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从爱你开始+人间烟火(网络版)-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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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不下去。
领班顿时变了脸色:“您在我们这里订了酒宴,我们如数提供了服务,现在收钱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是……是没什么问题……”苗苑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只觉得悲从中来,整面墙都是黑的,什么东西都是灰的,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原杰和王朝阳连忙把领班拉出去,生怕她再刺激苗苑。
玻璃门是透明的,隔音却好,苗苑呆呆的看着门外,看着那三个人嘴唇开开合合,却一个字都听不到,好像某种幻觉。
真不真实,太不真实了,是在做梦吧,是做梦吧,真可怕!比摔跤可怕多了!
何月笛把苗苑抱进怀里:“跟他们吵什么呀,付就付吧,反正现在不给将来也要给,平白让人说一通。”
苗苑虚弱的点了点头。
开门的瞬间虽然大家都住了口,然而领班横眉立目脸色非常不好看。
“算了!”苗苑的声音微弱:“让沫子把礼金拿上来,先把钱付了。”
一听到肯付钱了,领班冷哼一声收起账单站到旁边等着,原杰气鼓鼓的走到苗苑身边去,嘴里小声骂着狗仗人势。
拿钱本应该是件很快的事,可就是这很快的事却办了很久,好不容易等到电梯门开,竟是王朝阳与苏沫、小米、苗江、陶迪一大帮子人齐齐跑出来,苏沫杀在第一个,急得火上房似的嚷道:“苗苗,怎么办,你婆婆把礼金全拿走了!”
苗苑大惊,连嘴都合不拢!
“都怪我,都怪我!”苏沫内疚得几乎想哭:“本来是我和柳大姐(陈默部队指导员成辉的夫人)管收钱的,可是后来我犯恶心,我就去吐了,那会儿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
“然后呢?”何月笛脸色铁青,声音冷得像冰。
“然……然后,我们刚刚问过大姐了,她说,陈默他妈后来……来大厅招呼客人,就就同时把钱拿走了……她,人家,她不知道不能给啊!”苏沫被何月笛的气势吓到,说话都结巴了。
“行,行,太好了!”何月笛冷笑,笑得所有人发颤,苗江一看就知道他老婆已经怒到了极点,连忙上前安慰。
一时间,苏沫内疚的眼泪直流,小米心疼的哄;陶迪气得火冒三丈直嚷着要上去把陈默大卸八块,原杰拼死命拉住;王朝阳生怕这两男人真的打起来,硬挤在中间劝架……那场面真是要多混乱就有多混乱,鸭毛狗血一团乱七八糟。
“我说各位!”领班提声吼了一句,等眼前这群人都停下来回望,才慢慢吐字一字一顿的说道:“能不能请你们把账结了再吵架?”
陶迪气得大骂:“你他妈催命啊!谁有空烦你那点破钱!”
“没空烦这是想赖账吗?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要吵的,就算明天他俩离婚了,今天这个钱也一定要交!”领班硬生生吼回去,毫不示弱。也是,好好的收个份内的钱,居然卷入这么一场混乱,她也早烦得不行了。
“那现在没钱怎么办?变出来给你啊!明天结不行吗?有名有姓的难道会不给钱吗!!”原杰这一天就赶着倒霉,火气也不比谁少。
“有名有姓的想赖账的多了!就今天现在,没钱现在就去弄,干嘛等明天?”本来这么大笔账真拖个一天两天也不是难事,但是眼看这一对这婚事就得黄,万一真离了,那钱不得扯皮去?这事先前也不是没听说过,所以领班打定主意铁齿咬死,一步也不肯让。
都有火,都不想退,于是就僵着,这场面真是差到不能差。结果谁也没发现苗苑一直退一直退,已经靠到最角落的落地玻璃窗上紧紧的贴着,好像一页单薄的纸。恍恍惚惚中好像看到一张脸在自己面前晃,苗苑看了好久才看清是苏会贤,那张脸上关切询问的神情让她瞬间觉得温暖,还没开口,眼泪已经滚滚而下。
“呀,这是什么啦!” 苏会贤大吃一惊,想来她也不过就是过来接朋友杨永宁去机场,等结账时听到角落里有人好像在吵就多看了两眼,可是恍然觉得怎么好像是熟人啊,又多看了两眼,顿时乐了:呀那个穿婚纱的不是苗苑?本是想去道喜的,可是走近一看却惊了,怎么竟是满脸的哀伤绝望。
苗苑语无伦次也解释不清,断断续续的说了几句,好在苏会贤玲珑剔透,结合现场所有人的表情居然硬是听懂了个大概。
毕竟都是女人,年轻的,还会期待婚姻与幸福的女人,苏会贤回想起上一次见苗苑,她那是么幸福快乐的甜蜜小女儿样,再看看眼前哭得已经脱了形的苗苑,心里顿时柔情大发。
领班还在焦急的逼账中,并且已经呼叫保安。五万七说不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般人还真不会随身就能付给这个数的。陶迪认了命,正在和苗江商量是不是打电话找朋友给往他账号上汇款救急,就说是他临时有需要,就别惊动亲戚们,这事传出去也不好听。
苏会贤叹气,冲领班招了招手说:“你过来,多少钱?”
