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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重生之绣锦如意-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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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想着,以后大概就要守着自己的内心过一辈子了。”

“有些事,你们看来习以为常,可是对我来说实在是很难接受。譬如纳妾,对我来说,我的男人就只能有我一人,什么妾室侍婢,都是不该存在的。沈君梓对我来说,最吸引的就是这一点,他能理解我,也答应了我,若是能成婚,日后生活当中的事,按照我的意思来。”

章绣妍抬起头,看向章绣锦:“姐姐能明白这句话对我的吸引力吗?”

停了一停,章绣锦叹了一声:“能。”

在章绣妍惊讶的目光中,她轻轻抬手,摸摸章绣妍的头:“不纳妾这一点,不管哪朝哪代,对女子的吸引力,都是足够的。你看京中金家为何名声在外,不外乎金家族规,不到四十无子,不允许纳妾。所以,金家的男儿特别抢手。”

章绣妍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明白。然后,过一会儿,她补充:“不全是,我说的不纳妾,不仅仅是没有妾室,而是没有旁的女人,不管是什么人。连青楼或者是通房也没有的。”

“通房?”章绣锦纳闷地反问了一句,“通房是什么?”

章绣妍惊讶,磕磕碰碰地将通房这种存在说了一遍,章绣锦就皱起了眉:“这种说法,也就北边的蛮子有了吧。无媒苟合便是通奸,就算是妾室,也要有正经的纳妾文书的,就算是奴婢为妾,也要去官府登记的。”

章绣妍惊讶地睁大了眼,觉得,自己的有些观念,似乎被颠覆了。

“那,家妓……”她嗫嚅着有说出一个自己观察到的不理解的存在,章绣锦就笑了起来:“家妓是贱籍,通常来说,少有人喜欢与贱籍女子有所往来。是,确实有人愿意与家妓一夜风流,可是你看章家的家妓的情况就知道,这样的人,当真是少数。”

章绣妍觉得,也许到了这个世界这么久,自己应该重建一下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才是。

第67章 众叛

章绣妍在努力刷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时;容铉在宫中遭遇了一件让他觉得很是不痛快的事。

后宫那些尚无子嗣的嫔妃中,终于有人见将目光转移向了他。

是的;没有亲生子;有一个养子也是好的。而且,说不定有了一个养子之后,自己就有孕了呢。不是常有人说那没有孩子的夫妻收养了一个孩子之后,就有孕了?

这样的念头的驱使之下,有人将目光投注向了年纪看上去不大不小又没有了亲生母亲的容铉。

在皇帝面前演一出戏;表示一下自己对孩子的关切与爱护;又在容铉面前讨好;想让他在皇帝出现的时候给配合自己一二。这样的把戏做了两次,皇帝看向容铉的目光变得似笑非笑,仿佛是在看笑话一样。

容铉心中的怒气也渐渐地澎湃了起来。

他坚信皇帝是在看自己的笑话;若不是,只需要他一句话,不管是哪个嫔妃都不敢来折腾自己。

因为这件事,父子两人之间的情绪再度恶劣地堆积起来。

容钧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底渐渐地有了自己的小算盘。只是他毕竟年纪还小,就算是有了小算盘,真的打起来,也显得有些稚嫩。

于是现在,容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看着自己的容容钧哭笑不得。

他抬了抬手指,又落下去,对容钧叹道:“太子殿下,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陛下百年之后,那个位置必然属于您,又何必做这种事?”

容钧一言不发,看着容铉。

室内一阵沉默,好一会儿之后,容钧轻声说:“父皇待你是与众不同的。”小小的一张脸上,这个时侯渐渐显露出不属于小孩子的成熟来,“父皇对三哥你,与对我们都是不一样的。”

容铉一点都不意外他发现了皇帝与自己之间另外有事瞒着他,他也不惊讶,皇帝不对容钧说明这件事,而是让他自己来查,容钧也不去问皇帝,闷着头自己就过来了。

这父子两人之间,有时候的想法,当真是一模一样的。

容铉觉得,就算是自己,有时候也免不了与他们有相同的想法。

他看着容钧,犹豫了一阵,拿出了当初皇帝给自己的那份诏书:“太子若是不放心,看看这诏书也就是了。”

容钧迷糊地接过来,然后看完,最后却依旧迷惑不解:“可是,这份诏书……只是赐婚的诏书,有什么意思?”

