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相交-第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门户对立,像你这样兼顾古今实在太少了。”谷丁谦虚了一下,那云生又正色道:“不过易数可学不可破,总是拿来问卜,只怕不妙,日后谷教授也当收一收了,别为了学问搭上命数。”谷丁连忙谢过。
于鹏和许建同住一炕,许建话语不多,只是告诉他,自己是国安部门的,最近接了一个调查任务,牵扯到于鹏和他的家人。其实于鹏在丹东就已经暴露了身份,许建请示了上级,经过协调,公安部门才没有对其进行抓捕,他的一路跟踪,于鹏等人竟毫无察觉,如果不是遇到泥石流灾难,他急中生智用手雷破解,现在大家还蒙在鼓里。于鹏为自己的自作聪明感到脸红,看来在行家面前,还是太嫩了。许建问于鹏要月骧看,于鹏犹豫了一下,还是递了过去,许建接过来仔仔细细看了好久,没说什么,交还回去。
为了避开榆树钱镇对附近的调查,大家在图库垒多住了几天,终日乡野茶炊,美哉乐哉。等到风头一过,于鹏拜别祖父祖母的坟茔,又同图库垒乡亲依依道别,短短几天,他已经爱上了这片富有灵气的土地,颇为不舍。乡亲们将于鹏一行一直送到去榆树钱镇和下角村的岔路口,于鹏向故乡深深鞠躬,那里已经是一片荒原,了无生气。于鹏暗暗发誓,一定要把爷爷当年对大自然的造孽洗涮干净。众人挥泪而别,许建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卫星电话招来了一辆越野车,大家登车支驱省城。
路上于鹏和马宽通了一次电话,马宽说案情有了新进展,怀疑对象扩大到史志办的王主任,要他尽量潜回省城,可能需要于鹏的帮忙。于鹏看看许建,许建一笑,做了个放心的手势,但不让于鹏说出自己。于鹏又好气又好笑,他觉得马宽这哥们太够意思了,可是这当儿还要瞒着他,让他担心,真是有些对不住。
回到省城,还是住在开发区的小旅馆,许建不等于鹏安顿完毕就走了,也没留电话。大家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于鹏也不好说,只好傻笑掩饰,谷小影不满,掐了于鹏一把,二人都闹了个红脸,谷丁一耸肩,装傻走开。
小胡子晚上拉来了马宽,马宽有些瘦了,看来最近折腾得挺厉害,他也不避讳谷丁父女,开门见山道:“你叔叔死因很蹊跷,再说他一辈子研究那么多,决不会只留下这点儿东西。另外,我还从侧面打听到,那个史志办的王主任和张文全最近消费情况异常,他们一定拿走了最关键的部分,给了收买他们的人。”“这两个混蛋,怪不得当时怎么看他们都别扭!”于鹏攥紧拳头,马宽接着说:“我从侧面了解到,这两个家伙学问不怎么样,却都很有城府,怕审讯的时候他们嘴硬。”“说吧,要我怎么帮?”马宽一笑,拍拍于鹏肩膀:“你小子行啊,没白遭那么大罪,懂事多了!”于鹏也笑。马宽道:“我要你做你叔叔!”
王主任和张文全半夜分别从被窝里给警察揪起来,还不知道犯了什么事,直到被关进一个小派出所的审讯室铁栅栏,才有些明白。两个人不愧是老道人物,一会装善,一会假糊涂,一问三不知,审讯的进度很难。马宽拍桌子瞪眼,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他点上一根烟,装作生气般踱出审讯室,书记员也跟了出来,锁上门。马宽出门到了隔壁房间,对化好了妆的于鹏一扭头:“该你了!”于鹏此时已经粘上了假胡子,看上去就是他叔叔于占彪的模样,谷小影用保温杯装了些干冰,二人等了三分钟,凑到审讯室门边上。此时里面悄无声息,看来两个人并不打算交头接耳。
谷小影打开保温杯,干冰顿时冒出股股白气,贴地而来,于鹏默不作声缓步进入审讯室。两个家伙正在低头想事,猛然觉得寒气逼人,白雾弥漫,一个人影从门口慢慢进来,仔细一看,竟然是于占彪!两个人顿时浑身筛糠,哆嗦起来。于鹏慢慢靠近铁栅栏,他不敢走的太近,毕竟打扮得和叔叔并非完全一样,他想就这样站一会,然后开口询问,也许这样能撬开两个人的嘴。可是站了一会,于鹏刚要张嘴,谷小影给他的贴的假胡子却没粘住,嘴唇一动,给碰掉了。张文全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他转惧为喜,脸上哭笑不得甚是难看,王主任也看出了端倪,两个人都别别扭扭想笑还笑不出来。
