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向前冲-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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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子介派人去青月国求援,同时我的信使也到了青月国,与野心勃勃的相国水无忌一拍即合,承诺他朝水家谋位之时,我当鼎立相助,为表诚意,我伪造假信,污蔑青月国的兵马大元帅刘聪是东圣奸细,刘聪全族几千人连坐被斩,青月国兵马大权成功落入水家势力之中。
尤子介的信使无功而返,我的大军直逼尤女国的京城,尤子介死战,我先遣使者至京城见尤女国国君;假意称看上了尤子介的美貌,要挟尤子介,说只要他愿嫁我为夫,我立刻退兵回西燕。绝境中的尤子介和尤女国答应了我的条件,我与尤女国签下盟约,婚礼在尤女国皇宫举行。新婚之夜,我命人潜伏的刺客,将尤女国皇族屠杀殆尽,火把下,血淌满了整个皇宫。尤子介被我杀死,临死前发下毒誓,来生定要我血债血偿。
我的军队长驱直入,铁骑占领了尤女国的土地。狂欢之夜,我见到几个部将的夫郎生得美貌,便将他们抢入我的营帐寻欢,他们反抗不从,被我先奸后杀。悲恨的部将打落牙齿合血吞;敢恨不敢言。
回到西燕,西燕女皇为我举行盛大的庆宫宴,我喝得糜烂如泥,将丞相唯一的公子拖进了房间,我是尊贵的皇女,丞相很是欢喜地将她的公子下嫁于我,下聘礼的当晚,丞相送了我几个绝色的蛮邦美人,佛晓时分,纵欲过度的我在睡梦中被丞相和我昔日的部将们合谋害死。其后,西燕女皇震怒,追查下,所有牵连之人皆被受死。
因为我累世积累的福报还没有被我耗尽,这一生我投生到了战乱中的东圣国皇室,贵为太女。当年的丞相投生为八皇女,而当年的尤子介则成了青月国的九皇子秦江月。
这一世开始了前一世业报的轮回,前世害了我的,今世我必要去害了他;前世被我害了的,今世要来寻仇。
我少时便使计给八皇女下毒,虽没有毒死,却导致她精神错乱变成疯子,如今知道她只是装疯。那些曾经害我的部将如今投做男身,被我或抢或骗玩弄掌中,为了自己能复国,为了掌握青月国的权力,我用尽心计手腕。只是,我费尽心机潜入山寨,原想拔掉一个碍事的钉子,不料练功时突然有一股力量干扰,摄住我的心神,导致走火入魔,魂魄被抛到另一个世界。在那里,我叫乔弄萧,没有仇敌,没有杀戮,安安分分长大,无忧无虑。直到我再次被带走,送回我原来的身体。
在另个世界,我活了二十二年,可在这里,我只离开了一瞬间。
我还是我,只是,我做了一场大梦,出去游玩了一圈,走的太久,忘记了前事,忘记了自己是谁。真的以为自己是一张白纸,没有任何污点,以为自己是无辜的,其实,错了,我一直都错了。
“师父,以你现在的修为,天眼已开,能了知三世因果。你早就知道秦江月是我前世的仇敌,所以才在山上说那些话,对吗?”
澹台月茫然望着我,衣衫掉落;一地的风华在灯下摇曳:“是,他今生必定要杀你,你与他因为宿世的因果在,难以成婚。”
我苦笑,是啊,谁知道再回来的我,竟然一边唾骂着以前的自己,一边刻骨铭心地爱上了自己的宿世仇敌。我抚上澹台月的浩淼的眉眼:“我记得,我前生做将军的时候,救过你,还有你师父,这是你的宿缘,今生你我本该有一世的姻缘。”
澹台月无措地颤了颤眼睫,怔忪地扯起自己的外衫,披上;那一刻;他脆弱得让我想拥他入怀;可是;我什么也抓不住。
忽然,澹台月想起什么,面色一变;怔然起身:“萧萧,你阳寿绵长,本不该此时身亡。我观你现在灵体浑浊,还有生气,应是生身未死,还有一口气在,元神还守着身体。回去吧,赶快回去。”
我摇头,人间的恩怨仇杀,悲苦情恨,太苦,太累,做人,太辛苦,如果回去,活过来又怎样,继续在这污浊的恶世里挣扎吗?一堆宿世的债主等着我偿还血债,一堆被我伤害了的人,等着我赎罪,我要继续无知无觉地为欲望奔波。我已经累了,功名富贵过眼云烟,恩恩爱爱转眼成空,其实,一切是空。不过是个人的业报现前,而化现出来的皮囊在这世上演绎一幕幕虚幻的戏剧罢了。
人一死,种种恩爱灰飞湮灭,下一世,谁又是谁的谁?
