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黏的爱-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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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家人,佐藤也不相信他们能够接受这样的丈夫、父亲。
自己已经浑身污浊,所以,能接受自己的,只能是跟自己一样脏的人。
佐藤吐了口气,嫌累地闭眼。
他细细想来,蓑田与凤卿两人所讲的话,相似的地方,仅在於他们都说过,要与自己一起过日子,俩人皆异常诡异的执著。
凤卿说,等逃了出去,他便与他度馀生;而蓑田说,让他永远留在这里,就算他逃,他也要把自己捉回来,一起沉溺。
虽然不知道可信度有多少,会不会又是在谎人。不过光是接住他们抛来的选择,佐藤就足够头疼,哪里有时间去思考其中的真实。
他现在只想知道,自己该择哪边?
或者换个方向说,自己真有选择的权利吗?
凤卿是温柔的劝导,蓑田是霸道的要胁。
但其实,在佐藤眼里,他们都是一样的。
佐藤从来懦弱,安於现状,不想去跨出什麽步伐。
让自己越界的,总是那两个男人。
蓑田强硬地带自己来,凤卿让自己半推半就地走。
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
看似给自己一个选择,但事实上,在自己尚未想透彻前,他们就不容置喙,强制著替自己做抉。
佐藤这下子,总算想了个清楚,翘起的嘴角是个伤的弧。
心想,自己懦弱呆立,因而被他人左右著去抉择。
唯恐天下,再找不著这般可笑又可悲的人生。
极为卑微低劣。只为别人的开的路而走,都不知道自己存活的意义何在。
《腥黏的爱》(84)→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主子,」这时外头突然传进有些慌乱的声音,那人敲了敲门,便走了进来,神情紧张:「主子,艾利先生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现在正闹别扭呢……」
艾利?
佐藤心中千百转的思绪被打断,懒懒朝门口看去。
并不认识。他心想大概是哪里来的下人,於是懒散地躺在床上,眼珠子转了转,最後定眼在一旁的男人身上,想看男人的反应。
最近蓑田成天混在自己这边,以玩弄快要残破的自己为乐,一边自然还要忙於他繁复的工作。
佐藤想,蓑田再怎麽样厉害,也不过是个有二十四小时的人,时间都占用光了,自然无瑕再去管艾利。
然而这下艾利却耍性子了。
佐藤转了转脑袋,却怎麽也不知道是为了什麽。
若是想趁机逃跑,该是吃东西留著体力。但是艾利却被说成在闹别扭。
难不成艾利是想念蓑田了?
这真是天大笑话。
佐藤抽了抽嘴角。可是终究没有笑出来。
他想,自己恨不得把男人推得远远的,却连使劲的力气都没有;而另一头却有著为了想见蓑田而绝食抗议的人。
还真是天差地别。
他恍惚想起,那时凤卿带著自己去找蓑田,他们俩躲在转角,佐藤虽只听闻艾利的声音,却也知道那是个倔强不服的人(。电子书。整*理*提*供),令懦弱的佐藤佩服相当。
岂知不过短短时间,现在艾利也成了蓑田的阶下囚。
果真,这世上没有男人把握不了的东西。
有的时候,把人身囚了,连心也能跟著到手。
佐藤在心底暗暗嗤笑一声,悄悄转过头。
从他眼中望去,看见蓑田稍微蹙眉,语气冷冽:「他怎麽了?」
下人被这麽犀利的一问,身子抖了抖,佐藤看见他额头都有汗,说话支吾含糊:「艾利先生他,他……」
蓑田原本就没好性子,冷著声:「说。」
下人吓得跳了下,慌张地转动眼珠,不敢直视:「艾利先生,方才试图割腕呢……」
想不到,艾利竟思念蓑田到了要以命要胁的程度。
佐藤动了动眼皮,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蓑田是怎样待艾利,怎让那人这般痴心。
而一旁的蓑田听闻,稍微沉下头,像在思索著什麽。过不到一会时间,又抬起头来,黑沉的眸直勾勾地看著佐藤。
佐藤被那犀利的视线看得不舒服,感觉好像有什麽阴谋正在形成。
每次男人总用那样的眼光看著自己。好像自己就在他的掌控中摆布著,演出一场极为可笑的戏。
