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拜金女-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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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愣,旋即笑叹着,“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希望你是认真的。前辈她不是个坏女人……”美代神情肃凝。
“我从没说她是个坏女人。”
“但是你认为她是个拜金的女人,对不对?”美代一改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态度变得既严肃又正经。
他回望着她,神情有点儿沉重。
“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她拜金,可是我们没有任何人看不起她或是厌恶她,你……你知道为什么吗?”美代瞪着两只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像是怕自己说漏了什么,也怕他听漏了什么。
“前辈的妈妈在她十五岁那年就过世了,过世的原因是他们家拿不出昂贵的手术费。”她幽幽地又说:“前辈她爸爸身体也不好,这一次要不是有你帮忙,可能也会落得跟她妈妈当年一样的下场,说真的……她妈妈的死对她的影响非常大。”
虽然是说着别人的事,美代竟然也红了眼眶。“前辈是个很善良的人,她对我们每个人都很好,我们也从不认为她拜金是多大的罪恶,因为……”他眉心微锁,定定地凝视着她。
美代吸吸鼻子,“很多女人拜金是为了自己的物质欲及虚荣心,但是前辈是为了让她所爱的人都能幸福。”说完,她年轻又带着点稚气的脸上突然漾起一记笑意,“如果你喜欢她,拜托你……请让她幸福。”
听到这儿,他已经知道奈奈之所以拜金的原因了。
原来奈奈是因为母亲的过世而变得如此,她只是希望金钱能保障她及家人的幸福,因为她不想让母亲当年的不幸再重演一次。
“我知道了。”他了然地一笑。
美代露出了一记安心的微笑,,“那么……前辈就拜托你了。”她朝他深深地一欠身。
“对了,”美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可以打手机找她呀!你有她的手机号码吗?”
他摇摇头,“没有。”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他这才想起他和奈奈之间有一支“专朋手机”。
“谢谢你提醒了我!”他高兴的在美代脸颊上一掐,转身就急急离去。
美代望着他远离的背影,一脸困惑不已。
※※※
奈奈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为的就是将白川龙介的影子摆脱掉。
只是越是晃,她的心绪就越是紊乱;末了,她仍是什么都摆脱不了。
“第一次”是她的金龟婿的最大筹码,不到最后关头,她是绝不轻易祭出的。但这一次为了父亲的手术费,她将她的“第一次”押给了白川龙介。
其实她心里倒没多大的不甘或是懊恼,因为将第一次给了惟一让她心动的男人,一点都不让她觉得遗憾或可惜。
真正教她难过的不是她失去了最有利的筹码,而是那么珍贵的第一次竟是在那种充满了痛苦、懊恼、愤怒,还有不安、恐惧的情况下发生。
她其实可以让过程更好的,但是为了她小小的自尊及好强,她没有坦然地去面对他、面对自己;终了,竟搞得两人彼此憎恨、彼此攻击。
怎么会是这种结果呢?她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一团糟?难道就为了她那一丁点微不足道的尊严?而现在,她得到她想要的尊严了吗?
没有,她什么都没得到、什么都没赢。
她是个输家,彻底而又可悲的大输家!
不知不觉,奈奈已经走到了上次和他相遇的PUB门口。
她抬眼望了那满是霓虹灯管的招牌,脚下不由自主地就往里头走。她需要一点酒精来帮助她入睡,因为她已经好些天都睡不着了。
一进入PUB,她便往吧台一坐,这是她以往绝不坐上去的位置,但今天,她感觉自己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了。
刚坐下来没多久,两名同行的男子便挨了过来。“小姐,你一个人?”
“唔。”她虚应着。
“我们请你喝一杯吧!”男子殷勤地邀酒。
她摇摇头,“不了,我……”
“别那么客气嘛!”男子打断了她,两人一左一右地将她夹在中间。
她蹙起眉心,“你们别烦我……”她心情不好,是真的不好,她不希望再有人来烦她,尤其是男人。
“唉唷,你别拒人于千里之外啦!”两名男子嘻皮笑脸,死缠活赖地硬是不愿离开。
奈奈不耐地一瞪,脱口就说:“别烦我,我认识关西联合的白川会长,我……”话一说出,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以前也曾经在白川龙介的面前说过同样的话,但当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就是关西联合的白川会长。
现在,她是真的认识了白川会长,但是她与他却已经是难以挽回的关系了。
两名男子互观一记,又是一笑,“你别开玩笑了。”
“是呀,像你这样高贵又有气质的美女,怎么会认识那种流氓呢?”
