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by青风(he 清水 情节好 高干子弟攻)-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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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名的时候,他知道了和他干架的那人的名字,叫刘大舟。显然排长怕他们又再打架,把他们分地远远的。站在他左边的叫郑金贵,右边的叫李卫国,当然这些名字不是那些人主动告诉他的,贺帅的脑门上已经顶上了少爷两个字,没人稀地理他。别人不理他,贺大少爷眼睛更是长在脑门上,他更不稀地理别人。这都是点名的时候他不经意间知道的。
练完立正稍息,就是走步。郑金贵走在贺帅的前面,摔着大手,迈着大步,铿锵有力,但问题是他总是踏错。在贺帅又一次踩上他的脚后跟的时候,不禁气地低声骂了起来,“妈的,猪啊你?路都不会走。”郑金贵显然听到了他的话,猛地转身,瞪着他,脸憋地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立正!”全体停了下来。班长又大声喊,“贺帅!”
“到!”
“朝前一步,走!”
“郑金贵!”
“到!”
“朝前一步,走!”
“训练的时候交头接耳,罚站军姿!”
“其他都有,立正,稍息!解散!休息10分钟!”
刚训练的时候出了汗,如今这停下来,衣服贴在身上,就觉得冰凉。别人休息了10分钟,他们站了10分钟,贺帅心里把陆卫军骂了半天。看着旁边的郑金贵,又想上去和他打一架。不过郑金贵人壮实,贺帅担保不了自己肯定能打过他。
归队后,路过刘大舟的身边,贺帅似乎听到他说了两个字,等站好后,隐约想起,刘大舟说的那俩字是,“瘟神!”
新兵连里,贺帅是出了名。谁不知道他啊,到的第一天就打架,顶撞连长,给关了禁闭。谁靠近他谁倒霉,哪个还敢和走近?
贺帅拽归拽,倒还真不是不上道,最起码,他在训练上没拉全班的后退,当然也没挣过什么光,什么考评都是中间,不上不下。一个多月过去,他也终于认识到这里不是任他疯狂的地盘,他的少爷脾气也多少扭过来一点。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在大家由一摊摊的泥逐渐朝一块块砖转化的时候,贺帅又出名了,当然了,不是好名,还是坏名。
贺帅的嘴是被她妈给喂刁的,即使最困难的日子,他也不知道什么叫饿,农场里毕竟是能吃饱肚子的,加上她妈手巧,总是翻花样,贺帅的胃就被养了起来。到了部队,在别人面前的美食,贺帅看着却和猪吃的差不多。但是因为锻炼强度大,身体又年轻,这种所谓的猪食却也吃的挺香。他们军营地处西北,平常吃的最多的是馒头,米饭很少,一个月吃不了几次。事情就发生在改善伙食那天。
那天吃的是米饭,当然不是管够,也就是改善下伙食,每人盛一碗也就没了。贺帅喜欢吃这个,盛了满满一大碗,坐下就吃。正吃地欢,只感觉噶蹦一声,贺帅的嘴就直抽搐,停了半晌,把嘴里的东西给吐了出来,却原来是个石子,牙差点给崩掉。贺帅盯着那石子,只想把碗扣到做饭那人头上去。忍了半天,感觉这牙又安回嘴里了。他嘟囔开了,“谁做的饭?当喂猪啊,这米根本没淘干净,怎么上的锅?”大家都在吃饭,没人理他。贺帅继续嘟囔着,嘴里就有些不干净。 “你嚷什么,多大的事?!要嚷回去冲你妈嚷去!” 是副班长罗卫国。“你。。。。”贺帅眼珠子瞪了起来。“吃饭!”却是班长陆军,声音是压着的。贺帅看着罗卫国,哼了声,站了起来,就离开了位子。
“站住!”贺帅回了头,没想到,喊他的却是连长。
“你吃完了?”
“报告连长,是!”
“那这是什么?”手指向了桌子上半碗白花花的大米饭。一众人的眼光也都朝那碗饭看去,眼里多少都露出了些异样。部队里吃饭,都是吃多少盛多少,一般没怎么有剩的。一群如狼似虎的大小伙子凑到一起,只怕不够吃,剩的委实不多。更何况今天还是不那么容易吃到的米饭。
“报告连长,那是米饭!”
