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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搞怪奴婢-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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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了,‘秦家’。”用两个字,便足以替他说明一切。

“安儿不可以吗?小兰不可以吗?翠绿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他发觉自己愈来愈熟悉她摘录式的问话,与她交谈也愈发上手。

“为什么?”她们也是女子,都能当新娘子呀!

“燕燕,你先到外头候着。”穆鹰看向还杵在门边的女子,语气一如往常,不带面对下人的严厉,也不带任何特别的情愫。

燕燕默然地跨出门槛,替他们掩上门扉,美眸在离开书房后黯了下来。

“等等,燕燕她——”秦从恩想叫回燕燕,因为这是燕燕要问的呀!

只是,话还来不及说完,她整个人就被穆鹰抱上他坚实的大腿。

她没有抗拒他的搂抱,逐渐习惯他亲密的动作,也把这些当作是理所当然,因为他这么教导。

“为何突然又问起这个问题?”墨眉轻挑。

“因为燕燕问到,为什么是从恩……”她咽咽喉中的唾沫。

“没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耳朵听进去,脑子很模糊。

“你不想嫁给我?”黑眸锁住她的视线。

秦从恩嘟起嘴,纳闷地眨眨清澈的眸子,很显然,她从未想过这么艰深的问题。

“嫁给我不好吗?”他的额抵着她,鼻间尽是她沐浴过后的清香,不禁暗暗深吸一口气。

“嫁给穆鹰,很好吗?”她认真地回问。

“你说呢?”他轻抬起她圆润的下颚,俊脸又凑近了些,炽热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凝着她,靠得好近好近。“我们成亲后,你便在这里住下,有问题随时可以问我,我不会笑你、也不会生气,好不好?”

“对……”穆鹰从来没有因为她问太多问题而生气。

热烘烘的男性气息煨暖了她的耳窝,她像只猫儿眯起圆眸,舒服得想轻叹。

“嫁给我,我便能夜夜拥着你入睡,很暖和,对不对?”热烫的薄唇哄诱似地刷过她娇软的唇瓣,每倾吐一言只字,无法抗拒的热力便借由唇瓣熨上她的心。

“对……”穆鹰的怀抱比被窝还温暖。

她楞楞地应答,只觉得那张厮磨着她的薄唇,宛如抹了比糖块还诱人的甜,令她口干舌燥地想探取。

“嫁给我,我就能名正言顺拥有你,一辈子保护你,对不对。”他嗓音瘩哑,在她唇上说话,低沉的呢喃却坚定得有如誓言。

“穆鹰要保护从恩吗……”呵,嘴巴好痒喔……

“对。”他没让她如愿退开,反而收紧围绕在她腰际的手臂,仍坚持两人的气息相融。

“从恩也可以,保护穆鹰吗?”秦从恩无法后退,只好探出粉红舌尖,想抹去唇上的麻痒,结果却舔着了他的唇。

他眸光一浓。

“可以。”话语,结束在两相胶着的唇里。

她身上沁人心脾的幽香加上无心的举动,惹得穆鹰顿时失控,一个激情而热烈的吻,在他们之间爆开,直到稍稍填补了他对她愈来愈无法餍足的欲望,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眼前的人儿,脸蛋因轻喘而微微泛红、气吐如兰,有如一江波泛潋艳迷光的春水,小嘴却提出煞风景的疑问。

“从恩没有吃烤肉……”没有烤肉的香味呀?

她瞅着他,像是发现什么,讶异地捧着脸蛋一不见了!

“糖呢?!”丁香舌在口腔内到处翻转找探,还是遍寻不着。

“在这里。”偷糖吃的人张嘴,赃物在他舌上见了光。

“穆鹰喜欢吃糖?”那之前还跟她客气什么?

他噙起浅笑,拇指指腹抚过她被吻红的小嘴。

“我喜欢你的味道。”

她又瞅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倾身碰触他的嘴角学他亲吻。

“从恩喜欢穆鹰的笑!”

全心信赖的笑脸、一个轻浅不过的亲吻,虽然不带任何情欲,却轻易挑起穆鹰身心最为渴望的那个部分。

他又俯下头索了个彻彻底底的热吻后才抽身,在理智崩溃前,按捺地在她耳边哑声“续约”,免得耽搁拜堂的时辰。

“剩下的,留待夜里再继续。”

第六章

花烛熠熠,玉鼎飘香。

拜过天地后,头覆红帕的新娘子被簇拥着回到新房,等候良人共度春宵。

从头到尾被摆布得头昏脑胀的秦从恩,终于能好好轻松一下了。

呼,可以歇歇腿了吗?

