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也会流泪 第三部 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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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个女人?这就是你背叛朕的原因?强暴朕的妃子,杀了朕的儿子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去故意陷害视你如亲友的唐池?!”你让朕失去了什么,你可知道!!
“这是第二个原因。”原谦诚突然沉默了。
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了柔情,“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很温柔很稳重,总是想着别人。臣明明比他大,却一直都被他照顾。和他一起工作的日子,臣总是很愉快很开心。当臣听到那个……流言时,根本不敢相信!甚至不敢当面质问他。一日复一日,臣看着他日渐消沉,心……好痛!那日……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着他的下属面前,把他拖进药房……。那时起,臣就想杀了您。”
那你为什么不来杀朕,却要陷害他……?唐池!当初你……为什么不辩解?
“不知何时起,我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可是,他眼中只有你。他说,只要你信任他,他愿意为你付出所有。他好傻不是么?你根本就不信任他!可是,就算你把他折磨成那样,他也没有选择离开你。所以,我想,也许让他离开你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你动手。我想让他知道,他的皇帝至死也不会相信他!这时,正好周丞相找到了我。于是,计划就一点一点展开。最后那样陷害唐池还是我的主意。如果你真的相信他,你一定能看出许多漏洞。可是,你什么都没有查,唐池……就这样被你冤死了。呵!我终于让他解脱了。”谦诚笑得凄苦。
“现在,我终于可以去见他了。以他的宽怀,他一定会谅解我这样做的原因。他一定会原谅我的。我这就去见你,……唐……池。”说到“池”这个字时,谦诚的口角溢出了鲜血,带着微笑他自断心脉而去。现在的他,才算真正解脱,那种相当于亲手害死两条人命——未出生的婴儿和唐池及强暴无辜女子的罪恶感,已经快把他压塌了。像他这样的人原本就不适合做坏事。只是一步踏错,步步皆错,想回头已经太迟。
盯着原谦诚渐渐失神的双目,彖开口道:“你错了。朕那时是信唐池的。如果不是一盏茶后有人告诉朕,他是朕的亲兄长这件事。”
猛地!谦诚的双眼睁大。他听见了么?
彖笑了,笑的很阴险,“你就算去见他,也不会得到他。他是朕的,无论生死!你可知,他明知他是朕的亲兄长,还把身心都给了朕!”朕不会把唐池给任何人,就算他变成鬼也是朕的鬼!指甲深深扣进肉中。
原谦诚的尸体倒下。双眼圆睁。
渐渐的,彖脸上的表情在变化,握紧的双拳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池……!“哐啷!”一声,宝剑落地。
“唐池——!”举臂仰天长啸,声若杜鹃泣血!
第五章
江南一座小山谷中,一个长发束起没有做成结而是随意披下的男子静静的坐在溪流边,仰望夜空。
半年了,自从师傅把自己从京城带离,距今已经过了半年。
一次又一次,梦里,那人似乎就坐在自己的枕边,向他哭诉着什么。偶尔,也会看到小时候小小的他孤零零的坐在石阶上不停的抬头看向宫门的方向。
他……还好么?按住心脏,怀疑它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死了,为什么还会这么痛呢?
听京中传来的消息,他似乎又御驾亲征了。而京中则被周家掌控。淑妃也有了身孕……
自己如今还剩下最后一件心事没做,现在也许是最好的时机。等把周家解决,自己就算彻底和他两清了吧。不过,想要出去可能要瞒着师傅才行。
“重生!重生!是我啊!古小木!你师傅叫你帮我找药——!”一个喳喳呼呼的声音在只有兽鸣虫语溪水叮咚的山谷中回荡起。
男子听声莞尔,回过头看向来人,“这么晚了你还不睡,深更半夜的找什么药?拉肚子么?”原先的表情已经被完美的藏好,到处找不到痕迹。
“小生我要拉肚子绝对不会找药,直接找茅坑就是!还说我,你还不是深更半夜窝在这里,怎么学雅人半夜钓鱼啊?”一条大汉腾腾腾的冲了过来,拉起淳厚男子就往来路拖。
“你急什么呀,好啦好啦,我帮你找就是,不要拉着我跑,我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叫重生的男子笑着说道。
“嘻嘻,你怎么出远门一趟,回来不但改名,连年龄都飞升了呀!我记得你只比我大两三岁吧?重生大老爷!”大汉子嬉皮笑脸,好像和男子开玩笑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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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重生端正面孔,正儿八经的说道:“不是我出远门一趟,回来年龄变大,而是你每来找我一次,我的年纪就要翻一番。”
“什么意思?”汉子的脸皱成包子状。
“你这次又要祸害谁?告诉你,我不会帮你配毒药,除非用来毒你。对了,你想不想试试我新炼的'九转还魂丹'?吃了功力可以上升哦。”看来男子也蛮无聊,每天待在山谷里除了炼药还是炼药。好不容易有个试药的上门,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让他溜了。
“呃,小生我可不可以拒绝?”堂堂大汉一脸怕怕的表情。
“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找药配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呜……,重生,为什么你老喜欢欺压我呢!”
