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之第一篡后-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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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中之意,不说王妃身后的几人侧妃面色惨变,连着清王妃颜面俱损,料不到左盼右盼终于盼着王爷醒来,却是这般个光景!
清王妃只得领着一众侧妃及妾氏悻悻退下。
顾城风缓缓站起,躺了半个月的躯体,在太医的极力治疗下,他终于醒了过来,虽然身体各处的伤已愈,但双腿似乎是受了极大的撞击,关节处稍一用力,便钻心的疼,再加上躺得太久,肢体已然不受自由支配,连着双脚踝关节处也无法经受身体的支撑,无法迈开脚步。
可这一切都没关系!
看着案桌上开得盛艳的新鲜芙蓉丫枝,以及身上的春末夏初的薄衫,他知道,他终于如期回来,没有错过他和他的锦儿的相约的日期!
这半个月内,他身体处于极渡的脱水状态,一直无法舒醒,昏昏沉沉中,感有不停有人围着他转,给他针炙,喂服汤药,他想醒,可元神亦极为衰弱,致他不停地在做着梦。
梦中,似乎回到了他和贺锦年四年的皇宫相伴的岁月,让他不停地沉匿于其中,若非是鼻息间传来极为陌生的女子香气,接着,脸上传来令他感到厌恶的触感,一下激醒了他,他很可能还会昏迷一阵。
所幸的是,他身上多处有骨折的痕迹,太医吩咐王府的侍婢,在他昏睡之时,不得擅自给他沐浴清洗,以免不慎伤了筋骨,因此,藏在他衣襟里的上古遗族札记上册依然完好的保存着。
如今,他终于醒了过来!
顾城风半阖着双眼,强烈地思念着贺锦年,思念中,过往的记忆长河一点一滴、清清晰晰的在大脑中反复播放,远近的事皆沥沥在目,或轻或重,在心中慢慢过滤!
一室的清静,一室的花香,他的心反跳得愈来愈急促。
他双手撑扶着床沿,缓缓走到窗边,推开半掩的窗,只见朝阳下,燕雀欢快地在飞檐处停留跳跃,廊亭间姹紫嫣红的花,朵朵绽放生机……春天,临近了!
他终于回来了,离他与她的百日相约还有十天!
顾城风倾城一笑,半仰着头,看着远方明媚的朝阳,心中呼唤:锦儿,我回来了!现在,我们沐浴在同一片蓝天之下!
他忍着心口的悸恸,恨不得生双翼,就此飞过千山万水,来到贺锦年的身旁。
清王府的太医很快闻讯前来诊治,看到顾城风撑扶在窗边站着,双腿虽微曲着,但足以说明,筋脉并未损到,众太医个个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
“王爷,请您坐下,您长时间躺着,此时不宜站太久!”
顾城风便在窗边的太师椅上坐下。
一位白发老者诊了他的脉象后,连连惊叹,“奇迹,奇迹,王爷果然是贵人!”
一旁稍年轻些的太医正蹲在地上为顾城风的四肢关节做检查,发现除了并节处略显僵硬外,肌肉对外界的反应皆很正常,很难想象,十几天前被抬回来时,他们几个太医都暗自摇首,伤得如此之重,恐怕是大罗神仙也无用。
只是王爷身份尊贵,这种话他们自然不敢轻易说出口,一个个卯足了劲全力挽救,内俯的重伤无法调理,但外伤在几个太医的合力治疗下,已荃愈!
太医终于站起身,对着顾城风一揖,频频露出无法掩饰的惊叹,笑着恭喜,“王爷真是洪福齐天,身体各处基本已是复原,只待老夫为王爷用针炙理疗,甚至无需开药,半个月后,王爷就可以行走自如了!”
“你们下去!”顾城风摇手示意众人退下,吩咐宫婢,“传高先生来见本王!”
他离开三个月,想要一个人告诉他眼下苍月和大魏真正的局势,高光年是首选!
高光年,字仲秋,曾是秦邵栋的太子太傅,秦邵栋夺嫡失败后,高光年亦辞官随秦邵栋南下到建州,做了清王府的幕僚。
这些年,秦邵栋的几年重大决策中,都有高光年的手笔,可见秦邵栋对高光年的重视。
高光年的寝居离清王的寝殿很近,不到一盏茶时,高光年走进了内寝,在跨进的一刹那,突然停滞了脚步,手扶着门框,眉间带着满意看着不远处的年轻王爷。
顾城风已换了一件月白的春衫,坐在窗边,阳光斜打在他的侧脸上,散发着淡雅如风的光晕,这样的秦邵栋倒象极了他第一眼看到的少年,淡雅如菊,身上透着一泓干净的气息,仿如洗尽铅华!
