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的生存法则-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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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处罚妾室也越来越会找时间了,恰巧今天如情随林氏老太君去了庙子里,要天黑才回来,方敬澜父子去了衙门,何氏回了娘家。屋里没个说情的人,朱姨娘在烈日期下足足跪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实在捱不住,晕死过去,李氏先前这才后怕,连忙让人把她抬回了回去。待如情知道路事后,朱姨娘正躺在床上,双腿早已肿得不能再走路,不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虽然后来方敬澜得知此事后把李氏狠狠骂了一通,但如情却仍不解气,找来朱姨娘身边的丫头妙月,夏何等人,得知是张姨娘在里头挑唆后,银牙真真咬碎了一地,最后暗自发誓:即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我们备用网址:≯
这天,如情从硬彩纸做的绣盒里抓了双绣梅花竹丝的垫子到李氏院子里,刻意地讨好卖乖了一把,又把自己做的垫子与李氏,“母亲为这个家整日里操劳,女儿却什么无法替母亲分担一二,只一味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只能略尽自己的棉薄之力,给母亲做双垫子,母亲试试可还合脚。”
李氏见如情如此乖巧,又见如情用被针扎得全是针眼的手递来的鞋垫,心里对朱姨娘是愧疚了一把,对如情一通好孩子乖孩子的乱叫,又留如情坐下来用午饭,并和蔼地问她屋子里的下人是否好使,是否听话,有什么短了的缺的没有。
如情先是一番感动的感谢,然后又夸李氏慈母心肠,好心一定会有好报,最后,又用超级羡慕的语气大说了如善一把,“那些洒扫的确实不够用心,不过幸好张姨娘出面教训了几句,拿了出头的几番敲打,如今总算收敛了。还多亏了张姨娘,不过,也多亏了二姐姐能嫁入高门,张姨娘母凭女贵,才敢这般肆意教训奴才。女儿这回这沾到了二姐姐的光了。”
如情冷眼瞧着李氏脸色似积了层煞气,心里冷冷一笑,朱姨娘是小三,但也是你自己弄进府里的。你要打要杀要骂都有权利,但千不该万不该如此明张目胆的欺负。就算是你受了张氏的撺掇,就算你嫉妒朱姨娘受宠,大奶欺负小三都情有可原,但偏偏在小三合法化的家族里,你这样明张目胆欺负可就让人愤怒了。
朱姨娘受了欺负,如情不愿打落牙齿血吞,但也不愿就这样歇过。但把事情闹大,对她也没好处,想找帮手也明不正言不顺,最后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张氏喜欢指使别人替你打头阵,好,我也学你,指使李氏来对付你。
李氏喜欢打击妾室,今天就让她打压过够。
之后,李氏果真在如情的挑拨下,成天与张氏针尖斗麦茫。李氏是正室,想给妾室穿小鞋也是天经地义之事。但张氏却不是一般的妾室,她在受宠时呼风唤雨习惯了,就算如今失了宠,照样是不服输,不服管,不服骂。如今儿子媳妇靠不住,但女儿得力呀,有了女儿作靠山,张氏与李氏这场龙虎斗也算是精彩万分了。
期间,如情再左右放点料出去,在李氏面前大夸张氏如善的厉害,把她们母女祟拜得五体投地。在张氏面前,又故意泄露张氏之所以失宠,确实是李氏从中作梗。然后,等她们狗咬狗去。
从玲珑嘴里听到,李氏又借故克扣了张氏的份例银子,又找理由把她身边的心腹丫头媳妇婆子统统惩罚了遍,如情心里哼了哼,又让玲珑仔细盯着那边的动静,只要不闹出人命,任她们闹去。
张氏借病不去请安,李氏就带着人马杀到张氏的院子里,让刘妈妈等熬了又浓又苦的药给她灌下去,张氏也怕李氏会在药里下毒,哪里敢吃,但也由不得她,接连一天连灌几大碗比黄莲还苦的药,再也不敢胡乱装病。
待身子“好转”向李氏请安,李氏又让她倒马桶,扫地,侍候她用饭,稍不如意,就又是打又是骂的,甚至还罚跪。张氏在忍了一段时日后,总算被惹毛了,索性撕破了脸与李氏大闹了一番。李氏也就借由“忤孽犯上,不可饶恕”为由,让人请家法。
