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楼琴瑟起-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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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自己在她们眼中竟是这样，顾晓有点伤心，可是还是要解释清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我一直喜欢的只有陈缘。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一直到现在，从来没有变过。我为他患得患失，为他辗转反侧。我为他去做他喜欢的事，甚至他说他喜欢听人弹钢琴，我就可以去学。我喜欢他，我从来就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珊珊，你相信我吗？“王珊没有想到顾晓楼弹钢琴竟然是为了陈缘，当下就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又想起秦浅，顾晓楼有点难过，那个温柔和煦如春日阳光般的秦浅，是她心里最柔软的内疚。她轻轻开口，好像是对王珊，也好像是对自己说：“我知道学长喜欢我，虽然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竟然能被他那样的人喜欢着。我知道他很好，也对我很好。我心里信任他，依赖他。可是在那一方面，我却连一点点回应都无法给他。他为我受伤，我心里难过，所以极尽所能地对他好，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珊珊你知道吗？我也不想像现在这样。有时候我真的会觉得累，可是我没有办法。毕竟，是爱情选择了我。“
王珊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又想起来一件事，可只语气已经温和了很多：“既然如此，你就该离秦浅远些，他现在对你就像你对陈缘一样，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他，长痛倒不如短痛。就像今天你过生日，他明明有事赶不回来，你又何必要逼他？”
顾晓楼听了急忙摇头：“我没有逼他啊，是他会开完刚好今天回来的！”王珊淡淡道：“据我所知他那个会至少要到下周才能开完，刚刚好，亏你也相信。”
顾晓楼吃了一惊，但同时也有点疑惑：“珊珊，这些你怎么会知道呢？”王珊素来淡然的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神色，她很快掩饰过去，只是道：“我也是偶然听别人说的，他现在做的那个项目跟他这次开的这个会有很大的关系，他作为负责人，哪能说走就走。跟你说刚刚好，只是为了回来给你过生日罢了。”
顾晓楼一时间心里有千般滋味，不知道该说什么。冬日寒风凛凛，从身后刮过。顾晓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却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自身后响起：“这个项目不是我一个人在做，有我的同事在，我也没什么走不开的。”顾晓楼回头，果然见秦浅站在身后，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们。顾晓楼笑容立现，扑上去攀着他的手臂：“学长你回来了！我们都在等你呢！”
秦浅含笑看着她，笑容一贯地温柔和煦，他对晓楼身后的王珊点了下头，才低头对顾晓楼道：“对不起，我迟到了。你怎么站在这里吹风呢？”顾晓楼看见他心里暖暖的，听他说这个才想到她和王珊的谈话。他站在她们身后不知多久，也不知听到了多少，偷偷瞟了眼，见秦浅神色如常。还好，应该只听到了最后一句。不过这会儿也不便说什么，顾晓楼拉着王珊，三个人说着话往房间走去。
一进门众人看秦浅来了，都笑着打招呼。许瑶瑶夸张地冲上去先鞠了一躬，压低声音故意道：“大哥好！我们等您很久了！”秦浅无奈的笑笑，随手把大衣脱了放在一边，对众人抱歉道：“我有些事耽搁了，你们一会儿怎么罚我都好，现在我们先忙正事，好吗？”
早已饥肠辘辘的众人一时都说是，许瑶瑶更是兴奋地动手把水果蛋糕解开，兴奋的不得了：“这次的蛋糕是我买的哦！嘿嘿，据说这家最好吃了。”拿出蛋糕里的刀叉递给顾晓楼，许瑶瑶冲她眯眯眼，坏笑道：“切蛋糕这种事，是要让心里最重要的人做的。努，递给他吧！”这种情境下，顾晓楼万分无措。尽管在场的都心知肚明那个“最重要的人”是谁，可即便如此，又怎么好递呢。
