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苏的木头心脏(姐弟)-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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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吉芬背对他停了脚步,司木继续道:“原谅我。”
“你该让苏颜原谅你才对。”邹吉芬转头看向他,天已经很冷,呼出的热气让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司木,你是我儿子,这事实永远也改不了,但苏颜也是我女儿,她受欺负我也难受,你懂不懂?”
顿了顿,她又道:“今晚去自己房睡。”
苏颜这天起得很晚,一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她头疼的拍了拍脑袋随后起床,司木坐门口在看书。
“起来了?早餐我给你在锅里热着。”随后放下书起身走去厨房给她张罗。
苏颜去洗脸刷牙,期间也没和他说什么话。
按着前一晚司木的表现原以为这个春假也该过不舒坦,却没想到之后他再没偷摸着进来过,苏颜由此终于舒了口气。
在家大概住了半个月,每天苏颜都会一个人去外面逛一圈,常常会在陈群家附近徘徊转悠一圈,陈群今年没回来,苏颜不知道她去了哪,有次问她弟也语焉不详,最后只能作罢。
回到N市没多久,司木突然要拽着苏颜去医院。
“你没毛病吧?我吃好睡好去什么医院?”苏颜吊着眉瞪着司木。
司木好脾气的给她披上外套,拿来鞋子,“每年例行检查身体很有必要,姐,乖,我们一块去。”
苏颜扭着身子,“你烦不烦?说不去就不去。”
“去吧!”司木搂着她哄劝道:“今天去了,晚上我不碰你。”
苏颜对他这种利益交换的举动十分鄙夷,但最后依旧颠颠的同意了。
只是没想到司木带她去的地方会是妇产科,苏颜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检查一下吧!”司木瞟了眼她的肚子,“说不定真有了呢?”
“我有做好避孕!”苏颜冷哼了声,“就算有天你肚子大了,我也不可能大。”
司木温柔的帮她把鬓边的头发拨到耳后,“嗯,我知道了,既然这样做个检查也无可厚非不是吗?”
苏颜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便随着对方折腾了,反正永远不可能有,她也不怕什么,你既然这么想证明什么,她也不可能怕什么。
只是让苏颜意外的是,居然真的怀孕了,不巧正好四周,她手指微颤的拿着检验单,眼睛开始充血,她狠狠刮了司木一眼,一字一句道:“报告错了,我要回家。”
司木却笑得格外缠绵温柔,轻轻搂住苏颜把人抱进怀里,近乎自语般的道:“姐,你当妈妈了,不高兴吗?我也当爸爸了。”
苏颜狠狠把人一推,惊慌失措的扬了扬手中的单子,重复道:“我说报告单错了,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可不管她说什么都抹杀不掉单子上的字眼,苏颜甚至又重复做了一遍检查,结果都一样,怎么会这样?
苏颜捧着脑袋难受的蹲了下去,这是楼道间的窗户口,司木看着蹲地上缩成一团的女人心中一疼,他俯身把苏颜拉了起来,一下一下摸着她的脑袋,安抚道:“怎么了?我们有孩子了不是应该高兴吗?这是好事啊,你想想以后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在我们身边,他可能像我也可能像你,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不是吗?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了。”
苏颜垂着头顶着自己的脚尖,好久才轻声道:“我不要这个孩子。”
司木抚摸她的动作一顿,随后笑道:“咱们等一下就去买婴儿用品,去市区那个专卖商场好了,那边的东西好看”
“我说了,我不要孩子。”
“你觉得会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觉得都好”
苏颜突然吼道:“我说了我不要这个孩子,你聋子听不懂是吗?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要不要不要!啊!”
司木看着近乎疯狂到崩溃的苏颜侧了下头,难受的咽了咽口水,“姐,这个孩子必须要。”
苏颜径自摇着头,不断重复,“我不要!”
“必须要。”
“我一直在吃避孕药,所以不能要,就算生了也是畸形,我不要。”
司木紧紧的握着她的肩,微俯身和她平视着,苏颜清凉的瞳孔里可以清洗看清他自己的脸部五官,“那是特制的营养品,我换过来了,所以这个孩子必须要,而且会是个健康聪明的小孩。”
苏颜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她扬手就给了司木一记大力的耳光,“你到底要逼我到什么时候?嗯?你想逼死我吗?为什么你总是这么逼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上辈子欠你的,为什么要遇见你这么个畜生?为什么?”
