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歹徒-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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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还有这种事!那赵天文的死,搞不好跟奚小云也有关系。容丽没理由弄死一个身强力壮,又有钱的丈夫。”陆劲猜测。
“我的猜测是,奚小云一定知道些什么,她想让容丽用钱封她的嘴,但一号歹徒先生怎会轻易被人要挟?所以,是贪心害了这个小姑娘。”岳程吸了一口烟道,“关于被害人身上的巧克力,我特别查了一下所有被害人的现场资料,别跟我瞪眼睛……我当然不可能把所有资料都复印给你,只能给你一部分。”
陆劲无奈地笑了笑说:
“好,你说,你发现了什么?”
“我把所有被害人分为两类,一类人是身边有巧克力或它甜食的,另一类是没这些东西的。我发现,巧克力组的被害人都跟容丽和宝藏有点关系,而另一类人跟容丽几乎都没关系,而且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你的结论是什么?”
岳程没回答他,继续说道:“你刚刚问,容丽005年年底去欧洲玩了几天,我现在告诉你,根据她的出入境记录,她在欧洲逗留的时间,正好有个号称被一号歹徒谋杀的被害人。我相信你也注意到了。”
“是的,注意到了。那么,你的结论是什么?”陆劲又问了一遍。
“一号歹徒的被害人名单是两个凶手做的,他们故意把被害人混放在一起,就是为了迷惑警方的视线,妈的,他们做到了!这张名单是一号歹徒发给报社,然后转给我们的。”
陆劲微笑。
“那你对容丽的死怎么看?”他问道。
“如果有两个凶手的话,那容丽的死就可疑了,”岳程稍稍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话一吐为快,“她有可能是被谋杀的。”
“我记得你说她躲的地方,是通往地下停车场的楼梯。”
“对,她有可能找她的同伙来接她,那人也许骗她说是开车来的,但其实我后来看过停车场的录像,那段时间没有车进入。所以,那人很有可能是从门诊部进入大厅,然后乘电梯下到停车场,再躲过摄像头,走进楼梯的。他站在楼梯的下面一层叫容丽快点下来,容丽匆忙跑下去,他就乘机用什么东西绊倒了她。”
陆劲的眼睛里露出了欣赏的神情。
“我完全同意你的分析,岳程。”
岳程并不稀罕被陆劲称赞,但听到这句,他心里还是觉得挺舒服。
“可惜,没人看见这个人。”他皱起眉头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东西绊的她,如果用腿的话,出于本能反应,她的手应该会抓到一些这个男人衣服上的纤维[奇+書网…QISuu。cOm],但现在什么都发现。还有一点,她是怎么通知那个帮凶的?”
“不是打电话,就是那人本来就在这医院,或者离医院很近,否则接到电话后不可能这么快赶到,。”陆劲说。
“她死前扒了人家一件外套,根据那个被害人回忆,她的外套口袋里有一元硬币。可我们发现容丽的尸体时,硬币不见。”
“那她打的应该是医院的投币电话。”
“我们查了,在那段时间,只查到一个外地手机。”岳程深深吸了口烟,“他们有单线联系方式,陆劲。”
陆劲笑着安慰道:
“别灰心,他总会露出破绽的。那几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吗?”
“舒云亮,他说他在家,没人能证明,李亚安,他说吃完晚饭,他老婆陪他去壁球场,打了场壁球,然后两人就去散步。壁球场的工作人员证明他们是8点一刻左右离开的,壁球场离容丽的出事地点很远,根据他们自己陈述的散步路线,我们没找到证人,所以不知道,案发时,他们在哪儿。至于宋正义,他就在那家医院。”岳程看着陆劲笑道,“他好像是最有可能谋杀容丽的人。但是,有护士证明,当时他在急诊室处理伤口。”
陆劲没说话,也笑了。
“宋正义有不在场证明,另外两个没有,但谁的嫌疑都不能排除,所以这事不好办。我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案子后面还有人,所以需要继续调查。”岳程把烟掐灭在一张废纸上,“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向我的上司作了申请,他同意你继续协助我们,明天下午我来带你出去。”
他看见陆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
“情况我都已经跟你说明了,今天晚上,你就先看看这个吧。”他把桌上那叠他刚刚从包里拿出来的信件复印件推到陆劲的面前,“也许你会从中发现什么。”
陆劲快速翻了一遍。
“你已经根据时间顺序理过了?”他问道。
“是的。”
“想得可真周到。”陆劲赞道。
岳程呵呵笑了。
忽然,陆劲从那堆信里抬起了头,表情很微妙。
“怎么了?”岳程问。
“少了好几封信。”陆劲把最后两页翻得哗哗响。
“什么?!少了好几封?”岳程一惊。
“除非是遗失了,否则应该有这些信。因为她收到信后,给我回过信,还给我寄过照片,就是容丽的那几张,她还向我索要过她以前给我写过的所有信。”陆劲的眼珠转了转,慢悠悠地说,“少了最后几封信。”
岳程夺过那叠复印件,翻到最后一页问道:“在这之后,你给她写过信?”
