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黏的爱-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佐藤虽在游神,却好似听见,那声音经由谷底传出,飘入自己耳里,好像一颗外皮包冰的糖,溶掉了後,里头竟含了些悲。
於是他便更确信,自己是在走神了。自己是怎样的人物,顶多蝼蚁如他。
而那个不可一世的天之娇子,又岂会为了谁,这样低磁悲伤地说话。
《腥黏的爱》(69)→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蓑田的沉声让佐藤回神,听见蓑田的问题,愣了些许。
男人竟用这样带悲的声音,一再问自己是否喜欢凤卿,到底用意何在?
佐藤心想,或许,蓑田是不想把所有物让给别人罢了。被他认定是自己的东西後,就算那是不要的垃圾,也是只能乖乖躺在自己垃圾桶里的垃圾。终不得被他人领走。
毕竟其他的原因,佐藤是再想不出来,也不愿替蓑田想了。
自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极尽可能为男人找藉口,以求自己软弱的心安。他心下完全明了,蓑田的恶心肠,除了黑,已然不可能其他颜色可出。
於是佐藤很乾脆地忽略了蓑田的问题,只专注在那话里「凤卿」两字,瞬间内心纠结而起,又开始担心。
他想到,方才凤卿不只受了重伤,甚至还被下人拖了下去。
虽然蓑田的一句「别弄死」让凤卿免於一死,让自己少了些担忧。毕竟佐藤想,不会有谁有那个胆量敢违抗蓑田的命令。
但是,佐藤更知道,有些时候,死了是比活著还好的。
比如说,凤卿现在,或许就是在承受著人类无法消受的痛苦。
佐藤根本不知道凤卿现在被人怎麽样了,光是想像,佐藤都感觉如处深渊一样残酷。
像凤卿那种人,是不可玷污的。他的净洁,不可被抹煞。凤卿那种气息,在佐藤心中看得比命还重要。
先不论凤卿现在如何,光是刚刚血肉模糊的模样,就让佐藤心哀。凤卿那完完整整的一个人,如今看来,已经支离破碎。
体悟到这点,於是现在心下哀伤,佐藤早已忽略蓑田的问题,更或者说从没注意听过,於是佐藤并没有加以出声理会。
蓑田见状,沉了下,又低声说:「你若要担心凤卿,放心,他死不了。」
佐藤瞥了蓑田一眼,看那张如神出刻一般的脸上,带著的表情,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神态。佐藤即刻收回视线。
他不愿去想男人为什麽会流露这样的神情,像蓑田那样的人,该是时时刻刻都精准完美。
不该露出这样类似於凡人受伤时的神态。
男人有什麽好伤的?他有尽人间万物,甚至天地皆在他掌控。
如今,他有什麽好伤。
或许是他的技。蓑田最擅长耍把戏,更有著天衣无缝的演技。
佐藤想通了,认为蓑田又想藉由这种模样,讨取自己什麽情,然後再来欣赏玩味。自己才不会再受骗。
因为他也不想再伤。他的伤,可不比男人。他是演不出来的。他是真正在痛。
只是男人从来不屑。
於是就算现在见蓑田这样如心伤的表情,让自己心里泛漪,佐藤也会不计代价去遏止想对男人分出情感的心。
这麽坚决地想了後,佐藤再一次无视掉男人脸上的神色,把注意力转移到蓑田的话语上。
蓑田方才说,凤卿死不了。
但,自己当然知道凤卿不会出事。毕竟蓑田早已经对手下说了,不让凤卿死。
只是他想,那将会让凤卿承受比死还痛的对待。
尤其凤卿一张仙翩一般的脸,以及原本就纤瘦的身板,就这麽硬生生地给蓑田剥下了一层皮。
就算事後,凤卿还活著,身上心上,遍体鳞伤,他该怎麽面对他人,面对自己,又该怎麽活。
「他的脸,坏不了。」佐藤才正烦忧,就听蓑田淡淡地这麽说,似乎看透了佐藤的心事。而後蓑田收紧了手臂,佐藤虽伤得不重,伤势却还是被压迫到,於是咳了几声。
然而却不见蓑田稍有放松,语气依旧是刻意压抑似的平缓冷淡:「身体也是。现在看来虽来可怖,但用的鞭子,是有斟酌的。疤,会淡。」
那句句入了耳,让佐藤打了个颤。
蓑田现在与他这番像解释一样的话语,得知凤卿至少不会体无完肤,让佐藤有些心安。
毕竟蓑田虽然可恶,说话却还是有一定的份量与可信度。而且这种事,骗人也没什麽打趣,看他模样,也不像逗人。想来是真的。
不过,蓑田为什麽要与自己解释?
