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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醉花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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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坐在花园的水池旁放下钩来。
鱼儿游,悠哉游哉,偶尔在钓饵边盘旋一下,就是不咬钩。
就算有再肥美的饵放在面前,拿命去当赌注似乎还是不值得,连鱼儿都知道这个道理……薛毅出神地盯着满池不上钩的鱼,心神不知飞到何方。
自乔荆江把定远侯家的大小姐钟灵娶进门来过去了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长,对于代人受过的薛少侠手背上的伤痕来说是长了一点,天冷的时候伤口恢复得慢,虽然留侯家自制的药不错,可日日在外奔波帮着六扇门抓贼的薛少侠手要拿剑,五根指头张合之间牵动手背,也不能安静养着那块肉,直到今日,手背上还留着结痂的痕迹。说短,对于人们完全理解并接受乔大少眼下的处境来说这一个月太短了,短到让人连看明白的时间都不够。在已经过去的这一小段日子里,虽然一切都有如所有刚娶亲的人家一样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在冷眼旁观的薛毅眼中,仍然称得上是精彩纷呈。
要说同情陶飞燕那也不一定,看过她与男人调笑的样子,薛毅很难想象一个烟花女子的感情中有几份真实,可是在乔大少娶亲那一天在花魁房中扮演了一回负心郎帮手的认知仍然让他感到气馁,不管陶飞燕的身份如何轻贱,她仍然是个女人,欺负妇人有悖少侠的做人准则。薛毅无法向乔荆江去抱怨,因为乔家正在迎娶一位身世清白的少奶奶,这时候去把事情挑明白无疑是破坏乔钟两家的幸福,也是有悖他意愿的。能屈能伸的薛少侠只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谁叫他偏生交了乔荆江这么个损友呢?他认为天理照彰,报应往来,所以相信乔大少辜负陶飞燕这种缺德事会招来报应,只是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游戏花丛的乔荆江处处留情,一向只有他牵着女人鼻子走的份,但从眼下的情景看,成亲后的乔大少鼻子上似乎被套了个牛环,正毫不自觉地甚至可以说是乐在其中地被某个女人牵着走……
京城中传言定远侯钟家人才济济,如今看来,果然钟家的人不简单,且不说成亲前一个月四舅哥出面一次就把风流准妹夫网个结实,楞是把他老爹都管不了的乔荆江逼回家中自愿老实起来,就说这娶进门来的大少奶奶吧,什么事儿都不干也能引得过尽百花的乔大少团团转——还不知道为什么而转。
乔荆江成亲的第二天一早,就得意洋洋地带着新妇来见过薛毅,说实话,第一眼见到钟灵,薛毅十分怀疑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日后能得到乔大少的青睐。钟家与乔家的婚事是父辈定下来的指婚,乔荆江并不满意,这一点薛毅心知肚明,从钟四爷的只言片语听来,钟家对于这桩婚事也不是十分满意,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这样两个并不互相中意的人结亲,除了此后在官场上让两家关系更深一层外,恐怕不会有其他意义。如果说,钟家的大小姐是个美人,那么深知乔荆江好色本性的薛毅还能指望他将来对自己的夫人情深意长,可是京城里传出来的流言中,关于钟大小姐的容貌却没有多少特别的好话,这让薛少侠对于乔少夫人的未来并不抱太好的期望。
然而,新夫人见过相公的朋友后留下他们说话自己退场时,薛毅却意外地发现乔大少表现出少见的恋恋不舍来——虽然很难说是在牵挂着什么,如果不是有亭子的栏杆挡着,薛毅怀疑伸着脖子眺望夫人背影的乔大少能从假山上栽出去……他只好出言提醒:“喂,别看了,看不到了!”
“你觉得我娘子怎么样?”乔荆江的模样就象猴子献宝,有些骄傲有些期待有些迷惑,似乎在寻找什么答案。
他说:“薛毅啊,我好象中邪了……”
薛毅对于钟灵的印象,除了相对于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来说生动得过份的眼睛以外,并没有任何可以让男人中邪的地方。
但是……谁知道昨晚洞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女人是有两张脸的,既然最温柔的水样女子可以变成张牙舞爪的泼妇,那么一个在人前普通到平淡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有另一张让相公中邪的面目呢?
关于这个中邪的话题,他们没有继续下去,因为接下来发生的意外打断了他们的交谈。说是意外,其实也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陶飞燕果然还是耿耿于怀,竟直接投帖向新进门的钟少奶奶挑战了。看着乔荆江提着衣服下摆向回冲的急样,想象着乔大少爷房中接下来有可能会上演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薛毅感叹:你也有今天!
