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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就是不说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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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怀中人儿的瑟缩,尉天浩以为她又想起当晚残暴的意外事件。

“懂得自保的话,就不该再让自己落单。”他没好气地道。这女人是大胆、勇敢、还是没脑筋?半夜不待在房里,居然到处乱跑!“我送你回房间。”

她摇头。“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下。”

“好,我陪你。”

接下来,甲板上相拥的男女不见燎烧的原始情欲,有的只是宁静的温存——

在这片连风都咏叹的黑色海面上。

第六章

贵重的义卖品在送上拍卖台之前,会被装入设有红外线保全装置的玻璃展示柜里,以加强物品的安全性。

第三场义卖会即将开始,小渔请尉天浩解除保全系统开启保险柜,准备将安置于保险柜的世纪之钻栘到玻璃展示柜中。

“又有什么不对吗?”尉天浩笑问。从刚才一见到小渔起,她好奇的视线就不住地往他身上绕。

“尉大哥,你脖子上的伤是被什么东西咬的?有没有擦药?”她看了好心疼。

脖子?尉天浩想了想,失笑道:“大概是蚊子吧,我没注意到。”

“咦?那你还没上药罗?”小渔托着手肘认真思考,眼角余光瞥见老板经过门口的身影,连忙冲到门口将老板拉了进来,嘴上还不停嚷着。

“静姊你看,尉大哥脖子上的伤会是蚊子咬的吗?船上有这么大的蚊子吗?如果不是蚊子的话,应该抹哪种药呀?”

行经此处的宁静,不明所以地在助理的喳呼下,被迫盯着尉天浩的脖子看,她一怔,愧疚感顿时一涌而上—

这……不是什么蚊子咬的,而是昨夜……

他当时什么反应也没有,她以为他不痛不痒,根本不晓得他都破皮了!所以当时尝到的血腥味,并不是她记忆中的恐惧,而是……他默默承受的怜惜。

“不用麻烦,小伤而已。”尉天浩浅浅一笑,修长的指尖抚过伤处,像是在回答宁静。

他的手明明没碰到她,她却觉得他好像透过伤口,缓缓摩挲她的唇……宁静的胸口忽地窜起一阵热烫。

“尉大哥,你不痛吗?我看还是涂点碘酒消毒杀菌吧,静姊,你说对不对?”

“没开系,唾液也能杀菌。”尉天浩意有所指的目光投向宁静。

“唾液?”小渔一头雾水。

被那双炯炯的黑眸看得困窘,宁静双颊一热,怕尉天浩又会冒出让她心脏衰竭的话来,于是抢在小渔发问前冷声开口:

“小渔,快去做你的工作,专心一点。”语毕,转身就走。

“对喔!”小渔这才想起要紧的正事,忙对尉天浩抱歉一笑。“尉大哥,等我弄好钻石,我再去拿外伤药给你。”

见宁静又变回之前冷漠的态度,尉天浩朗眉一挑,追到门外。

“我记得昨天的你可爱多了。”

“不要提昨天的事。”在他面前崩溃一次,已经够了,

对她的警告置若罔闻,他迳自又道:“这伤不想还好,一想又会觉得痛痛麻麻的,好像你还咬着。”

宁静眯起美眸,用眼神警告他,敢再多说一个字试试看!

“小渔比你还关心我的伤口。”而始作俑者一点都不关心他,很失落效。

“那好,待会让小渔帮你上药。”她柳眉倒竖,不觉醋意横溢。

他玩味一笑。“我比较希望你来,简单一点,用“唾液”就可以了。”

“啊!”小渔乍起的惊呼,打断他们的谈话。

有过先前的意外,宁静格外担心身边的人也因她遭受伤害,连忙入内探视。

“小渔,怎么了?”

“静姊……”小渔骇然指着保险柜。““爱神箭”不见了……”

他们凝神一看,果然——

钻石当然不会自个儿长脚跑走,可以肯定是人为所致。

这表示,爱神箭被偷了!

得知此事的徐少宗,在不惊动乘客的前提下,下令全船进入警戒状态,也迅速封锁现场。

他们调出监视录影带查看,发现今天以前的画面部已经被动过手脚洗掉,也就是说,盗宝之人熟知钻石的监控情形。

“保险柜内外都安装了红外线感应装置,根本不可能在不触动保全监测系统的情况下盗走钻石,但钻石确实在保全系统没有被触动的情况下,被神不知鬼不觉盗走,除非……”徐少宗敛眉沉吟,质疑的目光栘向尉天浩。

“除非解除保险柜的安全系统。”尉天浩坦然迎视徐少宗的质疑。

“可是,会解除保全系统的人,只有尉大哥和徐副总裁……”小渔纳闷苦思。

爱神箭的所有权早就由徐氏集团买下,徐氏还要靠爱神箭募款,而且徐副总裁根本不容许义卖会发生任何事端或污点,所以根本没必要盗取爱神箭。

那不就只剩尉大哥?伹尉大哥是保护爱神箭的负责人呀,怎么可能监守自盗?

