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烟卿-琴州恶少-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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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却被司徒空拉住了衣袖。
司徒鼠鼠意甚悠闲:〃母亲此言错了。我本幼儿,为人拐带。罪人业已招供,官府也有定论。母亲身为公主,掌管家事,本该代夫君思虑周全,细心照顾子女。我这三年在外面流落,父亲虽然有责任,错处却更多在母亲身上。擅自离家云云,既是谎言,亦属笑话。母亲若一定要如此说,不妨去天子面前论理,看是谁丢了皇家颜面。〃
他说到后来这几句,语气森然,充满无畏和蔑视。
公主切齿大怒,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面前的这个孩子已经和三年前不同了,多了伶牙俐齿,多了坚实靠山。
公主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以后不但不能在这孩子身上发泄怨怒之气,恐怕还要受他的捉弄。她冷哼一声,今天是怎么了,竟然被一个孩子吓到,不信自己没有办法对付他。
司徒小保痴痴的看着司徒鼠鼠,怔在父亲的怀里。他胆子自幼就小,如果有外人对他凶,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到父母面前寻求保护。
司徒鼠鼠这样的威风气势,是司徒小保想都不敢想的。自从司徒鼠鼠到了司徒家,跟着司徒小保以后,对司徒小保虽然有一些管束,更多都是司徒小保说什么,他就为司徒小保做什么。
司徒小保觉得司徒鼠鼠无比熟悉,可又像是变了一个人。心里充满了欢喜和羡慕,远远的对司徒鼠鼠挥手。
公主厌恶的目光扫过来,司徒小保继续冲司徒鼠鼠挥手。司徒空本该阻止他,难得儿子勇敢一次,竟然笑着随他去了。
朱鹤云拉住妹妹,低声不知说了什么。公主满面狂怒,像是随时可以冲过来,最终还是带着人离开了。她毕竟是皇家的娇女,在外人面前闹开自损颜面的事情她还做不到最后。
司徒空以为儿子为了鼠鼠变勇敢了,其实勇敢的非常有限。司徒小保是害怕公主的,公主在的时候他最多只敢挥手。公主一走,他立刻从父亲身上挣扎下地,跑去司徒鼠鼠那边。拉住司徒鼠鼠的手和他咬耳朵。
云从捷的病时日已久,好起来十分缠绵难愈。每天清醒的时间不到昏睡时间的一半。纵然是在一日一日的康复,却始终不能立刻恢复到从前状态。司徒空安慰司徒鼠鼠,去病如抽丝,只要一直在好转,慢些是不怕的。
司徒鼠鼠一面担心父亲,一面担心司徒小保。司徒小保已经不能抑制的想家了。他想念秦花卿,想念司徒大保。开始坐卧不宁,夜里会哭喊娘亲醒来。
司徒空每天都把儿子抱在怀里。这天中午司徒小保忽然哭了起来。
司徒空了然的问他:〃想你娘亲?〃
司徒小保点头:〃想我娘!想哥哥!〃
他在三岁前是秦花卿带,之后一直都是父亲带。可是每天都要见母亲,在母亲的屋里床上乱爬。
对司徒小保来说,和母亲分离这么久是太可怕的事情。就算有父亲和鼠鼠的陪伴,也完全不能取代母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司徒小保从琴州走的时候全心全意的为司徒鼠鼠担心着,害怕鼠鼠再也见不到他父亲。一颗心每天都充满着对鼠鼠父亲的惦记。现在这种惦记已经不需要了,母亲和哥哥占满了他的思念。
司徒空柔声道:〃那我们回家,以后再来看鼠鼠。〃
司徒小保不肯:〃鼠鼠和我们一起回家!〃
司徒空亲吻儿子的额头:〃好孩子,不是说好了么。鼠鼠要和他父亲在一起。他们分开了,鼠鼠的爹爹会生病,鼠鼠也会伤心。〃
司徒小保哽咽:〃我要鼠鼠。〃
回家的计划因此耽搁下来,但只耽搁了两天,对母亲的思念就折磨的司徒小保不能再忍受。司徒空决定无论如何要带儿子回去。他很清楚,不但小保忍受不了离开母亲,秦花卿也一样忍受不了孩子离开身边这样久。
司徒鼠鼠没有留司徒小保,他和司徒小保说了一夜的话,第二天坐在马车里和朱鹤云一起送他们离开。司徒小保从车窗里回头看司徒鼠鼠,眼泪一直往下流。
马车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他哭着要求:〃要鼠鼠,要鼠鼠。〃于是司徒空让车夫赶马车回头,让司徒小保和鼠鼠说话。