一直等到日落,大少爷的院子中仍然是一片祥和的好光景,没人哭,没人闹,只有钟家陪嫁过来的丫头喜乐出去了一次又回来了,然后好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大家还是各过各的生活。
晚饭过后,乔荆江偷偷摸到薛毅这里来了一次,他很高兴地告诉薛毅:“兄弟,不用再担心陶飞燕找咱们碴儿啦,我家娘子已经把这事儿彻底处理好了。”
“你确定?”
“确定!”乔荆江兴奋地说,“我好象娶到一个很了不起的女人!”
薛毅忽然感觉凉风嗖嗖。
这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新婚第二天就接到相公的烟花知己投下的战书,居然悄无声息就处理掉了,瞧乔大少这得意模样,似乎还没有让己方吃到什么亏。
流言不错,钟家教养出来的女儿,果然是轻易招惹不得的!
几天后,忙完了大妹婚事终于得到一点空闲的钟家四爷请薛毅吃饭,说是补偿他在成亲那天为钟乔两家流下的血。席间,钟魁取出一个小小的荷包状香囊交给他,透着药香,绣着精致的牡丹,四爷说这是二妹为他师父绣的养身香囊,原因嘛,是一直没有在娘亲那里打开缺口,估计是没甚指望了,身为女儿总觉得要对这位伯伯做点补偿才能心安。
牡丹绣得粉红娇艳,透着富贵致极的雍荣,薛毅细细打量那细腻的针脚和配色,不知为何有些失望。
他忽然想起那天在捉贼的街头,车帘后清秀模糊的身影。
薛毅想,我还以为她会绣莲花或是蜡梅……
师父刚拿到香囊时很高兴,可一听说其实是钟家二小姐做的后就随手把它扔了。
薛毅没做声,等师父转身后,把香囊偷偷拣回来揣进了怀里。
虽然牡丹不如莲花和蜡梅好看,可他还是觉得这香囊很漂亮,扔掉别人的一片心意,也太可惜。
四爷后来见面,再也没问过香囊的事。
乔荆江偶尔会问:“薛毅啊,你好象有时会有药香,最近在药铺捉贼吗?”
薛毅很怀疑钟四爷没有发现香囊最终还在谁的手上。
……最近几天,薛毅突然想到,钟魁也许从一开始把东西交给他,就根本不在意这个荷包的去向。
鱼在水中游,人在水上看,不知是人在钓鱼,还是鱼在戏人。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若有若无的从身后传来。
鱼儿们似乎受了惊,甩着尾巴纷纷四散逃离。
“唉——”似乎是因为前一声叹息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后面凑上来的人加重语气又叹了一声。
“滚一边去!”薛毅头也不抬地命令。
“为什么?”乔荆江觉得挺委屈。
“吵着我的鱼了。”薛毅的眼睛压根儿没从水面上抬起来。
这家伙还真是走到哪儿,哪儿就不安生,连鱼都避着他……
“你钓我家的锦鲤做什么?这不是吃的鱼。”
“玩儿不行吗?我钓起来再放回去。”
话不投机的话,大家都会觉得别扭,乔大少决定另外再找话题。
“今儿怎么不去抓贼?”
“抓到了。”
“哦。”
薛毅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乔荆江一眼。
“今儿怎么不去造房子?”
“造完了。”
“那怎么不去陪嫂子?”
“陪腻了。”
“陪腻了就来烦我?”
“其实我更想上万花楼。”
薛毅把渔竿收起来,“你这纨绔子弟果然欠揍。”他扫兴地说,抱着渔竿往回走。
乔荆江低着头跟在后面,走几步,薛毅烦了:“你跟着我干什么?”
“陪我去喝闷酒吧?”乔荆江咧开嘴笑。
“不干!”
“为什么?”[霸气 书库 ·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你酒品不好。”
虽然别人出钱的酒很好唱,可自从上次被喝醉的乔荆江揪着他的袖子擦眼泪后,薛毅对于他的邀酒之约开始心存警惕——谁能保证下次乔大少擦到他袖子上的不会是恶心的鼻涕?乔大公子的酒品,是完全堪与师父替天行道的热情相媲美,令薛少侠只用想的就能头皮发麻的东西。
话说回来,这阵子师父怎么特别安静老实呢?
