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 作者:要问问-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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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或垂眼,挤兑道:“这话我交钱的时候你昨天怎么不说……”
陶潜听了,爆了句粗口,“肏。”
邹或转头,背对起了陶潜,权当什么都没听到,他看了眼那些在画人物头像的学生们,突然起了个心思……
陶潜吹了口气,等着邹或的后脑勺道:“嘿,别看了,你还没那本事画头像,过来,我给你在角落里摆个单组静物。”
邹或闻言,边盘算着小心思边跟在陶潜身后,心不在焉的往角落走了去。
画室的一个墙角处堆了很多的静物,陶潜在里边随手拿了个造型简单的瓦罐就放到了不远处的台子上,连角度和光源都没找,就这么的随手一搁。完事后在一旁掐着腰,看着邹或道:“行了,画吧!”
邹或找了个画架支好,然后慢条斯理的从画袋里依次取出了画板,素描纸,铅笔,美工刀,夹子……
陶潜一直在一旁看着,邹或弄好一切,抬头见他还在,就带着些试探的语气问道:“陶老师,画室多久换一个模特?”
陶潜没多心思,就直接回了,“一个星期。”
邹或听完“哦、”了一声,过了几秒钟,又继续道:“他们坐模特的一天多少钱?”
“八十。”陶潜回完,才反应过来好像有些不对劲,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邹或突然一改之前冷淡,看着陶潜,有些玩笑似地理所当然道:“因为我想赚钱啊!”
陶潜自然不信,先不说邹或钱包里的那些卡,就他今个穿的这身衣服,还有这一兜子的画具,哪是一般家庭的孩子用的起的,陶潜心里这么想,脸上也就表现了出来,道:“骗谁玩呢?”
邹或摇摇头,随即脸上的笑就淡去了,认真道:“陶老师,我真的想挣钱。”
陶潜还是摇头,道:“当模特很累的,一坐就是半个小时不能动,你现在才多大啊,想什么挣钱的事,行了,你自己画吧,我先去那边看看,一会儿再过来。"说完就转身走了。
邹或有些失望,但并没强求,陶潜走后,他就在素描纸上比划性的画了几条淡淡的线条……
等陶潜指导完那边的学生,又过来看邹或的时候,台面上那个瓦罐已经在他的画纸上初具形态了。
邹或的画纸上很干净,就跟他这个人一样,画工细腻,虽显着有点小家子气,但也算是一种独特的味道。
陶潜看完,说了句不错,然后就在一旁站定了。
邹或侧头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可塑橡皮脏掉的那一块削了下去后,才又接着画。
……
第二天,画室换了个老师,是个长头发的男人,一看给人的感觉就是个搞艺术的,整的一副标新立异的德行,生怕别人不注意他。
邹或不喜欢这老师,但这老师却挺待见邹或,总时不时的过来瞅瞅,偶尔还站在邹或的身后,探着身子指导他。
这种举动多少带着些暧昧的意思,邹或非常厌烦,他强忍着才没把手里的铅笔扎这人脸上。还没下课,他就忍耐不住的提前走了……
这件事过去了好几天,又到了周六他才又去画班,他知道今个陶潜在,所以去的挺早。
陶潜给他划勾的时候,看他那卡上只划了俩对号,登时睁大了眼,问道:“这星期,你就来了一次?”
邹或点了点头,难得孩子气了一把,嘟着嘴道:“讨厌那个长头的……”
陶潜把卡还给他,听了这话只是摇了摇头,道:“就你事多!快去准备准备,你那画具在这一放就放了一个星期,看看少没少东西。”
邹或把卡放进了背包里的一个暗兜里后,才去检查自己那些画具。
过了会儿陶潜过来问他,有丢东西吗?
邹或点点头,用一副无所谓的口气说,只丢了几根铅笔还有可塑橡皮。
陶潜见他无所谓,也没说什么。
周日第二节课结束的时候,陶潜特意走过来对邹或道:“周一到周三是乾元的课,就是你说的长头发的那个,你要是实在不想来,就等周四再来,周四是我师弟,还记得你之前在办公室看到的那张速写吗?那就是我师弟画得,周五是我们老师,上午会指导你们画,下午会开个讲座,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过来听听,总归有用处。”
邹或听完,对着陶潜笑了笑,心里不禁对陶潜改观了不少,甚至看着他那条脏不拉稀的牛仔裤,都觉得没之前那么不顺眼了……
原本晚上,他是不出去的,但这天吃完饭,突然心血来潮的又让司机送他去了画班。
陶潜见他来还挺吃惊,问他怎么这么晚又来了?