于鹏心里一凉,眼看马宽策划的“特色逼供”要破产,他愤怒地瞪着两个幸灾乐祸的家伙,却也无能为力,进退不得。突然,张文全脸色变了,王主任随之也变颜变色,眼光恐惧而痴呆,直勾勾地看着他。于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猛然感到身后一阵发冷,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飘过去,到了他和两个嫌犯中间。那背影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于占彪。只见于占彪的鬼魂飘飘荡荡慢慢压近铁栅栏,两个嫌犯不知道是人是鬼,还心存侥幸一位是另一套把戏。哪知于占彪缓缓地透过铁栅栏,毫无遮拦地来到里间,那绝非人类所能做出。
于占彪冷冷地注视他们,缥缈不定的身形随风而荡。王主任腿先软了,扑通一声跪下,张文全随即也加入哀告的行列:“于大哥,真不是我们害得你呀!顶多就是藏起点儿资料,冤有头债有主,您可别拿我们开刀阿!”说罢连连磕头,咚咚作响。于占彪晃晃荡荡又飘了半刻,两个家伙差点尿在裤子里,哩哩罗罗又说了一大套,等他们白话完抬头的时候,于占彪的鬼魂已经没有了。
“把你们刚才说的,再跟我说一遍!”马宽大步进来,还有书记员、谷丁、谷小影,于鹏呆呆钉在原地,眼中有泪,拳头攥得咯蹦蹦响。没用一会儿,两个心惊肉跳的家伙就交待了全部过程。有人给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在于占彪死后找到他毕生研究的重要资料,因为涉及人命,两个人犹豫了好久,但毕竟金钱的魅力足够,加上事败灭口的威胁,他们没得选择。那日,于占彪突然暴毙,他们拖了一段时间才报告,其间搜集了不少重要资料和物品,然后借口抢救于占彪,把他的办公室弄得一团糟,破坏了盗窃现场。
“是谁指使的?”马宽问到了根子上,两个人答不上来,说全部联系都是通过电话,而且是单向,搜集的物品定点扔在一个街头垃圾箱里,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对方。
“你们不怕被灭口么?”马宽很嘲讽的语气,两个人无奈地耸肩:“能怎么办呢,我们不做也会被灭口。现在有点钱好歹能逍遥一下,做穷秀才做怕了阿。”王主任把头伸伸埋到膝间:“好多天我都梦见于占彪,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他,这钱拿得烧手阿。”
“后悔?完了。”马宽指指笔录,叫他们签字画押。
由于于鹏身份敏感,马宽才特意安排这么个偏僻的审讯地方,事后送他们回了旅馆。马宽连夜把笔录送到公安厅,并将二人收监。根据他们招供,马宽和几个手下来到胜利大街,在某个垃圾箱跟前停下,这就是当时投放研究资料的地方。当然,垃圾箱里现在空无一物。马宽四下仔细察看着,半天也没个头绪,天快亮了,大家打着哈欠,没偷苍蝇一般私下乱摸。马宽也熬不住,仰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突然,一丝光线迎着初生的晨光闪了闪。马宽看看头顶,追寻光线的方向,那是街边大厦上的一个防盗系统的摄像头。小小的镜头正对着楼下。
“阿!有门了!”马宽一拍脑袋,领着大伙直奔大厦门口,一顿砸门,迷迷糊糊的保安踢着拖鞋来开门,他不知道这些气势汹汹的警察到底要做什么。“把你们的防盗系统录像放给我看!”马宽急不可耐,想马上揭开迷底,保安怯生生问:“看昨晚的?”
“不是,半个月内的!”“那要经过公司的保安部经理同意,历史录像带都锁着呢!”
