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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云深梦长君不知-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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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当年她能够早些明白这些,是不是,她和慕云霄的结局,会是另一番的光景?

情深缄默似流年。(一)

云深的目光放得远远的,久久不曾开口,心里浮光掠影地闪过这些年那人的好,她仿佛走马观花地又在记忆中走了一遍,把那些她生命中经历过的人都重新地审视了一遍。

最后恍惚地觉得,所有的人对她的好,对她的坏,都已经逐渐地变得模糊了起来,而始终只有纪柏然在她最为无助的时候给予她的帮助,在记忆里却日渐地清晰。

如同一具亘古不变的咒语,一遍遍地在脑海中浮现。

秦玖觉得意兴阑珊,身子有些累了,看见云深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中,她百无聊赖地站起来,伸手捻了一朵来看云深的那些人送来的花,放在鼻端轻轻地嗅了一下,然后是满心的画像芳芳。

“既然觉得累,就趁这个时机好好歇歇,想清楚了就别后悔。”秦玖转过身去,轻轻地抚了一下身上的衣裙,抚顺了那些因为坐久了而产生的褶皱轹。

云深轻轻地点头,比了比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秦玖已经不在,云深有些错愕不已,这个女人还真是来去匆匆,无声无息的性子,还是没有半点的改变。

连一句再见或晚安都懒得说,总是希望挣开世俗的束缚,去自由自在地行走,以花的姿势,花开艳丽,花落成诗,永远的美丽飞扬。

云深觉得有些疲惫,身体无法翻转,一动心口就是锥心地疼,她伸手去抚摸了一下胸口,那里有一些的空荡荡的,被钢筋贯穿过去的那一块,怕是回不来了艟。

她沉默地看着空气中的虚空处,这样孤寂的夜晚,她突然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一种空虚,很想要一个人陪,却又怕那人不是良人,徒劳地添加无奈。

长夜寂寥,而她,却始终无法入睡。

这长夜里,无法入睡的,除了一个云深,还有很多很多的人,比如君知萧,再比如纪柏然。

纪公馆内灯火破天荒地第一次全部亮堂了起来,整个雄伟的建筑灯光璀璨,如同一座透明的碉堡,伫立在这半山腰之上,辉煌异常。

杨昕端正地坐在客厅里,脸色有些难看,素来颜容大方,仪态端庄的女人,神色竟然有一些的憔悴,想是这些日子以来,这纪家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纪家一下子就成为了锦城人口中津津乐道的笑话。

纪柏然当众为了另一个女人悔婚,而且悔婚的对象还是市长的女儿,两家人的关系闹得很僵,本来就是两个大家族,这样闹下去,迟早会兵戎相见。

杨昕抬眼看了一眼斜倚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毛毯已经睡着了的纪阑珊,虽然君知萧还没有向外界宣布和纪阑珊解除婚约的事情,但是纪家人都已经知道,那个男人,真的悔婚了。

而悔婚之后的君知萧,竟然连躺在医院里醒来的云深都没有守在床边,按照君知萧的动机来说,不可能这样的,这一连串的事情,真的有些的诡异。

而纪阑珊日益沉默,已经在一家人都在吃饭的时候,宣布了和君知萧这段感情的终结,当时她已经没有流泪,只是低着头趴着米饭,一顿饭下来,筷子都没有伸到菜里面去过。

看了那一幕,着实让养心心疼不已,奈何木已成舟,既然纪阑珊和君知萧都已经做了选择,那么,就算是纪家人想给君知萧施加压力都不行。

毕竟君知萧已经明确地表示过,愿意一无所有,也不愿意再受纪家的控制,他的意愿,一无所有的话都能说得出来,就可以看出他的决心了。

君知萧和纪柏然这一次的确把纪老气得不轻。

杨昕的思绪还在游离的时候,听见有脚步声从楼上下来,她抬头的时候,就看见那弯曲的回廊之上,灯光明亮,纪柏然正沿着那回廊往下走,身上的衣服整齐,好像是准备出去。

纪柏然走到沙发边,在杨昕的身边坐了下来,看了一眼睡得不是很安稳的纪阑珊,眼眸里的情绪很是复杂,生活仿佛是一场的闹剧,纪阑珊爱的事君知萧,君知萧爱的是云深,而他纪柏然,爱的也是云深。

