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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拐个小伞撑一撑-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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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四个人

四个人一起围着茶桌,坐在少阳的房间里,房间本就不大,堆的又都是少阳的东西,如今又是桌子又是椅子的挤了个满,唯一富裕出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一张木床了。

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仿佛在勾引人扑上去翻滚。

于是气氛变的有些奇怪。

云伞别扭的挪挪腿,不想跟别人碰上,边喝茶边瞟瞟左右,这到底是要干吗呀?非在屋里挤着,去堂屋喝不好么……

少阳将扇子合了放在桌上,支着下巴对云扇笑,眼神却是犀利的,仿佛云扇的一举一动,到他那都要被分析出点什么。

云扇偏过头去逃避少阳的目光,双手握着桌上的茶杯,强打精神,尽量做出无所谓的模样。

南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不甚满意似的,但还是喝光了。

云伞简直能听到南竹在心里“啧”了一声,默默瞪他,嫌难喝就不要喝。

南竹察觉到他的视线,斜着眼睛撇出一句:“下次去我店里,给你拿些好的。”

云伞听到有便宜占,开心了些:“好呀好呀。”然后殷勤的给南竹添茶。

“……”南竹用指头拢住杯口:“不用了。”

云伞又想给其他人添,见云扇和少阳的都是动也没动,最后只好都加到自己杯里了。

不喝茶干吗要泡茶呢?云伞莫名其妙的。

少阳轻轻拉了拉云扇的袖子,云扇也不理睬他,于是少阳笑得更贱。

南竹懒的说话,就那么坐着。

只有云伞一个劲的喝茶,总不好浪费了。

灌了个水饱,云伞见屋里的人都不出声,实在太闷了,于是硬着头皮开口道:“今天天气挺好的……”

三个人一起看向他。

“呃……”云伞挠了挠头:“一会咱们玩点什么吧?”

少阳笑:“小伞儿想玩点什么呀?”

云伞见有人搭茬,松了口气:“咱们去外面玩吧。”

少阳说:“天都黑了,还能玩什么呀?”

云伞想了想,自己家还真是没什么可玩的东西:“那你说呢?”

少阳笑眯眯探过头去的对着云扇,带着些醉意:“不如……咱们玩睡觉吧……”

流氓!!云伞气愤,然后期待那熟悉的巴掌声响起。

云扇终于正眼看了少阳:“好啊,本来也是这样么。”

事到如今,打他还有什么意义呢?他能改吗?他改不了的……

失望到了尽头,一切都已无所谓了。

反正他们也只是身体上互相取悦而已。

还好只是这样,云扇有些庆幸的想。

什么呀……

云伞傻了眼,这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合?还真是够快的。

“……”南竹用指头按住杯口,轻轻晃动着,不知在想什么。

少阳听到云扇的回答,微微一愣,然后又恢复了不正经的神情,贴近云扇的耳边:“很好……你把咱们的关系拎得很清……”热醺醺的气息喷在云扇的耳郭:“你不肯爱我,却愿意与我维持肉体的关系……不就是贪图我的皮相么?”说着指头夹着云扇的下巴,逼他看向南竹:“你看他,又温柔,又漂亮,以后咱们三个一起。”

云扇闭上了眼睛。

少阳也有些看不下去,微笑着压抑脸上可能会浮现的其他表情,轻吻云扇的鬓角:“小扇儿,我知道你没办法接受其他男人,你就大方承认,你是爱我的,咱们还像以前一样……”

云扇轻轻的说:“……我可以。”

云伞也听不清他们俩嘀咕了些什么,只见两人已经要亲热起来,脸也红了,赶紧拿了茶壶:“我去加水……”然后另一手拽了南竹:“你也来……”

“……”南竹默默起身,跟在云伞身后。

椅子被挤得顶在门边,云伞费力的把椅子搬开些,刚把手放在门上,南竹的手从他身后伸过来,覆在他的手上。

云伞有些诧异,把门向里拉开,只开了一条小缝,南竹的手微微用力,便又关上了。

“?”云伞正要再开,南竹的身体却压了过来,尖尖的下巴扎得云伞肩膀有点痛,云伞被夹在门板与南竹之间,不由得将头侧向一边,南竹带着酒气的呼吸就在切近,云伞向后拱了拱:“你喝醉了?”

