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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憨夫歌-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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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瓶放离他一臂之遥,活像在躲避毒蛇猛兽般,额上还冒出大大小小的冷汗。

皇甫赤芍蹲坐在他正前方,素手附在他脸颊边,“瞧,现在你的容貌是第录入:如祥一变。喝下药之后的剧疼会议你五官扭曲、痛不欲生,是第二变。等你投胎转世之后就是第三变啦:怎样,这名字不赖吧?”她灿烂的回答,脸庞带着丝丝天真,还不忘扭弄他的粗糙皮,让微刺的胡碴扎得发笑。

“胡来:你……你怎么可以口吐狠话而面带笑容呢?”牛舍秉甩开它的柔美,目眦尽裂地眭视她,“你明知这是害人毒药,你还兴高采烈地炼制?取个好听的名字有啥用,本质一样是今人毛骨悚然的剧毒:”

牛舍弃发狂似地扫下桌上一瓶瓶完成或未完成的药品,乒乒乓乓的碎裂声不绝于耳,如同刀剑相交时所发出的刺耳摩擦声!

“你做什么?!”皇甫赤芍心疼地看着洒落遍地的奇花异草宝贝瓶,愤怒地址过牛舍秉的手臂,“你把我的心血全毁了!”

“心血?!哼,你的心和血就如同这满地的毒液一般浓烈!”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我炼毒又不胡乱使用,你以为我每天闲问的就朝路人下药吗?”她真想痛扁这个臭男人!明明两人聊得愉快,他又突然发什么疯呀?

“那你告诉我,你炼毒药做什么?”牛舍秉一脸阴鸷地瞅着她。

“自保。我独身行走江湖,又不懂一招半式,总得要有其他方法保护自己。”皇甫赤芍深呼一口气,硬压下心头涌起的苦涩感。

“江湖没有你想得险恶。”他反驳道。

皇甫赤芍眸光一冷,“没有我想得险恶?哼哼,你遇过在荒林里让十个大男人包围调戏的滋味吗?他们在身后嘲笑戏弄着我的恐惧及无助,像追逐逃不掉的猎物般,一张张脸孔狰狞又淫秽,好不容易冒出另一名正义之士,打退了一群狼后,它的真面目也不过是另一只衣冠禽兽!你告诉我,若你是我,当时你做何反应?做何感想?”

她停顿了下,随即摇摇头,唇角扬起嘲弄的弧度。“你们男人无法理解,你们只会认为所有的错误皆是出在女人身上——不该长得妖媚,不该独身漫步荒野之中,不该生为女子……凭什么我们要承受这些?!难道长得美就活该倒楣让人调戏、任人侵犯?很抱歉,我,皇甫赤芍做不到!”

话甫说完,她毫不迟疑地掴他火辣一巴掌,仰起首傲视他。“我告诉你,我毒死了那名意图染指我的男人,就是用你手上方才握着的那瓶“娇客三变’,最后再加上一滴“烟消”,让他化为一摊尸水。”

她不承认自己有丝毫的错,她不是任人宰割的弱女子,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庇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我……”

“你说得对,我是毒,可是我只毒杀对我不轨的恶人。”

牛舍弃眼神中阴沉渐褪,再度抬起的眸子是布满歉意的,“对不起,我只是不希望见到任何鲜血污染了你……”她太美太好,该是让人捧在手心中呵护,让人保护得不受任何损伤。

皇甫赤芍右掌捂在他发红的颊边,“我不是故意要打疼你,可你以后要“发作”之前请提早通知好吗?”她苦笑,再被他吓几次,她不知又要冒出多少很受惊的烦恼白丝。

牛舍弃愧疚地颔首,垂下头。

皇甫赤芍没遗漏他眼底瞬间涌起又随即隐丢的愁云,那是一种心力交瘁的折磨,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何种惨事,竟让他露出宛若负伤野兽的眼神?

’完了!”皇甫赤芍突然出声。

“怎么了?”

皇甫赤芍指指满地的药草,“你打翻了我所有的药瓶,包括暂时解除在我体内最最麻烦的毒性的解药也全混在地板上。”

牛舍弃抱歉地搔搔颊,傻笑道:“没关系,我丢帮你采齐所有你需要的草木来供你炼制。”

皇甫赤芍回他一个笑,“我刚刚说‘完了’的意思不单单这样,而是我、毒、发、了。”语毕,她牙一咬、眼一闭,又晕了过去。

“哇!你、你、你别昏呀……我、我、我该怎么办?”牛舍秉又叫又跳,只能在皇甫赤芍身边不断绕圈子。

笨阿牛,去叫大夫呀!仅存模糊意识的她无力暗吟。

第三章

牛舍秉轻手轻脚拨开调皮垂落皇甫赤芍颊边的散发,擦拭掉她浑身如冰似霜的冷汗。她的呼吸急促,细致的柳眉蹙着疼楚,黑翘的羽睫覆住那双灵活有神的美眸,他不知道在她体内正承受何种剧烈的折磨,她不说话,他根本无从明了……但她痛,他也痛,以他不明白的方式缓缓揪扯着它的心窝。

