是订在饭厅。而在轮椅还未完成之前,我的出行自是落到了明月的肩上,他在魔宫中也一直照顾我,现在做来,倒有几分顺手的味道。
不过,我每每见到明月照顾人的样子,都会不由想起许久不见的小东西……也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
“咦?今天是鸡汤?怎么闻着有点不一样?”
嗅了嗅碗内浓郁的香味,我眼馋又疑惑的看向了明月。
“入了药,活血。”他说罢,便挽起袖子为我盛汤。
明月练得是拳掌功夫,一双手较于常人便更显粗犷。然而,看着如此一双手拿勺盛汤,却奇异的,没有一丝让人觉得不和谐的感觉。
我微笑的看着,想着。接过瓷碗,就静静地喝了起来。
璞善尧冷眼看着,却也不动。我疑惑他何时如此安分,垂眼望去,他的面前竟没有放碗。
我疑惑的瞥了一眼明月,他似有所感,努了努嘴低声说道:“主子要补身。”
短短五个字,听的璞善尧面色发青,却听得我‘扑哧’一笑。
“呵呵,陛下……看来今天这美味的汤您是无缘了。”我咋了咋嘴,将饮尽了的瓷碗复又递到明月手边,示意他再添一碗,“这是给我补身的,你可别眼馋了跟我抢。”
“穷酸相,爱喝多少喝多少。”璞善尧说着,不以为然的瞥了我一眼,便自顾自吃起了饭……
…………
翌日。
璞善尧依旧按时到来,只是今日他身边多了一物,细细瞧去,却正是我刚刚绘制好的轮椅,不想他竟是让人一夜做了出来……
“所以我说,你愚不可及!”他说罢,便将轮椅推到了我身边道,“上来试试吧。”话音刚落,双手环过,我一时不觉,竟被他自床上抱了起来。
“呵呵,陛下真是好身手啊。”我虽有一瞬的怔愣,却很快恢复了过来。能让高高在上的曦帝服侍一次,何乐而不为呢?
“哼。”璞善尧黑眸微眯,也不答话,只缓缓将我放到了轮椅上。他手上的动作轻缓温柔,有那么一瞬,我竟然觉得,他是在小心翼翼的。
“试试吧。自己制的东西,总知道怎么用吧。”
不待他说完,我便自己操控了起来。前进,后退,转身。虽是纯手工制作,但这轮椅使起来毫无不适感。我当即欣喜一笑道:“谢谢陛下,是好东西。”
“哼。”璞善尧看着我,抿了抿唇道,“既是好东西,便付我报酬吧。”
霸世卷之楠朝篇 180 曦风催衬梧桐落(二)
“请用吧。”我说着,试了试手上的水,将一碗汤面递到了璞善尧面前。
“怎么是这个?”他瞥了一眼碗中之物,俊挺的眉毛不由蹙成了一个‘川’字。
“今天想做面就做了。”我不以为然的说道,端过另一碗汤面,就着他对面的空地停下了轮椅,“别光看着,快吃,糊了就不好吃了。”
璞善尧注视着面前的汤面,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隐隐约约,隔着雾气,看不真切。
“你要不想吃,我整合拿去给明月!”见他迟迟不动筷,我缓缓敛下了神色。一语说罢,便伸手去端他的碗。
“哼。”说时迟,那时快,璞善尧衣袖一甩,端着瓷碗便是一躲。他动作不小,碗中的汤水却只是轻微震动,一滴未洒,“谁说我不要吃了。”拿起筷子,他便低头吃了起来。
皇家儿女,自幼习得宫廷礼仪,一言一行,断的都是龙凤之姿。而璞善尧,身为一介皇子,且又是曦帝极看重的皇子,在这方面更是时时苛求。看着他轻挑微扬地吃着面,我不由想起了当初在曦朝,暂居他府邸的那段时间,他行走吃饭前净手净桌椅的习惯,几乎堪称洁癖。
“人人吃面都像你那么斯文,怕是一碗都要变成两碗了。”我说着,夹起面条,‘呼呼’地吃了起来。
璞善尧看看我,又看看桌上溅的到处都是汤汁,一脸嫌恶的说道:“哼,真是粗鄙。”
“是啊,我是粗鄙。不过,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在吃的,可不就是我这粗鄙之人做的东西?你说我粗鄙,不怕我煮面的时候喷喷口水?加汤的时候,沾点洗脚水?”我边回嘴,便又吸了一口面条,心满意足地看着他几乎发青的脸色,“陛下,你怎么了?快吃啊。”笑颜如花,居心叵测。
原想着以璞善尧的性子,被我如此嘲讽,定是甩袖,起身,走人。谁知,今天的他竟是抑住自己的性子,只拿起筷子,闷闷的说了句:“吃面。”便低头继续吃了下去。
他平时不是最要干净的么?我都说这么恶心了,他还吃得下?我疑惑的想着,却没有心思再去捉弄他,只自顾自吃了起来。
“下次。”将面条吃了个干净,璞善尧微有出神的注视着瓷碗道,“一定要做汤圆给我吃。”他说着,扬起了头,绛红的衣领衬着洁白的下巴,一路蜿蜒,托出一脉孤傲的气息。
我瞥了一眼身后满桌的食材,微微头疼的说道:“陛下,你为什么一定非要吃汤圆?”
黝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妖艳的红光,璞善尧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