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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见习御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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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千裳站在远处,淡淡遥望,身旁雨打芭蕉的声响不再动听,反倒像是重锤,~声声,狠击着他的心房。

              刚才他听小五说,早朝散后,聂琦跟朝中几位重臣在御书房议完事,便一直待在荷香宫,和沈鸿月品茶聊天,小五等近侍都被遣了出来,只在远处立着听候差遣。

              「傅公子,您身子不适,还是先回去吧,若是淋了雨,得了寒症,皇上一定会担心的。」

              小五在旁边为傅千裳撑着伞,轻声宽慰,身子却有意无意地挡在他身前,生怕他一个忍不住,冲上去闹事。

              谁知傅千裳凝视良久,只是淡淡一笑。

              「他们很般配。」

              不敢轻易搭话,甚至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小五只是傻傻的听着。

              傅千裳依旧在笑,人已转身离开。

              「这世上人人都喜欢美人,所以,他也没做错什么……」

              错的是自己,从一开始他就不该相信那些所谓的诺言,不该在将身子付给对方的同时,将心也傻傻的一起掏了出去。

              离开时,傅千裳将那枚药玉毫无留恋地抛在了桌上,这种收买人心的东西不要也罢。

              走出皇宫,他回头看那蒙蒙细雨中的红墙碧瓦,不由想起数月前自己轻松自得地步入这座宫殿,发誓要取尽宫中所有珍药的情景,不自禁笑了。

              身子已不再感觉到痛,痛的是心,药性发作了,刀搅般彻心的痛,一阵剧咳后,鲜血从嘴角涌了出来。

              傅千裳将油纸伞随手抛到了一边,抹去唇间的血迹,仰头看着平漠苍空,笑颜中似有东西滑下。

              「呵,头一次淋雨,从来不知道,原来雨滴是咸的。」

              「十衣,你又在偷懒!」

              怒吼声在整个御药库里回旋,没放好的几包药材从架子上被震落下来,还好旁边的小药官眼疾手快,跃上前稳稳托在了手里。

              小药官重新放好药,又上前很亲热地拍了拍还在吹胡子瞪眼的太医肩膀,转着灵动双目,笑嘻嘻道:「师傅,你最近肝火很旺哦,我帮你开两副清火的药好不好?」

              「不好!」

              要不是这小子整天打请偷懒,他会肝火旺吗?早知如此,一开始就不该收他为弟子,失策啊失策,那天他一定是鬼上身了,才会捡了这么个大麻烦回来……

              手腕被小药官硬拽了过去,搭脉道:「噢,不仅肝火旺,还阴阳失调,看来最近师傅很少跟师娘亲热哦,没关系,这药给你,服了它,绝对让师傅重战雄风。」

              一个小瓷瓶飞快地塞进太医手中,把他的怒火也一起塞住了。

              最近那话儿是有些精神不济,试试看也不错,小徒弟别的不行,配这药可最情。

              这台阶搭得好,太医立刻眉开眼笑地收下了,又装模做样训了几句,就急急跑出去,连门都忘了带。

              「万煜的人都很好玩啊。」

              关上御药库的大门,傅千裳拍拍手,来到墙角的木梯前,纵身跃上,开始了他每日的瞌睡功课。

              万煜是和永嵊并驾鼎立的邻国,疆土不如永嵊富饶,却国泰民安,傅千裳来到万煜,到现在已过了三个多月,时间过的很快,快的他差不多都已忘了那个人的存在。

              离开永嵊后,一开始他在江湖上混了几天,觉得无聊,于是重操旧业,混进万煜做他的见习御医,顺便再卖卖狗皮膏药,日子过的倒也逍遥自在。

              十衣是干裳二字的拆解,不过容貌他没换、已经习惯顶着这张普通面孔混日子,他懒得再改,再说,要做一张精巧而具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    坐在梯子的最上方,靠着药柜开始打盹,药香是傅千裳最喜欢的味道,于箍,他很快就开始入梦。

              「千裳!」

              睡得正香,突如其来的大吼让傅千裳一激灵,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很自然的滚了下去。没有摔到地上,他被稳稳抱在了一个结实怀抱里,熟悉淡香传来,接着便听那人唤他。

              「千裳!」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找来?不及细想,傅千裳一个飞纵,便跃了出去,瞬间消失在御药库外。

              看着尚未触及到温暖便骤然空下来的臂弯,聂琦一阵沮丧,不过还好,门口人影一闪,傅千裳又溜溜达达转了回来。

              不回来也不行,外面几百名弓箭手围在那里,等着把他当靶子射,不想变成马蜂窝,所以,还是暂时委曲求全吧。

              他微笑着向聂琦摇摇手。

              「小琦,好久不见,你来玩耍,怎么还带着这么多官兵?」

              扬起的手臂被拉住,跟着人也被扯进了对方的怀抱。聂琦恨恨道:「怕你会逃,我特意向万煜王借的兵。」

              还真让他猜对了,一见面,傅千裳就逃的比兔子还快,要不是自己早有准备,说不定就让他逃了。

              「借兵?你……」

              傅千裳话还没说完,便被人以吻封印,聂琦将他顶在药柜前,热情粗暴的吻啮着他的口唇。

              被聂琦的反常吓到了,傅千裳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中了毒,神智不清要不就是喝醉了酒,只有在这两种情况下,他才会变的如此疯狂暴戾。

              搭住聂琦的手腕,脉象平稳,没有中毒的迹象,他也没有喝酒,现在两人就嘴对嘴,聂琦有没有喝酒他最清楚。

              不过他仍是屈指弹在聂琦的腰间穴道上,趁他踉跄时,退到了一边。

              他跟这个人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就在那碗毒药无情地摆在自己面前时.仙就告诉自己——有关聂琦的一切他要全部忘掉。

