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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离婚 作者:淮上-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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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愤!”
  “……人提溜过来了,”靳二哥面色古怪,说:“关大公子真了解你。”
  关烽给二把手打电话,温文尔雅的要求了,柬埔寨人是外籍,在没搞清楚的情况下就抓起来实在不好,要不咱给点钱让他们假释吧,等找到确切证据在抓起来也不迟啊。
  关烽纵横黑白两道,堪称娱乐界一霸,手里能人无数,不知道捏了多少高官的致命把柄。二把手立刻打电话到市局去麻溜儿的把人给放了,结果那几个柬埔寨人刚走出拘留所,就被靳二哥打包抓到S市的盘口,眼下已经绑得结结实实,只等下锅了。
  靳炎立刻带了几个特别手狠的伙计,凌晨时飙车到达他们在S市最大的那个店面。从仓库进去有个小门,穿过去就是后堂,几个柬埔寨人被分别关押在转个身都困难的隔间里,想必已经受过私刑了,后堂一股混合着血液和排泄物的可怕的味道。
  靳炎进门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谁开的枪?”
  掌柜的低头叫了声老板,指指中间那个被打得最惨的,说:“就是他。”
  靳炎抄起短刀,手起刀落砍断了那人一条胳膊!
  惨叫声里靳炎抬起头,第二句话是对自己的心腹伙计说的:
  “天亮之前问出吉篾的下落,不然这批人一个都不要留了。”
  第二天上午靳炎回到医院的时候,虽然洗过头洗过澡了,但是仍然透出强烈的异味,仿佛在哪里蹭了满身铁锈。
  留在医院看护蒋衾的伙计在路上就给他打过电话,说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但是还要观察,目前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出不来。
  靳炎声音沙哑,说:“该打点的一个都不要漏,礼只管往厚里加,千万不能薄了。”
  “我懂的靳哥,只管往医院砸钱就行。”
  车停在医院门口,司机打开门,靳炎一下车就看见蒋衾父母正急匆匆往外边走。蒋父看到他,立刻拉着老伴往远处绕,而蒋母却一站,恨恨的盯着靳炎。
  这副架势很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蒋父急忙拉了几次,蒋母都不为所动。靳炎于是也停下脚步,低声问:“伯母?”
  “姓靳的,你给我等着!你害了我儿子,上天会报应你的,你尽管等着!”
  靳炎眼睛余光瞥了眼蒋父,心里微微有些发寒,想说什么却又看见蒋母不管不顾的神色,最终沉默了。
  “我辛辛苦苦养到这么大的儿子,你骗了他就算了,还惹来这种祸事让他给你担着!要是没有你他现在该多好!要是没有你,他怎么会躺在那里!你存心的,你就存心要他给你挡灾挡祸,你会有报应的!”
  靳炎刚张开口,蒋母厉声喝道:“你从哪来的滚哪里去,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可以照顾!你要是再想拿他当人肉盾牌,我拼了老命也不会放过你!滚,你滚!”
  “——我滚了您真能照顾他?”靳炎冷笑一声,问:“要是老先生不准呢,您也能做主?”
  这时气氛剑拔弩张,靳炎声音也淡淡的很容易被忽略过去。蒋母没听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狠狠呸了一声:“你什么也别说了,别想再继续骗我儿子!”
