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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凤舞仪光-第36章

小说: 凤舞仪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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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骧望着面前惶惶然的少年,点点头。“适才见你看着外面发抖,莫非那里面,有你相熟相近的人?”
  鹃儿凄凄的摇头,“有我一个···还不够?”说着指向室外位于廊前一个手捧花名册的干瘦身影“那是内务司掌印,姓吕。最是阴狠毒辣,私下里都叫他阉驴,恨不得嚼碎他的骨头呢。”似乎是有些腿软,鹃儿牵着骧,就着墙坐下来。“内务司掌管内宫起居,宫妃们为得皇上赐见乃至承幸,都要使银子打点他们。殊不知真能如此,倒也算的简单清白了,那不知是多少人的福气。阉驴是调教太监出身,当今皇上上位这几年,死在他手里的男孩子就不知多少。你且看外面这些人,若是未能于方才的机会,被皇上相中;随后再不能有足够打点,就只能看他自己有没有那么硬的命了。偏生就是这等不是人活命的路,却还有这么多人挖空心思往上挤。”
  骧从袖中摸出手帕塞在鹃儿手里,看他捏着往脸上擦了一把泪。“骧儿,我晓得你是好人,才把这话说与你听。你看这皇城好大么?错。其实就是方寸大的一方天地,小的只能插进三只祭拜香。”
  “若可能,待年内秋闱开始时,我托骐王向皇上替你求个情,放你出去吧,好歹给自己寻个名分。”——“我岂有你这么好的命数和学问。我是唯有到死,才能出得去这个皇宫的。”
  骧能觉出身边的肢体好凉,于是挟着鹃儿溜出这间屋子。拐过假山石影壁,寻了一处阳光充裕,又有僻静的暖亭坐下。二人都不想再提那些沤心的事,骧则就便说起家中“拙而不烦”的扁食,以及关于“掷果盈车”的奇异解释。鹃儿笑得几乎扑到了骧的怀里。
  邓绶往内务司交代好暗卫暗查,便拾捷径朝清涵殿而来。
  远远可见到有两个少年倚栏而坐,谈笑正酣。一个身上半裹着月白披风,内着幼鸭黄的轻衫,金簪绾发;另一个略微背向坐着,浅石青色素面长袍,银丝冠束髻。俱都是身形细长,样貌精致无比,笑得春花烂漫,端端压倒近旁正值盛放的芍药花。
  鹃儿瞥见邓绶走近,来着骧一起回身,透袖挽礼异口同声:“邓大人有礼。”
  邓绶两手在体前交握着一搭,似是而非的还礼:“两位公子有礼。沈贤侄未曾随同令尊在松延宫,却在此处。可是听闻此间有热闹看,贪玩溜过来的?”——“家严奉懿旨在松延宫,骧年幼不宜随在长者身边,故奉皇上口谕在此,皇上少时要检看功课。邓大人用‘溜’这个字,是随口说笑,还是见惯了有人在宫里溜来溜去。小侄可是在当不起这个字。”面上一副温良无害,言语上是寸步不让。
  邓绶暗地咬牙脸上还是呵呵一笑:“下官岂敢指摘长公子的行动。不过是好意提醒你一句:宫内屋舍游廊众多,莫要走迷路了才好。”方要举步突然想起事情又道:“忽记起一事,好说与贤侄。那年修葺皇城外围屋舍时,下面人送上来一面琵琶。虽有破损但音准扭上刻字清晰,可认出是莹华夫人生前爱物。邓某已寻了匠作把琴修好,现存于鹤卫器物库内。贤侄若有意寻回此琴,尽可来鹤卫公署取。”邓绶极具赏玩兴致的看着那少年的神情,由冷转悲,渐而强行平复下来,真如赏鉴一具线条起伏流畅、品相精致的珍玩一般赏心悦目。
  “多谢邓大人代晚辈保存故人遗物。今日委实不便,改日骧当亲往贵处拜访取回旧物。”——“好说。届时贤侄自管对门卫说,是应本阁之约,门上的人必不敢阻挡。”
  假意看了四下彼此聊做寒暄,邓绶挽着阔袖先行,临动脚步前,朝着鹃儿阴测测的瞟了一眼。
  回府途中,骧对父亲说起了今日遇见,以及对邓绶穿行内宫如入自家庭篱疑惑。沈赫冷笑一声似有些所答非所问:“为父对此早已不意外。邓琚遥视远心高机谋也不浅,手上功夫委实勉强,能坐上鹤卫掌印必有非常人之道。看他现下处处欲效仿礼贤下士,又画虎不成,类犬不得的姿态,亦可猜度鹤卫的前景不复当年辉煌了。我暗品此人多时,雁过拔毛贪心不足,不值深交。再则亦须谨慎嘱咐你务必记得……离这位‘隐姑父’远之再远为上。”