佐藤意识到这点,便开始不解。尤其对於蓑田话里又是一番摸不著的情感,更是让自己疑惑。
就跟男人不断问著自己是否喜欢凤卿时,同样的口吻与表情。透著的,是一样的沉,一样的凄。
佐藤不懂,他现在没有走神,怎麽还会听见、看见蓑田这样的情愫。
不过,那些都不是重点了。知道与否,都没什麽差别。
自己只要想,那些都是男人的技俩就好。
现在他至少知道凤卿能够复原,能先暂时放下对凤卿的担心。
而放下一边,自然提起另一边。
现在佐藤的另一番担忧,是自己的处境。
自己在蓑田眼里所犯下的「罪行」,将会被如何制裁?
现在房内只剩他们俩,自己的呼吸现在听来就特沉重破碎。
佐藤现在只能祈祷著,自己原本就是一个入不了眼的人,现在更是怎样的丑态,希望蓑田能够看著恶心,大发慈悲,随意处置,就算了。
这样的心境对佐藤来说,是悲哀的。然而却是能得以生存的唯一方式。
他只能这麽想。否则,连凤卿都被伤成碎布,那麽像自己这般的人,连四肢能不能完好都是个未知数。
「宝贝,我不会打你。」蓑田却在这时低沉说道,佐藤有些心惊,想自己怎麽想什麽,就被蓑田说重什麽。
若不是男人太精明,就是自己的心态真是表露无遗。
蓑田低下头,亲腻地蹭著佐藤头顶的灰白相间的发丝,宛若一对热恋的情人:「你是我的宝。我怎舍得伤你。」
「不过,你是犯错了。犯了错,就要罚。」蓑田将俩人的距离稍微拉开,佐藤一时头晕目眩,待视线清晰,只见蓑田眯著深沉的眼,魅惑似的样貌,方才眉宇间的悲已然全部消逝。
佐藤甚至还以为方才听见看见的,都是幻觉。所以说,这高高在上的男人,怎可能露出凡人有的样貌。
果然是男人的演技了。
佐藤莫名心脏一凉,却悄然忽略。他不愿再去面对那些复杂情感。
蓑田这时稍一低笑,沉而耐闻:「身体上的罚,自然是有。不过,宝贝,你特殊了点。要用更棒的方式来逞罚。」
佐藤茫著神志,听著蓑田嘴里喊著宝贝宝贝,那样亲密亲腻,他自己渐渐止不住哆嗦了。
许久未听见蓑田这样与自己说话,他却完全没有欣喜感受。
他知道,除了身体上的折磨,蓑田还能带给他什麽。
身体以外,那麽便是心了。
那个恶魔,还能把自己伤到怎样的程度?
他已然无法负荷。
他早就满身疮痍,向蓑田跪地求饶,乞求男人别再自己心上再添什麽,他仅有这麽一颗脆弱普通的心,他无法消受。
男人从来置若罔闻。现在,佐藤更有种极为惨烈的预感。
平凡人什麽都没有,有的,是一种莫名准确的预知。尤其是在不好的境地时,坏事的预感尤其精准。
佐藤想,曾经他以为,蓑田已经带著他晃过地狱一圈,让他尝尽疾苦,丢了魂魄。
然而他却殊不知,现在自己才刚是被拖进了炼狱的无尽深处。
《腥黏的爱》(70)→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佐藤开始有些想逃。他想躲避那个男人黑沉不见底的瞳眸。
但是那种被盯上看穿的感觉,仍旧是赤裸火辣的。於是佐藤开始慌张地将视线漂移,最後定眼在後方那张高挂的画上。
昏荧微弱的光线下,蓑田的脸上闪动著不明显的光点。後方的画作也是,景象跃动著,画中少年如赋生命般生动。
佐藤征怔地看著。因为方才蓑田与凤卿的谈话,以及诸多杂事缠心,让自己差点就忘却了这张画的存在。
这是佐藤来到这个房间後,比起蓑田,更为吸引他注意的东西。
画中少年风华依旧,流转波光的眸子透过画作看向佐藤,佐藤呆楞地瞅著,竟一时也忘了现在与蓑田的对峙。
蓑田也瞬间发现佐藤的失神。毕竟佐藤是怎样一个容易看透猜心的人。
只是他不认为,现下有什麽事情可以再让佐藤分心。於是蓑田眯起眼,定定看著佐藤几秒。
霎然间,男人眼眸子一个精光闪过,好似从佐藤脸上看出了什麽东西。
蓑田低笑,而後将佐藤向後一压,让两人双双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佐藤才刚恍神,就一阵天旋地转,还未吃惊,就见蓑田压在上方,双手撑在自己两侧,让自己无法脱逃。他见蓑田嘴角上勾著,看来却不像在笑。
「你想知道那张画里的人,是谁吗?」蓑田低声说著,好像透著点兴奋。
佐藤听见蓑田一问,煞是惊愕。想自己在看那幅画看得出神,蓑田竟也知道。
那个男人果真对周遭观察入微,更或者是掌控了全部。
当然也包括人心。
「本质高贵,脱俗淡雅,却有千种样貌。」蓑田看著佐藤,那双黑芜的瞳仁,现在看来更加荒渺,佐藤征著看,好像要被吸入那黑空的漩。
蓑田的嘴角越扬越高,终究裂到了一个堪称欣喜的程度,然而却令佐藤浑身发毛。男人的声音在此时听来格外低沉,透著点情:「他是我的挚爱,诺。」
听到那个字,佐藤猛然一颤,心脏也剧烈缩了下,差点岔气。
画中那个少年……竟就是诺?
