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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搞怪奴婢-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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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流好多血……快请大夫……”秦从恩于心不忍,都替他痛起来了。

“他们想绑架你,你还替他们找大夫!”燕绍云不以为然地嗤道。白痴就是白痴!

“我不会为他们请大夫。”

对嘛对嘛!主子的话引起燕绍云的共鸣,他连忙点头称是。

穆鹰进射寒光的黑眸扫向两兄弟,薄唇吐出冷冷的单音。“滚。”

燕绍云的下巴顿时摔落地面。

“不请……大夫吗……”秦从恩不明白地望着穆鹰冷漠的眼,来不及厘清心中的疑惑,又痛又累的身躯敌不过一点一滴吞蚀她意识的昏沉,眼儿一闭,跌入黑暗之中。

穆鹰脸色一寒,横抱起她,走出混乱的厢房。

祟罗搀起负伤的兄长,对着那道凛然背影道:“冷敖心窝处,可解索魂香。”

不然少说得昏迷上两三天。

发现主子刀凿般的面容浮现一丝狠戾,燕绍云有一瞬间心悸,难得好心提醒。

“快滚,免得我们堡主改变心意,你们多几条命都不够赔。”

小白痴只不过是昏迷过去而已,堡主有必要那么生气吗?

不对,小白痴似乎在冒冷汗,右肩也好像有什么异物突起——

她跟人家凑什么热闹,不会也受伤了吧?

第三章

叩、叩。

屋外的街道,传来五更天的打梆子声。

“冷……”

折腾了大半夜,床上昏迷的人儿总算有了动静。

听到细如蚊蚋的呻吟,坐在床边的男人探手入被,拿出搁在小人儿心窝处的湿棉巾,抛入一旁茶几上的铜盆内。

冷意像是缠绕了她许久,床上的秦从恩忍不住在衾被里将自己缩成一团,却因不经意扯动了肩胛的伤处,痛吟出声。

“别动。”

沉敛的警告声传人她的耳,她睁开倦乏的眼皮,看见床畔模糊的身影,虽然高大威凛,却不感压迫,她知道他是谁。

“姑爷,要出发了吗……”她迷迷糊糊地问,想起身更衣。

厚掌制住她可能伤害自己的举动,免得她在半梦半醒中又扯痛了自己。

“你右肩骨脱臼,休养两天再走。”

“脱臼……从恩知道脱臼,就是骨头离了位。”秦从恩喃喃道。可是她不知道脱臼会这么疼,疼得她全身无力,更不敢看离了位的骨头,一定很可怕……

“已经替你接回去了。”他看出她眼中显而易见的恐慌,峻凛眉峰轻拢。

闻言,她才小心地偷瞧自己经过包扎的右肩,这一瞧,也瞧见被单下的自己未着上衣,连贴身的兜衣也不翼而飞,大眼讶异地眨了眨,又望向床边的男人,犹仍昏沉的意识也清醒了大半。

她想起来了!

“你不请大夫救他,为什么?”

穆鹰英飒眉峰微掀,没想到她一发现自己衣衫不整,板着脸开口质问的却是他为何不救鬼刹。的确,这虽是问句,却是饱含怨慰与不谅解的质问,而非三不五时冒出头的疑惑。看来,这个成天挂着笑容的女人也有脾气!

“他们专干掳人勒索的恶事,既对你不利,我为什么要救?”穆鹰冷哼。

鬼祟罗刹想绑架他的女人,没废了他们的双手,算是他百年难得一见的宽宏大量了。

不利?“他们没有对从恩不好……”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都夜闯你的房间了,还说没有?”眉峰倏扬,足见主人的不悦。

“他们只是想借钱。”秦从恩据实以告。

“借钱?”他的语气还算平静,但黑眸已经一冷。

“是呀,借钱。”她亲耳听见的。

“所以,你打算借他们?”

她在他冷飕飕的睨眼下打了个哆嗦,不善说谎的她还是老实地点了下螓首。

压抑的沉怒在穆鹰胸口窜行,无声瞪着一脸无辜的她。

没错,无辜。

如果她聪明点,就不该让自己陷于危机之中;问题是,这女人单纯天真到就算被抢匪绑去卖掉,也会傻傻地笑着替抢匪数银子,天冷还会提醒抢匪“最近天候多变化,请多加件衣服”!

“你生气?”秦从思像小白兔般瞅着不明所以的大眼,怯怯地问。

对,当她差点落人鬼祟罗刹手中,还因此受了伤,他就气得满肚子火!

“生从恩的气?”

问得好,他满肚子的火未消,她又火上加油,简直在考验他薄冰似的耐性!