“很痛吗?没关系,等一会儿我不会那么痛了,乖、乖。”牛舍秉缓缓抚乎她眉问的皱折,自言自语道:“你痛,我也好痛……就、就像有人抓握着我的心脏,一百用力扭、一直用力绞,像要榨出满满一盆血似的,好疼、好疼……”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眉头打了数个死结。

他一直陪坐在床边,不吃不喝不睡,非等到她再度睁开眼,朝着他笑、朝着他骂,否则他的心像悬挂在半空中,没个着落,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都怪他蠢!都怪他笨!无缘无故乱发脾气,不但毁了她的所有药草,更毁掉她救命的解药,才会害得她脸色惨白、神色痛苦地躺在床上……“我好笨!你再骂我,再打我好了。”他拎起她软绵绵的手掌,拍打着自己的组脸。

“笨、阿、牛……我的手已经疼到快散了,别再拿它去‘撞击’你那张比岩块还硬的脸蛋好吗?”有气无力的嗓音打断他的自残——不,是对她手掌的凌虐。

“皇甫姑娘!”牛舍秉开心地嚷。她醒了!

“赤芍。冉叫我一次皇甫姑娘,我就毒哑你……”紧合的眸子缓缓张开,瞅着眼前的鲁男子。

“好,赤芍、赤芍。”要他叫她“赤壁”也行,“翅膀”也没关系,只要她醒来就好。牛舍秉傻笑地想着。

皇甫赤芍被他痴呆懵懂的笑容柔化,想起身,无奈浑身施不出半点力道,末服疏解草药的妯现下完全成为废人,别说起身,恐怕连抬恨手指也做不到。

“阿牛……去帮我把针灸用的银针拿来。”她交代,虽然不信任牛舍弃的技术,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喔。”牛舍弃听话地取来布包。

“抽出最细的那根,用烛火略微烧烤消毒……”

“好。”他小心翼翼,却不知银针要烧到何种地步,等皇甫赤芍提醒时,那恨毫针早已烧到焦黑蜷曲,他努力想弯折回原样,脆弱的银针应声而断。

“算了、算了,换根粗点的,麻烦你数到五就把针从火上离开好吗?”皇甫赤芍懒得浪费残存体力来对这头笨牛咆哮,继续指导。

这次牛舍弃丝毫不敢大意,甫数完五便快速举起手臂,不料银针脱手而飞,直直朝屋外一闪而逝,化为殒落的小星辰。

“无所谓,还有其他的针……再来吧。”皇甫赤芍深吸一口气,即使心中咒骂上千回,脸上表情仍是充满耐心。

“对、对不起。”银针越换越粗,也越换越大,牛舍秉吞咽唾液,重复上述动作烤好了针,“现在呢?”

“把我衣裳脱掉。”她指示道。

“不可以!我、你、我们……”他满脸惶恐,好似要被脱光的人是他。

“少啰唆!”皇甫赤芍脸色一变,朝他喷火。“你不动手难道要眼睁睁看我疼死在这张破床上吗?只不过要你扎个两三针,我这只砧板上的死鱼都不担心了,你在怕啥呀!”

“我、我动手就是了,你、你别发火……”牛舍秉委屈地扁扁嘴,双手颤抖如风中落叶,置于她腰间,却怎么也无法搞定又小又密的精致结扣。

姑娘家的衣物页麻烦……他心里埋怨,双眼不知该落在何处,不敢瞧她的脸,又不敢看向她寸寸雪迹万般艰辛下,终于脱去外衣、内衫,仅留墨绿色抹胸,此时不仅牛舍弃脸红似火,皇甫赤芍也同样娇羞。

“别再脱了……现在你握好银针,先朝“肩腢”、“曲池”、“外关”着手。”

“什么是“贱藕’?“取耻”?“外观”?”牛舍秉满头雾水,完全听不懂医学术语。

皇甫赤芍白眼一翻——她好可怜,她好悲惨呀!她浑身痛得要命,还得撑着浑沌的脑袋向笨牛讲解高深的针灸技巧……对牛弹琴原来就是这种情况,很好,她印证了古人伟大精深的学间。

“你先用手指在我肩上滑动,我一喊停,就表示那个穴道是你该扎下去的,明白吗?”皇甫赤芍一字一句慢慢道。攸关她的宝贵小命,她得多为自己相心相心。憨夫歌决明录入:如祥“喔。”牛舍弃听话地移动粗糙手指,滑过软嫩的白玉娇躯,发觉她圆润肩上泛起鸡皮疙瘩,一颗一颗的,好好玩!