“你知道是米饭啊?!”连长的声音拔高了不少,夹杂着愤怒。
“现在,给我回去,把那半碗饭全给我吃了。剩一个饭粒,我关你禁闭!”张玉柱吼完,看着那群目瞪口呆的新兵,又吼了声,“看什么看,吃饭!”
贺帅折身回去,端着那半碗饭,狠命地扒拉着。吃地他直噎,牙似乎也忘了疼。偌大的食堂除了吃饭的声音,什么声也没有。
“老百姓把粮食送到这里来,是让你们糟蹋的?娘的,想糟蹋回去糟蹋,以后谁再象他这样,趁早给我滚!”他越说越气,突然又吼了起来,“陆卫军!”
“到!”陆卫军刷站了起来!
“看你带的好兵!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我关你禁闭!”
“是!”
“还是那句话,我们部队不养少爷,我们出的是汉子!做不了汉子的,给我滚蛋!”
当天晚上,贺帅在全连面前做了检讨。他确实无法想象半碗饭能把连长气成那个样子,他只是想,连长在故意整他!贺帅这次连累了陆卫军,他没什么不好意思,反正他也不是只连累过一个人。而这之后,他的瘟神名气更是大扬,谁惹上谁倒霉!
三个月的新兵生活在贺帅的磕磕绊绊中总算蹭了过去。到下连队的时候,贺帅再次成了个难题,没人愿意要他,踢来踢去,最终,他被踢了去——养猪!
回归
倚在猪圈门前,贺帅点了根烟,抽了起来。猪圈挺干净,也许全世界的猪圈也只有军营里的猪圈是最干净的,问题是这世界上除了中国其他国家的部队里给养猪吗?贺帅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很认真的思考,后来的答案是:不知道,他没出过国,他也没有老外朋友,所以他不知道。
烟抽完,贺帅拎着空桶回了头,他还要再跑两次。猪还没喂完,他管三个圈,六只大肥猪。那些猪,看到他比见到猪妈都亲,贺帅却只想去踢它们几脚。
拎着猪食,贺帅有些吃力,这桶太大,他拎着直晃悠。快到猪圈的时候,路过一个路口,斜地里窜出个人来,贺帅没看到,那人正好撞到桶上,溲水就溅了出来,贺帅白白的围裙变成了花布。还好桶没翻。
“妈的,没长眼睛啊?!”贺帅吼了起来。放了桶,朝那人直瞪眼。
“吼什么?”那人嗓门不大,但显然气势上比贺帅强。贺帅翻了翻眼,哼了声。
“擦下。”那人从兜里掏出个手绢,贺帅没接。拎桶就走,嘟囔声,“算我倒霉。”
“站住!”那人转到贺帅前面,指着自己的肩章,说,“这是什么?”贺帅的眼都翻到天上去了。“敬礼!”
贺帅再度翻眼,但也不知道突然想通了什么,他放下桶,“啪”地一下站地笔直,“刷”敬了个礼,大喊,“ 班长好!!!!”那人回了个礼。
“班长大人,请问我可以去喂猪了吗?”贺帅的喊声响彻九宵。陆卫军看着他,看了半晌,没说话,然后拎起地上的桶就朝猪圈走去。贺帅只有跟了上去。看着前面的人拎着桶走地又稳又快,贺帅再度在心里哼了声。
拎到猪圈前,陆卫军放下。贺帅也没说什么,拎起桶把猪食刷拉倒进食槽里,溅地到处都是。
“你连猪都喂不好,你做什么能做好?”
“这个不劳班长大人您费心。我做好做不好,又不丢你的份,你管地也太宽了吧。我现在可不归你管。”
“贺帅!”
“怎么了,大班长?对了,我还要多谢你让我来喂猪呢,瞧,这活多清闲!”贺帅从兜里掏出烟来,抽了根,说,“来根?”陆卫军冷冷地看着他,贺帅眼眯了起来,自己点上,喷起云雾来。他现在不在陆卫军手下,他还真不怕。
对视了半天,陆卫军转身。贺帅眦牙不屑地笑了笑,眼睛翻了翻,说,“班长,您慢走,不送。”
“贺帅,你除了比别人多了个好老子,你还有什么?”陆卫军撂下这句话,快速走了。贺帅的笑容慢慢冷了下来。确实,他什么都不是。没有捧着他的妈和姐,没有围着他转的那帮朋友,没有看他就笑地眯眼的亲戚。。。。。。看着陆卫军的背影,他恨恨地踢了墙一脚。踢地还真疼,嘴咧了半天!
