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的生存法则-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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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夫人脸色乍青乍红,最终只能强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
当客人都走光后,李骁已急吼吼地从外头进来,盯着如情的眸子如野兽散发的绿光。周妈妈等人强笑着把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后。李骁已迫不及待要验收成果了,这一回真刀真枪上战场,只战的日月无光,天地变色。
接下来的日子是平淡且温馨,如情好吃好睡顺便逗弄望哥儿,偶尔理理财,数数银子,再巡视一下底下人是否有偷赖,再不定时查下帐目,但大多时候,仍是把盟哥儿带在身边的。
如情承认,怀孕及生下望哥儿后,盟哥儿确实与她疏远了,但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就只能怪盟哥儿身边居然有别有用心之人。
如情坐到盟哥儿床边的抚手大椅上,冷冷盯着眼前的老妇人,声音微冷,“刘妈妈,”
那妇人连忙“哎”了声,语气讨好。“王妃,老奴刚才确实错了,不该那样对待盟哥儿,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请王妃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如情淡道:“还有下次?”
刘妈妈滞了滞,又连忙打自己几个嘴巴,“都是奴婢鬼迷了心窍,一时贪嘴。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见如情仍是冷着脸色,又指天发誓,“若再有下回,定要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如情面无表情,“你侍候盟哥儿,也不过八九个月时间吧,想不到就长得如此肥壮。这倒证明了你陪嫁到王府,我没虐待你吧。”
刘妈妈陪着笑道:“王妃宽厚,又善待奴婢,好吃好穿的都给咱们,奴婢能有今日全仰仗王妃对奴婢的拂照。王妃如此宅心仕厚,日后定能好心有好报。”
玲珑冷哼一声道:“我说刘妈妈,高帽子还是不要给咱们王妃戴了。咱们王妃什么性子难道你还不明白么?趁着王妃还没发火之前,赶紧收拾了铺盖走路吧。”
一句话提醒了沉香,她立刻也道:“王妃派妈妈照顾盟哥儿,可不是让你来做盟哥儿祖宗的。你瞧瞧你,平日里动辄打骂底下奴才,甚至连盟哥儿的份例银子也敢克扣,果真好样的。”
刘妈妈老脸胀得通红,喝道:“小蹄子越发目中无人了,再如何说我都是太失人身边的人,你们区区一个小辈居然敢与我这么说话,从哪学来的规矩?”
如情一记冷眼射过去,刘妈妈立及缩了缩脖子,又嚷嚷道:“王妃何必动怒?盟哥儿一没少根头发,二没少根手指头,王妃就要喊打喊杀的,也着实让奴婢寒心呀。”
如情冷笑一声:“哦,你寒什么心呀?我若是处罚了你就要寒你的心?呵,天底下有你这么做奴才的么?从哪学来的规矩?”
刘妈妈面皮发紫,忍不住辩驳道:“王妃,奴婢自小侍候在太夫人身边,太夫人都一直夸奖奴婢心细如发,可奴婢却从未侍候过小孩子呀,有些不妥也不能全怪我呀?不过请王妃放心,日后定好生照顾盟哥儿,决不再让他受委屈。”
如情陡然怒道:“你这刁奴,自己做错了事还死不认错,居然还把责任推到太夫人身上,着实可恨。太夫人那么明断是非的人居然被你如此浑说,还不给我闭上你那臭嘴。再敢多说一个字,本王妃要你好看。”
众人见如情发了怒,纷纷跪了下来说着“王妃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
如情平了口气,这才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吃,甚至连盟哥儿那份也都装进肚子里,我也不好因为你能吃就把你赶出府去吧?王府别的没有,就是吃的特别多。也罢,我就成全你,让你好生吃个够。”
刘妈妈心下发怵,如情冷着脸儿,对玲珑道:“你到厨房多端些吃食来,让刘妈妈好生吃个够吧。”
玲珑欢天喜地领命而去,果然端了一大盆油腻腻的蹄花汤,里头有着大块大块的肥肉,还有好些炖得又软又烂的五花肉及鸡肉,如情扬脸,玉琴走了几步出去,从外头叫来几个婆子,把刘妈妈给押到桌前,舀起肥肉一股脑儿地往刘妈妈嘴里灌去。
刘妈妈挣扎着,大叫:“王妃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太夫人身边的人,王妃不看僧面看佛面呀。”
玲珑大怒,上前一步厉喝:“放肆,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还敢搬出太夫人的名头吓唬咱们王妃,吃了几颗熊心豹子胆了?”