“因为我喜欢你啊。”男子脸不红心不跳。
四月底,京城被皇帝大军包围。百姓不知发生了何事。
翌日,盛凛帝要求打开城门让他回宫,被心胆俱裂的周仕赋拒绝,反正都是死,更没有那原本就不存在的龙种做依靠,也只能顽拼到底。
皇甫彖下令攻击。皇帝派的兵士立刻投降。周家亲信士兵支力难撑,一日不到即被攻破。
就在周仕赋一干人等撤出皇宫,准备逃出京城时,被暗中埋伏的杜渊率领的人马围住。
事后,周丞相因欺君犯上、企图叛乱的罪名被抄家灭门,罪延九族。证据确凿,几罪并发,周家势力被彻底连根拔起。
周太后因抚育圣上有功,免去死罪被打进冷宫。三日后,莫名死于冷宫中,被盛凛帝秘密葬于周家乱坟岗。
淑妃在天牢嚼舌自尽,尸体被拖出,不知下落。
珍贵妃被返送回南曦国。礼监身揣盛凛帝亲笔书函,交于南曦国主。上书珍珍公主被返的原由。南曦国主见信后,虽觉面子大失,可也无处发泄。只好暗自吞下这口闷气,准备与他国一起计划,找回这次丢脸之辱。珍珍公主被紧闭深宫,一月后,被当作礼物之一悄悄送往邻国。
宫中嫔妃被全部送出,嫁人的嫁人,封衔的封衔,后宫变得一空。众臣以为皇帝准备重新选妃。
短短半个月中,盛凛帝把大亚皇朝文武百官上下重新整理一遍,新封出丞相等一干重要任职。原杜渊成为新丞相,其原来的位置则由他人补充。皇帝的亲信被插遍朝中各个首要官职。自此,皇朝的皇权才算真正全部落到了年轻皇帝的手中。
五月初,舒王和清王被召回主持朝政。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舒王同已封王位的原四皇子清王一起跪倒。
“赐卿平身。你们二人回来的刚好,朕正好有些事要嘱咐你们。赐座。”
“皇兄有事还请吩咐。”舒王与清王分别落座。清王不去小孩性子,坐下来后盯着他皇上二哥瞧个不停。没办法,三四年没见了嘛。
皇甫彖陷入沉默,习惯性的用右手无名指敲敲桌面,思考该怎么样说出。
“皇二哥,你脸色好难看!听说你把周老狐狸给砍了,你不高兴么?大臣们都说你有心事,你有什么心事啊?”被他三哥宠惯了的清王也不怕皇帝动怒,没神经地问道。
瞟了自己小弟一眼,看舒王伸手在他背后拧了一把,痛得他眉头乱动,不由好笑,随即心脏隐隐抽痛起来。如果唐池还在,他是不是也会这样疼我,怕我乱说话,怕我得罪人,一心为我打算。
“朕在想百年之后……”
舒王惊讶,怎么皇兄他年纪轻轻现在就开始想百年之后的事情。
“朕想和唐池合葬。”
舒王、清王一同张大嘴巴。
“朕离去后,后世之人也许会横加阻止,甚至破坏朕与唐池的合葬墓。为此,朕想重整皇陵。布下机关迷途不让小人找到朕和唐池合葬之处,找到也无法破坏。这件工程,朕已在秘密进行。告知你们,是为了皇陵修好后的移坟。此举必定会引来朝中大臣的弹劾,朕需要你们的认同。朕不想唐池不安。”皇帝脸上没有丝毫犹豫和协商的样子,他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只等二人点头。
舒王苦笑,你这不是逼着人答应么!如果我们否决,你准备把我们下放到哪个偏远地区去?