朱鹤云劝他们干脆留下,司徒小保又不肯,哭着喊:〃要娘亲,要娘亲。〃
这样反复几次,司徒空仍旧满是耐性,只是心疼自己的小儿子受到的不舍折磨。朱鹤云已经大觉不耐烦。十分不明白当初那个潇洒冷漠的少年怎么会生出这么娇气的儿子。
折腾到夜里,天色已经暗的不能赶路了。大家疲倦的返回驸马府。司徒小保又急又难过,饱受离别和思念之苦。夜里大声哭闹,司徒空摸摸儿子额头,已经变得火热。
鼠鼠的父亲还没有好,家里病人就又多了一个。司徒小保从生下来就被看护的周到,很少有让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父母几乎是任由他的性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即便要管教他,也都是委婉试探,绝对不会和他硬碰硬。
遭受这样的感情折磨,司徒小保只会哭泣和挣扎,没有能力把自己从困境里解脱出来。其它人也一样没有办法。
〃要娘亲!〃
口气很坚决。
〃好小保,明天就回家。〃
温柔的父亲有求必应。
〃要鼠鼠!〃
除了母亲,亲爱的鼠鼠也不能扔。
〃我在这里,在这里。〃
司徒鼠鼠连忙凑到床边。
〃要娘亲!〃
。。。。。。
开始新一轮对众人的折磨。
这样又过了几天,司徒小保明白父亲是没有办法满足自己的心愿的。到底是要立刻回去见娘亲,还是要在这里多陪伴鼠鼠。
在他想出结论来之前,身体渐渐变得软绵,坐起来似乎都开始有些困难。这些天没能好好静养,病情变得更重。
司徒空无奈把他带到京都郊区的祥云观。那里的归一真人是秦花卿的师父。多年来和秦花卿以信件联系,是一位有大神通大智慧的道长。
归一真人对这个徒孙虽是初见,却很疼爱。对于他来说,人间的一切感情大多已经可以视为无物,真正超脱红尘。可司徒小保。。。。。。这个长得酷似秦花卿的孩子,还是令他觉得欢喜。
秦花卿是他的关门弟子。收秦花卿为徒之时,他云游到琴州,已经一百二十岁了。传诵了秦花卿一些基本的经书心法,就离开琴州回到祥云观。那之后秦花卿曾经来京城,他没有见这个弟子。如今司徒空带着生病的儿子来求见,他让人开了门。
归一真人先喂司徒小保喝了安神的药,再细细的给他把脉。听司徒空讲了原由,笑着叹气:〃真是个好孩子,这样重感情,将来可不要伤心。〃
司徒小保在梦里还在惦记娘亲和鼠鼠,为之深深苦恼。对于他来说,这个问题是无解的。对于大人来说,一样十分难办。
归一真人轻抚小保的头发对司徒空道:〃他母亲不能来京城,他又两边牵挂,难以放下。只有让他放了一边,才会好过。〃
司徒空略微点头:〃请师父救他。〃
归一真人面容慈祥,他安慰司徒空:〃你不要怕,救他的路在他自己身上。〃
小保留在真人这里,病情渐渐稳定下来。归一真人令他沈睡不再哭闹。司徒鼠鼠每天都专门来祥云观看司徒小保,心里充满难过和。。。。。。喜悦。他难过司徒小保受到的折磨,却也隐隐为自己在司徒小保心目中是如此重要而喜悦。
可这喜悦最终还是被难过全面压倒,几乎一点点甜蜜的滋味也感受不到。他在司徒小保的心目中重要,司徒小保在他的心目中何尝不是一样重要。他在父亲和小保中间挣扎为难,越发能明白司徒小保现在不知该怎么办的心情。
他比司徒小保沈稳坚强许多,心里的伤痛却一分也不会少。送司徒小保离开的路上,每次司徒小保的马车一走,年幼的心也就生起肝肠寸断似的惨烈痛苦。那时候是多么盼着司徒小保的车再转回头。司徒小保的马车真的回头了,他却要掩饰内心的欢喜,怕司徒小保越发不舍得自己而不能回家。
在祥云观修养了半个月,归一真人让司徒空带孩子回家。司徒空郑重与他告别,带着沈睡的儿子返回琴州。
司徒鼠鼠送他们出了京郊城外。司徒空把一块玉佩给他:〃好孩子,有什么为难事情,就拿着这块玉佩去司徒家找我的兄长。〃
司徒鼠鼠恭敬的收下了,下了马车,向他拜别。司徒空扶他起来,把司徒小保抱起来给司徒鼠鼠再看看。
司徒鼠鼠伸手摸了摸司徒小保的手。他哭着踏上驸马府的马车,咬牙让驸马府的马车先掉头回京城。
司徒鼠鼠的眼泪让司徒空一阵心酸,无奈的带着小保返程。路上小保迷迷糊糊的,也可以吃饭,甚至还和父亲说话,可神情始终是迷糊,大多时间都在昏睡。
秦花卿日夜思念儿子,司徒小保再不回来,她就真的要病了。她爱惜自己的绝色容貌,一直潜心修道,儿子一离开便知道自己离太上忘情的境界实在太远。