那会是谁偷的呢?

“少宗哥,你的意思是……”宁静顿口不言,脸上有着不敢置信。

“尉先生,你是否愿意接受搜调?”徐少宗直指而出,显然有意把矛头指向尉天浩。

“我能说不愿意吗?”尉天浩耸耸肩。无故被指称为嫌疑犯,他选择暂且静观其变。

“是不能。很抱歉,身为拍卖会负责人,我不能放过每个可能。搜身!”徐少宗命令下属,两名人员立即替尉天浩搜身。

尉天浩欣然应允,任他们搜查;他们在他身上没有搜出赃物,于是来到他的寝室,徐少宗又下令部属搜查整个房间。

这段时间,尉天浩的俊脸没有露出丝毫不悦,宁静忧心忡忡,试图理清这团疑云,小渔则是着急地来回走动。

十多分钟后。

“这是……”有人震惊低呼。

徐少宗上前查看,在床垫下看见璀璨夺人的爱神箭,众人皆错愕不已。

尉大哥监守自盗!不会吧?!小渔的嘴张成O型。

“不是我。”从嫌疑犯晋级为偷盗犯的尉天浩不以为然地摇头。谁想出来的烂点子,好没创意的栽赃法,要是他就不会藏在房间里,摆明了我是小偷。

“罪证确凿,尉天浩,你还有话说?”徐少宗目光一沉,对尉天浩的不友善全数倾出。

“你不认为疑点很多?”就跟徐氏“指定”他接受这桩委托一样,处处充满了陷阱,不过他心知肚明,这位目空一切的徐副总裁,不会跟他讨论什么疑点。

“有任何疑点,我都会一步步追查。但从现在起,我正式革除你的保全总监之职,人犯必须隔离,麻烦你屈就舱底了。”徐少宗又命人拿下尉天浩的配枪。

舱底?“少宗哥,有必要把他关入舱底吗?”亲眼看见尉天浩人赃俱获,宁静脑中简直一团乱,却有一个清晰的念头—他不该遭受这样的对待。

“嗯,我宁愿被绑在甲板上风吹日晒。”尉天浩附议。

“把人带下去!”徐少宗不为所动。

“少宗哥,你不也说有疑点尚待查证,真相有可能是其他……”

“真相?目前唯一的真相就是——尉天浩监守自盗。”

“他说他没有偷。”

“不是所有罪犯都愿意自首。小静,你想替他求情?还是你根本就不相信爱神箭是他偷的?”徐少宗双眉不悦地攒起。

宁静一楞,听见心底传来某种声音。

她惶然望入那双镇定从容的黑眸,直到尉天浩的背影远离,她才发现,急骤的心跳再也不是自己的……

夕阳抓住最后一刻的灿烂,在海面上挥洒了一片金色余晖。

独自伫立在上层甲板的宁静,以往看海时的孤冷心情,已被无法自持的紊乱所取代。

三天了……

她到底是怎么了?

就如少宗哥所疑,她压根不信尉天浩会做出监守自盗的事来,但对于一个人赃俱获的嫌犯,她为什么还会兴起这种念头,甚至这三天来频频想起他?

自从尉天浩被囚禁后,她再也没看见那张无时无刻融合了自信与优雅的俊美笑容,可是那张笑脸却仿佛一直刻在她心版上,不曾离去。

如此清晰的感觉让她不得不承认,尉天浩确实深深影响着她。

他并不恶质、也不矫情,诸多言行的出发点都是单纯为她好,而她总是刻意曲解他的意图,以冷漠或愤怒将他的善意推拒于心门之外。

是她的直觉也灵敏察觉到尉天浩是个危险人物,所以潜意识警告自己必须离他远远的吗?不,或许是隐藏在潜意识里的那个自我,害怕她终究会爱上这个男人,所以才不顾一切地推拒……

爱,一个紧邻着痛苦的字眼。

她爱爹地和妈咪,所以当永远失去他们时,她只剩无止尽的痛苦,她宁愿空着灵魂过日子,也不愿再承受失去所爱之人的悲痛!

只是,她真的愿意行尸走肉过完一生吗?