张氏身边的婆子丫头也不是吃素的,纷纷与李氏的人马打了起来,双方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居然是李氏落败,李氏气得呼天抢地,最终,还是如美忍无可忍,把自己身边的婆子丫环一起加入战场上,才堪堪打成了平手,并在抓烂了几件衣服,扯掉几撮头发后,总算占据了上风。
正室与妾室掐起架来,不管正室有理无理,妾室以下犯上,与之拧着干,也是不可饶恕之大罪,然后,何氏在这个时候隆重登场。等李氏如美的人把张氏打得差不多后,这才慌慌张张地吩咐婆子们把三方人马分开,安慰了李氏一番,但是,张氏再是姨娘,何氏总归是小辈,长辈屋里的事,她也不好断公道,于是乎,也只能任由李氏重重甩了张氏几巴掌泄忿,再让人把张牙舞爪哭天抢地的张氏请了回去。
张氏一路被拖着离去,一路上哭天喊地,大骂何氏柿子捡软的吃,又骂知廉不孝,自己老娘受人欺负也不来相帮,后来又想到知廉不在府里,又骂林氏不中用,自己婆婆受人欺负,屁都不放一个……而这时候,林氏正对着啐壶吐得稀里哗啦,原来,林氏吃坏肚子了……所以,两位婆婆掐架,她想帮也是有心无力呀。
当晚,方敬澜回府后,李氏索先告状,方敬澜满面不耐,张氏再度被禁足,但李氏也被方敬澜狠狠斥责了一通。
“越发不成体统了,成天里与妾室吵闹呕气。先前为了莫须有的事把朱姨娘给罚了,如今,又找张氏的晦气,你究竟有完没完?堂堂一家主母,没个体统,活像个泼妇,如美即将嫁人,有你这样的母亲,可千万别把女儿给带坏了。张氏再是可恨,你把她拘在屋子里,不让她出来碍你眼便是,何苦成天与她过不去?她再怎么不得你心,再怎么可恶,总归是知廉生母,你讨厌如善也就罢了,再怎么也得给知廉几分薄面。”最后,方敬澜又警告了李氏一把,“幸好知礼媳妇谨慎,派人死守后院。否则,今日之事若是传扬了开去,我定趴了你的皮。”他语气森严地道,“若再有下次,我定休了你。”说完忿忿拂袖而去。
李氏被方敬澜一通喝骂,心中有气,却又找不着地方发,待方敬澜离去后,又狠捶了枕头,一番咬牙切齿痛骂。不过之后确实消停了不少。
如情总算替朱姨娘报了仇,也就收手,第二日与朱姨娘一并在李氏面前好一番言辞恳切,装乖卖巧。李氏昨晚受到方敬澜警告怒骂,心里别提什么滋味了,见朱姨娘母女仍是一如以往本份乖巧,心里稍安,也觉愧疚,装着和颜悦色的横样,对朱氏道:“腿上的伤好了吧?”
“有劳夫人关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朱姨娘一如即往的低眉顺目。
李氏脸上闪过些许愧意,但她是正室主母,就算做错了事,哪有向妾室认错的道理,待朱姨娘坐了会,照例念了几句“本份勤恳、谨守本份”后,便让她回去了。
如情被留了下来,李氏一脸慈爱地对如情道:“好孩子,先前你送我的那垫子用着还真舒服,真难为你的一片孝心了。可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喏,这些布料是杨家送来的,你看中哪些,选几块出来,待量了身子,改明儿给你做几套新衣裳穿。”
如情望着摆放在乌木大圆桌上的十来块色彩艳丽的布料,伸手一摸,触手柔软,如天鹅绒般顺滑,却又如婴儿肌肤般细腻,薄如蝉翼,最难能可贵的是,触手生凉,大热天穿在身上,肯定凉爽无比。这些布料无论是绣功还是花色,都是上等的好货,庆昌侯府,果真出手大方。
如情见李氏不像是做样子,心里一阵宠辱不惊,“母亲,这些布料全是庆昌侯府送来与三姐姐的,女儿如何能要?”眼睛四处转了几圈,还真发现了不少好东西,粗略数了数,居然有三四十个箱笼,里头装的全是上等瓷器及名贵珍玩,哇哟哟,这就是高嫁的好处呀,就算日后丈夫不受宠了,至少还有这么多贵物傍身。若是嫁个一穷二白的男人,陪了青春又陪金钱最终什么都捞不到……咳咳,还是高嫁好哇。
李氏见如情这么谦虚,又是喜爱了一分。见如情死活不肯挑选,干脆自己挑了几匹中意的递到如情手上。
如情受宠若惊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堆布料,这些全是成色极好的缎子,有一匹绿色细龙纻丝,另两匹是织金妆花缎、妆花遍地金缎,俱是高级衣料。摸在手里,细滑如丝。李氏还真是大方,庆昌侯府送来十八块布料,如情就得了六个。并且全都是好料子。按李氏小气刻薄的性子,这回居然如此大方,呃……有鬼!
