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楼琴瑟起-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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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立刻好转了起来。“真的有山泉啊！”
秦浅轻轻拍拍她：“快去洗洗，你看你的脸都花成什么样了？”
顾晓楼兴冲冲地点点头然后跑过去，用手捧起一捧水，把脸浸到里面，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刚刚因登山而起的疲惫感和炎热感一扫而空。洗净沥脸和手，她又掬起一捧泉水轻轻地送到嘴边，一吸之后，果然入口甘甜。
她兴奋的转头望着秦浅：“学长，真的是甜的耶！而且比农夫山泉好喝多了！”
秦浅看着她喝泉水喝得不亦乐乎，不免又失笑，不知道刚才还嘟着嘴不愿意来的人是谁。伸手把她拉过来，“这儿的水很凉，喝多了对胃不好。你洗好了我们就回去吃饭吧。”
这下顾晓楼才想起饭桌上还有自己未竟的事业，立刻点头转身：“对对对，我们快回去吧！”
秦浅看着她转身的背影，迟疑着还是叫住了她：“晓楼？”
“嗯”顾晓楼停步转身，“怎么了？”
秦浅低了下头，顾晓楼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额间的短发被阳光映照在他清俊的脸庞上，投射出一片阴影。等了一会儿，顾晓楼看见他抬起头，还是熟悉的温和的笑，秦浅问她：“你电话里说的那个喜欢的人，是不是陈缘？”
顾晓楼一怔，手猛地一抖，手上端着的水碗“砰” 的一声掉到地上，顷刻间成了碎片。顾晓楼一惊之下反应过来，立刻弯腰去捡。刚一蹲下，有一双手却比她更快的拾起地上的碎瓷。
顾晓楼抬起头，秦浅一片一片地小心捡起地上的碎片，一边伸手示意她不要动手：“你小心割到手，我来就好。”
顾晓楼缓缓站起来，低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一片一片的捡起地上的碎瓷，今天一见到那人开始就一直掩藏到现在的心酸狼狈抑制不住的一点点溢出来。她听到自己说：“你说的对，我心里喜欢的人，就是他。“
修长的手指陡然停住，秦浅没有立刻起身。顾晓楼低着头，眼泪从眼眶中渗出，一滴滴地滴到地上。她性情乐观，从来不爱在别人面前落泪，可她也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她也从来没有把自己看那这么坚不可摧。毕竟，顾晓楼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她当然会有感觉，会在乎，会痛，也会落泪。
秦浅拾净地上的碎瓷，将它们装到另一只碗里，然后放到一边。顾晓楼静静地看着他做着这一切，眼泪并没有止息，心里的痛好像有了宣泄的窗口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化成脸上的泪水流淌而下。顾晓楼注视着秦浅，一字一句地说：“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他，那天在人群里，我只是随意的看了他一眼，就再也忘不掉。她们都说我是小孩子，说我太傻太天真，可是究竟谁可以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秦浅终于把目光移到顾晓楼的脸上，清丽白皙的脸庞上沾着一行行的泪水，如同雨后的青山般惹人怜惜。秦浅一直觉得顾晓楼是非常乐观快乐的女孩子，就像她的文字一样恣意畅达。也许，只有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她才会变成如今这幅悲伤的模样。
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秦浅就已经伸手将顾晓楼揽在了臂弯里。不想低头到她此刻泫然而泣的样子，秦浅只是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力道抚拍着她的背，眼神复杂晦涩，语气却还是一如往昔的柔和：“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欢他，可是晓楼，不行。”
顾晓楼一怔，不行，不行，心里连日来疼痛难忍的隐秘伤口忽然就被他这么猛地撕开，顾晓楼几乎立刻就要痛的弯下腰去。使劲从他臂弯里挣脱，顾晓楼抬起头用满含泪痕的眼睛看着他：“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不行？难道就是因为从开始到现在，他心里都爱着别人吗？”
