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泪-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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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这分明就是陷害!”
“是又如何?此时,就算兰儿被选为太子妃,大概也只能被人说成是用卑劣手段得来的。日后如何统率六宫?!更何况,她如此不懂得保护自己,只怕让她进了宫,也只能给家族带来灾难。这样程度的智谋,要想在皇宫里生存下去,太难。我能庇佑她一时,却不能庇佑她一生一世。若是她此时退出,或许还能留下个明智之名。罢了!”皇太后有气无力地说了几句,喟叹一声,便再无他言。
见四周无人,贴身女官不禁问道:“难道就放任皇后如此为所欲为?”
皇太后眯眼瞧着她:“你说呢?”
所有人都以为皇后的亲侄女儿路欣会成为最后的赢家,摘得太子妃这个宝座。但,一件意外却发生了。
有一日,恰好放假,皇后请路欣去她的宫里聊天,给她派了一顶两人抬的小轿代步,偏偏这顶轿子行到半路却坏了,路欣措手不及,跌倒下去的时候,脸却被断裂的木辕给划伤了。几道极深的口子,划过了整个左脸颊,差点伤及眼睛。当御医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她破相了。
皇后虽然遗憾,但除了能给她找来最好的医生看伤,治疗,也只能无限惋惜地送她出宫。因为她这个样子,已经很难得到太子的欢心了。
可是,好端端的轿辇为何会突然断裂?
很快,她就想到了皇太后,明白这件意外十有**是她对自己的报复。
毕竟皇太后还是长辈,她一时无法将这怨气发泄出来,只好借口江南水患,需要赈济、祈福,便大力消减了皇太后宫中的些许用度。
皇太后也不闲着,每次见着了皇帝也会吹吹风,甚至还同意给两个贫民出身的妃子加封贵妃,四个昭仪加封为妃,余下不计……
正当皇宫中两位最尊贵的女人为了相互报复,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储秀宫中这些未来的妃嫔们的斗争要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太后、皇太后、宰相的亲戚,这些都是大热门,却也都已经成为了无可挽回的弃卒。
剩下的原本蛰伏着的小虾米们纷纷亮出了自己娇嫩又锋利的钳子,正式开始向那尊宝座发起了冲锋。
苏蓝感叹一声,这大有军阀混战的态势。比起前些日子的“暗潮汹涌”,如今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简直可以用“波澜壮阔”来形容。
这时候,一个意外的情形打破了她一直试图保持的平静。
第150节 苏蓝的回忆(二十八
鲁王向他的母后提了个要求,是关于苏蓝的。他请求将这个叫做“苏蓝”的闺秀赐给他做妻子,也就是鲁王妃,正应了海茹梦的预言。
他和太子是亲兄弟,都是皇后所出,年龄也只比太子小一岁,今年虚岁十六,正好到了适婚的年纪。皇后原本就有为他选媳妇的意思,只是太子尚未选好太子妃,不好先给他选。没想到这个调皮的幺子,却主动向她要媳妇来了。
皇后自然高兴,知道小儿子也算长大懂事。关于苏蓝的传闻,她自然听说过不少,太过聪明的儿媳妇她不喜欢,将来定然会跟她争权夺利,但如果是嫁给不会继承皇位的二儿子,那倒是不错的。于是,当场便应承下来。
不过这件事,因为关系到太子的颜面问题,皇后也只是在心中将苏蓝彻底地从太子妃候选人的名单里剔除出去,并没有在旁人面前表露出来。
苏蓝一直被蒙在鼓里,在储秀宫中和一班小女生斗智斗勇。
临到最后几天的时候,储秀宫又发生一件事,夜间守卫的太监发现了一黑衣男子的踪迹,说此人一直在储秀宫周围窥探,高来高去的,行踪不定,大呼小叫着带了一拨人去捉,却还是让他逃了。
听到这件事,苏蓝心头一阳天城被发现了。不过转念想一想,他既然没有被捉住,凭着他的身手要离开皇宫也不难。
新上任的女官恪尽职守,为了防止有任何纰漏,连夜进行了全面搜查,连宫女们的房间都没有放过。
各种十八不禁的春宫图是此次查抄中截获最多的违禁品之一,除此之外还有男人的腰带、男人的头巾、男人的帽子,男人地袜子,不过这些看起来大多都是新的。还有未做好的半成品。那些被抓个现行的宫女们磕头如蒜捣,有的说是给父亲做的,有的说是给哥哥做的,也有给爷爷做的,甚至还有给侄儿做地。每年,宫女们都有一次探亲,她们的理由倒是充分,也是人之常情。谁也不可能到时候,捉住她的亲戚量一量。看这衣服合不合身。只查了查她们制作的服装有没有违例情形便罢了。
不过,一只男人着过脚的鞋子,倒是引起了女官极大的兴致。
鞋子只有一只,黑色锻面的皂靴,上面有手工绣出的精细暗纹,和描述中那位刺客的形貌倒是相符,而且是穿过,白色地鞋底还沾着前夜夏雨过后的泥泞!