“从恩犯错了?”

她这一间,倒教穆鹰怔了怔,心口骤然感到没来由地揪拧,怒意顿减。

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写满丧气的眸子,他咬牙道:“没有,你没错。”

那就好。秦从恩终于放心地咧开释怀的笑,随即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张清秀的笑脸转为忧心仲仲。

“他们呢?流那么多血,会不会死掉?”

片刻,穆鹰总算会意到她没头没脑指的是谁,不由分说,适才平息的心火又再度点燃,双眉不悦地攒起。

“就算死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不值得你同情!”

听不太懂,不过姑爷的语气好像很不友善。“你讨厌他们?”

“他们‘借’钱不还,不是什么好人。”他闪着嘲讽的语气,以她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真的吗?”借钱不还的确不太好。

“以后别轻易听信陌生人,即便对方看来不带恶意。”

“他们看起来,好可怜……”没钱点灯,也没钱买好看的衣服穿,从头到脚黑鸦鸦的,不好看。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怜之人有……可恨……是什么意思?”她绕口地重复新学到的词儿。

“可怜人让人由衷对他感到同情怜悯,必有其失败的肇因、自作孽的结果。”

“失败,自作孽……”似懂非懂的清眸,因片段模糊的回忆而变得幽远飘忽。

真可怜:定是因为这痴样被遗弃了。

这可怜的白痴打哪来的?

可怜唷……

“从恩也失败。”她像是找到了答案,不吝惜与他分享。见他挑眉似是不解,她忙补充。“好多好多人说从恩可怜。”

黑眸熠辉闪掠,浓眉又是一挑。

“你不可怜。”他直接否决她的说辞。

“真的吗……”她半信半疑。

“怀疑?”这女人也不是全然的无知盲从,至少还会质疑他的话。

“很多人都这么说呀!”不对吗?

“他们错了。”他冷哼。

是喔?呵,那她就不是个失败的人耶!秦从恩笑颜逐开,天性单纯,很容易就信了他的话,对他的好感也添了几分。

穆鹰盯着那抹单纯的笑靥,原本轻蔑的神情被一股忘情所取代。

即便只是简单的快乐,在这张满足的笑脸上都显得无比雀跃。这样的她,比起他或任何人,比起尘世间的汲汲营营、尔虞我诈,一点都称不上可怜,不是吗?

“哈啾——”

细细的喷嚏声随着吃疼的轻吟传来,穆鹰悄然回神,拿来置于床头的衣物。

“穿上衣裳。”先前,为了解索魂香的药性,他半信半疑地褪了她的上衣替她冷敷,岂料应能作用两三日的迷药,果真在不到一个时辰内解除。

他不清楚鬼祟罗刹因何故对从恩产生保护之心,难道是她眼底流露出如净水般的和善,让那对作恶多端的兄弟心生愧疚?这不是很讽刺吗——她的傻气,反倒比刀剑更来的有利。

无知,到底是不幸,抑或是幸?

反正,无论是与否,他都不会再让他的女人多涉足一分危险!

秦从恩拥着衾被慢慢坐起身,见他拎着她的抹胸,她不疑有他,想接过贴身衣物,却不明白他为何扯住不放。

“我帮你。”

“从恩可以自己穿。”

“你坚持?”他不置可否,好看的唇角只是勾起一抹淡到难以寻觅的笑。

她认真点头。“小姐说过,姑娘家的身子,不能让夫婿以外的男人,瞧见。”

本末倒置。

这小女人不问是谁扒了她的衣服,只谨守不该在男人面前裸露身子的教条,不过,现在看来,秦喜韵教她的,比起秦啸日那家伙教的,有意义得多了。

穆鹰微哂,对于她认真执行的原则没有加以刁难。

“你穿吧。”他君子地背过身。

宪宪奉搴——

衣料摩擦的细碎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半刻过后,她开口了。

“那个……从恩没办法,打衣结。”嗫嚅的嗓音显示明显努力过的挫败。

“需要帮忙了?”他还是背对着她,眼底轻扬她看不见的笑意。她伤在右肩,自是无法抬手穿衣打结,他无须多言,也能等到她开口求助。

“可是……可是……哈啾!”她还在挣扎,跟自己坚守的原则做拉锯战。

这回,她的喷嚏倒是没让穆鹰耐下心等她犹疑,他回过身,大手直接将垂在她颈侧的两条红色兜绳绑到颈后,然后双臂环过她身子来到雪背上,打算解决背部的绳结。

单手将兜衣轻压于胸前的秦从恩,耳畔的肌肤因他的靠近,感觉到一股温热的男性气息,白皙俏脸悄悄晕出一抹淡红,身子更因他的动作一颤——

“姑爷……”她微微挣扎。

“穆鹰。”他不厌其烦地纠正。

“穆、穆鹰……这样不对……”