我宁可飘在这世上做一缕魂魄,守着澹台月,看日出月落,看云起潮生。
澹台月悲戚无语,泪流满面:“萧萧,这世上能看透红尘又如何?有几人能跳出?”
破晓了,窗外已是黎明。云蒸霞蔚,雁飞高天,风流如画。天地,自在其中。
这个时辰;我的师侄们已经出来练功,嬉闹声和说笑声唧唧喳喳,甚至能听见远处瀑布的声音。
以前以为鬼是不敢见日头,现在才知道不对。我可以无碍地飞来飞去,看她们张忙完闹,就是太阳太大的时候,让我有些不自在而已。
师伯师叔都是开了天眼的,惊愕地看我飘来荡去,四师伯看到我之后;大发雷霆;看到还我贴在美人师父身边,气得直跳,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切!我不屑地朝她吐吐舌头,四师伯不就是喜欢美人师父吗?吃我的醋有何用,反正早在以前澹台月教我武艺的时候,我就已经亲过澹台月了,四师伯,你就瞎相思吧……吃醋吧;吃醋吧;哼;气死你。。。。。。
没想到的是,很有几个师侄也已经修炼到了天眼清净,看到我吓得哇哇乱叫。呃……我的乐趣来了,竟然有这么多人可以看到我……她们练功的时候,我冲到人群中横冲直撞,朝他们做鬼脸,吐舌头,张牙舞爪吓唬他们,竟有胆小的师侄被我吓哭,我笑得满地打滚。
师侄们资质不同,紫彤还看不到我,但听说我成了鬼,在满山地晃荡,就跟在能看见的师侄屁股后面,又跳又叫,不许我去偷看子良沐浴。我翻个白眼,朝她哈几口气,紫彤冷得打个哆嗦,不住地打喷嚏。
凌云山上因为历代修行者的保护,很少有鬼类敢靠近。我有掌门包庇,自然肆无忌惮到处游逛。
长风那只破猴子瞧见我,眼皮都不抬一下,鼻孔里不屑地抽一抽,猴脸朝天,背着手一摇一晃跟个老人头似地迈开了。怒,这只破猴子,不当我是人了!那个……我……的确已经不是了……
最郁闷的就是大家开饭的时候,看着所有人兴高采烈地议论伙食好坏,我也吸吸鼻子,坐在桌子上看她们吃饭。紫彤假惺惺道:“小师叔,要不要我给你立个牌位供奉些香火饭菜?”
我怒,跳起来咬牙笑:“不必了,这些口腹之欲师叔不稀罕,你再不孝敬师叔,师叔就不告诉你子良喜欢几时入睡几时起床,爱穿什么衣服。”
窃笑声中,有能听见我说话的师侄把我的话告诉紫彤,紫彤一口气憋住,干干望一眼子良,求道:“子良,莫听小师叔胡说,我没有打听……”子良涨红了脸,狠瞪一眼紫彤。
美人师父沐浴的时候,我高兴地围着浴桶打转,咿咿呀呀又唱又跳,等着美人师父脱衣。
美人师父笑吟吟瞧我一眼,朝着我打个响指,“噗”地一下我像个皮球 被弹出墙去,四脚朝天落地上,我啧啧嘴,爬起来预备穿墙进去,耶?我再穿,再穿……美人师父竟然布下了阵法,进不去了……
我郁闷地出去找乐子,话说那些师伯师叔早就习惯了看见灵异的景象,对我的作怪理都不理。比较起来,我更喜欢那些才开了天眼不久的小师侄们。
师侄们到温泉泡澡,我也钻到里头打滚,一会从这里冒出来,一会从那里冲出来,一个刚开天眼的小师侄被我吓昏了头,尖叫着裸奔进男浴池……
咳,安静了,寂静了……
火山喷发前总是宁静的。。。。。。女师侄们惊恐地张大嘴巴,我示范性地堵住耳朵。
果然,在一片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中,那个小师侄被愤怒的男师侄们扔石头砸晕,然后被揍得肿成馒头,关禁闭一个月。
爆怒的四师伯要画符灭了我,告到掌门处,美人师父微笑不语,大袖一挥,把我扔进房里去。我在美人师父的塌上打滚,美人师父闲闲在我跟前坐下,娴雅道:“你的生魂离体已经七日,该回去了。”
我顿住:“不回。”
美人师父怔忪看我,风流如玉,良久起身,一声长叹:“萧萧,你可知为什么你会被带到另一个世界,又怎么被带回来?”