留有此鞋地人有绝对地嫌疑!
女官问这是从谁地房间找出来地。执法地宫女都说是苏蓝!
宫禁之内任何人只要私藏西。都是相当危险地。摆脱不了通奸地嫌疑。杖毙是一般地惩罚。对于参加选太子妃地人而言。虽不致死。但其结果也是颇让人难堪地。
很快。苏蓝便被监禁在别苑中受审。
苏蓝觉得很好笑。这靴子难道不可能是某个太监地?她虽然一开始地时候怀疑是阳天城没小心遗落下来地。但很快便将这种情形否定了。以她对阳天城地了解。他地武功绝不可能柴废到这种程度。而且。还不小心将鞋子遗漏在屋内。这实在是不能让人理解。
但她知道。和所有被诬陷或是莫须有地罪名打入牢笼地人一样。仅仅喊冤是不可以地。哪个进了监牢地人。一开始地时候不是口称冤枉?
她,必须自救!
问题是当如何自救!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如何摆脱这莫须有地罪名。
按照一般的程序,她需要勘验现场。需要检查证据,连最细微地一根毛发都不会错过。
可是依照现在的情形,如果她敢擅自走出别苑一步。恐怕都会被人说成是畏罪潜逃。
靴子是她出门集合之后才被放进去地,她很清楚。因为每天训练完毕之后,她回到屋内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房间的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检查一遍。有没有什么多余的东损坏了什么东西。这是一种必要的习惯。但是没想到,最后的时候还是出了岔子。
如果是出门之后、检查之前被放进去。那么可能的人是谁呢?
那么仓促的情况下,宫女受其他小院的人指使放入靴子的可能性极小,也就是说,陷害自己的人应该就是剩下的两人,海茹梦、东门嫣。到底是海茹梦还是东门嫣呢?或者,是两人的合谋?
苏蓝仔细回忆着当天检查时的情形。
海茹梦和东门嫣的表现都相当正常,脸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如果是海茹梦做的,那个不知道收敛的女孩儿一定会趾高气昂地盯着自己瞧,生怕错过自己被捉后的狼狈模样。如果不是她,那便只能是东门嫣了?!
这么一想,她脑海中像被闪电击中了,忙又将当日的情形回放一遍。
那日,为了防止有人暗害自己,苏蓝将门窗掩好后,才出来。她朝对面的屋子扫一眼,看见海茹梦的门是掩好的。其他守夜的宫女也都匆匆忙忙地赶去集合,所剩无几
等苏蓝走到集合地点,海茹梦和东门嫣也一前一后地到了。东门嫣大病初愈,到的时候还有些气喘,晚来一小会儿,也属正常,女官并没有多加追究。
由此来看,倒是东门嫣的疑最大了。
这只是初步猜测,问题是,该怎样证明呢?!
正在苏蓝苦思冥想脱身之法的时候,这件原本秘密进行的搜查事件却在宫中不胫而走,闹到人人皆知了。甚至连皇帝都将皇后召去,对此事着力申斥一番,责备她没有管教好宫中女子,连带着将她和皇太后之间恶斗的事也翻出来,教她必须谨言慎行,凡事以德服人,否则上行下效,乌烟瘴气,成何体统!
这番严厉的申斥后,皇后大概受惊过度,竟然一病不起事务的权利,将遴选太子妃之事又重新牢牢握在手里,并以整肃后宫为名,对后宫女子进
第151节 苏蓝的回忆(二十九
夜色深沉,如水般寂静。京城笼罩在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阴霾中。厚实的密密层层的云,静静地翻滚、漂移,越沉越低,沉甸甸地酝酿着!