“是的。”
“还记得内容吗?”
“我说了我的新地址,我如法炮制,给了她一个她找不到我,而我能收到信的地址。”陆劲笑了笑。
“如果这些信真的存在的话,按理说不会遗失,因为容丽把它们当宝贝,我们找到信的时候,它们被放在一个很精巧的珠宝盒子里面,外面还扎着蓝丝带……这样吧,我派人再去她家找一找。也许还有另一个首饰盒,我们没发现。”岳程慎重地说。
陆劲点了点头,笑着说:
“我晚上再把这些信和那些资料看一遍,如果另有收获,我明天告诉你。”
呵,兴致还真高,这份兴致里,大概有一半是因为明天能再看见元元吧。对了,说起元元,岳程想起一件事来。
“来之前我去见过一次元元,”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纸袋来,丢在桌上,“这是元元买给你的奶油泡芙,硬要我带给你!我为这破玩意儿,在商场外面足足等了10分钟,麻烦你尽快把它吃了,这是现做的。”
“你干吗不早说?”陆劲望着那个纸袋,用桌上的一块抹布擦了下手惋惜地说,“泡芙长时间塞在纸袋里,外皮会发软的,那样就会影响口感。”
“切!有的吃就不错了,穷讲究什么!”岳程没好气地说。
陆劲拿起纸袋,先把它放在鼻子下面贪婪地闻了会儿,然后咬了一大口,嚼了几下,又咬了一大口,这个奶油泡芙,他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就吃完了。
“很好吃。”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盛泡芙的纸袋折成一个小方块,轻轻放在桌子的角落里。
日期:2008…8…6 13:37:00
27。那个男孩是谁?
第二天下午两点,岳程带着陆劲离开了监狱。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陆劲一上车,岳程就问。
“暂时还没有。”
岳程冷哼了一声。
“真的没有。”陆劲笑了出来,接着又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去见宋正义,已经约好了,他今天在家。”
“又有新线索了?”
“那天晚上给他包扎的护士回忆说,他离开过,去上了一次厕所。”
“怎么又改口了?”陆劲道。
“找人又问了她一次,她承认自己离开过,去接过一个电话,等她回来时,宋正义也刚回来,他说自己上厕所去了。门诊部的男厕所跟女厕所相隔不到10米,如果他去门诊部男厕所的话,很有可能碰到过在容丽。”岳程道。
“有可能。但他也许会说自己是在急诊部上的厕所。他自己在急诊部,没理由跑到门诊部去厕所,晚上的男厕所还不至于会客满吧。”
“所以必须得再见他一次,他隐瞒这个细节本身就值得怀疑。你说呢?”岳程回头瞥了陆劲一眼,他发现后者的气色比前一天好了许多。是啊,能在外面自由地呼吸空气,那该是多大的幸福,更何况,外面还有个你喜欢的人在等着你呢。
今天一大早,他已经把陆劲将会下午出狱的消息告诉了元元,她在电话那头的欢呼和尖叫至今都回想在他耳边。
“元元,我的耳朵都快给你震聋啦!”他抱怨道。
“啊!对不起!岳程,我太激动了!谢谢你!谢谢你!”她一迭连声地说。
他后悔没当面跟她说这个“好消息”,如果她就在他跟前,相信那会儿她一定会以一个无比热情的拥抱来表达自己的感谢。事后他教育自己,如果我愿意赶20分钟的路程,当面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也许,除了能看到她美丽的笑颜外,还可以意外获得点奖赏,所以,无论做什么事都得有耐心啊,耐心。
“见完宋正义,我们是否可以去见见钟明辉的女儿?”岳程正在回忆元元的笑声,耳边传来陆劲的说话声。
“钟明辉的女儿?”岳程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你是说1990年去世的那个钟明辉,容丽曾经当过他护士的那个老头?”