清王抓抓脑袋,“皇二哥,你要和唐大人合葬啊,我支持!不过,唐大人只是一个臣子又不是皇后,要怎么才能说服天下人让他与你百年后合葬啊?唔……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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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朕就封他做皇后好了。”轻飘飘的,彖丢出这么一句。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舒王头疼。这个二哥做事总是出人意表,尤其是他做了皇上后,天下更是像被他盘弄在手掌心一样。除了唐池,大概也没有人能扭曲他的意思吧。
“皇兄,此事且让我们从长计议。等皇陵全部修缮完毕也需几年时间,这段时日,不妨让我们好好想一个天下人都可接受的理由。毕竟,唐池怎么说也是男臣。这个……皇后……”舒王从皇家立场出发,好言相劝。
站起身,“朕不想再委屈他!也不想让他死后被别人所得!”把他封做皇后,阴司绝不敢把他配与他人,也不会在朕还没有前去找他时,就已投胎转世。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朕不要他与别人在一起!
舒王和清王面面相觑,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他们连反对意见也没法说出。
彖从御书房出来,面色苍白毫无表情的向未央宫走去。跟在他身后负责保护的禁卫军首领张良守看他面色担心万分,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
他不进自己的寝殿,丢开侍卫们向偏殿走去。推开一扇门,不让太监跟进,一个人走入屋内。
一进这间屋,彖脸上出现放松的神情。进到内室,看到那张床铺,露出了笑脸。
一个时辰后,男人抱着一只土土的小酒坛带着一身桂花酒香从屋内摇摇晃晃的走出。
他还是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向郁荣宫的方向走去。
一日一日,繁重的国事、空虚的寂寞、无人了解的悲哀让年轻的皇帝越来越思念那离去的人儿。终日翻找着那人留下的痕迹,抱着那人的遗物在梦中追寻那人的身影,无论看到什么总是会联想到那个人。
坐在未央宫一座偏殿里,命人把小时候的东西全部翻找出来。不为其他,只是想在其中找寻那人的身影而已。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对他一点记忆也没有呢?为什么一看到他就会有一种熟悉感,为什么呆在他的身边会感到安心,难道自己的童年真的没有过他的痕迹么?那他为什么要找来,为什么要来到朕的身边,他是不是有着朕没有的童年回忆,就像老三和小四一样那种温馨的童年呢。
侍候的太监三人分别抱着一大堆经过整理的东西来到皇帝面前。
“皇上,这是书画方面。”
“皇上,这是各样小玩意儿。”
“皇上,这是您命奴才把它藏在阁楼里的小木箱。”
“朕命你?何时?”彖问中年太监。
“皇上可能不记得了,奴才是在您小时一直侍候您练武的那个秦丙。后来您到周太后身边后,奴才就被调到他房去了。”中年太监秦丙躬身答道。
“那时朕多大?”伸手把小木箱接了过来。
“禀皇上,当时奴才一直侍候您到五岁。”
“五岁?”彖停下手,“那你可记得朕身边是否有过同龄的小孩出现?”
秦丙脸上出现踌躇,看看另外两名太监,不敢开口。
“你们二人退下。没有传唤不得进入!”
“是。”二太监放下手中物,悄然退下。
“你说!”
“是,启禀皇上,当时先皇曾警告过宫中众人,不得在您面前提起那……孩子。加上原来侍候您的一干奴才都被调到他处……”
“朕要听重点!”
“皇上息怒,”秦丙连忙跪下,“当时,确实有一小孩经常来找您玩耍。似是……原荣贵妃娘娘带进来的下人,您每次见他来,总是很开心,不管奴才怎么叫您,您也丢下木剑立刻朝他跑过去。”
心房鼓动的越来越厉害,“你可还记得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这个……奴才不知。只记得您好像叫他……七七什么的。”
“七七……”他是唐池么?是他么?
“你还知道什么?”
“恕奴才只知道这么多。后来,您去了周太后那儿的前一日,抱来这个小木箱命奴才帮您收进阁楼里。那日,您就站在奴才的身边,看着奴才把木箱放上去这才放心走开。您不记得了么?”秦丙试探地问道。
没有回答,摩擦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