容铉含笑,推了容钧出门去:“太子不妨去问问您身边的谋士,就知道了。”他目送容钧迷惑不解地离开,心中对皇宫的存在更增添了一份厌烦。

还有一年,他对自己说。

再过一年,这份诏书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拿出来,然后,皇帝就可以消失了。

他确实有了杀亲的心思,也并不觉得,这份心思多么不恰当。在御座之上坐得久了,一颗心早已变成了石头。若不是死后在章绣锦身边飘飘荡荡那么多年,容铉觉得,自己甚至连半点儿执念都不会有。

幸好,还有那么一点执念,否则,这日子过起来当真没意思。

皇帝知道这件事之后,对容钧的举动笑了笑,想着还是太嫩,又想到容铉,笑容就慢慢地消失了。

皇帝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儿子到底是什么心思了。因为不知道,所以,只能漠视。

这样的气氛中,京城里很多岗位上,因为岗位的轮换,很多人都换了位置。邱晋扬被换到了一个很重要也很不重要的位置,开始看守皇城的城门。

上任第一天,他盯着很长时间都不曾有人进出的城门,唇边的笑意一闪即逝。

与此同时,和亲王在自己的居所,发出了喜悦的笑声。

和亲王的庶长子与嫡长子两人同时进来,嫡长子在前,庶长子在后,同时行礼,都口称见过父亲。

和亲王笑眯眯地看两人,颇有些得意地说:“再过些日子,送一顶帽子给你们带带。”和亲王嫡长子还在想着到底什么帽子,和亲王庶长子就已经低下头去,脸上的表情变换了一刹那。

然后,他抬起头,恭敬地对和亲王说:“等天气冷了,我给父皇进献一顶帽子。”和亲王失笑,道:“怎么,你又有什么好东西?”

和亲王庶长子脸上的笑容带上了淡淡的喜悦,又带着一点儿羞涩,仿佛格外不好意思。“在北边发现了两只白熊。现在东西还在路上。”

和亲王顿时就笑了起来:“那我可就有得等了。”说着就很是愉悦地赏了他几件小东西,看得边上嫡长子的眸子都暗沉了下来。

和亲王庶长子不过是过来给和亲王送汤,等到和亲王喝过了,他也就退出了。

和亲王看着自己才十几岁的嫡长子,柔声问:“你今儿过来,可是有事?”嫡长子脸上的笑容极为得体,他含笑对和亲王说了自己今日受到老师的夸奖,将自己今日所做的文章送上去给和亲王看,然后就退下了。

等到出了门,他脸上的笑容才渐渐地消失,眸光变得危险,好一会儿,才重新露出了那种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笑意,慢慢地穿过庭院去了自己的院子。

和亲王庶长子隔着花丛看着这一幕,唇边的笑意越发浓郁了起来。他低下头,将手中的东西掂量了一下,塞进了袖子了。

袖子里的东西随着被脱下的衣服一起被丫鬟拿过去洗了,又过两天,方才出现在另一人的桌面上。

天气渐热的时候,向来在朝堂上都不怎么发言的章侍郎做了一件大事——血书上书,陈述和亲王八宗罪。

章大人看着章侍郎这些日子以来越发干枯瘦黄的脸,慢慢地垂下了眼眸,闭上了眼。

和亲王愤怒异常。

章侍郎原本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在江南的时候也一直都在帮着他做事,所以他才放心地将部分机密的事情交给了章侍郎来做。谁料如今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居然连个迹象都没有,就毫不犹豫地叛了自己。

和亲王的心情极为糟糕,有一种吃了坏掉的东西的感觉。

从那天之后,章侍郎闭门谢客,不管是谁上门都不见了。

和亲王派了好几人过去想摸摸情况,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了。和亲王心底的愤怒就越发堆积起来,甚至有些迁怒了。

只是一盘算下来,章侍郎如今除了那些族人,居然就只有一个儿子算是至亲。

想到章侍郎手中自己的那些秘密,和亲王在愤怒之余,也有些坐立不安。朝堂之上的反击自然不能停,私底下,他也有心想要给章侍郎一点教训。

“还有人在屋子外面转悠吗?”章侍郎闭着眼,面容枯槁地问章泽。后者忍住了心头的酸涩,说一声是:“榕树说,有几十个身份不明的人在。”