南竹将云伞的手从门把上带下来,扣在掌心中,另一只手挤进云伞与门的空隙之间,环住他的腰。

南竹微阖了眼,一双眸子显得更加细长,睫毛掩盖了目光中的犹豫,只剩迷离:“别走……”

云伞被南竹这样煽情的模样也弄得愣了,想何况他被南竹从后面压住,连头都动不了一下,唯一能用的手还提着茶壶,扔下就碎了……

“你先起来……”云伞用胳膊肘捅他。

南竹微微退了一点,但仍是将云伞抱在怀里,云伞的头刚有点空间可以转动,南竹的手却从下面摸上来,托着他的下巴迎向自己的唇。

“!!”云伞扭着脖子被南竹吻住。

这是干什么呀……

云伞难过的抿起了嘴唇,他的脖子要转筋了……

南竹并不着急撬开云伞的嘴,舌尖轻舔云伞的嘴角,又湿又痒,带着让人眩晕的酒味,手滑过下巴,指头在小小的喉结附近揉捏着。

“你……”云伞差点被口水呛到,南竹以前都不是这样亲他的。

没这么……没这么……

叫人受不了……

南竹的舌已经趁他张嘴的工夫侵进来,舌上的酒味,和云伞嘴里低劣的茶味混在一起,南竹微微皱了眉心,但还是将云伞的头再拉近些,能更深入的吮吻。

亲够了没呀……

云伞被扭的要哭了,我的脖子,我的脖子……

提着茶壶的手挣扎着,动作又不敢太大了。

一旁坐着的两人已经看傻了,这边还没怎样,那边怎么先啃起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怪不得愿意跟来了。

少阳笑着端起微凉的茶水,小竹子儿你可真够不地道的……

云扇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几步冲到门边,把粘在一起的两人撕开,气愤的仰头对南竹说:“我哥跟这事没关系,你想怎样都对着我来吧。”说着胳膊环住南竹的脖子,闭眼吻了上去。

突来的变故叫南竹也愣住了,吻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换人了。

云扇却极力的与他纠缠着,明明没有什么感情,濡湿柔软的感觉也是动人的。

……何况……这么像……

云伞被晾在一边,拎着茶壶张大了嘴,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都被少阳传染了疯病么?

满是疑问的看向南竹,南竹也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嘴还被云扇堵着。

云扇睁开眼睛瞥了少阳一眼,我跟别的男人也可以的。

少阳不疼不痒的笑着,喝了口凉茶解释道:“小竹子儿,你误会了,小伞儿并不是我的爱人呢。”

南竹吃了一惊,原本的迷茫变成不可置信,再由不可置信变成愤怒,狠狠的瞪着云伞。

这……这又怎么了呀……

云伞苦着脸退到门边,双手拎着茶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少阳说:“小伞儿,这没你的事了,玩去吧。”

“哦……”云伞得了大赦一般,赶紧拉开门,走了出去,又回身关门。

南竹盯着他,叫云伞有如针芒在背,门渐渐关上,屋中可见的事物一点点的变少。

南竹还是盯着他,那样的目光叫他无法面对,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是南竹先扑上来的呀,还把他脖子扭了……

可是,南竹是很少会流露这样强烈的情绪的,罕见的几次,似乎都碰上挺大的事呢……难道自己真的哪弄错了?

云伞依旧是一片茫然。

少阳说的误会又是什么呢?

云伞总觉得南竹有话要说,一定是有话要对他说的,却从来都没说出口,门卡在勉强看的到南竹的角度,不过是一个小缝,云伞固执的等着,南竹也许会要跟他解释些什么,至少告诉他为什么生气呢?

时间仿佛凝固了,南竹的表情还是恢复了平静,如同往常一样淡淡的,视线也不再与云伞胶着,漫不经心的飘去了别处。

但云伞还不死心,门依旧要开不合。

最后,南竹慢慢闭了眼睛,放弃了什么似的,手捧起云扇的小脸,不温不火的回应。

云伞只觉得心跳突的漏了一拍,砰的一声急急关了最后的门。

两个世界就这样被硬生生的隔离开来,云伞默默站在门口,无力去想象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弟弟,弟弟的情人,他的好朋友,奇异的组合,奇异的让他心痛。

“为什么呀?”云伞想不明白。

但一切都是静静的,没人要解答他任何一个疑问。

拎着茶壶慢慢走下楼梯,明知已经不需要他加水了,却总还得做点什么。

南竹的酒味还留在嘴里,脖子扭的还是痛。

云伞摸了摸嘴唇:“下次,还是不要喝酒吧……”

二十八。崩溃

云伞握着茶壶在堂屋里坐着,到处都是静悄悄的,脑子里乱的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只觉得暗暗的夜色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潮热的空气凝着恐惧,仿佛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要跳出什么骇人的妖怪似的。

云伞动也不敢动,只紧握了壶柄,这诡异的静让人提心吊胆,若真是他们在这个那个,怎么也会有些声音……

要不是在做那个什么的话,三个人在屋里闷着干吗呢?难道在喝茶吗?