你早就对这种生活方式感到疲惫、厌倦。宁静,你不该放弃自己。

霎时,尉天浩温柔的目光浮现在她脑海,虽然人不在她面前,但他说过的话语却能透过记忆安慰她的伤痛——

为什么她无法不想他?

为什么他的眼神无时无刻影响着她?

眼神……

某个突如其来的念头,灌入宁静纷乱的思绪中。

一个罪犯的眼神或许冷静隐敛、诡谲难测,但绝不像尉天浩那般坦率从容,这是不是表示,他根本就不是盗取爱神箭的小偷?

若在他身上问不出什么,少宗哥会不会为难他?

她记得尉天浩曾说过,他不喜欢待在船舱里,密闭的空间会令他不舒服……

不行,她得去舱底看看!

船舱底层用来堆放杂物的杂物间,在这幽暗潮湿的小空间内,只有一盏自天花板垂吊而下的灯泡,随船身微微晃动。

与光鲜亮丽的宴会厅或高级舱房相比,这里简直阴森得恐怖。

“绝食?难道你想在这个地方畏罪自杀,尉天浩?”徐少宗挑起浓眉,嘴角浮出冷笑。

“让我出去。”

阴暗角落有人开口了,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他的嗓音低沉,搭配这样的情境,有如地狱传来的鬼魅魔音。

即使尉天浩的手脚被铐,再也构不成威胁,徐少宗的背脊仍忍不住发凉。

“好不容易囚禁你,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放你走?”

“这就是你们的计画?”引他来,然后除之而后快,免得留下“把柄”。

“你知道了什么?”徐少宗试探问。

他知道什么,无非就是徐达斌的“秘密”。思及徐达斌的名字时,那双蒙上寒霜的黑眸更加深沉凛冽。

见他不吭一声,徐少宗又道:

“伪装得真成功!宁静差点遇害那一夜,你的表现几乎让我以为你不晓得十五年前发生的“那件事”,还一度怀疑是否是调查出了错。果不其然,你确实是当年那个跳海的少年。”

尉天浩兀自盯着膝头,神色晦黯幽冷。

他没有伪装,现在,只不过是当年的记忆全数回笼罢了。

他本以为自己不喜欢待在幽闭的空间里,只是爱好自由的天性使然,可是经过这三天的囚禁,他彻底明白,长时间处于密闭处所,只会令他产生极度的恐惧与压抑。

在濒临恐慌的临界点时,他开始自残,于是,脑中被压抑的记忆犹如利针,伴随着身体的疼痛,针针刺激脑海—

他全想起来了。

童年时,他亲口预知了双亲的死讯,从此被视为不祥,没有一个亲戚愿意收留他这个触霉头的孤儿,虽然进入社会收容机构,但无法控制预知能力的下场就是遭受极端排挤、育幼院一所转过一所;最后,他忍受不了那些像在看怪物一样看他的眼神,终于独自逃出育幼院,流落街头。

后来,他才知道逃离是另一个苦难的开始。

他被人口贩子抓去,转卖给徐达斌。

徐达斌表面上是个形象良好的正人君子,私底下却是个淫秽不堪的恋童禽兽,不但与人口贩子勾结,以残暴的手段玩弄买来的小女孩,可恶的是,居然连他都不放过,就连举行慈善游轮之航,也将他锁在船舱底——

他对密闭空间的恐慌,就是那个时候造成的!

尉天浩狠狠咬牙,拳头紧捏,指甲陷入掌心,虚乏的身躯颤抖着。

他总算了解自己那些奇怪的“毛病”从何而来。

厌恶别人把他当女人,是为下意识痛恨自己有张被男人看上的恶心脸皮!

不喜欢船舱,是因为下意识被那段锁在舱底的遭遇恐惧着!

不随意谈论天赋,是因为下意识排斥这种该死的怪异能力!

他之所以忘记那些残酷的往事,或许应该感谢耿继武。

耿继武因为执行一趟海上勤务,因缘际会收留了被渔船从海中搭救而起的他,请专家催眠他,结束他的梦魇、赐予他重生,所以他一直以“重新制造”的记忆存活至今,深信自己是个被资助的孤儿,没有那段晦涩的过去。

现在的他,毫无找回尘封记忆的喜悦,反而因这段过往,身心备受煎熬、灵魂饱受鞭笞。

“你为什么害死小静的父母?”徐少宗质问。

他不发一言,徐少宗愤而逼近他,拎起他的衣领吼道:“你最好老实说!”

尉天浩抬眼,犀冷的目光睐向眼前的男人。

“你替徐达斌抓我,不就是要置我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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