章侍郎嗤笑了一声:“还真是大手笔。”章泽在他脚边轻轻地跪下,轻声道:“父亲,您太过莽撞了些。”

章侍郎闭着眼,不肯睁开:“我已时日无多,若是不莽撞,也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章泽听着这番话,心底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章侍郎是什么样的人,他从小就清楚。虽然严厉有余亲近不足,可是,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的父亲。

想到这里,章泽轻声道:“爹,您不要瞎说,您还要活得好好的,看着我成婚生子。”章侍郎终于睁开了眼,眯缝着眼看了章泽一眼,唇边泛起些微的笑意来:“我也希望能看到你成婚生子的时候。”

他停了一停,说:“你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书房里你可以随意进来。”

章泽点了点头,道:“只是父亲书房重地,想必有很多朝堂之上的机密,我也不太敢……”章侍郎笑了一声:“不碍事。真正的机密不会在这里,你也不必担忧这些。”

章泽轻轻应了一声,看着章侍郎又闭上了眼,心底一阵酸涩。他想,自己的父亲之所以说要让自己平日里多过来,只怕根本就不是为了让自己多看一点什么,而是想和自己多相处一些时日吧。

他想到自己平日里对父亲敬畏多余亲近的态度,心中有些后悔,只是此时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对父亲说些什么。

最终,他踱步去了书架子边上,取了一本书出来,走到章侍郎身边,轻声道:“爹,我为您读书可好?”

章侍郎眯着眼看他一眼,微微笑了笑地说好。章泽就仿佛受了鼓舞一般,将一本游记娓娓读了一半,抬头去看,章侍郎已经沉沉睡去了。

章泽悄悄起身出了门,让伺候的小厮过去给章侍郎盖上了薄被,自己站在书房的门外,心中生出忧虑不安。父亲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若是真的有一日出现了什么事去了,自己该怎么办?

一时之间,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盘旋不停,这种事,肯定不会发生的。

他只是没有料到,没过两天,和亲王朝堂之上一记反戈,让皇帝给了章侍郎十廷杖,然后将章侍郎送进了大牢。

他顿时觉得,天都要崩塌了。

急急地想送些东西进去让章侍郎在牢里好过一些,结果却被告知,不仅不能送东西,探监打探消息也是不允许的。

“合着您以为这是县衙的小牢房,是个人塞两块碎银子就能进去?”守门的士兵满脸骄横不屑之色,看着章泽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傻瓜:“这里关着的,可都是大人们。”

章泽赔了好一阵笑脸,却始终没能成功进入,站在监牢门外神色仓惶。

过了好一会儿,有人叫他的名字,音色沉郁:“泽哥儿。”

章泽回头,看见章大人坐在一辆马车里,掀起帘子看着他,脸上半点儿笑容都不带,反而有淡淡的忧郁之色。一时之间,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地上前,行礼到一半的时候,猛地醒悟了过来,带着一点儿尴尬之色,终于将那个礼行完:“见过……章大人。”

章大人叹了一声,招手让他站到自己跟前来:“你倒是瘦了些。我原本也打算来看看他,只是陛下的意思,谁都不能进,所以只能辗转地找了人让他们在里面照顾一下他。”

章泽心中并不是不感动的,听到这句话,他连眸光的仿佛忽然间亮了起来。

片刻之后,又黯淡下去。

若是两家没有分宗,若是两人之间没有吵架,两人还是亲密无间的兄弟,这个时候,章泽觉得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地享用章大人的关心。

可是,这一切都发生了,两人之间几乎,不,已经是反目成仇。

这样的时候,就算章大人首先伸出了手,自己也不能贸然地就握住了。至少,得等到父亲出来之后,有了决断,才好做判断。

于是,章泽恭敬地行了一礼,最终却什么都不肯说。

章大人凝视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与章侍郎相似的痕迹,声音却异常柔和:“你先回去吧。这边,常人实在是难以进入。”

章泽应了一声,犹豫一阵,转过脸来对章大人道:“谢过章大人关照。”章大人摆了摆手,放下车窗帘子,马车又走了。

就算听了章大人的话已经动摇了,章泽依旧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终究还是有些不死心。若是事情有了转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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