“笨阿牛:认真点:”很痒耶,别乱摸。

“对、对不起。”他兢兢业业地收起玩心,认真仔细地触碰着她的香肩,昼过一圈又一圈。

“停,就是那里,扎针。”她突然发号施令,喊得牛舍弃措手不及。

“等……等等,是、是这里吗?”

“对。别扎太用力、别扎太深、别扎歪,还有——别怕。”她感觉停在肩上的粗指不断颤抖,笑着安抚。

他困难地吞咽口水,“赤芍,我、我没试过……万一……“我相信你,你可以做得很好的。”才怪!她怕得要死!

牛舍弃没有动静。

“扎错针也无妨,再拔出来就好啦。”重点是她还没断气的话!

皇甫赤芍不断自欺欺人。

“好,我要动手了。”牛舍弃抽回压在她肩上的粗指,另一手的组针电光火石般地没入她肌肤之内,皇甫赤芍痛吟了声。

“你……还好吧?”他担忧不已。

“嗯,继续。”接下来,皇甫赤芍跳过几个较危及生命的穴道,仅让牛奇Qisuu。сom书舍弃略微解除她四肢的酸痛。

漫长的针灸过程结束,总算让皇甫赤芍能勉强坐起身子并移动四肢。

甫下床,她顾不得衣衫未整,便提过数株药草塞入檀口咀嚼,模样与某种草食性动物如出一辙。消化完几株含毒药草,半刻过后,她总算舒服解脱地吁口气,以手撑地,才抬首起身,就被贴近眼帘的巨大脸孔吓得坐回冰冷地板。

“你……你干啥贴这么近,想吓死我呀?”她惊魂未定地拍拍胸脯,话甫说完就被搂进一个汗臭浓烈的怀抱中,薰得她急忙闭气。

牛舍秉紧紧圈抱着她,活似有仇一般地加重双臂力道。

“别——”她既不能呼吸又被挤压掉肺部里珍贵的空气,俏脸扭皱得此叉烧包还难看。

“你没事了,对不对?”他焦急地询问,等待着她回覆。

不!我要死了!要被你压死了啦!皇甫赤芍挣脱不了这头蛮牛。

“我一直在想,如果你一觉不醒,我该怎么办……”他自顾自的说。

怎么办?放手呀!再不放手,我就要香消玉殒了啦!

“你上回说……关于报恩的事,还算不算数?”他将头颅靠放在她肩胛,像个孩子似的间。

皇甫赤芍深吸一口饱含男人汗臭的空气,快速以两指挥住高挺的鼻。虽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及这怪问题,但她还是点点头。

“那我想要求一件事。”

“你说。”皇甫赤芍的嗓音因为捏鼻而显得不甚自然。

“不要突然离开我。你如果要走,一定要和我说再见。我、我会开开心心目送你离开,可是不要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我、我会很想你、很想你的,好不好?”他开口要求,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握的感觉,这种让不知名的情绪所操控的失落今他无所适从。

皇甫赤芍偏着头睨瞧他。他是在说生离还是死别呀?她就不相信哪天她要进棺材时,他还会傻傻的祝她一路顺风。

皇甫赤芍贼眼一转,心中泛起顽皮的念头,在他怀里点点头。

“我答应你,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好……”牛舍秉松开手,放过今人眷恋的温香暖玉。

皇甫赤芍理好衣衫,顺便用力呼喘数口新鲜空气,才缓缓将弯月似的水眸落在牛舍秉身上。

这头笨牛,刚才讲那是啥浑话?活似她这个人在不在他身边都无所谓。

哼哼,她就不信他能如此豁达!

“我想,虽然你救过我一次,但你也害了我一次,咱们就此打乎啦,既然你无求于我、那我也乐得轻松。我现在要走啦,我在这里跟你说“再见”啰!”笑呀!你不是说要开开心心目送我离开吗?

皇甫赤芍背对他,佯装忙碌收拾包袱。

牛舍弃仿佛还未能接收她说的字字句句,呆呆地看着她一举一动。

半晌,他才低嚷道:“那……那你离开这里,要到哪去?”

皇甫赤芍没有回头,在心里暗笑,但还是保持口气乎稳。“走一步算一步啰,我大哥容不下我,但天下之大总有容我之处。”

牛舍秉急了,“可、可你防身的毒药全、全让我给砸毁了,要要是遇、遇上了坏人怎么办?”

“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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