我摇头,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几天,都没有答案。
美人师父回头看我:“那是我师父车前子做的。你前世救过师父,我师父参透因果,知道若这一世你若再造下深重杀业,必定福报受尽,沦落恶道,来生披毛戴角做了畜生。为了还你的恩情,把你从那生死业债的轮回中救脱出来,师父在后山闭关施法,舍去六十年寿,在你的那根东圣国传世木簪上施下法咒,打开了异世界的门,希望你脱离既定的宿命,把你从异世界送回后,师父便羽化。”
我默然。
美人师父继续道:“萧萧,你还不明白吗?你今生的宿业必须还清,你前生挑起东圣国内乱,到如今,这个国家还是遍地操戈,战火蔓延,百姓不得安宁。你前世助水家窃得青月国兵权,使得水相国权倾朝野,操控朝堂,水家肆无忌惮为非作歹,造下多少罪孽。这一切,由你而起,就必须在你手里终结,否则你的业报会带入下一世,只要没有还清,就永远在里头挣扎,谁也救不了你。”
我执拗地道:“我不要再投生了。”
美人师父眉头一蹙:“萧萧,投生不投生,由不得你我。现下你还能在山上逍遥,是因为你还没有死,生身尚有气息,不过游魂未归。七日一过,你便成了真死。到时候,必得入地府受发落。萧萧,不可再逃避,做下的事必须偿还。”
我拼命摇头,我不要回去,回去又怎样,既然明知道是我的宿世业债,知道一切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我回去好干什么?只会一步步按着已经注定好了的,走向万劫不复之地。
美人师父忽地朝我一笑,眸中流光瘗彩:“你不知道吗?萧萧,自从你被我师父抛进别的世界那一刻开始,你的命运已经被改变,正是因为我师父动用法力改变了你的命数,才要受天罚,折寿六十年。师父她老人家已经给了你改变的机会,可到底怎样改变,却是靠你自己了。我不希望你下一世还要这样痛苦挣扎。”
忽然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招魂的铃声,飘渺而至,伴着一团光明,我仰头看那光明,后退一步,管它是什么,我不想去。
那铃声越发地急,一直不停地响,似乎无休无尽。是谁?是谁在摇铃?我问美人师父可有听见铃声,美人师父摇摇头,可是那铃声越来越响,从遥远的地方一声声穿破云霄,鼓噪着我。我觉得烦躁,想把耳朵堵上,可是那铃铛疯狂地响,一声声扣人心弦,光团骤然明亮,一下把我吸了进去,我模糊中看见美人师父惊愕的面孔,下一刻,便是无尽的黑暗……
“醒了么?小姐,小姐,你醒醒罢,老奴求你了,快醒醒罢……”一声一连一声的沙哑哭泣声忽远忽近,最终清晰起来的,是鼎麓老泪纵横的面孔。
我怎么了?这是在什么地方?怎么好象是在宫里。
我好象做了一场春秋大梦,似乎梦见了很多人,梦见很多事,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有人把我拖下了深水。
鼎麓又哭又笑地抱住我大叫:“快去请太医,快去请太医!小姐醒了!”
我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问鼎麓我到底是怎么了。鼎麓脸色一暗,终于道:“小姐酒醉,误辱了张司承大人的公子,还发酒疯。可那群不安好心的东西,竟然把小姐仍进水里醒酒,结果小姐,结果……小姐昏迷了七天七夜不醒。”鼎麓的眼泪又掉下来,我终于想起了那晚的事情,道:“鼎麓,你把水莲叫来,我要问她几句话。”
鼎麓为难地看我,终于道:“小姐,自从那晚小姐你溺水后,府中上下都找不到水莲,素问那晚被水莲以相国大人的名义支开。素问去了南郊被一群武功极高的刺客围攻,恶战一场才脱身回宫,却发现小姐竟然落了水,陛下安置小姐在宫里养病,方便太医诊治。小姐多日不醒,凤后急得食不下咽,把当晚当值的侍卫都斩了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