顾晓楼把刀叉拿在手上怎么都不是，这时却听陈缘淡淡说：“二十岁都成人了，切蛋糕这种事，还是自己来吧。”一句话解了围，顾晓楼立刻万分高兴，生怕大家再有什么怪要求，赶紧把可爱的水果蛋糕大卸八块。
生日宴会向来都是热闹的，大家吃喝唱歌，开心的不得了。后面女孩子们把零食吃的满屋子都是，围着笑成一团，时不时点几首歌，争抢着麦可风大家一起吼。喧闹的缝隙里，顾晓楼见张蒙秦浅和陈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心里默默地舒了口气。男生间的友谊就是好，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造成芥蒂。
双十年华的第一个夜晚，在座的都是相知相亲的知己好友，虽然没有跟爸爸妈妈在一起有点遗憾，可是顾晓楼还是觉得开心，时光这样过去就很好。
因为第二天就放假了，萧飒王珊她们都是第二天的火车回家，所以大家不好闹到太晚，于是不到十点就准备散了。顾晓楼本来要跟舍友们一起回去却被秦浅拉住。当着众人的面，秦浅只是把顾晓楼拉住，微笑着对她说：“晚些我送你回去，我有些资料要立刻处理，你去我帮我一下好不好？”顾晓楼正欲点头，许瑶瑶却不知从哪儿探出头来，戏谑道：“可怜我们晓楼，20岁第一天就被人当廉价劳动力使唤。“
顾晓楼撇撇嘴，忍着笑对旁边的秦浅抱怨：“廉价好歹还有几个子儿呢！我看学长压根儿就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了！“说着众人都笑了。
张蒙要送许瑶瑶，所以跟萧飒她们顺路，就说顺便送她们回去。陈缘拦住他：“我和你一起。”然后转头看着顾晓楼，“小女孩，生日快乐。”
顾晓楼微微有点脸红，傻傻地点了点头，看着他们一行人渐渐离去。夜凉如水，秦浅把大衣披在顾晓楼身上，轻轻对她道：“走吧，小绿茶，去看看我送你的礼物。”
琴动
一架白色的钢琴安静地倚在 房间的角落，那种沉静仿佛只是为了等待它的主人。顾晓楼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文学才女顿时什么思绪都没有了，只觉得是一个娴静古典的美人盈盈地立在那儿。停顿了很久，顾晓楼才伸手掀开盖在上面的纱幔，纤细洁白的手掌轻轻抚过黑白分明的琴键，手指轻轻按下，清脆悦耳的音符随即跳出。顾晓楼静静看着秦浅送她的这份礼物，良久无言。
秦浅倒了杯果汁走进来，见顾晓楼久还站在钢琴前一动不动，微微笑了下。走上前拉开椅子让她坐下。秦浅凝神注视着身边沉静的女孩子，声音低柔：“喜欢吗？”
顾晓楼的睫毛闪动了一下，她转头看着秦浅温柔的笑容，半晌才低低问出：“为什么……会送这个给我？”
把果汁递给她，秦浅回忆了片刻，告诉她：“我去过你练琴的琴行，那里每间琴房之间只隔着一块木板，一点都不能隔音，那种环境下你怎么练得好琴呢？”他的语调那么平缓，仿佛是在叙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可却重重地敲击着顾晓楼的心。
女孩子有点心慌：“你怎么……“话出了口却又蓦然停住。是啊，对她的大事小事，秦浅有哪一件不知道呢。压下心里似酸似涩的感动，顾晓楼轻轻抚过眼前纯白的琴架，黑白分明的琴键，流畅的线条，和简单洁白的颜色令秦浅精心准备的这份礼物仿佛拥有一层淡淡的光晕。顾晓楼抬头看向正温柔凝视着他的男子，俊彦的脸庞此时写满了温柔的情意，凝神注视她的眉眼清远如雨后初霁的远山。
或许是因这份礼物太珍贵，或许是因眼前人眼中的情意那般温柔，顾晓楼不知怎地就有了一丝的怔忡。低头静静地看着这份太过精心的礼物，她心中一动，手指已经先于头脑反应，下一刻，清美的琴音从指间流泻而出。
秦浅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女孩子认真的弹琴，此时窗外夜已深沉，冬夜朦胧的微月悄悄步下树枝。女孩子清丽好看的侧脸，空灵的音符从她纤细的指间飘出，一直飞到窗外去，映着外面朦胧的月色，一切美好的几乎让他不敢呼吸。
不知何时，一曲竟已终了。秦浅很久才回过神来，见顾晓楼朝他看过来，明眸善睐清丽绝伦。素来沉稳雅重宠辱不惊的男子竟然有了一丝的黯然，她明明就在眼前，伸手可触碰。可是他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易碎的镜花水月，并不属于他。
起今晚偶然听到的她和王珊的谈话，她说她弹琴是为了那个人，她说……她无法给他丝毫的回应。虽然早就知道，虽然从未抱有什么期待，可他却仍然无法忽视在听到她的话的一瞬间心里如同塌陷的痛意。
她说的对，他们，都是被爱情所选择，她有她的傻，他也有他的傻，他们各自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傻，同样无法自拔。