“好了,等堡主摆脱那群借恭贺之名、行灌酒之实的家伙,就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了!”阿清大功告成地击掌,美眸没好气地一掀,像是受过同样的待遇。

穆鹰堡这些男人一块出生入死打拼多年,感情好得“如胶似漆”,半年前她与雍偃成亲,大家死拖活赖像是依依不舍似地不停灌雍偃喝酒,害她一个人独守新房有大半夜之久,最后雍偃虽然醉醺醺回到新房,但仍精力旺盛地把她给“吞”了,还说什么他才不会窝囊到让他们得逞——

啊!她明白了!

原来他们是想灌醉她相公,好害他在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夜“躺平”是吗?

好呀,那群臭男人!下回他们受伤看病,她绝对会下手重一点,让他们痛到“不行”!嗯,待会儿就找亲亲相公问问,成亲当天有谁不知好歹灌了他酒!

“就这么办!”阿清再度击掌,美丽的唇角勾起一记得意冷笑。

“阿清,什么就这么办?”床沿的人儿,在红帕底下小声发问。

“没什么啦,我在自言自语。”阿清答道。

“从恩也可以说话了吗?”

“可以呀,现下没别人了,只有我们。”嘿,这痴儿真是单纯得可爱哩!

秦从恩吁了口气,动手想扯下覆在眼前的红绘巾。

“不能拿下来!”她的动作被阿清制止。

“不能拿?”她只看得见自己的手及裙子,其他什么都看不到,要不是阿清和燕燕扶着她,她好怕会跌倒。

“因为这红帕得由新郎倌来掀,你坐好,当个娇羞的新娘子就行了。”

“……”说太快,听不懂。

秦从恩感觉自己的手被拉回膝上交叠平放。大概是不可以吧!

又感觉阿清在她衣裳上这边拢拢、那边整整,秦从恩忍不住又问:“坐好,不能动吗?”

阿清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流利的口条有半瞬的打结。

“呃、也不是不能动,小心别把红帕给摇下来就是了。”

“好。”秦从恩立刻正襟危坐。“从恩的糖呢?”她记得阿清说要帮她保管直到拜堂完毕。

“在这儿,呶。”阿清把红色小锦囊塞到她手里。

“谢谢阿清。”她打开袋口,摸了两颗糖出来,“阿清吃糖,好好吃。”

“我就沾沾你的喜气罗。”阿清收下糖饴,满意地瞧着听话的人儿——除去这女孩的痴傻不说,教养其实还不错嘛!

秦从恩塞一颗糖人口,甜甜嘴才好奇地问:“阿清说,山洞花……是什么?”

“山洞花?”阿清又是一阵呆楞,回想方才说过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喔,你是说‘洞房花烛夜’呀?就是夫妻圆房,脱了衣服做的那档事。”床第之事,从恩不是与堡主“共同研究”过了吗?

看来,痴娃娃连堡主对她做过什么都一知半解。

唉,真不知该埋怨堡主不对,还是同情从恩太好骗,纯洁无辜的小兔儿就这么让不怀好意的大鹰给拆吃人腹了;不过这只鹰倒不是只会始乱终弃的大恶鹰啦,这点可以放心。

圆房……又是什么?

正当秦从恩还想发问,阿清不知在和谁说话,她只好暂时压下疑问。

“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找我当家的,顺便看看堡主是不是被那群臭男人围堵了,这里先交给你。”而后,轻快的脚步声远离,接着开门关门,房里也没了声立日。

“阿清……”隔着红盖头,她一时也搞不清楚周遭有什么变化。

“阿清姐出去了。”

“燕燕吗?”来人轻应了声,表示她没认错人,秦从恩嘴角一扬,又问:“燕燕,圆房是做什么的?”

“燕燕?”怎么没声音?燕燕不在旁边吗?

“生孩子。”静默了好一会儿,燕燕的声音才冷淡响起。纷她答案。

秦从恩偏头思索。夫妻圆房……穆鹰和从恩是夫妻,夫妻圆房会生孩子?

秦府里的厨房大娘、还有帐房大叔的老婆,以前也生过小娃娃,她好喜欢,常常跑去看小娃娃呢!

印象中妇女妊娠大腹便便的模样,跃上秦从恩脑海。

“从恩也会生小娃娃吗?!”她讶异地盯着自己扁平的肚子看,瞠圆的大眼里盈满困惑与不可思议,还有一丝本能由衷的喜悦。

呵,从恩会生可爱的小娃娃,挥舞小拳头、踢动小腿、会哭会笑的小娃娃耶!

“你不会认为,你适合怀有堡主的孩子吧?”

“……从恩不可以吗?”