“养猪班”里的战友对他还算和善,毕竟班里就他一个新兵蛋子。再说,贺帅的脾气也收敛了些。这里是部队,是没人宠的。再说了,谁欠谁啊?仅仅三个多月,贺帅似乎成长了许多。
天渐渐热起来,树叶都长齐全了。军营里,杨树多,风吹过,刷刷响。猪圈旁边,有土的地方,竟然钻出些小黄花,茸茸的。西北太阳大,这里的花色都很艳丽,即使是土缝中钻出的小野花。
不觉间,到养猪班快一个月了。贺帅那天穿着黑胶鞋,围着不那么白的围裙,去打理猪圈。因为天天清扫,所以,猪圈里的味道不怎么难闻。要知道,他第一次扫猪圈的时候吐了半天,不过,现在,早已经习惯了。叼着烟,他干地倒也算热火朝天。
“帅帅?”贺帅感觉怎么象他妈的声音。但想着怎么可能,根本没抬头。
“帅帅!”声音大些。贺帅抬头,愣了,还真是他妈。嘴巴张着竟然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开了口,“妈,你怎么来了?”
赵云芳看着又瘦又黑的儿子,泪刷就出来了。抢上前,隔着猪圈的围墙拉着贺帅,嘴唇直哆嗦。
“妈哎,哭什么啊?我这不挺好的吗?”贺帅抹了把汗,眦牙笑着。
“怎么一封信都不回?”赵云芳问。贺帅抓了抓头,没回答。他妈和他姐给他写了不少信,还有周莉莉和他那帮狐朋狗友的,可他都没回。回什么啊?他过地那么不如意,不如不写。赵云芳打过几次电话,贺帅也只接到过一次,匆匆说了两句,就跑去训练了。不过,他真没想到她妈会过来,这里离北京可真是不近。贺帅一千一万个不好,他对于赵云芳,是从心里孝顺的。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疼他的人就是他妈了。
“帅帅,先出来。”有人发了话。贺帅转头,“李叔?您怎么也在?”“我正好到部队有事,就顺便和你妈一道过来看看。”他们后面还有人,贺帅瞄了下,啪行了个军礼,“首长好,团长好,政委好!” 李大山抬了手回了个礼,那两人也轻抬手,朝他回了个礼。团长和政委他虽没见过几面,还离地挺远,不过,看军衔,再看脸的大概轮廓,就知道个差不多了。
晚上,大家一起吃了个饭。贺帅知道自己的命运又要转了。不靠他妈和他爸,也许他只有去喂猪。让他喂三年猪,还不如让他滚蛋。饭局上,团长问他,想去哪里?贺帅却也没怎么犹豫,站了起来,说,想去一营一连二班。团长说,好,那个班一直拿先进,是个优秀集体。赵云芳笑地开心,说,帅帅,以后一定好好干!
赵云芳待了三天,就回去了。那边还有工作,离开她长了还真不行。儿子面前的软弱母亲在别人面前那可是铁碗人物。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赵云芳即使不靠贺连胜,她同样有自己的人际圈给儿子铺路。
赵云芳走后,贺帅就去二班报了道。其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要二班?想着也许就是堵口气。不是把我踢去喂猪吗?老子我有能力自己回来!再说,他很想看看张玉柱陆卫军还有那班人的神情。想着想着就乐,嘿,还真是可乐。
那天,是营长带着去的,面子大到天上去了。班里一群人站地笔直,巴掌拍地哗哗的,贺帅瞄了下,除了陆卫军,还有熟脸。竟然是刘大舟和郑金贵,当时分班的时候他没在意,没想到这两人都在二班,贺帅暗地撇了撇嘴。他从进来就盯着陆卫军看,但从那张脸上,什么都没看出,贺帅有些失望。他刚才也是盯张玉柱盯了半天,张玉柱倒是丝毫不掩厌恶的神情,看他象是在看苍蝇!贺帅想,要的就是你这反映,把你气死才好。
营长简单说了几句,无非是团结友好,加强训练等等,说完,就回了。门关上,众人视他为无物,没人理。显然,这里,少爷是极不受欢迎的一种生物,更何况还是这种明目张胆走后门的少爷。
贺帅去整理床铺,陆卫军走到旁边,神色还是不变,说,“加紧训练,别拖全班后腿。”贺帅没理他,爬到上铺去。
“没听到班长和你说话呢?”一大嗓门喊了起来。贺帅探头看了看,问,“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