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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石青色记忆-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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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是知道这事的,他默许,总是早早地就打发我走。可是宫儿却刁难,拦在我跟前,让我帮她干这干那。
  “宫儿,”老师看见她要我包茶叶,“我已经同意了卡卡下班。”
  宫儿冷着脸:“顾客可以指定任一还未离岗的服务员为我服务的,是吧?”
  “你恨的是米罗。”老师转过身,拿起礼品纸动手替她包起来,“卡卡晚走了,做的事情多了,夜里休息自然不够。”
  宫儿一时语塞,脸涨成青色,哼了一声。
  于是在开盘的第一天,第一期的三幢楼房已经被预订了大半。夜里收工,我们在售楼部庆祝。大家举杯。
  卡妙说:“米罗,不打个电话给你太太?”
  米罗淡淡地说:“打了。”
  突然发现没有下酒菜,我就拿了钱包要到对面的超市买点。
  一出门就看见加隆一个人在街上徘徊。
  我热情地冲他打招呼,可是他看看我,并不理睬。我顺着他走的方向看去,小鱼正在街的另一头朝他招手。他怔了一下,马上堆起笑容,小跑着过去了。
  其实我并不恼。
  走至超市门口,看见两个人在吵架。定睛,原来是修罗和他老婆。
  他的老婆身材小小,可是嗓子很大。听着,发现她是带着哭腔的。她大声地骂修罗:“你对得起我,你对得起我……离婚?你休想!”
  修罗叹口气:“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烟歌哭着说:“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即使我真的同意跟你离婚,你也别想得到任何东西。房子、车子、孩子……你呸!”
  修罗分辨:“我没有说过跟你离婚啊!”
  我想,是这个女子蛮狠了。可是,烟歌的话迅速推翻了我的猜测。“你从来就是喜欢着她,难道我说错了吗?忘不掉为什么还来和我结婚?”烟歌冷冷地望着他,“我这次非要跟你过来,就是要看看你到底和你的姘头怎么着。”
  修罗给了她一巴掌,转身走了。
  唏嘘的人生。我从一个地方出来,竟然连续目睹两幕……说不清是什么。
  (十)
  撒加和拉斐尔的酒吧也开张了。
  不知道他们用什么办法,在米罗代理的那个楼盘下面买到了铺位。
  米罗耸耸肩:“发展商的规划,那一带的商铺应该是百货商店。他们没有通过我,不知道用什么本事。”
  开张剪彩仪式上,拉斐尔穿得比明星还漂亮,一身的银光闪闪,顾盼神飞。下面的记者都看定了眼,照相机一味对着拉斐尔闪个不停。
  我们一拥而上,在酒吧里闹了起来。撒加他们早就备好了自助餐和酒。我喜欢靠吧台最近的那个位置,一张大半个圆形的沙发,将人包围起来。其他的作为都是两张小吧凳配着一张高几。我对拉斐尔说:“我要订下这个座位,以后我来就坐这儿。”拉斐尔眨眨眼:“可以啊,在我没有特殊客人要招待的时候。”
  加隆依旧是搂着他的小女友前来,两人亲亲昵昵,旁若无人。
  姚姐一边摇头一边说:“现在的年轻人……”
  大家都笑了。只有卡妙没有作声,他一下子揽着我的腰,把我推到米罗跟前:“来吧,咱么哥俩喝一杯。”
  (十一)
  这日在买菜的路上遇见了加隆。我犹豫着要不要和他打招呼,他似乎不再那么中意我了。他一个人背着手,走得很慢,高大的个子在地上拉下一个偌大的影子,像个惊叹号。
  我还是喊了他一声。他猛地回头,略带歉意地对着我笑笑。
  他的脸有点红,可看上去并不那么健康。
  我想加紧两步,超到他前面去。可是看他的步子摇摇晃晃,我不禁又刹住了脚。街道的旁边有一张长椅子,他似乎一看见就如同大赦,轻飘飘地跨过去,还差点被路基给绊倒了。坐下去的时候身子一歪,用手才勉强撑住。我赶紧跑上去扶他:“你怎么了啊?”一摸胳膊,滚烫的,手心也像烤过似的,全身的皮肤都干干的。再看他的嘴唇,起了小水泡。
  “加隆,”我着急地说,“你生病了啊。”
  他抬起手,想对我摇摇,可是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靠。