他心下寒凉,只得略微撇过头去,不再看。却听得蓑田立刻一个意味深长的低笑:「你先去照料下,我等会就过去。」
下人听见蓑田这话,惊喜的像领了圣旨,急忙应了声,匆匆走出去,带上门。
这下又只剩蓑田与佐藤俩人独处,俩人过了不久都没有说话,空间比先前还要寂寥。
佐藤仍旧别过头,神情无波,连呼吸都淡了下来。
不只下人,他也清楚听见男人方才说的话了,低沉的像挽钟。
他心底虽然想空著,但是脑袋还是不受控制的思考了。
他想,本以为蓑田是因为对艾利腻了,才又回来成天黏著自己。
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如此。
只不过听闻下人说艾利闹著性子,就匆忙要赶去。到底还是在疼艾利的。
也对,自己几两重,一个比较,大概也就明明白白。
佐藤瞬间嫌累,却没有闭上眼睛,空荡荡地望著前方。
闭上眼睛面对黑暗,还更可怕,更孤单。
「宝贝,今天不能陪你了……不,接下来的日子,大概也都不行。」蓑田在一旁终於开口,低声说著,好像还带著笑意,让佐藤实在捉摸不透。
他现在只感觉疲倦。感觉死一般的心脏又在跳,抽动的方式。
到底以前和现在,这般的痛彻心扉,是为了换取什麽呢。
又要被男人玩腻般地丢弃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此,蓑田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怎样摔都不会痛麽。
就算是钢铁,被火烙了,也还是会溶得一点渣不剩。
更何况是比钢铁还脆弱的东西,更何况是比火还炽热的东西。
自己的胆怯弱小,男人自然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吃他吃的死;而另一方面,男人的桃艳,也是连火焰看了都要让三分的。
现在心窝这里的抽蓄,就好比当初得知艾利来到,自己将再见不著蓑田,佐藤痛得心碎一样。
幸好那时,有凤卿在一旁照顾安抚著,让自己没这麽难受。
而如今他也能庆幸。
虽然凤卿不在这里,他也能庆幸,自己或许也能安好无恙。
因为对眼前那失心的男人,已然没有剩下太多情感。
心脏那里,都快被倒空了。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佐藤感觉一阵无力地疲倦感袭来,便颤著睫毛闭上眼。
他现在肯阖上眼睛,不是宁愿选择面对黑暗中的孤独。
而是现实逼著他选。他不得不选。
《腥黏的爱》(85)→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在走之前,替你解开绷带吧。也差不多了。」听蓑田这麽开口,佐藤终於跳动了下眼皮,总算做了个小回应了。
只是他还未睁开眼,就感觉自己身上的衣物被解开。不仅空气,男人的指尖也透著冰凉,於是佐藤感到有些寒冷,哆嗦了下。
这次蓑田难得的没有在那单薄见骨的身体上胡来。只把佐藤身上的绷带给拆了开,然後是手腕上的,最後脸上的绷带也一一取下了。
当绷带全部取下时,一时被紧包著的身体,霎时整个赤裸地暴露在冷冽的空间。
那个瞬间,佐藤是反射性地有些紧绷的,僵了身子。
没有经过妥善疗伤,他现在不仅满身疮痍,一定还骇人可畏。
他眼皮一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男人眼里,又是成了怎样的怪物。
然而佐藤那副破碎的身子被蓑田收近眼底,男人并没有多做回应,只是稍微静默了会,呼吸有些浊。
然而却殊不知男人那短短几秒的沉默,对佐藤来说是种莫大煎熬。
最後他只听男人平稳说道:「那麽,宝贝,我走了。」
男人对於自己可怕的脸蛋与身体,只说了这麽一句。
这代表著什麽,佐藤不清楚。男人或许是被吓呆了,更或许是不知道该怎麽反应。
蓑田恐怕不知道,自己会丑成这个样子,於是给被愕到只能说了这句话。
佐藤把男人那句话擅自解读。
毕竟他向来也只能胡乱瞎猜,有谁能真的看透男人。
佐藤虽然表情无波,却在内心笑了。苦涩一片。
接下来男人会怎麽做?想必是不想看到自己这张被男人亲手造出来的孽,然後匆匆离去,跑去美丽的艾利身边尽情温存,让自己这残影消失罢。
佐藤在心底想著,不禁苦从中来。分明是男人下的手,怎麽他丑了的罪过还要自己担。实在可悲。
然而这次却不与佐藤的想法相同。