苏颜痛哭起来一下一下不断捶打着司木,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的压迫全部给发泄出来,司木抱着苏颜任她拳打脚踢,同时注意着不让她伤到自己,那些声声厌恶的质问让他的心脏被针扎的疼,在最后苏颜无力般的瘫软下来后,他紧紧的抱着苏颜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里,眼眶泛热泛疼,然而再抬头的时候除了眼底带了血红又没其他的异样。
之后的日子里司木除非必要不然不会离开苏颜一步,苏颜的脾气开始变得更加暴躁,她一度想要打掉这个孩子,司木没法最后以防万一叫来孙伟继续跟着她。
时间开始往后推移,庆幸苏颜的孕期反应并不严重,这是司木最欣慰的事情,肚子渐渐变大的时候苏颜开始变得安静起来,仿佛是想通了,又或者觉得没了必要,每天吃吃睡睡也没再嚷嚷着说不要这个孩子。
司木本想再另外买个大点的房子,三个人住着可以舒服点,苏颜没同意,她嫌搬来搬去的麻烦,司木便随了她,将家里本就少用的书房挪出来装扮成了婴儿房,从粉刷到家具组装唯一不是他亲力亲为,孩子还没出生,他已经准备了两柜子的男女婴儿服装以及用品。
从司木的所作所为不难看出对这个孩子他极为期待,想来他也该是个合格的父亲,苏颜对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一年苏颜25岁,司木21岁,他们在十个月后迎来了自己的孩子,开始为人父母。
养了近一年,苏颜却并没有胖,生完孩子躺在床上,单薄的身影反而更消瘦了几分,因为是破腹产,麻醉过后阵阵疼痛开始不断袭来,苏颜白着脸忍着没吭一声,司木心疼的不得了,躺在她身侧一下下摸着她的脸,连带着也好几天没睡好。
情况缓解后司木低头贴着她的脸颊,满足而又忧伤的说了句,“姐,谢谢!”
苏颜直接转了头。
孩子是个女孩,邹吉芬说长得很漂亮,苏颜看了却没多大反应,小孩五官还没张开,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
趁着司木离开的档,邹吉芬抱着孩子坐在苏颜的床边,叹息了声道:“苏颜,想开点,既然有了孩子就要对自己好点。”
苏颜点头,“我明白。”
她什么都明白,这都是命。
孩子睡得有些不安稳,邹吉芬站起身哼着曲开始在病房里来回的走,苏颜看了她们一会动了动身子面向窗外,正好是傍晚,天光一片血般的红。
一天又结束了
☆、60结0局
十年后。
又一年的春季;杨柳拂岸的日子里,苏颜抱着一束花牵着司页爬上一座小山,最大的一棵榕树下有个小土坡,灰色墓碑上刻着邹吉芬的墓志铭;三年前因胃癌晚期治疗无效去世;后便葬在了这里。
她摘下墨镜,俯身将花放好,黑白照片上的女人一如记忆里带着淡定的笑意望着自己,最后的那段日子其实邹吉芬过的并不如意;苏颜曾见过病房被子上那被咬破的一个个带着丝线的破洞,这是疼痛到来时最明显的体现。
那会她常陪邹吉芬聊天;聊过去;聊未来;聊了那么多,最后她留下的那句话却是:“苏颜,对不起。”
这句话是替她儿子说的,苏颜明白,得知邹吉芬病情的第一天她便为自己的儿子做了个请求,然后在无任何预兆的情况下苏颜和司木领了结婚证,并没有办酒席,甚至没告诉除邹吉芬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苏颜一次次的妥协,可每一次的妥协都同时加重一份邹吉芬的心里负担。
不爱司木,这个事实谁都明白。
可人之将死再大的错都显得微不足道,只是还没等苏颜有反应,邹吉芬就闭上了眼,眼角甚至还有泪。
苏颜起身,拍了拍司页的肩,“快跟外婆问好。”
司页听话的跪了下去,娇声娇气的开始唠叨自己上学现在越来越累了,不过成绩越来越好了,她还开始学画画和学钢琴,又认识了很多小朋友,想念外婆煮的水泼蛋了,别人做的都不好吃。
苏颜听的差不多了,又拍拍自家姑娘的头,“好了,走吧,我们以后再来看外婆。”
司页起身拉住苏颜的手开始下山,仰头望着她,“妈妈,我们以后还每年回来看外婆吗?”