“他不是流氓!他……他比你们好多了。”是呀!白川龙介比这些男人好太多了,是流氓、是黑道又怎样?他是个好男人,百分之百的好男人!
可是,她和这个好男人却已经无缘了。
那两名男子疑惑地望着她,“小姐,你想拒绝我们也不用扯这么离谱的谎嘛!”
“就是说嘛,”他们两个一搭一唱地说着。
“我不是说谎,我真的……”她戛然而止。
真的什么?她跟白川龙介是什么关系呀?不,他们可以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除了……除了她和他发生过那么惟一的一次身体关系外,他们再无任何瓜葛了。
想着,一股深浓的悲哀倏地从她心底深处窜出——她跳下高脚椅,穿过拥挤的舞池,一个箭步就往洗手间的方向奔去。
那两名男子互使了个眼色,随即离开吧台,尾随着奈奈而去。
奈奈一踏出洗手间,就被两只强而有力的手臂钳祝还没来得及大叫,她的嘴巴已经被捂住了。
定神一看,钳住她的竟是刚才那两名男子中的其中一个。
“唔!”她奋力挣扎,却只是被一路往逃生门的方向拖去。
“没有人,快点!”那两个男人一名负责擒伏她,一名负责把风,可说是合作无间。
在抵抗之间,奈奈闻到他们身上浓浓的酒味,很显然地,他们都喝了不少。
奈奈又踢又挣扎的,一不小心就踢掉了一只鞋;那个负责把风的男人捡起她的鞋,随手就往垃圾桶里一扔,像是在湮灭证据。
“开门。”擒伏她的男人低声催促把风的男人打开逃生门,然后迅速将她拖到逃生门外的窄巷内。
那两人仿佛经常做这种坏事似的自动分配了“工作”,当其中一人欲对她侵害时,另一人则谨慎地在防火巷口把风。
“唔!不……”奈奈像是泼辣的母猫,不停伸出利爪攻击。
那男人攫住她的手,却让她张口一咬。
“啊!”他叫了起来。
“你干嘛?”把风的男人回头脸了他一记,嘲笑着:“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她好凶的。”说着,那男人将她重重地压在地上,一手扯着她的衣襟。
在这种情况下,她心里应该是充满恐惧的,但不知为何,此刻她的心里并没有太多恐惧,有的只是对这两个男人的憎恶及愤恨。
男人的贪婪、男人的险恶……在这两个男人身上,她看见了她所不屑的东西。愤怒取代了她心底所有的畏惧,她不想,也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那男人跨坐在她身上,像只发情的公狗般露出垂涎觊觎的眼神,“放心,我会温柔一点的……”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及蛮力,她弓起膝盖,狠狠地用她仅剩的一只高跟鞋往他胯下一蹬。
“啊!”那男人呼天抢地的大叫,而奈奈也趁机推开了他。
她脱下高跟鞋,翻身爬了起来,然后快速往巷口移动。
“你帮帮忙行不行?”这一次,负责把风的男人没有回头,只是不耐地回嘴,“被强暴的又不是你,老听你大呼小叫的。”·“她……她……”重要部位遭到强力攻击的男人几乎说不出话来。
“哼,”把风的男人一哼,缓缓地回过了头,“有那么爽吗?真……”一定睛,他怔住了。接着,他捂着脸又叫又跳,活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狗。
因为,奈奈拎在手上的高跟鞋已经结结实实地敲一举击退两个男人后,她衣衫不整、裸足狂奔而去——※※※今晚就像是所有倒霉的事都发生在她身上似的,才刚逃脱魔掌的她,居然又碰上当头大雨?!
天啊!她今天已经够“衰”的了,为什么老天还要再折腾她?
难道这就是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吗?
拜托,她能有什么“大任”啊?