  靳炎摇头不语,转身对司机道:“送老先生老太太回去。”
  司机应了声,想上去搀扶蒋母,却被老太太愤怒的挥手推开。蒋父赶紧拉过老太太,两人互相搀扶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靳总,这……”司机为难的回过头,只见靳炎面沉如水,心里便有些惴惴,“靳总您也别把老太太的话放在心上,说不定是老糊涂了,说出这种话来……”
  “她能说这种话,说明她心里还是爱她儿子。要是有一天黎檬保护别人而受伤了,我的心情跟她也是一样的。”
  靳炎顿了顿,突然冷笑道:“出乎我意料的倒是蒋衾他爸,这种时候了,明明有熟人在医院里,还……”
  司机好奇的听着,靳炎却又不说了,只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靳家第一批身手最好的伙计,凌晨时分出发去抓柬埔寨人的头子吉篾,到下午还没有消息。
  蒋衾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上午突然发生了一次呼吸衰竭,所幸医生抢救及时,到下午又脱离了危险。
  靳炎的神经就像一根蹦到了极限的橡皮筋,只要再加上一点点力,就会啪的一声猝然崩断。
  等待太过熬人,到下午天气也很应景的阴了。S市本来就经常刮大风,这次来得尤其猛,从医院走廊窗外望去,碗口粗的树被整个压成三十度角,枝叶噼里啪啦狠狠打在玻璃上,那声音让人非常烦躁。
  乌云滚滚遮盖了天际,豆大的雨点不一会就翻天覆地的倾泻下来。远处雪亮的闪电划过天空,好一会儿后,才听见雷声沉闷的轰响。
  靳炎点起一根烟,抬头看见医院走廊上的禁烟标志,默默摁熄了。
  黎檬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跟谁都不说话,也不准别人走到他身边十米直径以内。他中午拒绝吃东西,连口水都不喝,仿佛只要苦行僧一般等下去,蒋衾就会很快醒来。
  狂风吹着尖利的口哨呼啸而过,树枝再次摔在他身后的玻璃上,啪的一阵闷响。黎檬稍微受了点惊,茫然回过头,盯着在灰暗天空下群魔乱舞的树枝,玻璃映出他苍白如纸的脸,半点血色也没有。
  突然他仿佛瞥见什么,从长椅上站起身。
  远处医院大门口蜷缩着一个人,躲在台阶上,怀里好像还抱着个箱子。黎檬眯起眼睛看了几秒,轻轻“嗯?”了一声。
  他迟疑片刻,转身往楼下走去。
  靳炎奇怪的看着儿子,却只见他游魂一般擦肩而过。他向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个伙计抓起伞匆匆跟上小太子。
  黎檬一路上没有开口,出了大楼便是露天花园,此刻已经完全是水的世界了。伙计尽量把伞遮在小太子头顶上,只见他大步穿过花园,走到医院门口的台阶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一动不动的缩在那里。
  黎檬蹲下身,轻轻的问:“——扎西?”
  扎西看着他,半晌短暂的笑了一下,伸手把怀里抱着的箱子递过去:“捡来的,送你了。”
  那箱子里蜷缩着一只刚出生的,脏兮兮的小绵羊。
  “你爸呢?”扎西艰难的爬起来,说:“我找他有事。”
  
  39、第 39 章 。。。

  扎西好像受伤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黎檬想扶他;刚有动作身后那手下就急忙道:“哎……”
  扎西沉默的抽出手。那动作虽然细微;拒绝的意思却非常明显。
  于是手下打着伞;黎檬抱着小绵羊,扎西一人走在前边的雨里。
  医院走廊上还等着几个伙计;以前见过扎西,知道他跟柬埔寨人是一伙的;当即就要拦。然而话还没出口,黎檬把脸一板:“别过来!”
  “小少爷,这人跟柬埔寨那帮孙子……”
  “天大的事;都等人吃了饭再说。”黎檬回头对伙计使了个眼色:“给他买点吃的,带去医生那检查下,顺便给我弄点羊奶。”
  早有机灵的伙计接过小太子怀里的箱子,把小绵羊带下去喂奶清洗。
  黎檬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自言自语道:“蒋衾都救过他,怎么也不能让他死了啊。”
  扎西把几个馒头狼吞虎咽吃下去,看来是饿得很了,又咕噜咕噜灌下去两杯水。吃完了一抹嘴,伙计要带他去看医生,他摇头冷冷道:“带我去见靳总。”
  这小子身上仿佛有股孤狼一般的气质,坚定桀骜,沉默寡言,独来独往。
  伙计有点发憷,便找人看牢他,自己上楼找黎檬。
  黎檬正和靳炎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上,伙计把扎西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靳炎立刻非常烦躁:“这小子来干什么?绑起来跟盘口里那几个关一道去!”
  “他说要见您,问他有什么事,又咬紧了不肯说……”
  “不肯说往死里打!老子他娘的最烦这种人!”
  伙计嗫嚅着答应了,黎檬立刻回头看靳炎。
  “……”靳炎沉默几秒,起身道:“算了。人在哪?带到昨天那个临时病房去——黎小檬!你不准跟!”
  黎檬悻悻的坐回到椅子上。
  黎檬昨天昏过去时被送到一个临时病房,装潢相当高档,附带小会客室和茶水间。靳炎让伙计在外边守好门,自己在会客室的沙发上一坐,冷冷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扎西看上去被狠狠打过一顿。他脸上有淤青,腿站不直,衣服破破烂烂,身上带着雨水的咸湿。这副样子放到任何人身上都是非常狼狈的,他却尽量挺直脊梁,暴露在外的精瘦的少年躯干上,显出黝黑而结实的肌肉。
  他站在那里的姿态仿佛二十年前的靳炎,却又透出当年靳炎所没有的沧桑和孤骜。
  靳炎看他非常不顺眼,讽刺道:“又被吉篾推出来当替罪羊了?这次你向他提的条件是不是太高,被揍了一顿?”
