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盛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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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听起来并无丝毫不妥之处,就像是一句平常的问候。谢瑾不疑有他,正要答话,却见刘嬷嬷凑了过来,抢道:“劳烦大人惦记着,主子的身子已经有了些好转,只是这天儿还冷着,病情反反复复,还是不见大好啊!”
那就还是在病中了。
谢瑾被一个老奴抢了话,心中不悦,但看在刘嬷嬷是元氏心腹的份上,忍着没有发作,只是走到谢葭面前,拉住父亲的手臂,娇声道:“阿父!阿母病的可严重了,你可要常来看我们啊!”她顿了一顿,示威一般扫了谢瑶一眼,“可别被某些狐狸精给骗去了!”
谢葭见她们主仆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心里烧着一团火,但此时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证实,不得不隐忍不发。他抬起头,“走,进去看看你阿母。”
在来的路上,谢瑶已经叫映雪去厨房那边找了阿梅。这些日子阿梅得了谢瑶不少好处,对映雪简单的要求自然一口答应。映雪办好了事情正要走,却被管着厨房的徐姑姑给拦住了。
映雪倒也不怕,面色坦然的给徐姑姑问了好。其实她心里已经紧张的要死。但好在谢瑶提前就嘱咐过她,如果遇到徐姑姑了该怎么办。故而映雪虽然心中略有几分忐忑,但还能撑出个样子来,不至于被吓破了胆。
徐姑姑问道:“这么晚了,映雪姑娘来厨房做什么?可是四姑娘想吃什么了?”
徐姑姑是宫里派来帮着打理谢府的人,自从她来后,谢瑶谢玥这些庶出的子女吃的喝的都上了好几个档次。谢瑶对她不可谓不感念,也没少叫映雪打点厨房这边。谢瑶偶尔想吃个夜宵,徐姑姑从没拦过。
只是要夜宵的话,只需要跟做点心的大师傅说一声就好了,映雪拉着阿梅嘀嘀咕咕的,看着便奇怪。徐姑姑才多问了这么一嘴。
原本徐姑姑也没指望着听到什么劲爆的内容,谁知映雪却老实道:“大人叫人来问问太太的吃食。姑娘知道的信儿早,让奴婢提前来知会阿梅一声儿。不是什么大事儿,没敢惊动徐姑姑。”
徐姑姑眼皮子一跳,没想到映雪这么实诚。但她是宫中混出来的人精了,一下子便明白过来,这是她主子教的,这是在逼着徐姑姑做选择呢。
徐姑姑突然有些后悔她刚才多嘴问了映雪那么一嘴了。
这事儿她要是没沾上边,那她一个刚来管事的姑姑,出了什么事儿顶多挨两句骂,大不了罚俸。左右宫里那边儿短不了她的银子。可现今她提前知道了这件事,那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简单的说就是站队。是站在元氏那边,还是站在谢瑶那边。
从表面上来看这是一个非常容易的选择。元氏是谢府主母,而谢瑶不过是汉人所出的庶女。可临出宫前柳姑姑的一番话,不得不让徐姑姑深思。
从宫里放出来,代表太皇太后侍奉长公主,这是个体面活儿。徐姑姑能被推出来,那也是她有本事,会做人,跟柳姑姑走得近。柳姑姑得了她的孝敬,不把她当外人,临走前悄悄提点她,谢家跟皇上一辈的姑娘,活下来的有五个。瞧太皇太后的意思,至少一个皇后,两个妃子是跑不了的。
柳姑姑见过谢瑶,刻意嘱咐过了徐姑姑,这谢家的四姑娘是个聪明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徐姑姑就记在了心上。
她来到谢府后,元氏装病一事瞒不过她,元氏心虚,没少给她好处。徐姑姑是拿一半,推一半。除了元氏,府里就只有谢瑶那边敬着她。谢瑾自持身份,压根不把徐姑姑看在眼里。徐姑姑冷眼瞧着,就谢瑾这性子,就算日后走运当了皇后,也肯定走不了多远。