领班一愣,没料想还有这样的柳暗花明又一村。
苏会贤转头看看杨永宁:“麻烦,我随身只带了零钱。”
杨永宁哂笑,从钱包里的各色银行卡中找出一张人民币信用卡递给领班:“没密码。”到这当口,领班只要能拿到钱就好,哪里会管谁出的,赶紧接过来冲去楼下刷卡。
苗苑茫然不知所措:“可是苏姐姐……”
苏会贤帮苗苑擦了擦眼泪说:“没关系,她信不过你,我信得过你,我先借你垫垫。”
杨永宁轻笑:“借花献佛!”
苏会贤连忙瞪了她一眼,不过苗苑此刻失魂落魄的,听什么都不过脑子。苗江过来道谢,苏会贤大大方方的说着宽心话,只说自己是陈默的朋友,之前一直忙,飞来飞去的也就没敢接帖子,刚好今天在西安就过来看看,这点小忙根本不算什么,过两天让陈默还就成,反正钱也得陈默出……云云。
苗江他们的脸色缓了一些,倒是把原杰听得雾水一头,心想队长真厉害,居然还有这么有钱这么仗义的美女朋友。
领班刷完卡,把凭条拿上来签单,杨永宁看到数字微微一愣:“五万六?”
“一共48桌,绝对没错!”领班斩钉截铁。
“亲戚挺多啊……”苏会贤小吃了一惊,一边使眼色让杨永宁快点签。
“亲戚不多的,陈默他爸妈做官的,都是客人多。”
“哦,啊个部门的啊?”苏会贤习惯性的随口问。
“税务吧,”苗苑想了想:“他妈妈社保处的,不过他爸前两年生病已经不干了。”
苏会贤略一思索,小声犹疑的问道:“陈默他爸爸是陈正平?”
苗苑默默的点头,只是此刻她的心思全不在此,根本没兴趣去管她公爹的职务问题。
杨永宁一边签名一边笑,最后双手把单子奉上,郑重其事的说道:“GOOG LUCK!”
领班一脸莫名其妙的走了。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苏会贤又帮着宽慰了几句,最后临走时把所有七七八八的闲杂人等都卷走了,干嘛的都干嘛去,只留下苗苑一家子。
原本强敌逼账还有一股硬气要死撑,可是现在强敌没了,狼走了,只剩下羊,羊很茫然。人的愤怒与难过总是有限度的,生气也是一件需要精力的事,气到了极点,忽然就泄了,只余一份刻骨的疲惫。
苗苑静默了很久,小声说:“妈,我们先上楼吧。”总不能一直呆在外面。
何月笛冷冷的看着她,不说话。
苗苑这才有些慌了,她知道她妈妈动了真怒,只是她原以为那些怒火是向着外人的。
“妈?”苗苑小声怯怯的唤。
“苗苑,我很坦白的告诉你,今年过年你不用回家了,如果你想回家也别带陈默回来,我不想看到他。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人,包括他的父母,你的家事,我都没有兴趣,所以也别让我知道!”何月笛的声音冷静而平缓,字字清晰,有一种生硬却无可反驳的条理感。她是做医生的人,最擅长处理危机,那么多的生死在她眼中都可以按章办事,她比寻常人有更多的镇定。
然而这种镇定是可怕的,至少对于苗苑来说,是可怕而陌生的!
“妈!?”苗苑拉住何月笛的手,她被吓坏了。
“我现在也不想看到你!”
“妈不是这样子的,这事不是陈默的错啊!”苗苑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涌出来。
“那就是我的错喽?”
