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对你说-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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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红月的人，她还能理解，毕竟对于红月，她有个“钥匙在手”的用处，但是对于另一拨的人，她就不知道理由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双手从暗中伸了出来，趁着莫夏然无防备之际，将她拖入阴暗的小巷中。
“唔——是谁？”莫夏然被捂住嘴，说出口的话听上去很模糊，但还能分辨。
“是我，别动。”
“你说是你就是你，但是我怎么知道这个你是谁啊！”莫夏然不由翻白眼。
来人被她的话气到，手上的力道加了几分：“白小玲，少给我嚣张！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尹天泰啊……
莫夏然打了个激灵，忍住颧骨上传来的疼痛，不回答他话，任狡黠的神采在眼中汇聚。她转了转眼珠子，开始奋力挣扎，并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由于动静颇大，尹天泰略皱眉，不想被外头的人发现，便拖着莫夏然就往小巷深处走。
不会要被杀人灭口吧？
莫夏然眼皮突突地跳起，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脚一踮，后脑勺猛地朝尹天泰的脑袋顶去。
“靠，白小玲，你找死啊？信不信我开枪杀了你！”尹天泰吃痛，松了手，被撞得踉跄两步往后退去，条件反射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手枪，指着莫夏然。
莫夏然按住自己的头顶，满眼泪花地转身看着尹天泰。她撞到他下巴了，好痛啊……
“我好痛啊……呜，天泰学长好过分啊，居然冲我发火，还拿枪指着我，小玲好伤心。”莫夏然耍起无赖，欺身上前，缓缓握住了尹天泰持枪的手，“这东西很危险，不要拿它指着我，好不？”
尹天泰抖动了两下唇瓣，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到那双握着他的细白小手上，下一秒，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一样，猛然甩开莫夏然的手：“滚开！”
“天泰学长……”莫夏然仿佛不怕死似的，把脑袋凑上前去，妖媚地笑了起来，“你脸红了呀，”说着，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奇地抚摸上他的脸颊，“你发烧了吗？好烫啊。”
“给我滚——”尹天泰暴走了，羞愤地一拳头打了出去。而这拳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莫夏然的鼻梁上。
莫夏然受到冲力，跌坐在地，同一时间，难以名状的剧痛从鼻骨处扩散开来，紧接着，两行暗红色的血液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啊——”莫夏然失控地大叫起来，眼泪也配合着叫喊，簌簌掉了下来，看上去就像个哭闹不休的孩子，“好疼啊……好疼……哇——”
她的哭喊极其嘹亮，将小巷外的人引了进来。
“在这里，不能让她跑了！”
“逃到里面去了！”
“快追——不然倪头领要发火了！”
“该死的。”尹天泰低咒一声，一把揪起地上的莫夏然，夹在腋下，提脚即跑。
可是莫夏然像是和他卯上了似的，拼命挣扎，不安分的双手对着尹天泰，不是捶就是掐：“不是要我死吗？你倒是放开我啊！让我给那些人抓去杀掉好了，这样你也不用老是拿着枪对我不是吼就是打的！”
“闭嘴！”尹天泰夹着她从小巷的另一头冲出。
莫夏然被他狠狠甩在一辆机车上，抬眼便见他朝着小巷内猛地开了两枪。伴随着几声痛喊，小巷内有人应声倒下。
“坐稳了。”尹天泰跨上机车，准备启动。而莫夏然却注意到地上一滩散发着刺激性气味的液体，心下一惊，连忙扯着他翻下机车，往小道的另一端滚了过去。只见机车爆炸而轰然起火，整个车身四分五裂地飞散，碎片随着冲力四溅出去。
“呼，吓死我了，还以为死定了呢。”莫夏然拍着胸脯爬起来，自顾自地说话，全然没有注意到尹天泰变得极度阴沉的脸。
“去南边，林静在岸边等着。”尹天泰又朝着小巷里追上来的人开了几枪，“我来善后。”
莫夏然犹豫片刻，正要起步，忽然，尹天泰又叫住了她：“你有没有在红月抓的人里面看见两个少年少女？”
莫夏然愣了愣，毫无情绪起伏地开口说道：“没有。难道龙家新除了要杀我，还有什么人是他的目标吗？”
尹天泰移开目光：“快走吧。”
莫夏然点头，快速离开。