没有一丝风,早桂的幽香在空气中发酵,是夜色中一汪洌滟的佳酿,让人迷醉。
万物仿佛都已沉睡在甜甜的酣梦里,寂静。
森森宫阙中,铜壶滴漏,余音袅袅。
一座座庄严、华丽的宫殿静静地矗立,绛纱宫灯中的烛光在漆黑的夜中显得格外耀眼。夜已经很深了,连平时最百无聊赖的赌棍太监,也带着微醺的酒气,回到了自己暖暖的被窝,甜甜地去见周公。
值夜的宫女、太监被这暗沉沉的天吓到,只缩在自己守卫的岗位里,不敢再露出头来。
谁都看得出来,即将到来的是,一场疾风骤雨。
屋外红灯摇曳,透过窗棂在地砖上洒下些微光。
苏蓝睡不着,她自以为聪明的脑瓜在这样的时刻却派不上用场。
负责搜查的女官已经被调往别处了,看押她的宫女也换了一拨人,此时要想再推翻先前的证据,看起来很难,其实也可以很容易,只要她狠得下心,指证前任女官一些莫须有的过失,她不但可以马上平反,而且很可能入选最后那十几人的名单。
谁都看得出来。此时谁比较得势,落井下石是此时表明立场地最好方式。
但是这样一来。事实究竟如何已经不那么重要。选对派系。才是问题地重中之重。
虽然已经参透问题地关键。她却犹豫了。不是对哪一派有所怜悯。而是对自己地目标产生了深深地怀疑。有那么一瞬。她甚至会想。就这样被送回家。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这还没有正式进入宫廷。便已经经历了太多。派系纷争比她想象中更为复杂。宫中势力并不只是皇太后、皇后两派。还有两位太妃、四位皇贵妃无时无刻不再偷窥着后宫中最高地权势。只要稍有机会。她们便会想方设法从中渔利。
阳风城说得没错。深陷在这潭淤泥中。谁也别想清清白白地做人。
只要你想要权势。那势必会有人和你针锋相对。利益地斗争。就是你死我活!来不得一点温情和怜悯。
她很怀疑。自己能否狠得下这样地心。毕竟她地前生也是受过多年地人权教育。对于这样动不动就以人命为代价地血腥纷争。她只要想一想。就会反胃。
苏蓝看着屋外地红灯笼。自嘲地笑笑。不由想起了《大红灯笼高高挂》中地镜头。女主角颂莲自以为聪明。却不知在那样地一个大院里。你在算计别人。别人也一样在算计你。每天盼望着那廖若星辰地红色亮光。完全同化成了那个制度下地内心矛盾个性扭曲地变了形地人。在那里“人和鬼只差一口气。人就是鬼。鬼就是人”。
对于自己犹疑不定的内心,苏蓝看得很清楚。她距离“鬼”只差一口气。无论后面的事,做得好还是坏。无论骗不骗得了别人,她都无法再面对自己的内心。因为她骗不了自己!
“噗噗”两声轻响。或许是起风的原因,那两只灯笼灭了。
匆匆离去的脚步。是守夜的宫女去换灯了吧。
她静静地躺着,继续先前的思绪。
自己并不是一个害怕失败地人,但是却害怕会失却了自己的灵魂。一个连起码的良知都丧失的人,如何能称为人呢?不过是一副骨肉浇铸的傀儡罢了。
“咿呀”一声轻响,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门开了。
她侧过身子,假装已经睡熟,却没注意一床薄被滑落到地上。
一个黑色的身影默默地拾起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苏蓝却一把擒住他的手腕,睁眼瞧着对方,籍着微弱的一点光,依稀瞧见了那个让她心悸地面庞。
“果然是你!又来看我如何狼狈的?”她轻轻地说。
“没有,只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阳天城笑笑。
“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不好!”
“听说太后的人也来找过你?”他轻描淡写。
“嗯。”苏蓝翻个身,不去看他,“你地消息倒是很灵通。”她不是没有半点惊讶,只是觉得这个人实在太过高深莫测,对于他的灵通,她已经渐渐变得麻木了。见鬼!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他地窥探?几乎一点**都没有们的建议?”他笑笑。对于她地脾气,他已经了若指掌。
“不是没有同意,只是需要考虑考虑!”苏蓝怕他窥见自己的软弱,刻意加重语气纠想放过她,尤其是她软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