  我赶紧打电话叫卡妙过来,幸好他就在家里。我们一同将他送进了附近的医院。撒加两口子过来的时候,医生刚好过来告诉我们,他得了流感,如果没有并发症的话,问题不会很大。
  需要留院观察。
  过了没多久,韩小鱼也来了,一脸的焦急。
  我和拉斐尔说:“我们先走了,明天再过来。”她点点头。
  卡妙老早就在医院楼下的咖啡厅里等着了,他不那么愿意同加隆面对面。我去找他,他告诉我,裳雪准备过来。
  我说,反正米罗的房间很大,换一张双人床也是可以的。
  恐怕她想要米罗回去。他说。
  其实那也好的。
  我们沉默了。
  Tina打电话给我,问我送什么茶叶给人,我一下子就猜到了修罗。Tina说:“他要回家去了,过来这边也只是旅游一下。”我想起那晚上看到他和他老婆的对骂,忍不住告诉了Tina。她惊讶地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十二)
  我和卡妙回去了茶庄一趟,帮Tina准备了一个祁门红茶的礼品盒。Tina说约了修罗夫妇过来。她自己先来了,付好了钱,坐在椅子上发呆。
  “我不知道会这样的。”她解释说,“所以我把他们夫妻两个都约来了,省得引起别人误会。”
  “穆先生知道吗?”我问。
  “他知道我们曾经有过一段,不过他也明白我们过后一直是朋友。”Tina把两手交叉在一起,拢在膝盖上。
  修罗和他老婆说着什么走进来了。
  我和卡妙连忙起身迎接。修罗对着我们点了点头。Tina请他们坐下。端上茶之后,我们俩自觉退到后面。
  Tina将礼品盒放到烟歌的面前,笑着说:“送给你们的,希望你们喜欢。”
  烟歌冷冷地笑了两声,不伸手去接,更不说感谢。
  修罗忙回答:“谢谢你,破费了。”
  Tina沉默了一下,看了看他们两个,然后下定了决心开口:“修罗你太太很漂亮,怎么结婚了也不请我们这些老同学?我和穆经常说起你。”
  烟歌抢在他之前开口:“难道你们又想起修罗了吗?”Tina呛了一下,尴尬地望向别处。
  “你干嘛。”修罗正色道。
  “我干嘛,我问你干嘛!”烟歌的脸色沉得跟泼了墨似的。
  “你tm就是个泼妇。”修罗重重地放下杯子。
  Tina开口劝架。可是一抬手就被烟歌摔开了。“我们家修罗对你念念不忘。”烟歌说的时候咬牙切齿。“谢谢你,Tina姐,我们的旅途很愉快。”
  我很想冲出去为Tina说些什么,可是卡妙拉住了我。
  修罗拎起了礼品盒,真诚地同Tina说了一声谢谢和对不起,然后拉着烟歌的胳膊,走出去了。烟歌不愿意让他揪着走,两人就扛着,别扭极了。
  Tina叹了口气:“修罗的日子其实过得不怎么样。”
  任凭谁都看出来了。
  (十三)
  这几日清晨,一到医院的开放时间,我就拿了水果或者粥水过去看加隆。卡妙并不说话,只是夹了本书,从家里取了茶叶,然后送我到街口,自己再回头往花店里去。
  我有几次都悄悄地转过来看他走远。他会不会有一天又要默默地离开?我快捉摸不住自己了。
  这日在医院见到同来探望的Tina。等着加隆醒的时间里,我问她:“你和修罗分手是引起忧郁症的原因吗?”Tina哈哈地笑起来:“我像吗?”我很认真地点点头,她是一个如此在意爱情的人,为何不会。Tina舒了口气:“除了穆,我不会为任何人苦恼和悲伤。以前没有试过,将来也不可能有。”
  说到修罗,她只用了“不是他”三个字来形容他们的分开。这个世界真是神奇,擦肩而过的人不是那个对的人,有过交集的人也可能因为太过了解而发现相处的缺陷。要兜兜转转多少回,才能到达彼岸?
  加隆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我。Tina接到个电话,急匆匆地先走了。
  我给他斟了一杯热水,他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喝了。
  问他身体怎样了,他告诉我,退烧了,过两天就可以出院。说的时候一脸愧疚,像个孩子。还说是多亏了大哥大嫂的照顾。病重的一天,是大哥给他擦的身子。
  我说:“那天真是吓坏我了。”然后拍拍心口,对着他咧开嘴。
  小鱼对我也很照顾。加隆说这话的时候,头别到一边去。
  的确是呀,我觉得你们的感情真好,就没见过不搂在一起的时候。我又捂着嘴吃吃地笑起来。
  “卡卡。”加隆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你看不出来吗?”