“难道你希望出世的孩子像你一样,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痴儿、傻子?”

“……小娃娃会像,从恩一样?”

“这事谁也料不准。如果你能选择,你希望自己在别人眼巾是个可怜的异类吗?”燕燕一贯冷淡地反问,教秦从恩默然了。

如果她能选择……

娘,你看,那里有个傻子耶!

打哪来的白痴啊,哎唷,真脏!

去去去,走开走开!

人凡经历过的事都会成为回忆,回想不起来只是因为遗忘,不曾遗忘的,依然清晰如昨、刻划在心底深处,秦从恩也不例外。

她依稀记得,在没被秦家收留前,她是过着饥寒交迫、受人辱骂讪笑追打的日子,大家看她的眼神不是同情就是厌恶,全因为她是个痴儿,爹娘不要的痴儿。

他们不喜欢她,而她也不喜欢他们的眼神。

可是,她无法选择……

心窝这边涩涩的,有点难受。

“从恩不聪明,可从恩没有什么都不懂啊,穆鹰也说从恩不可怜……”她出声反驳,声音只比蚂蚁吵架大了点。

“你嘀咕什么?”

愈来愈熟悉的沉醇嗓音在秦从恩头顶上方响起,她猛然抬头,对上一双闪烁异采的如夜黑眸,明澈杏眼也填满了威凛如山的身影。

“穆鹰!”仿佛成了再自然不过的习惯,见到立在面前的这个男人,她立刻咧嘴微笑,又想起什么似的朝他身后探头探脑。“燕燕呢?”

“出去了。”穆鹰坐上床沿,放任指尖留连在她经过妆点的甜美笑靥上,这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无须再苦苦压抑想碰她的欲望。

“在想什么?”连他挑了她的红盖头都毫无所觉。

“从恩在想,以前。”她贪恋地以脸颊磨赠温暖的大手,愈来愈像只猫儿。

“以前?”浓眉因突如其来的醋意一耸。

她不是在想他这个和她刚完拜天地的夫君,而是想起秦家的种种?她想念秦喜韵,还是秦啸日?

“嗯,没到秦府以前,从恩记得肚子很饿,没有东西吃,天很冷,没有被子盖,有人拿石子,丢从恩,不然就是要从恩做,好多好多工作,才能吃饭……他们都不喜欢从恩。”不知原本就是如此,还是习惯边吃糖边说话,一长串的语句都会被秦从恩断得有些零零落落。

鹰眸注入暖意,原本积压在胸口的妒意,被些微的揪疼取代。

“都过去了,别再想。”他拍拍落寞的小脸,转而起身解开自己的衣物。才刚拉下腰带,他的手又被她抓了过去。

“从恩还没说完。”穆鹰打断了她。

“好,你说。”他坐回她身边,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不可讳言,他并不愿她回想不堪的过去,那些过去之于他,都是他无能为力的范围,他喜欢她的笑容,也只想看她的笑容,恨不得把这些不堪从她脸上和心上抹去。但不知为何想疼宠她的心情,确是一天比一天强烈……

“从恩到了秦府以后,每天都可以,吃很饱、穿很暖。从恩偷偷问少主,秦府的人,不讨厌从恩吗?少主说秦府每个人,都把从恩当成家人,所以不讨厌从恩。

从恩知道自己,有个家。”

看着她满足的神情,穆鹰却有点不是滋味,方才尝过的醋味又在他喉咙里大肆叫嚣。“往后,漠鹰堡就是你的家。”

“这里也是,从恩的家?”

穆鹰颔首,其实想把她语句里的“也”字给删除。

“秦家人待你很好?”

“很好很好唷!小姐教从恩栽植药草,说好多药草的故事,给从恩听;平总管常常问,从恩睡得好不好;厨房大娘会塞,好吃的东西给,从恩吃;安儿会陪从恩去,逛市集;少主还教从恩,说话。”提起秦家人,她立刻扳起手指头如数家珍,笑颜逐开。

是秦啸日那家伙教会她说话的?又是一股陈年醋酸淹上穆鹰的黑眸。

“你喜欢秦啸日?”

“喜欢!”

利眸危险一眯,陈年醋酸正式淹没穆鹰的理智。

该死,她到底有没有嫁为人妇的认知?在丈夫面前居然爽快承认?!

相较于差点让自己沦于“不忠”的她,他现在倒比较想杀了秦啸日喂狗,毁尸灭迹,让从恩再也见不到秦啸日!

“我呢?”他暗暗咬牙,颚骨因紧咬之举而微微抽动。

“你什么?”

“你喜不喜欢我?”他绷着脸,僵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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