高光年心中暗叹,如此出类拔萃的少年,在众多的支持者的护拥之下,怎么会如此大意失掉嫡位。
这些年,高光年一直在思考,最终断定,秦邵栋败是败在妇人之仁上,若他肯早一些对大魏皇太后下手,拿下江山,秦邵臻根本就没有今日!
“先生又在腹诽学生?”顾城眉间含笑,唇角撩风,朗目熠熠生辉,“先生请坐!”
顾城风有不少影卫潜在秦邵栋的身边,自然对秦邵栋与高光年之间了如指掌。
“仲秋不敢,仲秋见王爷无恙,心中对上天无比感恩,所以,不免失了神,让王爷取笑了!”虽是师徒,但毕竟身份有别,高光年还是上前,正正经经地给顾城风行礼。
顾城风伸手隔空带着一股镌刻的张力,稳稳扶起高光年,清冷一笑,“先生不必多礼,学生昏迷已久,请先生来,学生是想听听最近大魏和苍月的局势,以及先生有何高见!”顾城风想知道目前的局势,高光年绝对是一个最好的讲解者。
高光年也不避讳,把眼下苍月和大魏的局势,各种势力的分布、利弊之情况详细阐述一番后,直言道:“如今傅王叔秦河与秦邵臻联手,王爷已是势单力薄,想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已不合时宜。眼下局势,又正适大魏和苍月两国征战到关键之处,王爷只有两条路可走!”
“接着说!”
“全力支持秦邵臻抗苍月,有了王爷和傅王叔的支持,大魏江南的仕家也会呼应,到是大魏万众一心,或许能扭转战局!”
“第二种?”顾城风眸中光芒如星,淡淡含笑着看着高光年,神态上做足了秦邵栋素日表情,以至高光年自幼看着秦邵栋成长,也未辩出有假。
高光年双手一揖后,突然提袍跪下,心提到嗓子眼,但还是直言陈述,“第二种,联手苍月,助苍月统一整个苍月大陆,届时,苍月必定实施以大魏治大魏之国策,凭着王爷的功劳,自然是治理大魏的不二人选!届时,三五十年内,必可偏安一隅。”
这样的建议按说是要诛九族的,换作谁也不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可高光年敢,首先,他来自北蒙,这种身份让他不必背负国家大义。
其二,他和清王秦邵栋是有师生之情谊,即便是与秦邵栋意见相佐,也不会身落重罪。
顾城风安安静静地坐着,注目于高光年,眼底似笑非笑、不惊不怒、更不置可否!
高光年此话自然有理,他相信此时秦邵栋若活着的话,必然会听从高光年的建议。
毕竟秦邵栋同时和秦邵臻与秦河撕破了脸,在大魏江南甚至包括整个大魏,能让秦邵栋立足的地方已不多。
顾城风不置可否,事实上,他根本没考虑过,统一苍月后,恩赐大魏沿延百年前的旧制,名义上归顺,实质是让大魏的仕绅各自治理地方。
统一后,他要建立中央集权,除了保留大魏南方经济运行外,其它一切废止,尤其是南方仕族私养的兵马,必需全部由朝庭接管。
所以,他并不希望此时的建州迫于局势,而向苍月投城,届时成为与苍月谈判的筹码。
他要的是,大魏内讧不断,而苍月,坐收渔人之利。
顾城风没有表示任何意见,高光年退下后,顾城风心里开始担忧,傅王叔秦河与秦邵臻联手,那扬州的锡矿很可能已经脱离昊王顾城军的控制。
也不知道昊王顾城军现在如何。
他轻叹一声,看来不能马上去寻找贺锦年,一是他腿脚不便,无法一人一骑千里跋涉,突破汴城进入柳州,二则,事关昊王生死,他必需先解决扬州之事。
三则,他得先设法把建州的局势巩固下来,否则,一旦建州失守,秦邵栋这枚棋将失去了作用。
眼下只走一步看一步!