玉琴冷下脸道:“妈妈这话可真够好笑的,难不成咱们王妃连处置个下人都要经过太夫人那一关不成?”
玲珑也道:“就是就是,连太妃她老人家都从不过问,妈妈倒把太夫人抓出来替你撑腰作主,也不怕丢太夫人的脸。”
如情起身,“既然你觉得我不配处置你,也罢,我就去让王爷来处置你吧。”说着边往外头走。
刘妈妈想着李骁的狠辣,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跪倒在如情跟前,痛哭流涕,“王妃,奴婢知错了,真的知错了。王妃要打要罚尽管罚就是。奴婢区区卑贱之身,如何敢惊动王爷。”
玉琴恨声道:“妈妈这话为何不早说呢?真要逼得咱们王妃动了怒才知道好歹。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刘妈妈伏在地上一个劲地求着饶,如情极是厌恶她,李氏送来的三个陪嫁,老的仗着是她的陪嫁在盟哥儿身边胡作非为,动辄打骂底下丫头,甚至还克扣盟哥儿的膳食,那些好吃的好用的全往自己腰包里贪去,更可恨的是她自己不好好侍候好盟哥儿,也连带把底下人也给带坏,对盟哥儿极其怠慢。被她捉了现行还死不悔改,居然把李氏给搬出来吓唬她。
如情忽然叹口气,盯着刘妈妈道:“也许你就是觉得我性子软好欺负是吧,就算做了再大的错事都不敢真的罚你,所以才有恃无恐,是吧?既然这样,那我今日可不能再手软了。”说着让人把刘妈妈叉了出去,打了二十板子。外头传来刘妈妈凄厉的尖叫声及求饶声,如情紧紧握着帕子,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心软害怕。她现在已经是王妃了,管着诺大的王府,若是不来记重棒是无法立起威的。
李骁也说得对,为什么数以万计甚至十以万计的士兵都要听从指挥,明知前方是悬崖也要跳,并不是将士们不畏死,而是军令如山。同样的道理,想要让底下人驯服,极端的立威手腕是必要的,甚至是必须的。
前些日子正是王府最黑暗最彷徨的时候,这些奴才却表露出人性最原始的一面。富贵时人人捧,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开始自找退路,站在人性的角度,是没必要遣责他们的,但这是古代,从来不讲人权及人性的,并且站在主子的立场,这种奴才便算是可恶了。
在古代生活了近二十年,如情现代人“人人平等”的思想早已不复存,虽然没有真的刻意瞧不起当奴才的,却也从未让他们与自己平起平坐。她从未把这些人当作低下的奴才对待,而身边的管事大丫头,则是合作的伙伴。对员工,可以笼络,可以厚待,甚至可以讨好,但那要瞧是什么样的员工。对自己有用当然得厚待,若是无用,又何苦再费心思?没的让人笑话她心活面软好欺弄。
以前也曾看小言,穿越女来到古代就与丫头结拜成姐妹,不把丫头当奴才只当成好姐妹,平起平坐,好吃好穿,然后那丫头也知恩图报,对她忠心不二,甚至以死献身。她当时还特感动一把的,果然现代女就是不一样呀,懂得笼络人心。可惜现实却并非如此。
如情环视身边的丫头,直到目前为止,沉香玲珑玉琴是她心腹中的心腹,她器重她们,也厚待她们,但想让她把她们当作好姐妹平等对待,甚至推心置腹,她确实做不到的。
老太君昔日教她的闺学里头便有驭人之术,对待奴仆,赏罚分明,信守承诺,言出必行。这是中等驭人之术。可以规束下人,使其言听计从。
而上等驭人之术,恩威并施,以诚相待,张驰有度,松紧结合,先立规矩再成方圆,出其不意,论功行赏,救急扶贫,分寸自在掌握间。这样的下人被称为心腹,想主子不能所想,做主子不能所做,面面俱到,替主子分忧解劳,无后顾之忧。甚至可以为主子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如情还没有本领让下人为她付出性命,她也没有这个想法,作为一个普通的现代女子,她能学出中等驭人之术就已该偷笑了,至于上等驭人术,还是留给后人吧。
她目前最紧要的就是让王府里的奴才把她打从心里当成是主子,而不是一具空有王妃头衔的花架子。而让他们认可的最好方式,那就是立威。
但总的说出来,不管是何种驭人术,都没有当主子的对下人推心置腹这一条。如果当老板的在员工面前完全把自己剖白,反而会给员工一种“这个老板也不过尔尔”的看法。而老太君也从来没有教过她,可以对奴才好,但绝不能无条件地好,因为这世上多的是得寸进尺之人。
如情个人觉得,对自己孝忠的,当然要好好对待,反之,可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刘妈妈被重打了二十大板下来,已经被打的淹淹一息了,如情尽量不去瞧她血淋淋的身子,冷着面孔吩咐底下的把她抬下去,简单收拾下发配到京郊外的庄子里做苦役。至于底下也跟着一道怠慢过盟哥儿的,也没有轻饶,全被打上一顿板子,再统统发卖出去,并且远离京城。
而盟哥儿身份毕竟尴尬,如情逐一排查下来,居然发现侍候在盟哥儿身边的下人,除了一两个丫头外,其余的都是靛里夹着屎的,也着实愤怒,发了狠全给罚了遍。最终叫来唯一没有被罚的两个粗役,让她们暂且先侍候着盟哥儿。然后再让袁福来家的各自调些人过来侍候盟哥儿。
如情这一番雷厉风行起到了很好的棒杀作用,盟哥儿对她不再生疏,底下人不敢再怠慢盟哥儿,甚至如情还亲自向盟哥儿道歉,“对不住,孩子,母妃因忙着你弟弟的事倒把你给忽略了,居然让底下人欺负至你头上,盟哥儿不会怪罪母妃吧?”