“把他叫来!”“现在?”“对!”马宽说得斩钉截铁,保安怵了,到服务台打了一串电话。
“部长说一个小时以后到。”保安放下电话向他们报告,同时双腿互相搓了搓,原来他上半身穿保安制服,下身是个花花的大裤衩子,清凉的早晨,确实冷了点儿。马宽笑了,他不仅仅在笑这个不称职的保安,而是笑自己的运气。
不到一小时,保安部长匆匆开车而来,他们立即开始查询历史录像,反复核对日期和时间,终于,锁定了一辆黑色越野车,看不清车牌,但是可以确定车的型号。马宽叫厅里同志帮忙查询该车型情况,结果发现省城的该型号车有二十几辆,而该颜色的有四辆。“乖乖,露面吧!”马宽一面敲击着操作台的铁板,一面想着下一步的动作。保安部长很会来事儿,叫手下去弄来了很丰富的早点给大伙打牙祭,并热情邀请他们闲下来去吃饭。马宽一笑,他觉得这个保安部长其实挺适合做公关部长。
马宽让手下分别调查四辆车的底细,中午时分,各组纷纷报情况。一辆车是旅游发烧友,月前驾车去西藏了。一辆车主人出国,车子锁在库里很久没动。另外两个是公司的商用车,一辆是属于房地产公司,一辆属于建筑公司。“重点查这两个!”马宽又敲敲操作台,起身同保安部长告辞,部长谄媚地笑着,他看出这个警察的轻重,握手时更卖力气。
马宽先查了房地产公司的车,车主是个胖胖的经理,他还有另外两辆轿车,看来是根据喜好轮换着开的。这家伙询问期间动不动就递烟散名片,还不时地接打电话,马宽很不耐烦,粗到地打断他的客套和杂事,直截了当地问史志办王主任投放资料的那个晚上去了什么地方,经理先是假装回忆不起来,然后又推说业务忙记不清楚了,后来马宽跟他透露这事和命案有关,经理才害怕了,扭捏了半天招供,那天晚上他开了越野车带着朋友和几个小姐出去鬼混,彻夜未归。这台越野车是专门给他跑郊外鬼混用的,市内根本不用。“呼,混蛋,耽误我这么半天。”马宽气囊囊起身就走,经理以为没什么事儿了,屁颠屁颠跟在后面送到大门口,哪知马宽对手下说:“把他铐了,送派出所去,还有那几个一起鬼混的,按嫖娼算,该罚的罚,该拘的拘!妈妈的,没命案你就算完啦?”经理当时脸变成了茄子干颜色。
就剩一辆车了。那是沃奇建筑公司经理的车,看行驶证的底子,外观完全符合录像中的那辆。马宽到公司扑了个空,公司里说这个经理已经七八天没上班了,具体去哪谁也不知道。他们又驱车去经理家,那是一套小别墅,大门紧闭,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应答。马宽叫人撬开了大门,整个别墅似乎有些日子没人了,窗台门口都有一层薄薄的灰。于鹏隔着玻璃向里面张望,看不清什么,手下用工具撬开门锁,进去一看,室内陈设丝毫不乱,手下一会来报告,车子在车库。过去一看,那台黑色越野车果然停在车库,也落了一层薄薄的灰。马宽看看车,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焦糊味,他循着味道四下搜找,发现一个铁垃圾桶里,有三盘录像带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他拿起来看看,有一盘好像烧得不够完全,还勉强能看到里面磁条的纹路,他走出车库对照阳光看那三盘录像带,问一个手下:“这盘好的,能不能整理出来?”手下皱眉道:“够呛,烧得挺厉害,不过让技术科处理一下,也许能看到一点。”“嗯。”马宽一点头,回头向车库里喊了一句:“看看车里都有啥!”然后继续看录像带的残骸,里面应了,然后是用工具开锁的声音。猛地马宽大喊一声:“先别开!”
晚了,当警察拉开越野车门的一刹那,引发了惊天动地的爆炸,整个越野车炸成一团燃烧的钢骨架,车库门和顶棚全被炸飞,玻璃碎片汽车零件带着呼啸的风声四处横飞,马宽有三个手下葬身火海,余者都被气浪推倒在地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伤。“你玛的!”马宽抹抹被玻璃碎片割伤了的额头,用力锤了一下地。他想到了,不是故意留下的空巢,怎么会随意烧毁东西?只是想到的晚了些,结果伤亡惨重。
看来对手是一个非常狡猾而狠毒的家伙。
接下来的日子,马宽一面忙着写事故报告,一面催促技术科抓紧破解那盘未烧完的录像带,终于,技术科在连续几个昼夜的努力下,挽救了其中三分之一的内容。马宽找来了谷丁父女和于鹏,大家凑在一个秘密的地点,用投影仪播放那盘转录过来的录像带残存内容。
片子是从中间开始的,黑白片,磨损得也比较厉害,里面出现了一些日本军人,行进在山林中,好一阵都是枯燥的行军,几分钟后,前面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山洞。镜头跟进,在灯光的照射下,山洞里似乎布满了岩画,再向里面,洞子开阔起来,中央似乎建起了一个祭坛,有穿军装的,穿西服的,穿一些稀奇古怪衣服像做法事的人跑来跑去,突然,一个不起眼的白牌子晃过,马宽立即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