但无论如何,他得先设法联系到四海影卫,通过飞隼,将他回到苍月的消息传递到贺锦年的手上,让她安安心心地等待着他的回归。
顾城风太医针炙的调节下,他感到下肢的血液开始通畅,为了更快的恢复,且,为了防止细心的护卫瞧出他和秦邵栋在身高上的差距,顾城风命令护卫拿来轮椅暂时代步。
顾城风花一天的时间,整理清楚目前大魏的局势后,马上传唤了心腹西楼,不到一个时辰,属于秦邵栋的核心的人马会合。
清王府的议政书房位于王府的东面,这里种植着大量连片的凤尾竹,遮去了大片的阳光。虽然府中的人没有王爷的允许,不得在区域随意出入,但这里并不幽静,到处是大自然的声音,知了暄闹不停,稍有风,成片的竹叶便是唰唰作响。
议政书房落在竹林深处,几乎是独门独院,与王府的内院隔了两个花园。书房后是人工所建的瀑布,因为南方雨季长,雨水又足,一年四季瀑布的水从不曾停过,一近书房水声孱孱,初闻时,仿似天籁之音清脆悦耳。听久了却让人感到心气浮燥。
书房原是让人静心读者之所,议政更是需要安静这地,可这里的设计委实让人感到疑惑。如此闹腾的地方,如何能让人静下心来议政。
殊不知,关了门后,书房内安静得如同隔了一个空间,在这里尽管可以畅所欲言,根本无需要担心被人窃听。
“把地图拿来!”顾城风多年命影卫监视大魏建州和扬州的局势,他比秦邵栋还清楚,秦邵栋屡屡失败的症结在哪!
建州司马桂东鸣和汴城禁军统领李承载二人联手将一幅丈长的羊皮地图铺在了顾城风的面前。
“桂东鸣,你负责迁都,放弃建州,把你的二十万人马迁往齐州。李承载,你把所余的禁军编制成一只奇袭队,主攻山林,岭地作战。记住,本王要这些人在没有任何补给的情况下,可以独自存活,遂,人选上着重挑选有行经经营的将士。”用秦邵栋的力量牵制住秦邵臻,又暂时保存实力,待苍月发起总攻时,建州的将士趁机在秦邵臻后方攻打,到时,一举拿下江南。
桂东鸣吃了一惊,不解道:“齐州地形复杂,民风彪悍,而建州富饶,这里的富绅又极拥护王爷,王爷怎么会想起迁都齐州?”齐州虽然也是秦邵栋的封地之一,但这个地方人文特殊,百年来一直排斥外来入户人口,地方形成的保护势力极强。
士兵入驻,定会与当地的保守势力摩擦不断。
顾城风淡漠转了一下轮椅的方向,直指着挂在书房一则墙壁上的建州地貌图,浅浅掀动嘴角,“建州富庶,是经营之地,却不是战略要地!”
“王爷高见!”李承载颔首。
顾城风冷冷地收回眸光,目光沉沉地竣巡在众人脸上,少顷,方缓缓道:“秦邵臻根基是从苍月带来,他座下的大将肖宴臣、宗政博义,以及肖宴臣麾下的几个参将,皆随他从在苍月而来,而苍月国这数十年,战场主要开辟在西北,西北一带适合骑军作战!”
桂东鸣会意地一点头,“王爷的意思是,秦邵臻能用的将士几乎是从苍月西北带回来的,包括肖宴臣,就是擅打平原之战,而建州地形平坦,若开战,正适合秦邵臻的骑兵迅速作战!”
建州参将张得贵亦表示同意,“迁都齐州,岭地作战,骑兵就没有优势可言!且齐州的百姓虽排斥建州人马,但齐州原就吏属于建州,若秦邵臻的汴城想破齐州,反而激起齐州百姓愿与建州共存亡之心。”
桂东鸣与张得贵会心一笑,“不错,建州和齐州还算是有些裙带关系,但汴城于齐州百姓,却是八百年打不着的亲戚!”
顾城风静默不语,众人心想,这个观点多数是高光年所建议,但他们亦有些纳闷,按平素,王爷定然涛涛不绝,怎么伤愈后,倒变得内敛起来!
李承载虽然认可顾城风的话,但一想到手上的军饷,就感到头疼,便直言道:“王爷,建州富饶,属下的十万兵马的粮饷,八成是建州徼上来!恐怕到了齐州那不毛之地,粮草运输都会成问题,那些刁民多年前曾抢过朝庭的贡奉!”
这一点,一直沉默在旁的西楼也深有同感,便开口呼应,“不错,齐州的民风又彪悍,只怕那些刁民不肯接纳将士驻扎!”西楼话未说完,便感觉到顾城风的一双眸光略带了深意向他探来,他的心微微一凛,直觉,这眸光怎么如此熟悉!
“富饶有何用?一把火就可以烧个精光!民风彪悍有何可惧?谁敢作乱,来一个本王杀一个,来十个,本王灭他九族,看他乱得起,还是本王杀得起!”顾城风浅笑如冷月清辉,却把一屋的人看得心惊胆跳,总觉得这次王爷醒来,说话,神情,甚至连眼神也变了,一举一动透着股凌历的生杀睥睨的霸气,这样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