到最后,他们三个人,都殊途同归,都是爱而不得。

“妈,这么晚了,快去睡。”纪柏然开口轻声地唤了杨昕一声,他的声音有些的嘶哑,因为连续抽烟抽了好久的原因,说话的时候,都带着浓重的烟草味。

淡淡的,散发在空气里,有些的腐朽,让人的心都在一阵阵地抽紧。

杨昕看着眼前的人,这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看见过像现在这么沮丧的纪柏然,很是疲惫的感觉,神色之间,都是清晰的倦怠。

这当然让杨昕心疼不已。

她伸手去拉了他的手,放在手掌心捂着,口气温柔地说:“阿然,既然觉得累了,咱就不要去执着了好不好?如果觉得暖心不好,咱再找。”

她的语气有些急,眼睛一直渴切地看着纪柏然,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心疼他这么多年不变的执着,最后却换来一拍两散的结局。

纪柏然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母亲,她的担忧他全都看在眼里,不是不愧疚,这些年来,因为云深,他该让她难过担心了多少次了?心里的愧疚感铺天盖地而来,只觉得胸口疼痛。

他语气苦涩:“妈,我听你的,不执着。”他伸手去攀住母亲的肩膀,然后拥抱了一下这么为了他操劳了一辈子的女人,他答应她不执着,放手过好自己的人生。

纪柏然之所以答应不执着,是因为云深不爱他,如果云深爱他,那么就算与全世界为敌那又怎么样?他还是愿意为了她,背叛全世界。

可惜,她不爱他,就缺少了这个,他的执着,也许只能是她的一个负担吧。

杨昕很是欣喜,手掌轻轻地拍着纪柏然的背,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是放了下来,纪柏然答应她的事情,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的,既然答应了放下,那么,一定已经想清楚了。

彼时的杨昕不知道,其实纪柏然是真的想清楚了,云深如果不愿意和他在一起,那么,她幸福就好,可是,如果云深回心转意要和他在一起,那么,纪柏然的那些所谓的一言九鼎,都是浮云。

“那明天还要走吗?”杨昕拉着纪柏然的手,很是不舍地看着他,同时也知道纪柏然都已经定好了行程,是不能更改了,但是,还是有些不死心吧。

纪柏然轻轻地点点头,背靠在沙发上,勾起眼睛盯着客厅顶上的天花板看,中间巨大的水晶灯散发着明亮的光,照得人的眼睛有些的生涩,他连忙收回目光,不敢直视。

“就出去散散心,过一段时间就回来。”纪柏然看见杨昕颓废的脸,口气清淡地出声安慰,尽量不让她觉得这是一个离别,他不过是想要出去旅游一下。

希望云深和苏生之间的事情,能在他出走的这段时间里迅速地尘埃落定,这样的话,他回来的时候,就能够微笑地祝福他们,而不能再有别的想法。

也许只能避开,才能忍住那种想要得到却得不到,从而想要毁灭掉的冲动,纪柏然一直很清楚,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极其凶狠的魔鬼,它会趁着他一不小心,便会跑出来,伤人伤己。

“真的就是出去走走而已嘛?那为什么要走得这么匆忙,这几天暖心也要走,你不打算送送她吗?”杨昕是知道纪柏然为什么要这么快地离开的,锦城现在的风言风语太多,太烦杂,加上云深的事情,纪柏然不得不离开吧。

只是杨昕还是有些的揪心,她的儿子,那么磊落冷傲的纪柏然,竟然也学会了逃避,她的心里不禁有些唏嘘,果然情字最是伤人。

杨昕也不是真的希望纪柏然去送顾暖心的,只是为了找一个理由让纪柏然能够留下来,而纪柏然必定觉得对顾暖心心有愧疚,所以,这个理由,总比别的一些好得多了。

纪柏然有些疲惫地伸手覆在脸上,似乎有些不愿意谈起顾暖心这件事,他沉默了下来,不打算言语,其实送不送都一样的,看似有情,实质无情。

去送了,面对离别,莫不是更加徒增伤感。

杨昕看见纪柏然仿佛有些难受,也就不敢再多说点什么了,伸手拍了拍他的手:“既然累了,赶紧去睡,你明天还要赶飞机,你放心,纪公馆我会让人帮你好好打理,你回来的时候,它还是一点都没变。”

她是他的母亲,总是能够明白纪柏然的心思的,他在书房里打电~话,向公司里的员工交代了那么多事情,不像是只会出去一段短时间的,他这一去,少则一年半载,多则,十年都不定。

纪柏然还没来得及说话,纪公馆里的电~话就急速地响了起来,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显得异常的突兀,纪柏然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头,私家电~话,这么晚了,谁还会打电~话过来?