  扎西漠然道:“我逃出来的。”
  “来投奔我?”
  扎西不说话。
  靳炎霍然起身:“来人!把这小子拖出去打死!”
  伙计们轰隆隆跑进来,伸手就要去抓人,扎西却连脸色都没变一下,盯着靳炎说:“我可以跟你交换。”
  “交换什么,卖心还是卖肾?告诉你,老子这次做个好事帮蒋衾积德,宰了你以后把你器官捐献出来,尸体送给医科大学做解剖,下辈子投个好胎别跟吉篾——”
  “我知道吉篾在哪里。”扎西说,“你不想杀了他报仇吗。”
  满房间静寂。
  伙计们站在那里都不敢动,靳炎看了心腹一眼,几个人会意的欠身退下。
  靳炎回头看着扎西,淡淡道:“小子,你太小看我了。我的人十个小时以前就已经出发去南京吉篾设下的秘密盘口,现在有可能已经得手了……永远别把自己消息的价值想象得太高,因为你知道的事,别人也有可能知道,你要是想待价而沽,就永远会比人慢一步出手。”
  他眼睛紧紧盯在扎西面无表情的脸上,慢慢坐回沙发里。
  扎西眼神里一点变化也没有,镇定得跟他第一次出现在靳炎面前时判若两人,只说了三个字:“你错了。”
  “……”
  “你知道你错了,”扎西冷冷道,“不然你说这么长时间话干什么。”
  靳炎看着他的眼神微微愕然,就在这个时候,先前退下的心腹匆匆走进来,贴在靳炎耳边低声道:“老板,我们查过了,去南京的人没抓到吉篾,他半个小时前带了钱跟一个蛇头走了。”
  靳炎点点头表示知道。虽然表情变化很细微,但是仍然透出一股寒冷的阴沉。
  手下低头出去,临走前顺手带上了房门。
  扎西还是标枪一般站着,眼神里一点波动也没有。
  “你要什么?”靳炎终于再次望向扎西,“最好别要太多,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
  “我只想留条命。”
  “还有呢?”
  “没了。吉篾的路线只有我知道,我偷听了他跟那个蛇头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往广西走,现在出发还来得及。”
  靳炎眯起眼睛,“你背叛吉篾,把他的消息卖给我,却什么都不求?小子,我要是在你的位置上,起码会要一百万。”
  “蒋先生救过我。”
  扎西说这话时表情非常淡定,目光仿佛深水一般冰冷而平稳。靳炎见过太多人了,他知道人说谎时是什么样子,这小子就算没完全说实话,真实度也绝对超过百分之九十五。
  “——让你带队立刻出发,几天能把吉篾抓回来?”
  “五天,运气好四天。”
  靳炎沉默几秒,最终道:“去外边等着,我会让人给你安排装备。”
  扎西掉头就走。
  突然靳炎在他身后说:“抓回吉篾我给你一百万,但是你要死在半路上,我连片纸都不会给你烧,听明白了吗?”
  扎西脚步一顿,却没回头,大步走出了套房。
  靳炎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背影,过了几分钟,才打电话叫进来几个伙计。那些都是他的心腹,交代起事情来非常快,只是一听这次由十七八岁的柬埔寨少年带路,都有点迟疑:“靳哥,那小子可信度还难说……”
  “我知道。”
  “那您还……”
  “路上你们看着他,”靳炎淡淡道,“一旦发现不对,立刻打死走人。”
  扎西站在走廊上,小腿骨的疼痛越发难以忍耐。
  他迟疑几秒,看周围没人,才慢慢靠到墙上闭目不语。
  “……你把柬埔寨人的消息告诉靳炎了吗?”
  扎西猛一回头,只见黎檬抱着小绵羊,盘腿坐在走廊拐弯口的盆栽后。
  那只小咩吃饱喝足,全身白毛被洗得蓬松柔软,正没心没肺用尾巴挠黎檬的胳膊。扎西盯着黎檬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
  “如果你不能提供有价值的信息,靳炎一定不会让你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而现在对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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