男人说完那句话後,并没有即刻离去。他替佐藤重新穿好衣服,在佐藤刚接触空气的左脸颊落下一吻,还伸舌舔了下。
佐藤不敢置信,抖了抖,却终究没有打开眼。
接触在脸上的那种湿黏触感,让他不怎麽习惯。
再加上男人这般行径,简直是在对自己示好什麽的。
再怎麽样,对著这样子的躯壳,也是不可能做得到施予关爱的吧?更何况是蓑田。
不,就因为是蓑田,才拿不准的吧。
佐藤小心地吞了吞口水,想,就算他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理解男人什麽,於是乾脆决定不再去想。
他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脸上。
他想起,左脸自从被绷带缠绕上後,只偶尔更换过,是许久没有接触过除了绷带以外的东西了。
连他也没有看过、摸过。
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长得什麽样子。
蓑田这时伸舌舔了佐藤的唇几下,佐藤一颤,被打断思路,却终究没有对男人诡异的行径做出回应。
而男人持续落下几个细密的吻後,见佐藤没有回应,便低沉地笑了笑,不像以往执著地撬开佐藤的唇,起了身。
感觉到男人压迫的气息渐渐远离,虽然如影般悄然无声,佐藤却也能从那消失的紧绷感知道,蓑田已经走到门口了。
「宝贝,今天不用吃球茎。」男人转开门把,低笑著,落下最後一句话:「以後,也都不用了。」
接著男人出了房门,轻轻把门关上。
空间的凝重感霎时消失,佐藤明显松懈下来,一直绷紧的的肌肉都酸疼了。
过了许久,他终於缓缓打开眼睛,射进的光线又让他稍微眯起眼帘。
他顿时感觉有些刺眼。刺眼到又想把眼闭上,面对漆黑。
只是他终究打开著眼睛,想著,男人说,可以不用再吃球茎了。
这对佐藤来说,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可以不用再没尊严地呕吐拉泻,不用再应付男人变态的喜好,连那种没情感的吻也不用接受了。
从今往後,都不用再受到这般对待了。
这当然好。
只是,尽管如此,早已经被丢到天边的尊严也不会回来。
他又还剩下什麽。
佐藤笑了几声,嗓音抖得厉害。
最後因为没有绷带的固定,笑著笑著,就压迫到伤口,他便把身体蜷起来,痛著继续笑。
在外头洒进刺痛自己心脏的光线时,相形之下,佐藤感觉自己实在太过黑暗丑陋。
原本就很丑陋,现在被弄得更肮脏了。身体与心灵都是残破不堪。
他恍然想,蓑田与诺,他们已经再次成功地把自己小心建起来的东西拖出来,狠狠践踏一番,待自己惯於这样的模式後,再跟他讲不再见。
他们把自己弄得好脏好脏,让自己以为,他与他们,已然变成一夥的。
但此时他们却又说,玩腻了,你可以回去原来的地方了。
佐藤愣著。他怎麽回去。
他已经变得比以前更加浊脏,他怎麽回去。
回去的那条路,曾经是有的。
只是蓑田与诺一起把它扼杀了,还说要缠自己一辈子。
岂知现在把他在乌黑缸子里搅和著,而後,说丢就弃。
又是谎人了。演技真是无可比拟。
佐藤乾笑几声,笑著笑著转咳,胸口一阵欲裂的疼。
而後觉得这样痛来死去,也没什麽意思。没人在乎,自己又何必在意。
佐藤索性不再想。他试著动了动身体,发现少了绷带的缠绕,身板不再那麽僵硬,尽管伤势会有些疼,而且还是有些不便,但到底是能些微移动的。
於是佐藤想用双手撑起身子,却发现右手动不了,惊愕一瞥,只得愣了愣。
不过也只怔著几秒,而後笑想,也对,是废了呢。
接下来他仅用发软的左手,硬是撑著床坐起身来,喘了阵,还出了头汗水,接著移动双脚。
毕竟许久没有用过双腿,他费了好大功夫才把脚移到床下,又是一番挣扎。
在双脚著地的霎那,不稳地软了全身,跌坐在地上。算是前功尽弃。
「嘶……」佐藤蹙眉,吃痛地出声。
刚才跌在地上可不轻,再加上方才那点移动就已经让他浑身酸痛,一身老骨都断了似的。
他想伸手去抚那些疼痛的地方,看能不能让疼缓些。
下一刻却愕然发现,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连左胸那里也特别疼,紧到窒息。
佐藤想了想,乾脆就打消了抚的念头。
这麽多疼的地方,现在自己又只剩一只手,摸不了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