“我们是夫妻,你可以对我有所求,用不着羞赧。”这些,应该由他来教。

“背后,太紧了。”

闻言,穆鹰一楞,刚劲黝黑的脸庞掠过一抹尴尬的神情。他没替女人穿过这玩意儿,不能奢望他一次就帮她穿好。

“这样?”他解开结,重新再系一次,这次懂得收敛自己的劲道,以及刻意忽略指腹因调整绳结而碰触到的柔滑肤触。

“再松一点……嗯,可以。”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她轻柔、不带半点煽情媚惑的言语,尤其是应诺声,在他近耳听来,却成了考验他自制力的火苗,与她身上淡雅的馨香一同绕上他的心房与鼻间。方才替她褪尽上衣所残留在脑海中的画面,偏偏在此时凑上一脚,自动想像起她身前弧形美好的椒乳,正与丝质布料摩擦——

当时因为满心只有她的伤势,所受的苦倒不像现下这般难熬。

“谢谢,穆鹰人真好。”她荡开感激的笑容。

天晓得,若被她得知他现在想的,是把她压人床铺、吃干抹净,她还会做如是想吗?

想必她的反应也是一知半解吧!

穆鹰苦笑,在她满怀感恩下,压抑隐隐作痛的紧绷欲望,替她拢妥长发,穿上亵衣、单衣,泪好绣扣,把她包得密不透风,也阻断他的遐想。

她会是他的,只不过不该在她受伤的这时。

“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

他扶她躺回床榻,替她盖妥衾被,只露出一颗头颅。他对自己异常体贴的行径毫无所觉,对她,宛如就该这么做。

枕头上的头颅左右晃了晃。

“白天睡足了?”连日来,不难发现她老趁赶路时打盹,无怪乎夜里睡下着,所以才没在睡梦中着了鬼祟罗刹的暗招。

枕头上的头颅又摇了摇。“从恩累,想睡,可是睡不着。”

“为什么?”想睡却睡不着,这是什么道理?

“不知道,从恩总觉得这儿不像在秦府房里一入睡便能一觉到天亮,而且这儿也有点冷,马车愈走,就愈觉得冷。”她把连日来的感受一五一十诚实托出。

将她微乱的语意拼拼凑凑,穆鹰有总算有八九成的了解了

她认床,而且对愈往北地的气候愈难适应。

“明日就把冬衣换上。”回到漠鹰堡,再差人替她多赶制几套冬氅,京城虽然四季分明,冬季却不若关外寒冽,想必她有的冬衣都不够保暖。

“咦,现在不是才入秋——你怎么……上床了?”她讶异地瞪圆了眼。“穆鹰要跟从恩挤吗?这床有点小。”他却很高大,两人若一起睡,他铁定很辛苦。

他放下帷帐,阻隔帐外的烛光,和衣躺入被窝。

“夫妻本该同睡一床。”他给了个理所当然的理由。

碍于尚未拜堂,今夜以前仍与她分房睡,不过,他已经决定不再让宵小有机可乘,唯有将她带在身边,才能确保她的安危。

“喔。”秦从恩没有异议。

这几日,她对自己的新身分已经有所认知,她代替喜韵小姐嫁给穆鹰,尔后就是穆鹰的新娘子了,与穆鹰就是夫妻了。

“因为是夫妻,所以从恩应该和穆鹰睡在一起?”好像听人这么说过。

她仰头,问着将她抱满怀的男人。

咦,穆鹰的手、穆鹰的身体都好暖和喔,比被子还暖……

“对。”

呵,连喷洒在她脸上的气息也热热的……

难得有人认同她的话,秦从恩漾开得意的微笑,闭上眼时,连眼角都含笑,压根没有想到尚未拜堂这回事。

月皎,夜静,无声,久违的沉沉睡意终于造访。

“穆鹰。”床帐后,从恩带着倦困的嗓音轻轻响起。

“嗯?”低醇的男嗓回应。

“不带恶意……也不算好人吗?”

“人心隔肚皮,坏人脸上不会写着‘我是坏人’,好人也是。从皮相,无法得知一个人腹里打什么主意。”

“好难懂喔。从恩觉得,穆鹰是好人……”昏昏欲睡的呵欠声也传出床帐。

“你这样认为?”

好半晌不闻回应,穆鹰沉敛的黑眸调向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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