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太监-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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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後就是我的敌人!”
☆、倾国太监(八十)投罗网1
他用手指向秋宁,一字一句道:“你,今後就是我的敌人!”
秋宁冲他点了点头,道:“秋某悉听尊便。”
步随云意态轩昂,如长剑出鞘,言辞肃厉,直逼秋宁,“既然你自愿脱离你的族人,你的所作所为便与他们无关,但你帮那昏君与玄氏为敌,我们必不留情!”
这不啻是一场漫长的酷刑!一面听著爱人嘴里吐出冷酷的话语,一面要装模作样对他说出更冷酷的话。每一个字就是一把刀,凌迟著秋宁的血肉!
墨钦明显感到秋宁支撑不下去,他不等秋宁再开口,冲卫队下了命令,战车迅速退到队列後面,在大部队的保护下迅速撤离战场。
秋宁回头望去,隔著千军万马,他看到步随云举起令旗,往前一挥,高呼道:“杀!”
他身後的军队发出震天动地的喊声:“杀!杀!杀!”
脱去儒衫换上战甲的步随云,有一种天然的领袖气质,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都有著泰山压顶般的威严气势。
原该与他并肩作战的自己,却成了他的敌人。
漫天杀气如狂风般席卷天地,在一片刀光剑影中,秋宁泪盈眼眶……
洪骧军在步随云的指挥下,大败墨军。墨军逃窜至西州城外的三十里外的隘口哨所,才摆脱了洪骧军的追击。
墨钦眼望一众狼狈不堪的士兵,心情无比沈重。这次大战,加之之前损失的士兵,他的亲卫军队死伤过半,而木永桢的援军迟迟不到,让他怀疑木永桢并不想帮他。
如今京城空虚,假若木永桢有二心的话……这个猜测令墨钦冷汗涔涔,他几乎就想立刻撤兵回京了。当然,他还是相信木永桢的,以前木氏有机会夺江山都没夺,现在木馨的儿子已经是太子,何必急著背上弑君篡位的罪名授人以柄呢?如此分析,墨钦勉强稳住心神,下令墨军在此处休整後,便班师回朝。
秋宁经过一阵大恸,也恢复了冷静。他早料到墨钦不会交出母蛊,只是没想到他交了个假的出去,幸亏有萧玖兰在,糊弄不了步随云。不过还是离间了自己和玄氏。
这也没关系,秋宁找墨钦时,压根没指望墨钦会守诺。他是准备亲自去偷解药的。
墨钦随身带了两把钥匙,秋宁趁他睡著的时候偷偷取了样子,用自己的发簪打磨出两把同样的。他试过,一把是开他手上镣铐的,另一把不知是何用。
後来,他无意看见墨钦用那把开一只小箱子。以他对墨钦的了解,那只箱子必然装了极重要的东西,说不定母蛊就放在里面。但一来墨钦把箱子放在议事的御帐,他不得接近;二来他没见过母蛊的样子,不好打草惊蛇。
在战车上,秋宁已将那水晶盒子的样子牢记於心,剩下的就是如何接近那只箱子。
墨钦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的风,白天倒不来烦他,晚间却逼他吃药。秋宁留了心眼,平时注意多吃一些能抵抗药性的食物,服药後悄悄地刺伤自己,借以保持一丝清明,警惕著墨钦的行动。
在哨所安营扎寨的第二天晚上,墨钦照例让秋宁吃药,待秋宁发作後,他安静地躺在秋宁身边,阴阴地注视著秋宁。
忽然,他警觉地绷紧身体,眸中冷光一闪。随後,他翻到秋宁身上,俯下头缠绵亲、吻,手还大幅度地去脱两人的衣物。
秋宁在神智昏聩中仍然留意到他的反常,悄悄地狠掐自己一把,令神智更加清明一些。
只听墨钦道:“媚儿别急,朕这就进去。”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帐外的人听清楚。
他话音刚落,呲的一声巨响打破了暗夜宁静。帐里的烛火被突如其来的夜风吹灭了几盏。一道寒光从天而降,直冲墨钦的头顶劈下。
墨钦偏头一让,顺势抓起床上的枕头去挡。枕头被劈成两半,趁著剑势稍缓,墨钦滚下床榻,拿起一支铜质烛台抵挡迎面而来的剑雨。
尽管墨钦处於劣势,但帐里的响动已经惊动卫队,眨眼睛间寝帐便被卫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
经了这场变故,秋宁清醒不少,定睛一看,中央一位黑衣人横剑而立,不是步随云是谁?
