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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醉花阴-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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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官府正着力在办的重案么?莫非也拿来悬红?”钟离十分奇怪。
近几个月来,京中数名官员连续被刺,虽然都是被贬被罢辞的官员,但他们仍是官场中人,这样的案子与那些捉盗贼的小案不可相提并论,应该是刑部督办的重案,钟离虽然很有礼貌的没明说,但薛毅也知道这样的案子按理是不会随便委托民间人士去查的。
“其实,我查这案子并非为了拿花红,乃是为了江湖中的一桩冤案。”薛毅考虑片刻,决定向定远侯爷坦诚相告。
“薛兄弟莫非知道什么内情?”钟离脸色郑重起来。
“只是有些猜测,想必侯爷也知道,那些被刺的官员,十年前都和忠臣梅向钦被冤杀一案多少有些关系的。”薛毅提醒。
“这个我确实知道,”钟离点头,“我记得梅向钦的罪名是勾结江湖盗贼严守望一起打劫了地方进贡给皇帝的寿礼?”
“严守望本是江湖的义贼,与梅向钦是结拜兄弟一事被查出后,梅家满门抄斩,严守望的山寨也被朝廷的重兵剿灭,但是江湖中一直流传他们是被冤枉的。”薛毅说,“后来梅向钦被证实是冤杀,可严守望却因为是江湖人出身,至今冤案仍无人为他昭雪,当时山寨中的百十条人命都白白送掉。”
“……这个,我亦知道。”钟离脸色突然变得难看,“十年前剿灭山寨的,正是我爹带的钟家军,那桩战事,我也曾参加。”
薛毅一惊,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钟离摇摇手:“朝廷一声令下,我们奉命剿寇,那时见山寨众人凶狠,越发确定是叛匪,没想到得胜回来不过半年,却听说此案被翻案之事……虽然朝中从来没有说过严守望的寨子不该剿,可我们做的真的无悔与心么?一直是家父与我心中的未解之结……”
半晌,薛毅小声说:“在下无权评判那时的是非,毕竟当时真相未明,但一百二十四条人命死在严守望的山寨被剿之时至今没给个说法,在江湖中仍是第一大冤案。”
“……你的意思是?”钟离似有所悟。
“据我所知,杀人者用的是江湖手法。”薛毅回答。
“你疑心是江湖人所为?”
“恐怕还有更坏的可能。”
“是什么?”
“江湖中曾有传言,严守望的孙女并非死在山寨中,而是被他的朋友所救……”
钟离沉默片刻,艰难地开口问:“你是怀疑,严守望的孙女来报仇么?”
薛毅点头。
钟离想了一会儿,盯着薛毅问:“我可否知道你为何如此关心这件事?只是为了给严家洗冤?”
薛毅回望着钟离,冷静地回答:“我师爷曾在边关做过守将,那时,梅向钦和严守望都曾做过他的属下。”
“……你认识那女孩儿?”
“不认识,希望不是她。”
薛毅起身告辞,钟离送客到堂前。
“我并非要为钟家军找借口,但严梅两家身负奇冤被灭门的真相,在当时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被刺的官员也不是人人当死,真要是严家的孙女来寻仇,也做得有些过火了。”钟离沉声道,“薛兄弟若能找到那女孩儿,还望劝她住手,京师不是一般地方,全力捉拿之下,她杀下去也只是飞蛾扑火。”
“在下正是为此才插这一脚。”薛毅抱拳拱手,“但愿杀人者另有其人,我是杞人忧天。”
钟离抱拳相送。
门外忽然有人大踏步进来,二人扭头一看,见行色匆匆走进来的是钟家的三爷钟檀。
薛毅一楞,想起钟老三最近倒没有象上次在京里时那般成天盯着自己找架打了,这次回来,就一直没跟他照过面。
钟檀见到薛毅在家,也是一楞,倒也没说什么,只客客气气拱手行个礼,算打个招呼,然后对老大说:“四下里都已经交代完了,连老宅那边也通过气,李长青说昨儿后半夜宅里没有别的大动静,各处的铺子也未发现有何异常,想必高南人并未做别的坏事。”
钟离点头。
薛毅见钟家兄弟似要深谈,便转向钟檀也拱手告辞。
有那么一瞬间,钟离注意到薛毅楞了楞。
“怎么?”钟离问。
“没什么。”薛毅脸上并无特别的表情,行完礼走出门去。
看着薛毅走出门,钟檀回过头来:“这小子真要做咱们的二妹夫么?”