但这些还不足以让徐姑姑在元氏和谢瑶之间做出选择。最终让她下定决心的,是元氏的态度。。电子书下载
元氏打一开始就戒备着她,觉着宫里派人来是捣乱的。后来好容易分了一个厨房给她管,但徐姑姑是发现了,元氏这是想把她困在厨房,再不能在旁的地方施展拳脚。徐姑姑今年年底才过三十,自然不乐意一辈子就做个管厨房的婆子。她得想旁的出路。
徐姑姑云淡风轻的笑道:“你去吧,四姑娘还等着你回话儿呢。”
映雪总算不再提心吊胆,松了口气,端端正正的一礼,“多谢徐姑姑。”说罢跑回谢瑶那里复命。
第011章 发怒
011发怒
此时主院元氏的屋里,正上演着一场拉锯战。元氏死守住床帐子,不让谢葭看她一眼。她口口声声称自己不愿以病容见良人,生怕过了病气给他。谢葭心中好笑,这元氏又不是什么绝世美女,没病的时候也不见好看到哪里去,何必学着人家李夫人那一套?反倒是东施效颦了。
谢葭问烦了,索性退后两步寻了个位子坐下,叫刘嬷嬷一干服侍的人过来问话。谢葭虽然只是个小吏,发起火来却有几分气势,“大太太这病拖了这么久还不见好,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刘嬷嬷等人扑通一声跪下,把什么屎盆子都往自个儿头上扣,反叫谢葭不好再骂了。谢葭见她越说越没边儿,心知这老婆子无赖的很,轻咳一声打断了她,“行了,去把太太的药方子拿来。还有伺候太太吃药的,都叫到我跟前来。”这个点儿了不好叫太医,问一问熬药的奴才便是。再说太医嘴严,也问不出什么来。
谢瑶刚想插个嘴提醒父亲还有厨房的人,就听谢葭补充道:“对了,还有膳房负责太太伙食的也别忘了。”他想起来刚才谢瑶提过那么一句。
让拿药方子的时候还好,结果一提膳房,刘嬷嬷就是一怔。现在那地界可不归她们管了。只求徐姑姑那边明哲保身,不要捅出什么篓子来才好。
药方子都是现成的,很快便拿了过来。谢葭略通医术,草草一翻,见都是些应付寻常风寒的温吞药物,心里就起了疑。又把给元氏熬药的小太监叫来问了两句,小太监年纪小,在刘嬷嬷凌厉的目光下,吓得腿都直打颤。谢葭见他无用,就道:“叫膳房的人进来吧。”
徐姑姑就领着给元氏做饭的赵太监、还有提膳的阿梅走了进来。赵太监是元氏从宫里面拽出来的,跟徐姑姑也是老相识了。要是别人空降过来管着厨房,在公主府呆了这么多年的赵太监自是不依。但徐姑姑是太皇太后宫里出来的人,赵太监精细着呢,徐姑姑人一来就被他捧得老高,还搁徐姑姑面前骂过去管厨房的那个赵婆子,也不顾他当初舔着脸跟赵婆子认了个姐弟。
来之前徐姑姑就提点过他了,他们是宫里出来的人,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太皇太后。他们只要实话实说,那就是顺着太皇太后的意思了。
赵太监便原原本本的把元氏每天都叫了什么膳给说了出来。再问阿梅,两人一致。
生病之人还大鱼大肉的吃着,的确是有些不像话。谢葭皱眉,刘嬷嬷就跟着揪起了心。谢葭刚来的时候,刘嬷嬷还死活压着元氏让她忌口。可元氏是什么脾气,装了几天就恼了,让她吃汉人的那些菜,比让她死了还难受。
刘嬷嬷不敢责怪主子,就拿眼睛乜了徐姑姑一眼,恨她不会做事。徐姑姑却跟没看见她眼色似的,主动跟谢葭请罪,说是她没管好手底下的人,给太太用了不该用的东西。谢葭摆摆手,他知道徐姑姑是新来的,这事儿怨不上她。
刘嬷嬷正想给元氏开脱几句,就听谢瑾道:“阿父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啊!阿母不就是吃了点儿爱吃的东西吗,咱们家又不是吃不起,有什么大不了的!”
谢葭正烦着呢,被谢瑾这么一打岔,当即沉了脸色,“有没有规矩?退下!”
谢瑾从小只有逢年过节能见着父亲,可谢葭却是她从小到大训斥她最多次的人了。谢瑾自诩天之骄女,连父亲谢葭都不放在眼里,被骂了也不害怕,反倒气呼呼的说:“阿父你就会向着外人!我说的不对吗,阿母身份尊贵,想吃点儿什么不行?多大点儿事儿啊!倒是她——”她手指向谢瑶,没好气的说:“她今晚闯了这么大的祸,阿父你打算怎么罚她?”