“我去接。”杨昕站起来想要过去接电~话,却被纪柏然拖住手,纪柏然站了起来,把杨昕重新按回沙发上。

“你坐着,我去接。”纪柏然淡淡地开口,这些年欠了杨昕这么多,自然不愿意再让她为了他而奔忙,所以总是不愿意再让她为了他的事情担心。

纪柏然走过去接电~话,被电~话的铃声惊醒的纪阑珊有些迷茫地坐了起来,伸手去抹了一把脸,把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神智还有一点的不清。

杨昕看着心疼,无奈地叹了一声,捡起被纪阑珊弄落在地上的毛毯,拉着她的手让她站起来:“快回房间睡去,叫你不要过来偏要过来,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认床。”

她还在数落着纪阑珊,没有看见灯光下纪阑珊的脸色很是苍白,其实她不是认床的,只是认那个男人,有君知萧在的地方,她不管在哪里睡,都很安生,君知萧不在的地方,她在哪里睡,都无法安稳。

那边的纪柏然拿起话筒,眉间轻轻地皱了一下,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了过来,焦虑而且慌张,他可以想象她此刻一定是手脚无措的样子。

可是下一秒,手脚无措的人,明显不是话筒那边的女人,而是他纪柏然,男人在明亮的灯光下愣住,手里的话筒兀自滑落在脚边。

纪阑珊和杨昕看着这样的纪柏然,两个人都有些一种不好的预感,想必是打电~话来的那人说了有些什么事情,让纪柏然震惊了,那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纪柏然如此失态?

两个人的心里,齐齐地,冒出了两个字,是一个人的名字,云深。

果不其然,反应过来的纪柏然快速地站起身来,脚下还穿着拖鞋,快速地往外面跑,连和杨昕和纪阑珊打一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杨昕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纪柏然的衣袖,心里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的,只要不是云深的事情就好办:“怎么了?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纪柏然很是着急,伸手拨开了自己母亲的手,按着她的肩膀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她的眼睛口气急躁地开口:“是云深出事了,我得去看看她。”

还没待杨昕反应过来,纪柏然已经走出了几米远,但是到了玄关处,他又转过身来,脸色有些的哀切和无奈地看着杨昕,口气诚恳:“妈,我失约了,我始终无法放下。”顿了顿:“她是我的命。”

情深缄默似流年。(二)

纪柏然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听见庭院里传来汽车的轰鸣声,车轮急速地摩擦着地面,发出难听的刺耳音,然后是飞速离去的尾音。

不用太多言语,就可以看出这个男人此刻该是一种什么样焦虑的心情,上一刻才答应杨昕要放下,却在这一刻,听见云深出事的消息的时候,几乎忘了自己。

杨昕站在那里看着已经空了的手,最终还是轻轻地叹了一声,转身就往房间里走,今夜又将是纪柏然的一个不眠夜,谁说深情是个好东西?

有时候,情深,最是能让人觉得磨折不已。

要不是一个情字,纪柏然现在,也不会这样的一个光景,他的未来,他的所得,都将是这锦城无人可以比拟的,只是因为一个情字,一个云深,纪柏然最为光鲜的外表之下,藏有多少的千疮百孔轹?

客厅里已经空荡荡的,灯光依旧明亮如昼,纪阑珊就站在宽阔之中,还是有些的恍惚,纪柏然的脚步那么匆忙,从她的身边经过的时候,她几乎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焦躁。

究竟是什么事情?值得这个一向自视清高的男人,连一点的犹豫都没有,就直奔向云深,她迎着灯光苍凉地笑了笑,心里一阵的凄凉。

云深得到了一切,却不珍惜,肆意地践踏这些个男人对她的爱,而这些男人,偏生的就好像中了蛊,就是要痴痴地不肯放手,哪怕她把他们的尊严和骄傲都踩在了脚下,都无所谓粞。

她那么嫉妒,可是,却无能为力。

深夜寂寥,灯光就算再明亮,都照不亮这个女人的心,她直直地坐在沙发上,睁着眼看着头顶上的水晶灯,那眼泪,一行行地顺着眼角滑落。

纪柏然到了医院的时候,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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