  骧愣愣看着父亲,见其面上并无丝毫玩笑神色,便追问了一句:“爹爹说的是‘隐姑父’?”——“正是。多说无益,你记得这个词就够。”
  至此沈赫其实已将一个内廷秘密点明。沈骧当然也不需赘言,而对其中事态深浅心知肚明了。
  值夏末时岁,虞州、奉节两地分别遣专人送来贺礼,并一式三份。定涛侯送来三顶银丝攒珠头冠,武靖王送来三套上乘青玉雕束带扣。以祝贺沈骧、谢琛、慕超三人加冠之礼。
  沈骧奉着遗旨,沿用先皇赐字——仪光。众人借称:正应有凤来仪之言。慕超的表字由沈赫亲选,呈平……化干戈为玉帛望天下呈平。谢琛定表字……芷璘,取意为:品如芷兰,雅当琼璘。为武靖王独孤澹所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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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映雪寒窗苦,一举金榜题名时。乃是无数莘莘学子朝思暮想的事。
  考场龙门再次大开,直如须臾之间,阅尽人间沧桑,看透七情六欲。神采飞扬志得意满者有之;心灰意懒悲怆欲绝者有之;甚或癫狂奔窜心智崩溃者,亦不为新鲜。龙门口何尝不是吞人不吐骨血的虎口。
  “好坏与否都成过往,何需道哉。我是再不要被关在那种狭小的境地了。”骧切齿顿足的甩了衣裤鞋子,玉白精光的身子一闪滑进浴桶。“再多关上一刻,说不得我都要疯了。”捧水连着洗了几把脸,又伸长脖子朝外间吩咐:“扁食,你且回去把书房那几堆书,赶紧的束綑装箱,待爹爹进宫好歹还回御书房去。一股馊味可薰煞人了。”
  谢琛已洗完穿衣出来,头发还湿着,披散着待晾干。听到室内抱怨忍俊不禁:“寻常子弟十年寒窗,手不释卷,虽遭折败亦不辍青云之志。天下人能得御赐书卷者,除沈仪光再无第二人,端是空前绝后。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偏生你到像被上了刑一般。”谢琛刻意矫正着口音。简单对扁食交代了几句,将之遣开,回身拾起骧的衣服,隔着纱围搭在骧触手可及的地方。
  “本就是上刑一般。两军阵前何曾见过华丽辞藻退却刀兵的。连圣人都感叹:君子不可欺方,况乎你我?”谢琛在外面笑出声,早知道他会是这篇“秀才遇见兵”的说辞,也不欲再同他逗笑。只催着他不要赖在水里不出来。
  今日出得考场,沈骧和谢琛、慕超,一起随同沈赫径直去了位于城郊的虎贲卫公衙所在。离放榜尚有一段时日,沈赫有意让沈骧谢琛就着校场的方便,好好学一学马术。以便发榜之后京城卫戍开禁时,索性安排这弟兄三人自行出门,或取道奉节,或南下虞州,由着他们的喜好去外面游访一番。
  “爹爹,若是我同两位兄长都离开,您一人留下,可不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更孤独了吗?”帮着父亲解着铠甲丝绦时低声问道。沈赫的动作随之僵了半晌。
  终于一顶帅字盔放在骧手中,再后来是父亲的手落在肩颈处,有力的揉了揉。“爹爹不孤独,只是寂寞而已。其实我当年也是散淡贪玩,若不是···责任二字,早已飘游天下去了。骧儿,你可知,有时一己之身看虽单薄,其身后却连着成千上万人的命运。哪怕是不言、不动、不听、不看,只要这个位置在,便有着定全局稳整盘之效。你看天空中的‘六郎星’。虎踞龙盘,岳峙渊渟,也注定其寂寞。”
  沈赫缓缓的换衣净手,音色亦是缓缓而言:“你们兄弟三人结伴外出,彼此提点照应。回来时亦可将途中游历心得说与为父听。针对此科未入榜的人,我猜鹤卫那里也会有择能吸纳动作。如此,莫如让你们就此远游离开这个是非窝。安慰的差事朝夕之间生死难卜,有道是:一朝不转明,一朝无功无名。说是皇权特许见官大一级,亦不知多少冤魂永世难登轮回之道。”