“对,就是他。”
“你想问她什么?”岳程望着前方,问陆劲。
“我想问……”陆劲停顿了一下才说,“你还记得容丽寄给我的照片吗?”
“我当然记得。”岳程的大脑像电脑一样翻出四张照片来。
“其中有一张里的容丽还是个女学生,记得吗?”
“我记得。”岳程道,“她背着一个灰色书包,靠在公共汽车的站牌上吃雪糕。几张照片里,我对这张印象最深。可这跟钟明辉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那张照片里的容丽顶多二十多岁。也就是说,拍这照片的人,在容丽二十多岁的时候就认识她了……”陆劲好像注意到了他脸上惊讶的神色,“拍照片的当然另有其人,你不会认为那是容丽自己拍的吧?”
“嗯哼。说下去。”岳程笑了笑道。
“容丽为钟明辉服务的年限是,1984年至1990年,她是1962年出生的,也就是说,从22岁到28岁,她都住在钟明辉家。所以我想问问钟明辉的女儿,容丽在这段时间,有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
岳程快速想了一遍陆劲说的话,接着拿起手机,拨通了下属的电话。
“头儿,什么事?”王东海接的电话。
“马上给我联系1990年去世的那个老头钟明辉的女儿。我们大概两小时后去见她。”
“好嘞。”
打完电话后,岳程问道:
“你说他的女儿会知道吗?她不跟他们住在一起。”
“多少应该知道一些,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陆劲似乎很有信心。
也许是早就约好的缘故,对于岳程和陆劲的到来,宋正义显得很平静。让他们进屋后,他开门见山地问道:“岳警官,又有什么事?”他站在客厅中央转过身来注视着岳程,脸上毫无表情。
“我想听你再说一遍,你那晚的行踪,就是容丽出事的那天晚上,”岳程冷静地说。
“我已经说过了。”宋正义漠然地说,他走到吧台前,用一条手臂支撑着他的头,整个身体靠在吧台上,岳程这时才注意到他的精神状态有点异样,说不上是兴奋还是沮丧,一道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正好落在他脸上,岳程发现他左半边脸正在微微抽搐。
“请你再说一遍。从你到达医院开始说起。”由于陆劲就在旁边,岳程不想提及他们之间发生的那场战争,一来这跟容丽的死关系不大,二来怕再度挑起不必要的争端。
但宋正义却道:
“我还是喜欢从晚饭后说起。”
岳程从中听出了几分挑衅的意味,他回头看了一眼陆劲,发现后者正双手插在口袋里,冷冷地注视着宋正义的脸,情绪还算平静。
“那么请尽快进入正题。”岳程道。
宋正义朝他微微一笑。
“好,好,好,没问题。”他道。
“你是几点吃的晚饭?”岳程在沙发上坐下。
“6点,我在家,就是在这里吃了一份简单的便当。便当是每天来我家的钟点工做的,里面有鱼、虾、青菜和米饭。”他停顿了一下,今天他穿了件米白色的开衫,如果光看打扮,会觉得他颇为儒雅,但如果你把目光上移,移到他的脸上,就会发现他的样子阴沉沉的,透着几分诡异,他继续说道,“我吃完晚饭就换了衣服,我这里有几套女装,女装有时候能让我感到自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我换上女装,喷了点香水,夏奈尔的,嗯,很香,我喷完后就出了门,如果你要问时间,大概是7点半左右,约定地点是同北巷……呵呵呵,同北巷……这地方我去过,一条很窄的小巷子,冷僻的地方,呵呵呵,呵呵呵……”他的脸抽动得更厉害了。
“好,接着说,简短些。”岳程可不想再听一遍他咬元元的细节,妈的,听着就冒火。
“好好好,别急,别急。”宋正义靠在吧台上,脸上露出了残忍的微笑,“我去那里是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