“不要这么无情嘛!”乔荆江的脸皮比墙还厚,笑得很赖皮。
那个时候,对于乔大少拖他去喝酒的坚持薛毅感到很不耐烦,他实在想不通天下人这么多,乔荆江怎么总是赖着他?直到很久以后,当尘埃落定时,薛毅再回头想起当天的一切时,他才发现也许自己该感谢乔荆江的天字第一号赖劲,如果不是那天自己最终屈服于乔大少的无赖随这个酒肉朋友跑到郊外去喝酒,不管是他还是乔荆江,后来的生活也许会是另一种样子。
人的一生中偶尔会有这样的转折点,各种机缘凑到一起,撞见了,抓住了,人生就突然转向一个积极的方向,没撞见,错过了,那么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人生就那么平淡无奇地过下去,很多事情也就在这平淡中慢慢被搁置下来,直至被遗忘……
如果要追根溯源,这一天的转折开始于薛毅的师父河东怪叟齐飞白的一个念头,假如不是老齐动了这个念头并马上雷厉风行地付予实施,那后来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
老齐的念头其实并不复杂,只是简单地要找到钟家的三爷钟檀,然后——揍他一顿。
河东怪叟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他喜欢骂人、打人,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惹事生非而不自律,然而这个老头也有他很好的一面,就是十分疼爱自己的徒弟。
齐飞白一辈子没成家,所以没有自己的儿女,十三年前出于侠义之心收下薛毅为徒后,薛家姐弟几乎成了他唯一的亲人,尽管从来不说,他却是实实在在地视薛毅为子,倾尽所学教养他。怪叟从来不拘束自己的脾气,生气的时候赏过徒弟大巴掌,在外头惹了麻烦也尽数扔给徒弟去收拾,这弟子倒也争气孝顺,不管是好是坏全都接下。老齐自己虽然管不住自己的性子,心里头却是十分明白,要说他真的就对自己给别人添的麻烦一点都不内疚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明白归明白,事到临头总还是会暴跳起来,结果还是把乱摊子扔给别人。河东怪叟后来自己想通了,既然拘束自己的脾气没有指望,就只能从别的方面对弟子多加补偿,比如说,护着容易被天生好性子拖累的徒弟,别让他吃外人的亏。
看似粗心的老爷子也有细心的时候,最近,他敏锐地感觉到徒弟身上发生了某些不同寻常的变化。
一直以来,在齐飞白的眼中,徒弟薛毅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虽然已经跟着自己闯荡了几年的江湖,还当上了什么狗屁排行榜上的侠少,可是一路走来都很顺,没有真正遇过什么波折,也就没有学到多少需要经过磨砺才能体会的东西。江湖险恶,薛毅在很多方面还十分天真,做师父的怀疑他甚至连人性都没有真正看全看清。赤子之心还没被污染难能可贵,但要在江湖上活得长久,不早些成熟起来是不行的。怪叟嘴拙,知道道理说不出来,只好想办法让徒弟多些正统生活之外的体验。在京城的两年中,怪叟虽看不顺眼,但没有强行制止徒弟陪着酒肉朋友上万花楼,多少也有点这方面的意思。三教九流之地,教人变单纯不可能,教人复杂起来倒是容易得很。
两年下来,徒弟是有些变化,好象是懂得了些什么,但是不多,在看着他长大的师父眼里,仍然如白纸一张。
奇怪的是,最近不过两个月时间,徒弟似乎突然长大成人,变得成熟,渐渐有了沉郁的心事,象个男人一般开始沉思起来。
人人都以为河东怪叟没心没肺,可是,若能在凶险江湖独身闯荡几十年并且闯得精彩,没有谁真的无心无知。
自己的某些方面一向在徒弟眼中不甚靠得住,所以薛毅有了大人的心事后并不对当师父的说,河东怪叟对此很郁闷又无计可施,虽然表面上仍然一如既往地在京城里每日厮混,可现在管别人的事情很少,因为自家的事已经是麻团一堆,够他琢磨一阵子。做师父的没有那么自私,成天只想着自己的私事,毕竟和师妹的接触几十年前就已经断掉,本就是个没多大指望的事情,只是老齐还不能完全死心,所以有机会就试试,但也不等于说现在的生活就要完全围着这个目标打转。心还在,人已老,他没有对徒弟的热心帮忙说过一句话,可是怪叟心里明白,他想得到的结果与年青人们的想象也许并不一样。既然暂时没有别的事情可做,看看徒弟能配合自己做到哪一步也是件有趣的事,所以在发现薛毅有心事之前,老齐每日除了“替天行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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