“有何不妥?”钟离反问。
“看上去象个精明过头的白面秀才。”
“……你们彼此彼此吧?”钟离微微一笑,“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门外,薛毅走了几步,停下来,回头看看钟家大门。
大门森严,门里的事被隔开了。
薛毅摸了摸鼻子,感觉心向很深很深的地方沉了下去。
……不会错的,钟檀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香气,虽然淡到几乎闻不到,但那种融合了脂粉和药气的香味没有逃过他的鼻子,因为从两天前在老黄的私自通融下看过刺杀现场后,他就一直有意识地在寻找这个味道。钟檀身上的味道那么淡,不象是从身上发出来,倒象是从哪里沾上的——就象成亲以前总在花楼厮混的乔荆江,衣袂间隐隐会有从花魁身上沾到的桂花香。
薛毅握了握手中剑。
钟檀……他认识杀手!
他是钟瑾的三哥,一个在自己将来的生活中地位可能很重要的人,还要继续查下去么?
细回想起这三年在京中的经历,虽没有什么大波折,也不是一帆风顺,已经不是一次差点与缘份擦肩而过,好容易守得云开月将圆,难道又要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手中溜走么?薛毅站在街角,心中百感交集,与钟瑾在药铺的大柜中乍撞见到如今得到钟家将她许配终身的默认,一路走过来,两个人都不容易,回想往事,真是寒天饮冰水,点滴在心头,到了今天这一步,是绝不想再放手的。然而对于猜测中的严家孙女复仇一事撒手不管也不现实,男子汉大丈夫有自己必须要扛的担子,无论是出于江湖道义,还是对于师公旧部下遗属的责任,薛毅做不到对这件事不闻不问。自小受到的教导告诉薛毅,人活一辈子,有时的确可以只管自己吃饭不管天下是否还饿,但除非一辈子不与人联系,若一生如此,那叫自私,薛毅不希望后半辈子为此良心不安。
薛毅一边慢慢走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并未留意走的方向,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好长一段路,待回过神来,抬头看,见店铺林立,一块药铺的招牌悬于头顶,正是“恒生药铺”的大门开在眼前。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薛毅一楞,摸摸后脑勺,脚跟打转,就要折身往回走。
说来正巧,那恒生药铺的余掌柜因店堂中暂无客人,便走到店门口透透气儿,一眼瞅见站在门口的薛毅,马上笑开了花,边向他迎去边频频拱手作揖:“啊呀啊呀,这不是薛少侠吗?哪阵风把您这贵客给吹到咱这儿来了?”
薛毅眨巴眨巴眼睛,那往回撤的脚步就有点不好意思再挪了,忙拱手回礼:“路过,路过。”
余掌柜的表情那是相当的亲热:“要是没啥事的话,要不到咱店里坐坐?今儿我的一个朋友送了点好茶来,如不嫌弃的话,赏脸一块儿品品?”
薛毅想,横竖是没事的,正好心里烦,蹭杯茶也不错……
掌柜的把薛毅让进门,在店堂上待客的桌边坐下,店中的伙计们个个笑脸迎人,赶紧沏好新茶送上来,薛毅本是随意走进来喝杯水的,见众人如此相待,倒有些不好意思。原来这恒生药铺上下都与钟府有些人脉上的联系,对定远侯家的事儿自然要比街上的其他人知道得多些,加上又是钟家二小姐常到的地方,这铺里的人对钟家其他人的私事可能不甚清楚,对二小姐的事却是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都知道得不少,薛少侠是谁啊?就算钟家没对外明说,铺子里谁不知道这位没准马上就是准二姑爷?
薛毅后知后觉地明白到这一点点微妙变化,有些尴尬便笑道:“余掌柜,今日好象有点闲?”
余掌柜正陪着喝茶,点点头,表情有些神秘地小声应道:“可不,因为没人请教药方子,坐堂的那位颇有些不满呢……”
薛毅一楞:“哪位?”
店堂中并没有坐堂的大夫。
余掌柜只是笑。
薛毅突然明白过来,被香喷喷的茶噎着,咳了两口。
“难不成您真不知道?”这倒让掌柜的有些吃惊了,“您都到门口来了……”
“嗯……咳……啊……四爷曾经提过那么一点……”薛毅缓过气来,老实回答。
钟魁的确说过,钟瑾每月逢五的日子,总能找到借口到药铺去,今儿正好逢五。冲药铺上下这待客的热络劲,薛毅已经明白人家嘴上不说心里都亮堂着呢,这时候没事儿跑到药铺门口探头探脑,不让余掌柜往歪里想都难。
话说回来,现在自己都不能肯定一路摸到这里来不是故意的……
来都来了,君子好逑,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薛毅沉静下来,想一想,说:“既然坐堂的大夫想人请教,不如我来写张药方。”
掌柜的微微一笑:“使得。”
眨眼间,茶具放到一边,文房四宝摆上桌。
薛毅提起笔来,略沉呤片刻,飞快往纸上写了几行字,折起来,递给余掌柜。
“有劳掌柜的。”他客客气气地说。
余掌柜接过来,走到后门边叫道:“家里的!”