              无视对方的惊愕,傅于裳耸耸肩,一脸促狭的笑。

              「你好像很欲求不满哦,才大婚,难道皇后没用心服侍你吗?还是,皇后有喜了,不能让你尽兴?我劝你再多立几位妃子吧,禁欲和纵欲都不是件好事哦。」

              聂琦一脸沉静地看着傅千裳,那满不在乎的模样一如他们初识时他给自己的感觉——狡黠,灵动,和自己亲近的说笑,但眼底却流淌着自己无法看透的疏离。

              他走不进对方的心里,因为这个人,从来没给机会让他走进去!在来之前,他已从万煜王楚翘那里听了不少有关傅千裳的事,他在这里过得如鱼得水,逍遥自在,原来为伊消得人憔悴的那个只有自己。

              聂琦苦笑一声,吐出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无边落寞。

              「没有皇后,那个位子一直空着,在等待那个人归来,直到,我明白他根本不会再回来,于是我开始找,一点点地找,一直找到这里……」

              他走上前,抬手抚上傅千裳的脸颊,再顺着轮廓一点点描绘到眉问。

              依旧是普通平淡的面容,可就是这张面容,这几个月来焚心蚀骨似的折磨着他,逼迫他不断地寻找。

              「你一点儿都没有变,看来在这里见习的很开心,快混到御医的位子上了吧?也许,对你来说,我只是众多帝王中的一个,你无聊乏味时,可以逗趣的对象,或许你早就把我忘了,可在我心里,你却是唯一的,唯一到明知你讨厌留下,都已逃走了,却还不死心,一路追了过来……」

              他当然不会变了,有谁听说过易容面具会变?自离开永嵊,他便再没特意想念过聂琦,他不是那种痴情到被对方绝情对待辱,还恋恋不忘的人,人生苦短,没必要自寻烦恼,而且,这个伪君子也没资格

              让自己为他付出那么多……

              等等,他刚才好像忽略了一句话。

              没有皇后?

              没有皇后!思绪太混乱,傅千裳努力地去伪存真,忘了躲避聂琦对他的抚摸,愣愣看着他重又凑上前,将吻印到了自己唇上。

              这伪君子大老远的跑来说这些煽情的话,好像无情无义的那个是自己哦,他究竟有什么阴谋?对,一定有阴谋!

              不过……

              这张脸还真是清瘦了不少,再摸摸腰,也瘦了一圈,这可不是作假的,傅千裳还打算再继续探索,却被聂琦拉住手,揽在自己腰间,头抵在他颈窝处。

              「别害怕,不会逼你回去的,找了你这么久,其实,就只想问一句——明明答应了要留下,为何又要离开?你可知当我把所有事情摆平,回去找你,看到的却只是一块药玉时,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开心!」傅千裳斩钉截铁地说。

              眼前这位儒雅丰隽的帝王的脸顿时黑了一圈。

              「不对吗?你酒后乱性,事后自然要找借口让我消失……」

              见原本搂在他腰问的手移到了脖子上,大有掐下去之意,傅千裳忙叫道:「你到底想怎样?我已经如你所愿,远远的避开了,你非要赶尽杀绝吗?这里是万煜,不是永嵊,警告你马上松手,否则我……」

              「那晚我没醉!」

              「什么?」

              「我说——我根本没醉,也许你醉了,可自始至终,我都清醒得很,你认为一个醉酒的人会那么卖力的取悦你吗?用嘴替你做……」

              「你说……你是清醒的?」

              聂琦垂下眼帘,轻声道:「我想留下你,许了那么多好处,都不见你有回应,没了法子,才……」

              「混蛋!」

              原来那晚他一直灌自己酒,都是有预谋的,也就是说,自己醉酒后淫荡忘情的模样他都见到了……

              现在杀人灭口行不行?不,先问清楚,再杀人灭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喜欢你呀。」

              聂琦一脸的理所当然。

              「其实千绝山的事我模模糊糊记起了一些,虽不完整,却大致有了印象,我我你询问,你却一口否认了,还对沈鸿月情有独钟,看到你们在一起说笑,我嫉妒的不得了,我知道自己喜欢上r你,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该不该相信?在每次的许诺都以失望告终后,是否还要再选择相信?傅干裳的心摇摆得厉害,抬起头盯住聂琦,声线也颤抖起来。

              「你不是说要娶一见钟情的女子为妻吗?你喜欢的不应该是沈鸿月吗?她皋那么的美……」

              「谁说一见钟情的对象一定要美?在众多医官随从中,我只见过你一面.却就此记在了心里,那时我还不明白,只以为是喜欢和你在一起时的舒服感觉,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种感觉叫爱,无关你的容貌,只因为你是傅千裳,你才是我的一见钟情!」

              是不是皇帝做久了,口才都会提高?答案是肯定的。

              不过,原谅他。

              既然他应了自己的誓言,那么,之前的事都不必再去计较,这一世,他会追随这个人,不离不弃。

              傅千裳上前环抱住聂琦,后者有些受宠若惊,但惊诧随即便化为行动,反搂住,将吻送了过去。

              享受着热情挑逗的吻,傅千裳微微喘息,怎么可能忘了他?只是单纯的不去想起罢了,然而.一旦记忆被勾起,身体便不由自主回应了他带给自己的感觉此时此刻,他没有傻傻地去追问那碗毒药的事,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被人耍了,乖乖跳进别人设的陷阱里,这件事要追问起来,那是自暴其短,说不定还会把聂琦气得骂自己白痴。

              压抑了数月的热情很快便燃了起来,架上的药书在忘情拥吻的碰撞下散落一地,亢奋的喘息,炽热的激情,在寂静药室里迅速加温。

              偏偏有人在这时候很不识相地打断了有情人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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