“啊?”秋宁惊异之余暗叫不好,从撤退那时起墨钦晚间会解开秋宁的镣铐,秋宁只当他对自己放心了,原来是别有用心!
被卫队遮挡住的墨钦,对著步随云“哈”的笑了一声,“没想到胆儿真不小。”
步随云不理他,拿眼望著秋宁道:“阿宁,跟我走!”
秋宁脑子里乱成一团,完全失了主意,只无声地张了张嘴。
墨钦冷笑道:“都这样了,你还不死心?”
步随云双目赤红地瞪著秋宁,那眼里不知是痛还是怒,眉宇间涌动著悲伤的杀气,“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离开我!”
秋宁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紧得说不出话来。他坐起身往前动了动。
步随云惊喜地冲他伸出手。可秋宁停住了,对他摇了摇头。
墨钦的嘴角意味不明地扬起来,喝道:“抓住他!”
卫兵一拥而上。
步随云好像发狂的雄狮,撕心裂肺地吼道:“为什麽?阿宁,为什麽?”
这句话在阵前他也问过,那时候是冷静而理智的。然而此刻,这话已经不是询问,而是伤透心的哀号!
秋宁跌跌撞撞地扑过去,对著他大叫:“你快走啊!别管我了!听见没有,快走!”
两名卫兵牢牢地抓住秋宁的胳膊,不让他动弹。秋宁眼睁睁看著步随云在刀剑包围中奋力厮杀,鲜血溅到他的脸上、身上。在密密剑光的包裹下,他宛如嗜血修罗,但那双满是血丝的眼里的光彩,正一点点黯淡下去。
秋宁喊破嗓子,他都无动於衷,自虐般一次次冲向秋宁,再一次次地被挡回去。
墨钦悠悠然走到秋宁身旁,握住他冰凉的手,用身体挡住秋宁的半边脸,低声在他耳畔道:“他要送死,朕也没办法。”
秋宁揪住他的衣襟吼道:“放他走!”
墨钦冷酷地悄声道:“休想!”
步随云听不到他们说话,只看到他们姿态亲密的相拥,胸中气血激烈翻腾,好像要撞破胸膛喷薄而出。力气从骨骼和血液中渐渐流失,绝望如潮水一般蔓延而来,将他一点点淹没。
终於,他单膝跪在地上,靠著长剑的支撑才没有倒下,“哇”地吐出一口黑血,接著又吐出几口。
“随云!”秋宁想冲过去,被墨钦拦腰死死抱住,只能徒劳地对著步随云挥舞双手。
步随云抬头看了他一眼。只一眼。那总是脉脉含情的眼睛一片死灰!好像他已经死去,剩下的不过一具空空躯壳。
卫兵七手八脚把他按翻在地。墨钦一挥手,他被一群人抬了出去。
秋宁像被抽去魂魄般瘫倒下去。墨钦把他揪起来丢到床上,他也没有反应,只有两道泪渍在他脸颊上留下蜿蜒痕迹。
作家的话:
窝真不是故意虐小步,是情节发展成酱紫。妈蛋,虐渣攻滴咋变成虐忠犬呢?(蹲墙角画圈圈……)
放心啦,後面会让他加倍幸福滴!!!
☆、倾国太监(八十一)投罗网2
自秋宁离开後,墨钦每日沈浸在对他的回忆中,越想越觉得自己辜负了媚儿的深情。他想挽回,想和媚儿重新开始,但他从没想过媚儿会爱上别人。
秋宁回到他身边,用行动告诉他,秋宁与步随云两情相悦、情根深种。不管他做什麽,他已被排除在秋宁心门之外,那原该属於他的地方早被人取代。
墨钦能想到的,最後的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离间秋宁与玄氏、步随云的关系。步随云在阵前表现得太理智,理智得令墨钦怀疑他真的能轻易放弃秋宁麽?
因为那一点奇怪的直觉,因为满腔想抢回媚儿的执念,墨钦每晚忍住心疼给秋宁服药。听他意乱情迷之时呼唤别人的名字,想象他和别人如何亲密缱绻,嫉妒愤怒悔恨一寸寸啃噬著自己的心。如今,步随云终於落在自己手里,他似乎也相信秋宁移情别恋,可为何自己并没有一点胜利的快感,和成功的庆幸?
看秋宁的样子,墨钦只觉得自己玩弄这些手段,甚至间接为他发动这场战争,傻到极点!还有比自己更傻的人吗?
