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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的拉普兰-江蓠-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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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差。半夏你听着,他手上拿着两个世界冠军,两个国内的大头衔,他已经功成名就了。所以你输给他在棋界看来是正常的,但他输给你就是爆冷了——所以,你输得起,他输不起。只要想着自己是个不比他差的挑战者就好了,这是爸爸告诉我的。”他愣了愣,随即起身,揉了揉我的头发:“你这丫头,刚才还大言不惭地说你是他的人,现在倒好,这么看低他!”“不是看低他,是对你们都有信心,你们谁赢都好,我只希望你们下得漂亮,这应该也是爸爸的心愿。”半夏点头:“你说得对,我在这6年里的进步,绝对比他要大很多,所以我才能走到半决赛,这次就是我一战成名的最好机会!”不知道为什么,半夏的野心在我听来这么自然,但是在江世元稍稍显露野心的时候我就会浑身难受。朝他笑笑:“那我去睡了。”“遥遥,如果一开始我就追你,现在你会不会就属于我呢?”转身之后,听到他带着苦涩的语句。我摇头,至今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答应的江世元。“现在的男朋友是江世元,但也许……很快就不会是了。如果是这样,我只想找个圈外人,棋士都不适合我。”他忽然抓住我的手,带着微微的绝望:“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点机会?!”“那么,你不当棋士怎样?”他松开了我的手,走出房间,留下一句:“你明明知道,现在的我,除了下棋……什么都不会。”现在的我,除了给棋士煮饭当翻译,也什么都不会啊……这天晚上,我没有睡,只是用房间里的电脑跟小寻聊天。小寻发给我一个男生的照片,金发,纯蓝的眼睛有些迷离,睫毛很长,皮肤很白皙,五官极端端正,但又不缺少男子气,是个非常英俊的人。这个人是希腊和瑞典的混血,在MIT读书,是小寻在去波士顿找她的高中同学时认识的,现在正对她展开近乎疯狂的追求。小寻问我这个人怎么样,她还是有些意兴阑珊的,但我也只能客观地说,这个人比Hermit英俊,但除此之外我什么也看不出来。“你不是打算把到哥伦比亚的校草嘛,怎么把魔爪伸到麻省理工拉?”我能开她玩笑,希望她开心点。她作势要打我,最后放下手,有些抑郁地:“我现在没心思弄这个,我想先读完本科,再继续读哥伦比亚的商学院,做巴菲特的校友。”“你要做女强人啊……不做八卦女王了?”“人总要现实一点,家里就我这么个女儿,我爸嘴上说不介意我读新闻,其实总是失望的。”她叹了口气。“你说的对,人总归是要向现实妥协的。”于是我们都沉默不语了。现实,我想起江世元就快来到我身边,而我还是没有勇气告诉他,我在成为他女朋友之后,居然喝醉和萧缜发生了关系——尽管那并非我本意。如果他从此就拿憎恶的目光看我,那我宁愿去美国找小寻一起读书,也不要再留下来,承受内心的折磨。虽然嘴上轻松,但内心里,我非常在意这件事情。好多次我都想在电话里脱口而出,可是又硬生生咽了下去。哥哥说,如果我想和他继续下去,就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可是我不想骗他。
半夏睡得晚却起得很早,等我起床准备去洗漱的时候他已经弄好了牛奶和单面太阳蛋土司。我难得享受了一回——很久以来,除了之前萧缜给我做过的几顿早饭和食堂饭,我要吃饭就只能自己做或者买外卖。我喜欢在牛奶里稍微加点糖——一种固执的观念长期盘桓在我脑海:早晨吃到糖的人,一天心情都会好。半夏说这是种迷信,但只有他会为我加糖。他把我送到学校,被一个室友看见,随即开始拷问我是如何“左右逢源”,因为同样曾有一个晚上,江世元曾经送我到相同的位置,也同样被她发现。只是当时她选择了默不作声。我忽然有种感觉,我们的生活就像一部默片,我们做的所有事情都会被发现、被戳穿,却不用语言。回家之后我又与哥哥开始冷战。因为我发现希真把我专属的厨房弄得一团乱却又没有好好整理,哥哥羞愧地说他会请家政工来打扫,可是我的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绝望。