她缩在路旁的一块小小招牌下,屈着双膝,将整个身子圈了起来。
因为下雨,街道上突然变得十分安静,就连原本的人潮也变得如天上星星般疏远……看着对街五光十色的霓虹招牌,一股无以名状的寂寥在她心底涌现。
原来她是这么的脆弱,这么的需要保护、需要温暖、需要爱;只是,她现在究竟还剩下些什么?
有几分钟,她的脑子就像被挖空了似的,什么都不装、什么都没有。
隐隐约约,她听见一串轻快的、如音乐盒的旋律……她下意识往口袋里摸,才发现是白川龙介给她的手机。她……她居然还带着?
怔望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她突然有点犹豫起来。
她知道打这支手机找她的只有他,可是……他要做什么呢?又要她随传随到,然后像两天前那样的待她?,喔,不,现在的她已经禁不起又一次的伤害,今晚的她已经够倒霉了,千万不要再雪上加霜,千万不要。
终于,铃响停了下来——
她木然地盯着那支毫无动静的手机,心里有一丝丝的后悔。
为什么不接?她不是想他,不是后悔着自己没有诚实、没有坦白地面对自己的心情吗?
“可恶!”她懊悔地低声咒骂,眼泪不禁在眼眶中打转。
她又错过了吗?又放弃爱他的机会了吗?该死!为什么她就是学不了教训?
正当她为自己的犹豫而懊悔不已之际,那沉寂了两分钟又十八秒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这次,奈奈没有犹豫、没有考虑,她接起了手机。
“喂,奈奈?”电话那端传来白川龙介焦急又微微愠恼的声音,“你跑哪儿去了?”
突然听见他的声音,她竟发起怔来。
“奈奈?奈奈?!”因为听不见任何回应,他在电话那头吼了起来。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她的关心及爱意,还有他满怀的不安及懊悔。
“奈奈?你……”
“我三十万的洋装被扯坏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她想大概是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吧?又或者是在经过了刚才那么惊险的事件后,她的思绪已经有点混乱。
他一怔,想也不想地回答,“我……我买新的给你。”
“我那双十二万的高跟鞋也不见了。”她幽幽地说着,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自己裸露的、又湿又脏的双足。
“我买给你,统统买给你!”他几乎是大吼:“你只要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什么都笞应你!”
奈奈怔愣了一下,“我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什么?”他顿了顿,语气着急地说着,“你别乱跑,我马上到。”
※※※
凌晨零点二十二分,雨依旧固执地下着,而白川龙介已经开着车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找了四趟。
PUB的门口没有奈奈的影踪,就连邻近的几家店面门口也没见到半个鬼影子。
雨下得越来越大,深夜的视线也越来越糟,他急了。
他从没像今天这样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男人过,从来没有。
当他第四趟再绕回来,PUB对面的面包后那块已经熄灭的招牌下,一个蜷缩在墙柱边的黑影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将车子随便一停,连车钥匙都没拔地就冲下车去。
他挺拔的身影奔驰在深夜的大雨中,迅速横过了马路,直奔对面已经打烊的面包店。
“喂!”他的声音有点喘,不过不是因为跑步,而是因为心急、因为担忧。
奈奈一身狼狈地蜷缩在墙往边,洋装被扯得邋邋遢遢,鞋子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淋了一身湿的她,就像只在屋檐下躲雨的小猫。
“为什么不站在显眼一点的地方?我已经在这里来来回回的跑了四趟!”因为忧急,他的神情及语气都略带着愠恼。
她低着头,一育不发、动也不动。
“你怎么了?”看她那模样,仿似刚历劫归来一样。
她抬起眼,幽幽恻恻地睇着他。她没说话,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见她不说话,他慌了,直觉告诉他: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那件事让她吓傻了。
“奈奈……”他心急如焚地蹲了下来。
奈奈仍旧瞪着他看,但泪水和着雨水在眼底打转。
她原本不该发生这么多事情的。
她的人生及未来都是经过计划、经过考虑,一步一步在实践进行的;但是他的出现打乱了她的步调,阻断了她的所有计划,也影响了她的原则及所坚定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