墨钦大步走到睡榻前,一把揪住秋宁的头发,强迫他面对自己。
秋宁的紫眸没有一点光彩,像被抽了魂一般呆愣地望著前方。
墨钦的表情几乎狰狞,“心疼了?”他带著嘲讽问道,“步随云骗了朕几万两黄金,折损了朕上万人马,实在可恶!朕现在可以报仇了,反正有的是时间,把那些酷刑一一试一遍,你说他能挨多少?”
秋宁蓦地转动眼珠凶狠地盯住他,恨不得要把他吃掉似的。
墨钦嚣张地笑起来,“你能怎麽样?救他麽?玄氏不信你,你的族人也不会为了一个叛徒出手!还是你又要以死相逼?你若真敢寻死,朕就一刀一刀剐了他喂狗!”
秋宁与他对峙一息,慢慢地垂下头,神色绝望到极点,他哑著声音道:“求求你……”
墨钦凑到他面前,晃了晃头道:“你说什麽?”
秋宁的声音大了一点:“求求你,别伤害他!求求你!”
墨钦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瞬,旋即大笑起来。他放开秋宁,笑得东倒西歪,几乎要在地上打滚了。
“哈哈,媚儿,你还是真是天真……哈哈……”
秋宁悲愤地瞪著他,大声道:“他在你手里,你留著他威胁玄氏有什麽不好?我只求你别伤害他!”
墨钦终於止住笑,恢复那种狠戾冷酷的表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做梦!”
看似虚弱的秋宁忽然一跃而起,身形快如闪电,欺身上前,未等墨钦有所反应,他已抽出墨钦握在手里的宝剑。
墨钦骇得立即做出防卫姿势。
冷光映照出紫眸中决绝的光芒,在墨钦眼前一闪而过。铿锵声响,桌案轰然垮塌。
秋宁左手血流如注,桌案断裂的地缝上,赫然躺著一截断指!
墨钦大吼道:“你疯了?”
秋宁直挺挺地站著,脸色苍白如死,左手抖得厉害,鲜血淋淋滴了一圈。他用剑指向墨钦,冷冷开口道:“你伤他左手,我就伤我左手。你伤他右腿,我就伤我右腿。你要是剐了他,我就剐了自己。横竖他受什麽苦,我都陪著!我死都不怕,还怕什麽!”一字字掷地有声,有如金石相击。
墨钦不可思议地瞪著他,咬牙骂道:“你这个疯子!”
秋宁惨淡一笑,“彼此彼此。”
墨钦实在害怕秋宁这种自残手段,最终允了不伤害步随云,还同意秋宁在不揭破谎言的情况下见他一面。
步随云被关在哨所的一间废屋里,周围有重兵把守。
秋宁带了食物和水,推门而入。步随云不但被铁链锁了手脚,还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只露了头在笼子外面,满身血迹污物,蓬头垢面,十分狼狈。
他听到声音,看了看秋宁,不想见他一般闭上了眼睛。
秋宁几步跨到笼子前,轻轻喊了一声:“随云。”
步随云闭目不理。
秋宁又喊了两声,他还是一动不动。
秋宁撑不住,伏在笼子上低声哭泣起来。
半晌,步随云叹了口气,睁开眼,看著秋宁无奈道:“你哭什麽?”
秋宁哽咽道:“我难过。”
步随云苦笑道:“我被抓,你难过什麽?”
秋宁瞪著泪眼道:“你当我真没有心麽?”
步随云神色黯淡,“你有心,可惜不是我的。”
疼痛从断指处直冲脑门,有些话秋宁几乎冲口而出,可在这四周全是耳目的地方,他什麽都不能说。他只能对著步随云流泪。
秋宁哭的这样伤心,步随云实在硬不起心肠,他岔开话题道:“你带吃的来了?”
秋宁忙从食盒里拿出热气腾腾的食物。
步随云故意道:“闻这味道我就饿了。”
这逃亡的军中哪有什麽像样的食物,何况步随云也没有胃口,他是不想让秋宁太难过自责,给对方一个尽心的机会。
秋宁忙小心地将食物一勺勺喂给步随云。勉强吃完一碗饭菜,喝了一碗汤,秋宁替他擦了擦嘴,小声道:“那假虫子不是我送去的。墨钦骗了我。”
步随云淡淡笑道:“我知道。我原想是墨钦逼你的……阿宁,我猜的对不对?”
秋宁不敢直视他带著期盼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仍旧小声道:“我是想救你的,不过,我……也……想跟他走……”费力地说出这句话,秋宁全身都疼了起来。
步随云自嘲地笑了两声,放低声音认真道:“你快逃吧!西疆已知玄王被害身亡,由天赐继任青海王王位……我这次若不能带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