我的哥哥、我精神上的情人和儿子,正被一个女人不费吹灰之力地夺走,而我除了坐视自己失去他,什么也不能做。之后整个礼拜我都在学校里过了,我去北大看同学,在室友的死拖活拉下去了学校的围棋社——我加入他们社团,固然请不到一些重量级人物,但萧缜、半夏和哥哥总会冲着我的面子过来,而这些因为《棋魂》喜欢上围棋的女生,多半对看看会下围棋的帅哥也很有兴趣。礼拜六,半夏和萧缜都要去日本,可是因为萧缜是大热门的缘故,棋院的大老们反而给了他更多压力,于是他早早地就去了。反不如半夏悠哉,还能等我把难得的懒觉睡醒再走。和哥哥打车到半夏家,然后陪他一起去了机场——他在柜台领了票,拿出证件把票子夹好,然后就朝我们挥手作别。哥哥推了我一下:“快去跟他说几句话。”我没提防,径直冲进他的怀里,撞得我脸都发疼。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呐,小心点,我就说你哥也不是老好人……乖,等我拿奖金回来请你好好吃一顿。”“哦,你加油,自己注意身体——不管谁赢,你们几个庆功宴一定要少喝点。”“知道了,就这样吧,早点回去,你们路上小心。”他挥了挥手,潇洒地离开。我正要转身,却见到哥哥放下电话,一脸焦急的样子,随手从钱包里拿出几百块钱和一张卡:“我有急事要赶到天津去,可能要过几天回来。你自己回家,记得晚上关好门窗,实在不行,住到姑姑家去。”“算了,你去吧,我回家。”他离开的时候神色有些仓皇,我愣在原地,看周围人潮涌动的大厅,忽然不知所措。叹息了一声,走出大厅,漫无目的地沿着道路走着。以前一直觉得首都国际机场就色调来看,和周围景致不那么和谐,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的缘故,感觉更加糟糕。2号楼一楼边上就有出租车了,我叹息一声,刚准备走过去,就被人撞了一下,下意识地恶狠狠地瞪向那人,一个穿西装却戴钻石耳钉的大男生马上把脸憋红:“对不起!”这中文倒是比较生硬嘛,我感觉自己的面色也和缓了一些:“算了,以后别横冲直撞的了。”“好的好的,你也是来北京玩的吗?”他跟着我走,说到“北京”两个字的时候带有明显的日文发音。我刚不耐烦地准备甩开他,却听见后面有女人在用日语说:“光,你等等我。”他马上又转了个大笑脸回去用日语回应道:“好的,姐姐!”那个女声让我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于是我也回过头,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翟若樱,我的姑表姐?!“遥遥?”她惊喜状,快步走向我,将LV拎包让“光”那边一扔,就抱住我,Kenzo的花味香水熏得我头疼,“多久没见了?两年多了吧?”耳钉男诧异地在我们之间扫描来扫描去:“若樱嫂嫂,她是你的谁?”“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遥遥啊!我的表妹哦,王半夏的青梅竹马。”姐姐一边笑一边对他说。我对她刻意要提及我是半夏的“青梅竹马”感到疑惑,不过她总有她的目的,耳钉男听完她的话之后打量我的目光越发凌厉起来,我心道还是离开为妙:“姐姐,那我有事先回家了,你们也回去吧,等我们都有空一起出去玩啊。”她闻言抓住我的手:“我老公新买的房子和你家一个小区,一起回去吧!还省车钱,你说是吧,小光?”“遥遥你好,我是结城光。”他在把我推进车后座之后跟着坐在我旁边,向我伸出右手道。“输给半夏的那个平成新三大天王之一的结城光?!”我瞠目,他那口洁白的牙和耳朵上的耳钉闪闪发亮。我那时候真的不知道,他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成为我此后黯淡生命里难得的光亮。若樱嫁的正是结城家从商的长子,而结城光也就是她的小叔,在输给半夏之后非常不服气,打算到中国棋院来进修一段时间,顺便把自己的名号挂到我们大学旗下——他的年纪与半夏同龄,可能因为没有独立在外的缘故,比半夏显得更天真可亲。若樱自己的职业是个专精建筑术语的日文翻译,月入较不少白领都要高很多,我还是满喜欢她的——如果她没有坚持要带着结城光赖在我家的话。哥哥每天都打电话过来说他要再过一天回来,但问题是围甲比赛他已经请假一场了,他没有生病,怎么能连续请两场呢?