秦浅看着她浑身都因为激动而轻微地颤抖，眼睛里除了倔强之外还浸透了一股浓浓的伤心，原本复杂的心情变得更加难受，他知道她是多么好的女孩子，这样的她应该是被人捧在手里去疼惜，可是如今的她……秦浅心里一阵疼痛，转过头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直等不到两个人打水回来，王珊和陈缘觉得奇怪，于是出门来找。一掀帘子却远远地看见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不远处，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争执。王珊看见顾晓楼肩膀抽动，好像是哭了，连忙跑过去看是怎么回事。谁料她刚一走近顾晓楼便突然转身，捂着脸往别处跑去。
王珊看秦浅神色也不对，就知道这两个人是肯定闹什么别扭了，当下就有些火大，直接问秦浅：“喂！你怎么回事啊？！这么大一个人了，欺负人家女孩子！“
秦浅也不解释，只是转头看向顾晓楼跑远的方向，淡淡对王珊说：“请你去看着她，别让她受伤了。”王珊也担心晓楼，于是只是瞪了他一眼就赶忙跟了上去。此时陈缘也过来了，听到她们的谈话不免诧异，伸手拍上秦浅的肩膀：“怎么回事？“
秦浅转过头，看向陈缘的眼神里一片冰冷。从来没见过他对人有过这种神情，陈缘不禁有些奇怪，正想再问什么，却听见秦浅淡淡地回了句“没什么”，就转身走向小店。
徘徊
后来自然大家自然是悻悻回去，坐车的时候，王珊拉着顾晓楼故意坐的离秦浅他们远远的。顾晓楼一路都低着头无精打采的，心事重重的样子。王珊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朝车的那头看去，陈缘和秦浅正好也往这边看来，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王珊气鼓鼓的拉下身边的帘子，挡住窗外照射进来的已经微弱的阳光，睡觉！
摇摇晃晃了两个小时回去，一下车，陈缘看顾晓楼的脸色很不好看，想她是晕车了，就说要送她们回去，就被顾晓楼拒绝了，怎么说都不听，很倔强的样子。陈缘无奈地摸摸她的头：“那好吧，回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陈缘又看向王珊，叮咛了句：“她有点晕车，你待会儿看着她点儿，别让她乱吃东西。”
王珊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晓楼转身就径自走了。王珊匆匆跟两个男生打了个招呼就追了上去，留下他们站在生在原地。秦浅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直直的盯着顾晓楼离去的背影，天色已经灰暗，她走的很快，越发显得骨骼单薄，整个人看来清瘦无比，令人怜惜。
陈缘看着秦浅的样子，又想起今天在北辰山上发生了一些片段，有些东西，忽然就要明白，陈缘不是八卦的人，可是毕竟是朋友，他还是问了出来：“你……该不会是对她动了心思吧？”
秦浅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陈缘，含义不明的微笑了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反问：“那你呢？”
陈缘一怔，似是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到此秦浅也没有再问下去。他昨天刚一回来，陈缘就邀他一起去爬山，本来他有大堆的工作要处理，想推说不去。可是陈缘却说是和上次的那个叫顾晓楼的女孩，他心里一动，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
只是那天下午他打的那个电话，话筒中的女孩子低低的啜泣，还有那一句“我喜欢的人”，都让他的心里想梗了什么一样难受。他本来以为她的心上人是她从前的男友或是什么，虽然心里不免感伤，可心里却控制不住地有些……开心，毕竟，她说那个人并不喜欢她他想，也许时间和空间的距离能够让顾晓楼渐渐放下心里的一切。
可是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如此的明显，原来，他并不是输给了时间。
假期的后面几天；顾晓楼让生活回到的原点，每天还是图书馆，琴房，宿舍，食堂几点一线的生活。那天的事其实她一回来就后悔了，秦浅本来只是好心，也许因为知道陈缘心有所属而不想让她弥足深陷，可是她却一手把气氛弄得那样尴尬。她几次想打电话道歉，可是却始终提不起勇气。这几天她不联系陈缘他们，他们也没有联系她，生活还是像往常一样，日升月沉草木荣枯，唯一不同的是，那些在心里存在过的感情，却不能当做它从未出现过。