被点名的谢瑶没有害怕,反而暗暗摇头。这位谢家的大小姐,读空气的能力还是那么差劲。
谢家是名门大族,祖上虽多为名将,近年来却往书香门第的方向发展了起来。毕竟现在时代不同了,南齐北辽已对峙多年,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眼下比起打仗更重要的,是治理这个尚不稳固的国家。谢葭从小耳濡目染,学习的是圣人之道。他学问一般,但打小就生活在礼仪之家,大家族里就算偶有争斗也是暗中悄没声儿的角逐,哪有几个像谢瑾这样粗蛮无礼的?谢葭也意识到谢瑾是疏于管教了,自然不会再忍着她。
多费口舌无益,他干脆叫人把谢瑾带回了房,回头再请人教她规矩。谢瑾气的跳了脚,用力想要挣开嬷嬷们的手。可她毕竟尚且年幼,脾气虽爆却没多少力气,最后还是狼狈的叫人拖回房关了起来。
谢瑾刚出门,谢葭请来的大夫就到了。原本谢葭给元氏请大夫是出于礼貌,但这时候他哪里记得当时是怎么想的,心里难免为自己感到不平。他本是担心元氏,才一并给元氏请了府外的大夫瞧瞧她怎么一直不见好。谁知道元氏这病却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如果真的是那样,谢葭觉着他可就真是白费了一番苦心。
刘嬷嬷一见谢葭竟然从府外请来了大夫,还是前院的赵斯直接领回来的,当即红了眼睛,跪倒在元氏床前拦住,恳切道:“大人一番好心,太太想必感激不尽。只是太太身份尊贵,乃是千金之躯,又岂是外男可以随意接近的……”
谢葭愈发觉得有鬼,也不理这老奴,对大夫使了个眼色,大夫便上前道:“这位嬷嬷请放心,小的只需将红线系于太太手上,便可为太太诊脉。”
刘嬷嬷才不听,直冲着谢葭磕头,哀声道:“大人三思啊!宫里的太医若是知道了,还当大人瞧不起他们宫里的人,难免为谢家招祸……”
床上的元氏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良人,妾身养养便是了,用不着再请大夫瞧!”
元氏的声音中气十足,一听就不像病重之人。刘嬷嬷急的直跺脚!这个主子未免太扶不上墙了!
谢葭见刘嬷嬷挡着那里不肯动,瞧了赵斯一眼,后者便带人将刘嬷嬷拖到一边。刘嬷嬷不敢挣扎,只是声嘶力竭的喊叫,一片拳拳之心,倒像是个忠仆。她心中暗道,事已至此,只能看元氏机不机灵、能否随机应变了。
帐子一拉开,元氏就闭上眼睛装死。谢葭透过床帐子的缝隙瞧了一眼,轻轻冷笑一声。看元氏养的白白胖胖的样子,脸上还有两坨淡淡的红晕,哪里像是有病?果然,大夫诊了脉,很快便起身笑道:“恭喜大人,太太的风寒已然痊愈了。只是瞧着像是有些积食,小的开个健肠胃的方子,喝两幅药便无大碍了。”
说的元氏脸上一红,当即斥道:“你这满口胡话的蒙古大夫!我夜夜咳嗽的睡不着,哪里见好?”说罢重重咳嗽了两声,像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大夫被她骂懵了,却听谢葭道:“赵斯,给大夫包上二钱银子送回去。”
大夫战战兢兢的谢过了,赶投胎似的跟着赵斯出府。他再老实,也看出这屋子里的气氛不对,生怕殃及自己,连诊金都不打算要了。还是赵斯硬塞给了他,又用一盒精致的糕点堵上了大夫的嘴。
赵斯回来复命的时候,就见谢葭站在元氏床前,冷冷的望着元氏。其余下人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刘嬷嬷跪在那里不停的磕头,见元氏傻愣着,就把祸都往自己身上揽,说是她撺掇着元氏装病,但是主子也没什么坏心,就是太过思念大人了云云。
谢葭只是冷笑着盯着元氏,看的元氏后脊发寒,不舒服的说:“良人看我做什么?我是生病之人,莫不是还是我做错了?”
谢葭嘲道:“可不是生病?呵,积食……”
这话太扎人,刺的元氏也红了脸,一气之下竟跳脚道:“谢葭我告诉你,你别跟我这儿阴阳怪气的!我叫你回京来是帮你!你总搁南蛮子那儿混能有什么出息?回平城来多好,天子脚下,我也能帮你谋个一官半职的。你不感激我也就罢了,还跟这儿拿刀子捅我的心!”
“好、好、好!”谢葭连道三个好字,气的胀红了脸,指着元氏道:“合着都是我不对,倒是你这个欺上瞒下的倒成了有理的了!元婴,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是公主,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你也别指望我千里迢迢的被你骗过来,还会继续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
元氏看着谢葭,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后悔自己当初怎么瞎了双眼睛,非要嫁给谢葭不可。先帝的公主多,抚了匈奴和南朝的有十几个。到了她这里,已经不需要再往外面送了。和她排行接近的姐妹大多嫁了京城的权贵,偏生她心气高,看不上那些小门小户出身的,非要嫁个贵族世家出来的子弟。因缘巧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