北京队的教练正是国家队的一位大老,与父亲交往甚密,萧缜和哥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加入他麾下,可是萧缜要去出战富士通,哥哥现在这样无故旷工,肯定会让很多人不爽。等到礼拜五早晨,晚上就战术最终布置、礼拜六就备战了,我按捺不住,打电话给哥哥,那边一通杂音,然后是女人打着嗝又有些模糊的声音:“喂?”“喂?不说我挂了哦!”“……”这个女人说的是韩语,我打的是哥哥的手机。这算什么?那女人还在打嗝,电话没有挂掉,反而听到一个响声,好象电话掉到了地上,男女调笑的声音就这样传入我的耳朵,男声熟悉中又带有一种陌生的低哑,仿佛已经臣服于情欲。我闭上眼睛,挂断电话——江希真,难道你要把我哥哥毁了才甘心吗?!我们靳家哪里对不起你了?!之后我再打电话,他根本不接。我心里气愤,可是若樱却边看电视边笑,结城光有些轻蔑地看着我:“我一直听说你哥哥是中国的希望之星,可是我在他这个年纪早就已经拿了一个大头衔了,可是他却连有影响力的冠军都没有得到过,生活还如此放浪,这样的人是不会有成就的。”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听说王半夏一天练棋超过8小时,还不包括体力训练。这样的人我非常敬佩,输给他固然让我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一定的质疑,但我非常服气!你的哥哥,再这样下去,永远不会出头。”“我哥哥在家的时候花在棋的时间超过10小时!你凭什么说他?!”我气愤,他怎么这么直白?他忽然很不符合他形象地冷冷一笑:“定不下心的人,学不好棋的。”“你!”“都别吵拉,遥遥,路是靳野自己走的,后果他会自己承担的。他是你哥哥,他没有照顾好你,你根本不用理会他。”若樱看我们要吵上了,赶紧分开我们。我气哼哼坐到另一边,心想何必跟个小孩子计较,于是别过头去看电视里的配对节目,谁知道我打算息事宁人,他却不愿意:“我听李老师说,你在和江世元交往,是吗?”“哪个李老师?”我的口气有点不耐烦,正在想要不要去天津找哥哥,他又来吵我。他笑了笑:“围棋之神。”我愣住:“他都知道了?”“那你就是承认了?你在韩国新一辈里很有名气,因为崔镇哲说如果你不是他嫂子的话,他会追到中国来。”“那条毒蛇?”我感觉自己的嘴角抽了抽,表情僵硬地问。他哈哈大笑起来:“毒蛇,毒蛇……真经典啊!我去韩国进修的时候,他们道场里美女棋手很多啊,没想到李老师的两大弟子都不假辞色。”顿了一会,忽然很小心地:“不假辞色是不是这么用的?”我忍住笑意,点头,若樱在那边毫不客气地女王笑:“光,你有时候风格太软,缺乏必要的霸气,所以你这次来,我想让你多和中国的杀棋高手交锋,这样对你的成长应该很有帮助。”结城光叹气,撒娇状:“若樱嫂嫂,你不觉得杀棋一点也不优雅吗?为什么王半夏这么喜欢缠绕攻击,我根本不想应对的说。”此人心理年龄12岁,鉴定完毕。心里默念之后,去打电话给哥哥,他终于接了:“不回来了吗?这个礼拜的甲级联赛你打算怎么办?”他像是才想到这个问题,顿了半天之后说:“我尽量赶回来……”“麻烦你明确点,哥哥。北京队不是非你不可的,萧缜现在不在,原本正是你上位最好的机会,结果你就这样浪费掉。等到萧缜回来了,北京队的陆叔叔会不会还肯给你机会呢?你原本是第3台对战,现在有机会去2台甚至1台(1台是主将,2台,3台和4台都很重要,其中有盘快棋赛),你不抓住?”“遥遥,我……我可能走不开……”“够了,如果江希真身体不好,我也可以照顾她,但是,你必须回来,静下心来比赛。结城光现在在我们家,你可以和他对弈。”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下了决心似的:“遥遥,你知道吗,希真她有了我的孩子。”遥遥,你知道吗,希真她有了我的孩子。我感觉自己的手差点拿不住话筒:“你说什么?”“我们现在不能要这个孩子,而且她爱的人……不是我,”他苦涩地说,“所以,我现在没有心情……”心里叹息一声,我对着虚空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好好照顾她吧,实在不行,让她住过来吧。”他咳嗽了一声:“不用了,你放心,哪怕我失去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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