******
这里是深华南郊废旧区的北出口。从这头出去，沿着笔直的道路，可以抵达深华市南门。道路的两旁相间矗立着老旧的路灯，其中大部分已经损坏，但少数路灯依旧顽强地发出“嗞嗞”的声音，一闪一闪地表示自己还是可以亮着的。
“怎么还不出来？”一位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女将脸颊贴近暗棕色的玻璃窗，满目焦虑地盯着废旧区北出口的动静，双手死死地握紧成拳，放在腿上。
“歌洁，你不该跟出来，太危险了。”金鲁熙手握方向盘，警惕地扫视着四面八方，偶后又烦躁地说道，“金兰也是，居然偷偷跟了出来！”
言歌洁咬了咬下唇，明亮的双眸倏忽变得深邃无比：“可是，夏然被绑架了，我……我能在家里安心坐着吗？而且刚刚莫基优出来的时候，你也应该知道了，夏然她，为了保全他，现在一个人留在那里，也不知道你的朋友找得到找不到。”而且一旦莫基优回去，莫家是很有可能宁可寻找替代之人，也不会派人来搭救她的。
“……”金鲁熙沉默了，抓着方向盘的手指有些泛白，半晌，他仿佛要给自己勇气似的，深吸一口气，开门走下车子。
言歌洁见此，也急忙跟了出去：“我也去。”
“你就留在车里，万一我朋友找到她，她逃到这里，发现车里没有人怎么办？”
“可是……可是就算我呆在车子里，万一她来了，谁来开车？”
金鲁熙将言歌洁的话思索了片刻，妥协道：“我就在北出口附近看看，不会深入。”
言歌洁垂下头，发白的双唇紧抿成一条线，默默不再吭声。
顶上的路灯发出“啪嗞”的一声，随即照耀着少女的昏暗灯光消失，轿车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仿佛整个世界都沉寂了，而那些黑暗中的生灵便开始蠢蠢欲动，拖着长长轨迹，漫游在他们的边际。
往南望去，荒凉孤寂的房子东倒西歪地坐落着。陈旧的、难闻的气味随着风从废旧区的深处飘来。少女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北出口的那道模糊的黑影上，生怕一个不留神，那道影子就会融入黑暗，不复存在。实际上，她是在害怕，害怕这个让自己倾心的少年会就这样远自己而去，如果不是两家的承诺，她会怀疑，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此时一样，永远无法缩短，只得愈加远去。
“……怎么是你？”疲惫且略带淡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言歌洁的眼睛蓦地亮了亮，苦涩的唇畔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夏然回来了？
她轻快地小跑了过去，然而随着距离的缩进，她发现那两个模糊的人影不知为何合在了一起。夜风从狭窄的过道里肆意刮过，也将他们破碎的对话带了进来，她忽然觉得有些冷，连带着脚步也逐渐停下。
言歌洁颤抖着背靠在围墙的后面，心脏仿佛被什么揪住了般，疼痛不已，而喉间像是被一双透明的手死死扼住，仿若窒息。
☆、第十五章 裂痕萌芽（2）
莫夏然离开尹天泰后，就沿着他所给的相反方向走。既然她推测父亲和哥哥是红月帮的人了，那她就没有必要再和苍胜的人有过多的牵扯了。更何况越和尹天泰接触，她就越不希望和他再做纠缠。
所以她废旧区的北边跑去，却不料在北出口附近看见了金鲁熙。
“……怎么是你？”黑夜中，她出声叫住他。难道是他叫尹天泰来救自己和小优的？怪不得尹天泰最后又多问了她一句，看来是小优刚好先和金兰走了，所以尹天泰也没有怀疑她就是那一男一女中的一女了。
不然让尹天泰知道她又骗他，估计她就得横尸街头了……
莫夏然打了个哆嗦，还在沉思，却冷不丁被疾步走来的金鲁熙拉进怀里，狠狠抱住。
“莫夏然，你真是好样的！”
莫夏然惊讶地张大眼睛，思路还没有理清，就被人这样抱住，她表示自己的大脑短路，无法很好地思考了：“金鲁熙，松手。”
“为什么你老是这么乱来？上次实验楼也是，这次也是，你就不能乖乖等待救援吗？”金鲁熙舍弃了一贯的优雅风格，在莫夏然的耳边几近怒吼起来。他讨厌自己的情绪失去控制，更讨厌一次两次的失态，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总是乱来的混蛋。
“我……”莫夏然纠结地眉头打结，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弹，“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金鲁熙岿然不动：“要是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找人来救你……”
对于金鲁熙的鸡同鸭讲，莫夏然快要抓狂了：“大姐，我现在还是在逃命啊！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有什么话等留到安全的地方，再慢慢说啊！我现在是在逃命，是在逃命啊——”
“好。”金鲁熙这次应得很干脆，执起莫夏然手就往他停的那辆车走去。
言歌洁沉默地坐在副驾驶座上，透过车窗看着那一前一后走来的人影。她的视线落在两人相交的手上，心中的闷痛似乎又多了几分。