见她面带犹豫,李氏又柔声道:“先前因忙着如善的事儿,倒把你给忽略了。瞧,堂堂方府的姑娘,居然还穿着去年的衣裳,还真是做母亲的失责。如今,如善总嫁出嫁了,总算得了空,好生给你料理几套衣裳。这样穿出去也有精神。”
如情望着这些极好的料子,在心里纳闷了,这李氏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脑袋被门给挤了,居然破例把庆昌侯府送来的布匹拿出来妆点她这个小庶女。
如情百思不得其解中,又怕拿人手短,哪里敢要,对李氏说,“如情在这儿先谢过母亲对女儿的一番慈母心肠,只是我年纪小,衣服已经够多了,根本没必要做的。还是给三姐姐做衣服吧。”
李氏眸光闪了闪,笑道:“你这孩子说哪儿话,虽说你不是我亲生的,可吃穿用度都与你三姐姐一般,我也确实把你当亲生姑娘疼的,这会儿杨家送给你姐姐的缎子,你姐姐也穿不完,送你也是一番心意。收下吧。”
如情迟疑了片刻,对李氏一脸真诚地道:“母亲,如情一个庶出的,能深受母亲如此疼爱,和三姐姐一般同吃同住,已是莫大的感激了。母亲日理万机的,又要侍候祖母,又要府里千头万绪的事儿,一个人忙得团团转,可我却不能分担一二,如情已很过意不去,哪还能再让母亲掂记着送这送那的。这些料子,全是母亲对如情的一番心意,如情领了便是,哪还能让母亲专门替我破例呢?若真要做衣服,也应该给三姐姐做些,我是妹妹,捡姐姐们的衣服也不错。我听家里的老人说,府里头开支渐长,可不能随意浪费了。更何况,这是杨家给三姐姐的,女儿如何能要?要是让杨家知道了,岂不生气?”
李氏先是惊讶,然后笑道,“哎哟,你这丫头,小小年纪便如此懂事。这可是连善丫头和如美都没法子比的,也难怪得大家这么疼爱。”说着还很感性地把如情搂在怀里,一番亲热。
如情一脸娇羞,小小声道:“母亲过奖了。二姐姐才艺非凡,三姐姐天真娇美,我却是无法和二姐姐三姐姐相比的。”
李氏撇唇,“善丫头艺非不非凡,我可不敢妄评,不过,这真要比懂事,识大体什么的,可是非晴丫头莫属了。”
如情一本正经地道:“母亲说笑了,二姐姐一心钻研才艺,两耳不闻窗前事。如今觅得如意郎君,也是二姐姐自身本事过人。女儿除了羡慕也无其他了。女儿比不上二姐姐那般才艺过人,也只能勤能补拙了。无法替母亲分忧,也只能尽力做到不让母亲操心便是。”
这话说完后,如情忽然有些鄙夷自己,这么恶心的话也能说得出口,并且还脸不红心不跳,看来可以去演戏了。
李氏捂着心窝处,连连叫道:“哎哟,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着遇上像晴丫头这般懂事的。也难怪你爹爹这般疼你,原来我还觉得你爹爹偏心呢,现下听你如此一说,倒是我小心眼儿了。晴丫头如此识大体的,哪个嫡母不疼啊。”然后又把桌上的缎子如数塞给如情,笑得满脸皱纹,“晴丫头乖,收下吧,反正也是别人送的。我就做个顺水人情。还有朱姨娘一份的。朱姨娘进门这些年来,一直安份守已,兢兢业业侍候你爹和我,又生有你如此懂事明事理的女儿,深觉这些年来冷落你们母女,这才想着多给你弄些好料子做几套得脸的衣裳。恰巧杨家这时候送来了聘礼,我看这料子颜色极好,干脆就不必开库房了,弄现成的岂不更好?喏,自己挑吧。再过些时日,庆昌侯老夫人登门拜访,准备商议你三姐姐的婚事。那时候,忙你姐姐的婚事不知又要忙到什么时候,恐怕也顾不上你了。”
如情腼腆地笑着,细声细气又无比诚恳感动地望着李氏,又大说一些“肺腑之言”。
待回到写意居后,玲珑已迫不及待笑嘻嘻地道:“早知太太会这么大方,先前姑娘就更应该多加把力,把张姨娘和二姑奶奶夸上天去。那样,估计太太还能多分些给您。”
如情扑噗一笑,瞟了她一眼,笑骂:“我也觉得自己够无耻了,想不到原来还有比我更无耻的。你个心厚的。”她原以为李氏是因为愧疚,原来不完全是呀。先前如情天天在李氏面前大说如善的风光无限,估计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