云伞想了想,要不他还是把水送上去?

刚想到这里,楼上有什么东西哐啷一声摔在地上,终于打破这窒息的沉默。

云伞被吓了一个哆嗦,大概是杯子碎了。

积压已久的不安因素就这样在空气中猛的爆开,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声嘶力竭的漫骂,桌椅刺耳的推移声,混乱的脚步声,还有人身体沉闷的落地声,越来越大。

云伞惊得目瞪口呆,怎么还打起来了?

于是三步并做两步奔到楼上,手刚要碰门,门却自己开了。

南竹迅速的从屋里出来,然后将门带上,云伞并没看到屋里的情景,只听到小扇倔强的喊着:“你其实是恨我的吧?是恨我的吧?”

云伞就要推门进去,南竹却一把拉过他的手:“别管这事。”

云扇在里面不断的重复着,其实你是恨我的吧。

少阳却一直没有说话。

“……”云伞略微抬头,见南竹的脸有些红肿,嘴角已经破了,殷殷的滴下血来,看这力道和狠劲,恐怕是少阳干的。

“他们早就该打架。”南竹说:“你弟弟不会吃亏的。”

云伞却还是担心,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南竹放开了他:“随便你。”

门里的声音渐小,最终归于平静,云伞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去打搅他们。

南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一看满是血,习惯性的皱起眉头,很不开心的模样,就向外走。

“等……等一下。”云伞叫住他:“我帮你上药吧。”

南竹说:“不用。”

云伞上前几步追上他,拉住他的袖子:“上药吧。”

南竹并没有甩开他。

云伞把南竹按在堂屋的椅子上,然后点了油灯,从柜子中拿出一个布包,里面都是为平常做工受伤时准备的东西,云伞揪了些棉花,压在南竹的嘴角。

南竹的脸已经肿的有些歪了,点点淤青反了上来,云伞真是有些心疼了,暗暗骂那姓韦的真是不知轻重,来的时候还说是朋友呢,下手这么狠。

“他干吗打你呀?”云伞扭着眉头,见棉球已经被血浸透了,赶紧又换了一块。

南竹并不说话。

“我都说他是个疯子了,叫你走你还不走……”云伞小小声的数落着。

南竹瞥他一眼,抬起手来自己压着嘴角的棉花,把云伞的爪子挤走了。

“你自己压好啊。”云伞嘱咐着,然后从布包里翻出个小瓷瓶来,倒些黄乎乎又绿乎乎的粉末,又弄了几滴水搅成糊状,用指头蘸了些就要往南竹嘴上杵。

南竹侧头躲过去:“这是什么呀?”

云伞干脆抓住他的胳膊,又靠近些:“我家祖传的,可好用了。”

南竹眉心扭成个疙瘩:“你家是做伞的,又不是行医的。”

“管用就行了。”云伞不由分说的把药膏摊到南竹嘴边。

“……”南竹只好安静,怕云伞把这成分难料的药弄到嘴里。

“抹上就好了。”云伞用指头仔细的涂着。

嘴角还是钝钝的痛,敷上这厚厚的一层只觉得又热又闷,南竹想这药恐怕是没什么用,味道也怪怪的。

云伞专注的盯着南竹的嘴唇,南竹也默默的看着他。

云伞微低的视线让人觉得顺从而又安全,于是南竹的目光有些散漫。

“好了。”云伞笑着对他说。

南竹将脸扭向一边。

云伞又从布包里掏出一大块狗皮膏药:“消炎的!”说着就要撕开。

南竹的脸变了颜色,赶紧拦住他:“你够了。”

云伞坚持:“大晚上的谁看的见,睡一觉就好了。”

南竹严肃:“我不用。”

“要不你带回去?”

南竹将膏药抢过来塞回那布包里:“不用。”

云伞气闷的将布包又扎好,放到一边,都这模样了,还要臭美呢。

南竹站起身来:“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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