盟哥儿毕竟年纪还小,虽然对如情有些怨怼及惧怕,但见如情轻声细语,又向他亲自道歉,心下也感动,对如情又亲蜜起来。
安抚好了盟哥儿后,如情回到自己的屋子,这才感觉出心惊肉跳的后怕感。
幸好她极时发现的早,若是让别的姨娘或是让太妃亲自发现盟哥儿受着奴才们的怠慢,而刘妈妈又是她亲自指派到盟哥儿身边的,到时候她就处于被动了。
若不是今日里望哥儿被太妃抱到嘉欣苑去,她无事可做闲逛到盟哥儿屋子里发现了刘妈妈这个欺主的恶奴,及时把这个祸害消弥于无形,若是被太妃发现,到时候她纵然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如情陡然起身,对进来的何妈妈厉声吩咐,“从现在起,你不止要仔细看顾好望哥儿,盟哥儿也不能掉以轻心。若再让盟哥儿受奴才的欺负,我第一个不饶你。”
何妈妈怔了怔,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奴婢谨尊王妃令谕。”
如情缓口气,也缓和了语气,“盟哥儿虽非我亲生,可总归是王爷的亲骨肉。我也着实不忍心放任他不管不顾。从即日起,盟哥儿的吃究份例依照望哥儿,谁再敢怠慢他,我第一个不饶他。”
何妈妈沉默了下,轻声道:“王妃这是何苦,只明面上过得去就成了,何苦把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往自己身上揽呢?反正也不会有人说您一个不是的。”
如情摇头,她并不是圣母,可以无私奉献自己的母爱,只不过是为着名声罢了。再来盟哥儿还小,可塑性还强,又是男防子,教养方面自是由他老子来操这个心。有了关骐老婆兰氏的所作所为,相信李骁应该知道该如何教育庶长子。
……
日子在平静中度过,杨太夫人的丧事办得异常低调,但到底是侯爵之家,请和尚诵经超度守灵“做七”全然走下来,也足足花去将近两个月。而杨启宁的丧事则就无比简单,甚至姓名都从族谱里除去,杨大夫人念其到底是骨肉至亲一场,让人给找来棺木,棺木上镶嵌铜镜给简单葬了。
如情很是奇怪,“铜镜?为什么要镶嵌铜镜?”
何妈妈解释:“这是习俗,未出嫁的女子,那么家中再显贵,也会不加任何陪葬品。棺木里镶嵌铜镜,一方面是镇住女子的灵魂。一方面是一种习俗。避免其他孤魂野鬼来到棺木中玷污未婚女子的清白。”
如情点头,不再发表任何言论,只静静地听何妈妈继续讲起杨府的事。
“到底是钟鸣鼎食之家,杨太夫人的丧事办的何其隆重,杨大夫人和咱们姑奶奶都累得不成人形了。今日里我去看望三姑奶奶,险些没能认出来。三奶奶好瘦,人也好憔悴。”
如情叹气,古代丧葬确实有着诸多繁锁程序,再来杨家家大业大,又是热灶,谁不赶着去巴接吧,杨大夫人要管诺大的府邸,又要接待来客,还要给婆母办丧事,不累才怪。如美虽说不必挑大梁,但自己的大嫂累得脚不点地,自己也不好偷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