“夏然。”她在莫夏然进车的时候，低低地唤了一声。
“歌洁？”莫夏然的声音不掩吃惊，“你怎么也来了？”
“我，”言歌洁顿了顿，暗下眸子，毫无情感的语言在车子的引擎声中缓缓响了起来，“很担心你，就跟着来了。你……在怪我吗？”
莫夏然皱了皱眉，觉得她的话有些奇怪，但是还是摇头回答：“你担心我，才跟出来，我为什么要怪你？”
言歌洁仿佛释然了什么似的，安心地开口，就连语气也变得轻松了不少：“那就好。”
“莫夏然，记住我刚才的话……”金鲁熙紧绷着脸，一边行驶着车子穿梭在寂静的夜晚，一边透过后视镜对着后面的莫夏然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莫夏然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目光掠过玻璃窗，望着不断倒退的行道树，渐渐陷入了出神状态。
金鲁熙看得她这样子，不由地双唇紧抿，继而专心致志地开车。
言歌洁侧头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再次转头，直视前方。
不论是莫夏然、言歌洁，还是金鲁熙，皆因为今晚的事情而心绪不宁，百感交集。一路上，三人无话，车内的气氛变得极其沉闷。
凌晨时分。
金鲁熙将莫夏然送至莫家，在门口又对她说了几句，便载着言歌洁回到了他们所住的小区。
目送金家车子的离去，莫夏然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地冷却。仰头望了望莫家主宅三楼的阳台，她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紊乱不安的心绪似乎在告诉着她，接下来，她可能将要面对一场一如五年前的对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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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冬季。
那是一个大雪难得光临深华的日子。
雪纷纷扬扬地从灰白的天空飘落下来，缀满每条小街，每座房舍，将秋后泛着枯黄的世界替换成一片单调的纯白。虽说瑞雪兆丰年，但是那天的莫家却仿佛被一层阴郁的薄雾所笼罩，整个房子里沉寂在一股难以言明的肃穆的氛围中。
当时的她赤着双脚，穿着一套毛绒睡衣，被杨梦晨从床上挖了起来，然后拖到了门外，随着巨大的摔门声响起，隔着大门，她听到了养母尖锐且刻薄的声音。
“要是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死你！”
会这样的原因，是什么呢？寒冷彻骨的风雪让她的意识有了一丝清明。
她记得，她感冒发烧，便请假在家里休息，然后，莫家的信箱里多了一封奇怪的信，再然后，小优没有回家，再再然后，她忘记了，她的记忆便一直停留在了那片白得刺眼的雪里。
直到后来，她在医院见到满身是血的小优，直到小优虚弱且愧疚地对她说：“对……不起，我没听夏然姐的嘱……咐，按时回家……”
那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她已经忘记了，只记得莫基优那张虚弱的笑脸一直定格在脑海来，即使到现在，她回想起，还是能清晰得记着他当时的表情。
照顾小优是她的任务，然而从那一刻起，这任务就变成了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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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莫夏然重重地呼出以后浊气，拿出钥匙转*锁，走了进去。
房内的气氛一如五年前，沉闷阴郁。
莫夏然望见大厅中央沙发沙上端坐着的高贵妇人后，眼中的光彩不由又黯淡了几分：“妈妈。”
“你回来了？”杨梦晨的声音很淡，听不出多少情绪，但是她的目光很冷，像是凛冽的冬风，充满寒气，“原来还是知道回家的。”
“……”
“那么，现在几点了呢？”
莫夏然窥视了眼大厅的时钟，心中打鼓地说道：“五点多了。”
“嗯”杨梦晨点点头，“那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昨天早上。”
杨梦晨没有马上回话，只是端起茶几上已经不再冒热气的咖啡，小抿了一口，喃喃似的轻啧了一句：“真凉。”
“那我帮妈妈去换一杯热的？”莫夏然小心地问道。
“不需要了，去睡觉就好了。”杨梦晨绷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但是莫夏然心中的忐忑却没有因为这丝笑容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