顾晓楼见秦浅一直盯着她若有所思，不免有点窘迫，她微微红着脸，低下头在琴键上随意点出几个音符，声音细的几乎要听不见：“我弹得不好，你别笑话我。”
秦浅见她误会了，摇头浅笑道：“并没有，我只是有点遗憾。”
顾晓楼睁大眼睛：“遗憾什么？”
秦浅微笑着凝视她，柔声道：“刚刚听你弹那曲‘初雪‘，我就在想为什么这里的冬天都不会下雪。不然的话，我一定泡一盏好茶，然后坐在窗前静静听佳人清音，赏雪月空明。”见顾晓楼有点不好意思，秦浅沉吟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我也在想，你心里的那个人，面对此情此情，一定也会非常感动。”
顾晓楼顿时僵住，他这么说……是听到她对王珊说的话了吗？不敢看他的眼睛，顾晓楼不能面对自己心里的罪恶感。她知道对于秦浅，她的那些话会给他怎样的伤害。顾晓楼低着头想了很久，却终是无言以对。很久之后，秦浅听到她小声的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看着她缩在那里可怜兮兮的样子，活像一只被人欺负了的小猫，秦浅不由得有些好笑：“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道歉？ “见她的小脑袋垂得更低了，秦浅忍俊不禁，不过还是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不过说实话，我听到你对王珊说那些话的时候，确实是有些生气。”
果然……顾晓楼一听他说这个，本来舒展的身体又一次缩成一团，脑袋压得极低，声音也弱弱的：“……对不起。”
秦浅伸手把她的小脑袋拨拉出来，让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他神色认真地道：”这个对不起是该说，不过不是对我，是对你自己。”
见她明显不明所以的样子，秦浅接着道：“晓楼，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
顾晓楼的神色黯淡下去：“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而且，我并没有做什么。”
秦浅见她黯然的神色有点心疼，他一点都不喜欢顾晓楼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他凝视着她，把心里的看法告诉她：“我从来不认为在感情里付出一定要得到回报，可回报是一回身，知道是另一回事。晓楼，你究竟明不明白，人的青春其实很短暂，也许只因你一时怯懦，遗憾便从此生根。你如今这样，难道真的要等到时过境迁之后，你在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勇敢一点吗？”
秦浅话里的意思那样明显，近来她一直在回避想这个问题，就好像只要当好了鸵鸟，那些痛苦和纠结就能不存在一样。顾晓楼努力对秦浅扯出一丝苦笑：“你每次都这样不留情面，一定要逼我面对那些我不愿面对的东西。”
秦浅轻轻摇头，伸手刮一下她秀挺的小鼻梁，眼神温柔而清远：“不说面部面对的问题，你不妨这么想象一下。你现在已经年近四十，拥有一个看似美满的家庭，一个相敬如宾的丈夫和一个可爱的孩子，在外人看来你的家庭令人羡慕。可只有你自己知道，你真正爱的那个人虽然留在了你心里，却永远消失在生活里。每晚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想起来难道不会遗憾吗？你会不会无数次的问自己，如果当初勇敢一点，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如果当初没有把一切埋在心里，即便被那个人拒绝，可是你的青春也再也没有了遗憾。因为你毕竟为你的心努力过。不是吗？“
顾晓楼一直低着头，秦浅看不到她的表情。很久很久她却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秦浅以为她想通了，正要说什么却听顾晓楼委委屈屈地抱怨道：“学长，我肚肚饿了。”
空气顿时有点清凉，秦浅扶了下眼镜，一个字都没搭理她，起身出了房间。
已近午夜的时候，秦浅无奈的坐在餐桌前看着对面吃的满嘴是油的女孩子，还是忍不住劝她：“吃慢些，这么晚不好消化。“顾晓楼一边夹着葱花和酱汁往鸭肉卷里放，一边答他：”没事儿，我不是一般人。要么别人说什么地儿什么正，这北京的烤鸭就是好吃，真好吃！”
眼见这小家伙越吃越起劲，秦浅愈发无奈，只得起身去给她冲杯酸奶，但愿能让她稍微好消化一点。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秦浅挑眉提醒对面毫无时间观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