里面一个女人应了一声,走出来,余掌柜将折起的纸交给她,低声交待几句,那女人便折身进到后堂里去。等待回信的时候,薛毅与余掌柜继续喝茶聊天,总不过是谈些街上的小道消息,好在并未等多久,女人便带了回信过来。这时有客人上门抓药,余掌柜笑道:“少侠您慢慢看,容在下暂时告退。”留薛毅一人坐在那里看信。
薛毅展开折起的纸片,熟悉的娟秀而又有力的字体映入眼中。
虽不明白薛少侠的用意,二小姐还是很坦率地告诉他,自己并不清楚她三哥最近的行踪,不过,三哥最近的确让她担心,因为他常常会找她调一种提神醒脑的香药,这药的药劲极大,颇有毒性,虽然三哥不似自己服用,也让做二妹的不安。二小姐说,若薛少侠知道钟三将这药用在何处,还请不吝告知。
在余掌柜送走抓药的客人之后,薛毅的第二张请教大夫的“方子”也写好了,送进去不过一转身的功夫,大夫回应的纸条也带了出来。
薛毅再展纸条,看到钟瑾对他询问那药似何种香味的回答:“姜花。”
薛毅心情更加沉重,半晌写下最后一张“方子”托掌柜的送进去,也不等回信,便起身告辞。
后堂的帘中,钟二小姐缓缓展开信笺,意外地看见只有两个字:“奈何。”
钟瑾吃一惊,抬起头急问:“他可还在?”
掌柜的女人说:“那人已走了。”
钟二小姐默然不语,半晌,将信笺收起,放入怀中。
陪在一边的喜安感觉蹊跷,急问:“小姐,有什么不对么?”
小姐的脸色并无太多变化,只轻轻叹道:“这死人,又来了……”
这一回有意无心的相遇到底是好是坏薛毅难以马上得出结论,不过他现在可以肯定自己不可能放过钟老三的这条线索。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有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钟瑾看来亦担心自己的三哥,两边的忧心其实是一样的,将来若真查出什么事来,只望她见过“奈何”二字之后,能体谅自己并非不重情义非要插手,实在是事出无奈。
薛毅处世虽欠些豪爽,做人却不是个拖泥带水之辈,拿下主意便会去做,开弓没有回头箭,打从药铺出来见过衙门的老黄,就径自去武侯府附近候着了,目的无他——盯准钟老三。这一候就候过半天,钟家出了被刨坟的麻烦,管大事的钟老二又出了远门,钟家老三虽说平日里象个散仙,这时也不得不敛了闲散的性子,在家中老实待着帮着家主处理各项杂事,于是直到晚间,薛毅除了见到钟三爷带着喜全出来迎送过两次客人,还真没发现他有任何其他动作,他倒也不急,径自坐在定远侯府附近的一处茶楼慢慢喝茶。薛毅知道眼下自己是钟家的红人,侯府中上上下下对自己的样貌都无比清楚,若是明白地跑到钟家门口去守着,早就被人发现行踪诡异,还不定传出什么流言来,那样钟檀必然有所警觉。在京中混过两年靠捉贼挣钱的日子,薛毅在暗中钉人方面早已经验十足,自然不会笨到自己往人眼皮底下撞,离定远侯府还有一大段路,到街口拐个弯儿上了茶楼的二楼,混在一群一壶茶一碟花生就能在楼里磨一天的京城闲人里头,往能同时瞅见钟家大门和侧门的窗口一坐,端起茶杯也耗上了。
这等着没事干的大半天也不是完全无聊的,其间也有过有趣的时候,比如坐下没有多久,薛毅就看见一辆熟悉的马车从街道那头赶过来,他知道那是钟瑾回家了,不过钟二小姐严守在外不露脸的大家闺秀的规矩,没有给任何人包括薛毅瞅见她身影的机会,马车径直从走车的侧门进府去了。再往后的紧盯不免有点枯燥,薛毅就在这茶楼里吃了晚饭,等到夜色降下,视线不再清晰,他方从楼中出来。
薛毅知道,那些暗中在做的事情通常都在夜里进行,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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