  我什么也没看出来,但是我不停地往门外望去,唯恐那里会忽然出现个谁。
  “说这样的话我觉得很丢人。”他松开了手,“可是我的心很痛。”
  也许谁也无心伤害对方
  只是注定要以悲剧收场
  明白自己无论如何感伤终须忘了过去的时光
  原想与你爱到白发苍苍
  现在知道只是痴心妄想
  所有过去让他从此埋藏伤心事不必再讲
  我试着假装心不曾伤
  于是我假装心不曾伤
  如果我看来悲伤
  只因为心痛难当
  不想让人知我心慌
  我试着假装已将你遗忘
  (十四)
  我在楼梯口见到了裳雪,连忙挥手叫她上来。她的眼睛好像一点色彩也没有,没有焦点,冷冷笑一下,慢慢伸出手来给我。我不停地说着些寒暄的话,将米罗偶尔关于她的只言放大成对她的无边思念。
  裳雪说:“卡卡姐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我拼命地点头。我边数着脚下的楼梯边搜刮出许多听起来不像撒谎的言辞。比如米罗的勤奋啊,他从不出去玩啊……胡言乱语了。
  身后的女孩儿发出了一声冷笑。
  我们站在楼梯的顶端,我突然感觉气喘吁吁。这一截路好长,我费劲地拖拉着她,仿佛她随时要坠下。
  “他在里面吗?”裳雪的声音忽然收得好小,似乎担心别人听去了一般。
  我看看,门锁着,于是摇头,又补充一句:“他在办公室忙着,昨晚都不知道有没有回来。”
  她眼睛里的悲哀一下子放大。我几乎能摸到。
  裳雪用力地拉了我一下:“你们为什么留他下来?为什么不让他回来呢?”她后来再说什么我都无法听见。这楼梯好长,我的脚一崴就顺着滚了下去,想要伸手乱抓一下,可是只能抓到自己。好容易落到最底,我感觉到自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还活着。虽然四肢僵硬,头颈发麻,但至少我还能听见耳边嗡嗡的鸣声。
  人会不会预见自己的死亡?这比预见自己的悲哀要轻松得多吧。
  我闭上了双眼,静静地等待。我可以感觉裳雪从楼梯上慢慢下来,然后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再从我身上跨过去。挽不回来的,永远只有人心。
  过了好久,我自己活动一下手脚,从地上爬了起来。脚踝似乎扭了,嘴角磕破了,唇肿了起来。这都不大要紧。我只是发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身体里面一点点地往外流去,它要抽空的似乎是我的心脏。
  (十五)
  我踉踉跄跄地走到大街上。地面像镜子似的反射出巨大的刺眼的光线,蜇得人无法睁开双眼。
  不行了。我蹲在路边,然后把头埋在膝盖里。
  后来有人扶我起来。我晃晃眼,见到的是小云。她担忧地望着我,嘴巴在动,可是我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她的先生叫来了出租车,然后帮着她把我塞进了后面的座位。我把头靠在小云的肩膀上,柔软的她让我的睡意阵阵袭来。
  去医院的路很短,可是我好像已经梦过了一场。
  打开了车门,他们夫妻两个就直接架着我进去急诊室了。
  朦朦胧胧间,我看见小云立在我身旁,对她丈夫说:“你自己先过去,我陪陪她。”亚伦先生点点头,又关切地看了看我。
  我便睡去了。
  摔了一身,疼到脑袋里了。
  醒来的时候,我大约已经睡过了半天,一动身上就疲倦地痛。床前站了些人,我都糊里糊涂地,一下子没认出一个人来。
  卡卡,卡卡你醒了。姚姐凑上前轻声说。她的眼睛总是藏不住悲哀,一眨就落下一串泪珠。我要抬手为她擦试,可是手上连着吊瓶。
  我说我扭了脚怎么还犯得着输液。不会是做了截肢手术,或者取了什么器官出来吧?
  我的眼睛渐渐地清晰了,人群中就是没有卡妙。倒是米罗,一下子半跪下来,紧紧握住我的拳头。
  “那个孩子还很小。”他喃喃地说。“再过一个月就可以知道性别了。”
  姚姐一把推开他:“滚!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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