“是啊。”
“就算我上初中上高中也来吗?”
“嗯,可以请假。”
“那以后能不能让爸爸也来?”
苏颜低头和司页对视,小女孩黑白的双眼异常的清澈,眸底是满满的疑惑和请求。“为什么要让爸爸一起来?”
“妈妈都不知道。”司页撅嘴,“爸爸没来可伤心了,上次回到家他在书房呆了整整一晚上呢,我半夜上完厕所偷偷去看了,我看见爸爸在哭。”
苏颜对司木是依旧有着芥蒂的,有些东西不是说忘了就能忘了,也不是随便能忘得,这么多年过来她基本很少和他有交流,司木不无辜,但过得也确实不容易,每晚他解决完需要也都会强制的搂着她睡在一张床上,苏颜的睡眠一直不好,一度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最后只能依靠药物进入睡眠,因此她并不知道司木也有离开的时候,那个强制到变态的男人。
“妈妈,妈妈!”司页拽了拽出神的她,“以后让爸爸也一起来吧,好不好?我不喜欢爸爸伤心,很可怜的。”
苏颜看见司页的眼底已经泛起了泪花,司木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是异常娇宠的,她明白这两父女的感情有多深。
“好。”她勉强勾了勾嘴角,“明年让他一块来。”
“妈妈真好!”司页俏生生的说了句。
开车回N市,心里装着事苏颜特意挑了条小路慢慢跑着,路过一座山脚下的小村庄,一片的破烂平房,还有一家破旧的杂货店。
“口渴吗?要不要喝什么?”出来的时候忘记拎上司页的小书包了,因此一点吃的都没带,之前这孩子吃东西几乎都不带停口的。
司页盯着自己手中的游戏机,头都没抬的说:“我要牛奶。”
苏颜皱眉,“你一直玩这个都不累?想吃什么自己去挑。”
“不要,妈妈给我挑就好了。”
苏颜一把从她手中夺过游戏机,严肃道:“自己去挑听到没有?”
“哎,我都要通关了,还我还我,会死的。”司页挥着手嚷嚷道。
“你还能拿这当饭吃?”
“不要不要,我和爸爸说好了等我全打出来了他就带我去游乐园玩。”
苏颜甩手把游戏机扔到后座,“就不知道学好,你一路都玩多久了?赶快下车。”
司页狠狠踢了踢脚,大叫,“妈妈是坏蛋。”
“是是是,我是坏蛋!”苏颜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马上下来。”
司页又瞪了她一眼才慢吞吞的开门爬了下去,跟着苏颜往里走。
杂货店很小,里面的东西也很有限,电视机正‘哇哇哇’的放着广告,却一个人都没有。
苏颜在柜台上隔着有些脏的玻璃看了看,摆放的饮料只有矿泉水和几种果汁,看着也就那矿泉水干净点,她道:“司页,这里没有你要的牛奶,喝水吧!”
小姑娘扯着自己的粉色小裙摆,哼了声,“那就那个吧!”
苏颜瞟她一眼,呵,小妞脾气还挺大。
正要叫人的时候后面的隔间传来细小的声音,随后是明显的脚步声,伴着男人的询问:“需要些什么?”
充满磁性浑厚的嗓音让苏颜愣了下,随后猛地抬头看向那个方向,狭小的隔间里走出一个体格高大的男人,穿着拖鞋,灰色休闲裤,黑色线衫加一件正穿到半途的银色外套,衣服的质感可以看出已经用了不少时间,衬着那黝黑的肤色整个人显得很狼狈,但又透着一股矛盾的颓废美。
“马成磊!”她近乎无意识的呢喃道,眼眶在下一秒就潮湿起来,苏颜连忙转头望向别处。
马成磊低头,呆愣的看着地面,将只穿到一半的外套穿妥帖,再抬头时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外神色非常平静。
他往前走几步,笑了笑,“怎么会来这地方?要些什么?”
苏颜吸了吸鼻子,半晌后才道:“噢,路过。”
“要些什么?”
“水,两瓶!”
马成磊走到柜台后俯身拉开玻璃柜门拿水,直到这时苏颜才正眼看向他,头发短的只能叫发渣,一张脸消瘦的已经凹了下去。
“你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