司徒小保回到家后第三天彻底清醒了。全家围在他身边,三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他看。
司徒小保环视一周:〃娘亲,我觉得我好累。〃
秦花卿伸手把他抱起来:〃我的乖儿,你这次病了这么久,再躺下去,骨头都要长草了,起来动动,就有精神了。〃
司徒小保迷糊着晃了晃头:〃我头好晕,娘亲,我要喝茶。〃
司徒大保连忙亲自倒了茶捧给弟弟,喂他喝下去。司徒小保喝了茶同他们说了一会话,竟然没有问起司徒鼠鼠。
最后还是司徒空先问他:〃小保,你想鼠鼠么?〃
司徒小保蹙眉:〃鼠鼠?鼠鼠是谁?〃
司徒空秦花卿司徒大保一起怔住,他们都知道司徒小保是不会作伪的,胸腔里三颗心乱跳。
秦花卿柔声道:〃鼠鼠是前段时间来咱家和你玩的孩子,你不记得了么?〃
司徒小保摇头:〃我想不起来,我觉得头疼。〃
司徒空和妻子对望一眼,都没有再说下去。他们预料的伤心哭闹没有出现,却比伤心哭闹还要难办。留下大儿子哄弟弟玩,夫妻两个到其它房间去商量。
秦花卿十分担心,长长叹了口气,靠在司徒空的怀里:〃司徒哥,小保真是受不起一点风浪,如今竟然忘了鼠鼠。不知是病的糊涂了还是师父做的。〃
司徒空柔声道:〃也许二者兼有,身上的伤和病好了,一时忘了鼠鼠也没什么要紧。鼠鼠和他那么要好,总会想起来的。〃
秦花卿还是烦恼:〃孩子迷糊了这些天,醒来就不记得朝夕相处的人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连爹娘都不认得了。〃
司徒空微微摇头:〃也许是师父做的,也许是他太伤心把伤心的人暂时忘记了。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少,从没听说会连爹娘也一起忘了的。〃
秦花卿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小保从小就是个资质平庸的孩子,他哥哥一个时辰能学会的东西,他三天都学不会。胆小懦弱,生性懒惰不肯学习。想事情异想天开,又娇气易伤。从小教也教不好,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本领成就。我只求他平安老实的过,咱们两个活的长些,就能照顾他周全了。〃
司徒空柔声道:〃你放心,小保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咱们一直守着他,总不会出什么错。〃
秦花卿轻轻叹一口气:〃我本来以为自己修道也算小有成就。小保走这些天来,却时时刻刻的惦记着他,看来我只能做一个平凡的母亲。〃
她轻轻依偎在司徒空的怀里:〃和一个平凡的妻子。〃
司徒空轻吻妻子,觉得秦花卿脸上的浅笑无比动人,像很多年前的青春时光一样,那样的快乐幸福,彼此一见就定下终身。
第五章
司徒小保一天天好起来,他不愿意回自己房间去住。家人安排他去和他哥哥一起睡,偶尔跟着父母睡。
司徒鼠鼠不断的写信回来,问小保现在怎么样了。司徒空只告诉他小保的病已经好了。
至于小保把他忘记了,司徒家的人起初不想告诉他。司徒鼠鼠在京城人地生疏,知道了难免伤心。
况且司徒鼠鼠的倔强性子和司徒小保完全不同,会出什么事情也难说。
好在司徒小保那手烂字不难模仿。司徒大保用左手随便两个手指捏着毛笔,就能写的十足像司徒小保的真迹。
一年后司徒空才告诉了司徒鼠鼠,没料到司徒鼠鼠和回信一起回来了。站在司徒小保的窗外看了一下午,又决绝的离开了。
并不是没有想去叫小保想起自己。可如果不能足够强大的可以控制自己和父亲的命运,小保想起自己来,给他的也能是第二次分别。
这以后司徒鼠鼠的信就只寄给司徒空夫妇,逢年过节的问候从来也没有落过。
提笔给司徒家写信的时候,司徒鼠鼠会恍惚觉得其实没有和小保分别。即使小保已经忘记了自己。
如此过去了六年,司徒小保已经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了。这时司徒大保已经成亲三年,一家人张罗着给司徒小保也娶个合心的女孩子为妻。
这并是容易的事情。一家人选来选去,选中了湖州一门亲。女孩子出身书香世家,为人知书达理,相貌俊俏。
媒人来往了数回,司徒大保亲自为弟弟看了几次,就初步定了下来。两个人的八字送在一起,也是十分相合。
未料就在下聘之前,湖州那家竟然来人说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