自从听见许久前,蓑田与自己欢好时,嘴里吐出的那个字,他便像失了心。
那短小一字,虽低不可闻,却足以让自己魂牵梦萦,直至今日,他已然为之憔悴地不成人样。
现在霎然听见蓑田的话,佐藤不自觉地蹙眉,心窝那个部份,有些太过紧致了,以致於造成了些细微的疼痛感。
然蓑田像是没瞧见佐藤已然开始复杂的内心世界,说道:「诺他,是我毕生的爱。」
佐藤眼皮颤动,继续听蓑田听来仍旧焕发,却有丝追远的语调:「只可惜,他已经离开了。永永远远地离开。离开这个世界,离开我。」
佐藤听到这边,才晓得,诺原来是死了。瞬间眼皮一跳,感觉到,诺的离开,似乎造就了日後怎样的悲剧。
诺的死,或许是造成蓑田心里扭曲的原因。
兴许是因为爱人的死亡,造成他不停地更换情人,以求慰藉的想法。
佐藤想到这边,凡人生得溢满怜悯心,他不可置否,是有些同情那个男人的。
他想,或许蓑田他,一开始并不是恶魔。是环境与人为的造就,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怎样一个可怜的人,散了他的悲,让无法计算的人一起坠落。
佐藤在心中叹息。为了蓑田,也为了自己。
他现在同情蓑田,可是蓑田从来不同情他人。尽管是被他伤得遍体鳞伤的人,男人也不曾施予任何悲悯。
他不知道蓑田的痛,是否天地都无法比拟,可男人在别人身上施加的东西,也已经足以让他人的世界失衡,天崩地裂。
那麽现在,佐藤可怜蓑田的伤痛,自己的痛又该找谁讨?
他这样,是在可怜拿刀子桶破自己心脏的人。
他的叹息,是为了蓑田的可怜,也为了会同情蓑田的自己。
伤了又伤,永无止尽似的。他们都是何等可悲。
「诺仅留下这幅画给我。却已经足够。」蓑田再度开口,声音愈发低沉,佐藤愣了愣,回神继续细听。
现在男人垂著头,看不清表情,但声音里几乎可以说是带著点悲伤的情绪,这是相当不可思议的。
但佐藤想了想,也是。
这天地,这辈子,或许只有诺,才能让蓑田露出这般模样。
其他时候,男人的伤,就是为了计而演。恍如方才对自己那般容貌。
佐藤心尖一跳,随即强压下那份紧致。
「诺他,生前最爱的,就是黄水仙。」蓑田再度开口,声音难得有些气弱,连那份浑然霸气都微弱起来。现在佐藤愣了愣,发现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听到蓑田低不可闻的声音。
「黄水仙,笔直地生长,或许偶尔会弯下腰来,但这也是它多变可爱之处。不过总地来说,它仍旧是向阳发长的。」蓑田又稍微低下了头,更加看不著他的脸了。
佐藤听到番话,不禁在心中怔了怔,有种心头紧缩的绷裂预感。
总觉得那黄水仙,是不是代表了什麽涵义。
压著自己的男人淡笑声,持续用沉磁平缓的音调:「我们在英国时的居住地,并不适合水仙生长。直到他十岁那年,我们一起去了法国,诺在那里看见了水仙花,一眼就锺情了。
「於是回来後,我替他在英国家里造了个温室花园。温怡土和,在那里养了无数水仙。」蓑田讲到此,顿了顿,语调有些宠溺:「水仙,确实是适合诺。再适合不过。」
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