苗苑被她问住,张口结舌。
“行了,我不想听你说,苗苑,那个人是你选的,那户人家是你定的,多大的碗你给我吃多大的饭,你自己想办法,好自为之!”何月笛说完转身就走,苗江急急忙忙的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回头小声安慰女儿:宝宝没事儿,你妈有我哄着。
苗苑急得要命,想把她母亲拦下来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门关上。
苗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楼的,原来房间里守着陈默的那个尉官一看到她就如蒙大赦,一溜烟的跑了。陈默还在昏睡,然而呼吸已经平缓不再挣扎。苗苑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脱了力,连一步都走不动,一跤跌在床边的地毯上,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抽光了一样,那么累,那么的累与惶恐。
妈妈说我不想见你,妈妈说你好自为之。
苗苑感觉到一种极大的恐惧,空旷茫然无依无靠,整个人都是空落落的,好像胸膛里没有了东西,她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肩膀,——
妈妈说不要她了!
苗苑难受的全身发抖,这是她从不曾想过的情况,那怎么可能?从小到大,妈妈是永远的依靠,那是家。
小时候不会念书,妈妈说只要你努力了我就不打你。
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妈妈说做蛋糕也是正当职业。
学好了手艺想出去闯荡,妈妈说在外面不开心就回家。
遇到喜欢的人想嫁了,妈妈说给你准备二十万做嫁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可是现在,她说我不管你了,不管你了……不管你了……
苗苑独自坐在华丽的房间里,泪如雨下。
当陈默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房间里有人,酒精麻痹了他平素敏锐的神经,而宿醉让他头疼如绞。睁开眼,屋子里黑漆漆的,窗帘没有拉上,剔透的玻璃窗外是灰蒙蒙发亮的城市的天空。挣扎着起身的瞬间他发现有人在哭,没有声音,连呼吸都很微弱,却有一种湿乎乎的带着咸味的气息。
陈默旋开台灯,桔黄色温暖的灯光铺满了房间的一角,他看到他的新娘呆呆的坐在床前,灯光在她的瞳孔里闪烁着,告诉他眼泪的痕迹,这骤然而生的灯火居然也没让她动一下,她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像一个流泪的木偶。
“怎么了?”陈默哑声问,他被吓到了,似乎就在前一秒,同样的衣服,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角度,他的小公主神采飞扬的问他:我漂亮吗?那个时候的苗苑眼神灵动,含着星光。
过了好一会儿,苗苑转动眼珠看向他,陈默小心的捧起她的脸:“发生什么事了?”
苗苑皱了皱眉,大颗的眼泪毫无声息的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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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
二、奶油,是夹心饼干的关键
1。
“怎么了,你说话啊?”陈默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唇下冰冷,这房间暖气明明开得很足,怎么会冻成这样?陈默连忙把人抱到床上去,掀开被子把人牢牢的裹起来。
苗苑极柔顺,一声不吭的随他摆弄,陈默去浴室里绞了热毛巾来给苗苑擦脸,拿了手机悄悄在浴室里打电话给原杰。原排长胆战心惊了半天就等着他这个电话,陈默还没开口问,他哗的一声就全招了。
陈默猜到他喝醉了总得出点事,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糟糕到这种地步,他一边听着原杰结结巴巴的赎罪,一边把额头抵在瓷砖上试图沾得一点凉意。
这是一系列荒唐的错误,不是么?
陈默从头想到尾,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去怪谁多一点!
没有什么十足的恶意,也没谁在阴谋诡计,现实中的灾难总是这么让人无语。好像只是每个人做错了一点点,如果那群小兵痞子们没犯浑,如果他没喝醉,如果苗苑他们没有和酒店方吵起来,如果他妈没有拿走礼金……然而没有如果,一切都发生了。
于是酿成了这样不可收拾无可挽回的结果,最后这个结果沉甸甸的砸到他素来柔弱宛约的小妻子身上,由她一人背负。
陈默一想到在他酒醉昏睡的那几个小时里,苗苑怎样茫然的面对满目陌生的宾客,怎样静静的坐在空旷的房间里无声流泪,就很想掐死自己,这是他的错,毫无疑问!他答应过会给她一场完美的婚礼,他答应过要保护她,不让人任何人欺负她!
可是他一个也没做到!
陈默从电话薄里找到苏会贤的号码拔过去道谢,苏会贤一叠声的劝陈默一定要忍让,苗苑发多大的火都是应该的,一个女人一生一次的婚礼,你让她一时不高兴,她一生都不开心。
陈默说是啊,她想杀我就让她杀吧。
陈默又绞了一条热毛巾带出去,苗苑却忽然抱住他哭出了声:“陈默,我妈妈很生气,她很生气,她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