因为跟许瑶瑶约了吃饭，所以顾晓楼从图书馆出来之后就抱着一摞书往许瑶瑶宿舍走去，远远就看到许瑶瑶长发飘飘地站在楼下等她。缓缓挪过去……许瑶瑶见她又抱着一摞书，不禁心里暗暗嫌弃，假期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懂得找心上人出来联络联络感情，怪不得到现在都嫁不出去，真是时也命也。
拉着顾晓楼准备往食堂走，许瑶瑶无意间瞟见顾晓楼手中捧的书，唐宋诗词选，洛阳伽蓝记，曹雪芹小传，还有……一把扯过来，许瑶瑶大为惊叹道：“《如何抓住他的心》？！”
许瑶瑶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顾晓楼满脸通红的急忙把书抢回去，才开始捧腹大笑：“哈哈哈哈！！顾晓楼啊顾晓楼……你真是太可爱了！谁能想到我们文学才女也有一天会捧着这本书……哈哈哈哈”
顾晓楼本来把这本书压在最下面，就是怕许瑶瑶看到了嘲笑她，谁知道这丫头的眼睛竟然这么尖，当下便又羞又窘，紧了紧怀中的书，顾晓楼瞪着许瑶瑶怒道：“讨厌！”然后便把脸转过去再不理她。
许瑶瑶见她真生气了，忙换了副嘴脸，把讪笑变成的谄笑：“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咱们晓楼的那颗叫“情”的豆子总算发芽了，我觉得实在高兴。”
顾晓楼被她说笑，却又使劲儿憋住，许瑶瑶就接着一支逗她直到她笑出来为止，就这样，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往食堂去。因为再过一天就要重新开始上课了，于是同学们陆陆续续地也开始收心，饭堂的人也就多了起来，等到两个人好不容易抢好饭端到桌子上，天色已经快黑了。顾晓楼还是习惯性地选择了那个靠窗的位置，这时候窗外自然是没有明亮的阳光，只有路灯微弱的光线和树叶上投射而下的阴影。顾晓楼望着窗户，不知为什么就突然想起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秦浅和她也是在这里吃的饭，当时她见到好吃的就忘乎所以，结果在那个温柔亲和的学长的面前被窘的通红了脸。顾晓楼低头，这么多天没联系她，学长，应该是真的生气了吧？不过，他留在她这的资料她已经整理好，也不知道怎么给她。顾晓楼恹恹的样子让许瑶瑶看出了异常，一边夹菜一边问她：“怎么了？”
顾晓楼抬笑了一下，“没什么。”
才怪，许瑶瑶一看就知道不对，正欲说什么，顾晓楼的手机却突然响起。顾晓楼一看屏幕，心跳不觉得慢了半拍，是他？！
看了许瑶瑶一眼，顾晓楼迟疑了一小下，接起来：“……喂？”
还是熟悉的有点清冷的声音，陈缘道：“晓楼，休息的怎么了？身体还好吗？”他这是……在关心她吗？顾晓楼心里涌起一阵酸酸甜甜的暖意，清了清嗓子，柔声答他：“嗯，早就好了，你这几天做什么呢？”
“还能做什么，在学校做一些项目。晓楼，今晚有安排吗？“
看了眼对面的许瑶瑶，顾晓楼痛并快乐地选择了重色轻友：“没……怎么了？“
那边陈缘道：“那就好，后面收假就要开始忙了。今晚出来唱歌吧，还是在老地方，十二阑。”
顾晓楼想了想，还是没有迟疑：“好。”
“嗯，需要我过去接你吗？”（文－人－书－屋－Ｗ－Ｒ－Ｓ－Ｈ－Ｕ）
顾晓楼看了眼许瑶瑶，道：“不用，我有朋友在，待会儿如果要去的话我和她一起就好。”
“那好，那你注意安全，到了给我电话。”
收了线，许瑶瑶就问：“看你紧张兮兮的样子，是他？”
顾晓楼点头：“嗯，他约我去唱歌。”
许瑶瑶登时兴奋：“好事啊！他能开始主动约你，说明有发展哦！”
顾晓楼有点苦涩的笑了下，摇头道：“并不是的 ，你不知道。”
许瑶瑶看着她有点哀戚的神色，不免安慰她：“你这是什么状态啊？那天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放弃吗？现在怎么又这样？”
顾晓楼想了想。对她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以前看很多人单恋一个人，觉得很苦，我一直都不明白，觉得爱一个人是自己的选择，就不应该觉得苦。可是我现在才知道白，那些人之所以会觉得辛苦，就是因为始终徘徊在坚持和放弃之间，举棋不定。他对你好的时候，你幸福的想对全世界宣告快乐，可是有时候，又会觉得自己一无所有。这种感觉，真的很苦。”
顾晓楼的这番话里充斥着一种无以名状的哀伤，连许瑶瑶听了都觉得有些莫名的难过，可是不能让她这么消极，于是拍了她一下，道：“少女你别再文学了！干嘛为了那些无聊的事伤神？现在你以为你没有的，可能就在来的路上；你觉得她拥有的，也可能在去的途中。管那么多干嘛？快点吃！完了我陪你去，姐姐可是好久都没唱歌了！今天让你大饱耳福！”
顾晓楼默默点头，低头继续拔饭。
错位
又一次听到陈缘歌声的时候，顾晓楼恍惚间有一种一生一世的错觉。她一直非常喜欢金庸笔下的笑傲江湖，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