  每隔数日,从侯府至城郊校军场,连着游逛近月余。眼看将至发榜时候,沈赫也关照兄弟三人适当留意一下。这一日,沈骧和谢琛在父亲那里用罢午膳出来,信马碎步往城内回来。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度几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留”【——王维《滕王阁序》】
  忽闻有人吟诵,谢琛不禁勒住坐骑,翘首循望声音出处。见是道旁草亭中一白衣男子,倚在木栏边。酒葫芦支在臂肘和腿中间,扬着下颌冲着午后暖阳,品酒吟诵好不惬意。看其年龄约在弱冠,清俊出尘的面貌飘逸淡然,令人望而油生钦慕之感。
  “兄台请了。偶闻兄台所吟《滕王阁序》,恰好在下也好此文。故驻马聆听,冒昧相扰望其海涵。”谢琛甩蹬下马挂了马鞭,向亭中人施礼致意。沈骧见之,也随同下马,将马匹系在一旁。
  待回到亭中,先行叙话见礼的已经彼此通过姓名。谢琛随后将沈骧唤至身旁为双方引荐:“这位是林公子。这位是在下表弟沈骧。”
  双方依言抱拳见礼“在下姓林,单名……筝,字觉风。尚京城有传,凤公子有舞中之妖的美谈,闻乐而动展臂成舞。林某正抱憾无缘相识。未料今日竟有幸偶遇于此,说不得真应了那句吉祥话……日正中天凤来仪。”
  “不才沈骧,字仪光。林兄谬赞,实不敢当。”骧依对方之举,抱拳当胸躬身望足,以示恭敬。
  面前的两兄弟,令林筝有骤然间失掉意识之感。他到尚京时日未几,就已多闻关于“朔宁府双俊”的歌谣。并为曾料想,竟真是如许年少出凡,岂有个不生惺惺相惜之情的。当下诚邀回至草亭中畅谈。
  “朔宁府,美人窟,艳羡当世不二出。谢郎奇华冠二周,沈郎绝美耀世舞。侯门钟鼎清平调,菡萏丛头栖凤雏。”谢琛听罢林筝复述的歌谣,莞尔一笑不做评说。沈骧微微一哂“他人口中之词,姑妄听之,概难禁之。何必因旁说娱乐之词徒惹心思。林公子如今已是亲见,骧凡胎俗躯一具,不过尔尔。”林筝亦如谢琛的表情,弯了一层微笑,点头为然。
  交谈少时,看天色不早。见谢、林二人尚有未尽兴的样子,亦不扭捏,从马背兜袋中取了侯府名帖递送给林筝,相约改日到门中一聚。随后彼此道别赶路。
  极目望见外城门,想到城内不能驰马,二人再次勒住马匹慢下速度。借机亦可闲聊一回。谢琛问到对于近日结识林筝的印象,骧回着头笑答:“端是不俗。难得那一派出岫的气度,出脱于尘中熙熙攘攘的粗坯之态,松型鹤姿清妍挺拔。”
  “为兄亦有此感怀。”谢琛向前提了下坐骑“此人今科若是榜上无名,当是取材者之莫大失误。”——“此亦鸿郎,彼亦鸿郎”骧挤挤眼睛促狭的笑道“我们还预备去远游,琛哥你果真希望榜上提名?”
  两人正说笑,四下突有疾风袭来,骧登时反应过来,将身一提跃至谢琛的马上,将谢琛护在身后。手上将腕子一转双股剑已倒擎在手中。凛然审视着周遭哂笑道:“京畿之地天子脚下,居然也出了路劫之举。抱歉,身携川资不多,留予诸位做个茶钱倒也勉强了。”
  片刻之后,包围上来的人众及其装扮兵刃,已经使得兄弟二人不约而同浑身紧绷。什么人可以公然调用禁卫军的人马,他们心知肚明……鹤翔卫。
  绿衣队正出前一步,拖着尖细声音招呼:“凤郎、鸿郎有礼了。咱家奉命出队相请,还望互相给个方便,免得两下里都做难。”——“我弟兄二人并无越律犯科,又与公门众人无甚交往。足下口说言请,却布下这样阵仗,忒大材小用吧。”骧悄悄环视着周围,心知今日恐难轻易脱身。
  绿衣队正手上一招,包围圈随之缩紧至丈余之距。“咱家久仰长公子年龄虽少,却是一身好功夫。属下等只知令行禁止,长公子请上眼看看头顶上吧。我等亦不愿迫得撕破情面真招呼起来。日后传出去也是摆不上台面。何不听咱家一劝,容我等摆个列队相迎的阵势,大家面上都光彩。两位公子以为如何?”
  骧依言举头而望,在他们顶上早已张开了一张绳网,大小做够把他和谢琛包上几层的。
  谢琛把脸凑近骧耳边低声道:“骧儿,敌众我寡,冒然动作必会受制于人。我观此人言行形状,七八成是禁宫中出来的人,此类人惯多疑。”——“明白。”
  骧会意应了谢琛,又向对面嫣然一笑。亦不知周遭有多少股气息错乱。抱拳一礼“大人言中的相请之意,不是逗着玩笑的吧?”——“咱家还要留着吃饭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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