其实不晚,只不过才七点而已,但陶潜觉得他年龄太小,担心他晚上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所以才这么一问。
后来邹或说司机回来接他。
陶潜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毕竟要真出点事,也不好。
这一晚上,邹或只是画了几张速写,他让陶潜过来给他看。
陶潜拿着笔给他改了下,改好后给他讲了些人体比例,还有线条的运用。
邹或坐他身边,边听边点头,等他讲完了突然又问:“我是真想来做模特,你考虑下。”
他这话题转的太快,陶潜愣了下神,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档子事,然后有些无奈的道:“你说你这孩子,可够轴的!”
邹或看着他,眨了眨眼,眼里露出了些许的真诚,又提起了那句话。“我是真的想挣钱。”
陶潜拧着眉,一脸的不能理解,道:“我就纳闷了,你又不缺钱,受着累挣这点钱,图什么?”
邹或闻言,一把掏出了背包里的钱夹,打开一层层的翻给陶潜看,道:“你看,我除了这些卡,一毛钱都没有。”说完眼里多了些复杂的情绪,让人看着就觉跟他的年龄有着强烈的违和感。
陶潜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心里有些发毛,此刻他忽然觉得,眼前这孩子或许并不像表面这么纯净美好……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陶潜最终无奈的应了,说,行,回头给你安排。
陶潜这一松口,邹或登时笑了,脸上的表情跟变脸似地,说换就换,弄得陶潜又是一阵发毛……
这一晚,邹或回去的时候,时戟已经到家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客厅里的时戟……
时戟见他进门,就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用一副不怎么高兴的表情,道:“时间不早了。”
邹或换好鞋,走过去,站在离时戟有半米的地方,有些讨好的道:“今天在画室,画得有些晚了,你回来很久了?”
时戟勾勾手指,让他走近些。
邹或并没走过去,而是把手伸了出去,道:“我手脏,都是铅笔沫……”
时戟看了眼他的手,脸上的表情沉了些,但并没再让他上前。
邹或松了口气,应付了几句,就说自己要回房间了。
时戟没说话,摆摆手,就让他去了。
……
17、时钺 。。。
邹或上楼没多久,就听到了院门打开的声音,他往外瞅了瞅,但因为玻璃反光,他只依稀看到了车尾灯,车子开出去后,院门又被缓缓的合上了……
他心里知道,这个点还出去的也就只有时戟,他这样想着就收回了视线,然后又把柜子里的钱数了一遍才去洗澡,而直到他睡觉,外边的院门都没再响。
因为之前有了陶潜的提醒,所以周一到周三,邹或都没去画班,直到周四才去,这天也是他第一次看到画班里的另外一个老师。
之前他有看过这人的速写,心里下意识的就把这人归为了粗犷的类型,谁知看了后才知道,这人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邹或去的有些晚了,他一进画室就看到了陶潜的师弟,这人穿了一件浅棕色的鹿皮外套,个子高挑,很瘦,那件外套的毛领衬得他脸很白净,五官长相一般,但是却有能让人一眼记住的特质。
邹或不动声色的打量完,就把背包摘下来挂到了画架上,然后从画具箱子里掏出铅笔,拿起美工刀就认真的削了起来。
他边削边听到身后不远处有人叫那人“时老师”,听了后,不禁心想竟然跟时戟一个姓!
这时,那人走了个过来,看了眼邹或的画,道:“你就是陶潜说的那孩子吧?”
邹或抬头,侧过脸从下往上的瞅着这人,过了会儿才应道:“……我叫邹或,你是陶老师的师弟?”
那人双手环在了胸上,笑着默念了一边他的名字,才道:“算是吧!我是时钺。”
邹或依旧抬着头看他,礼貌的喊了声,“时老师。”
时钺点点头,顿了会儿道:“听说你想做模特?”
邹或:“嗯。”
时钺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道:“你这外形不适合他们!”说完用眼神示意了下身后的那些即将考试的学生们。
邹或脸色僵了下,抿着唇道:“陶老师已经答应我了。”
这话的潜在含义是,陶潜已经答应他了,所以有什么问题现在说也晚了!
时钺闻言,轻笑了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家伙,别激动,没说不让你做。”
邹或听了,脸色缓和了些。
时钺接着又道:“只需要换个地方。”
“……”邹或皱了皱眉,有点不理解这话里的意思。
这时突然有学生叫时钺过去,时钺的手在他肩膀上又拍了下才收回,临走时道:“等一下再跟你说。”
时钺走后,邹或就又埋头削起了铅笔。
这一上午,邹或也没什么心思画,只是磨磨蹭蹭的打了个雏形。
时钺要比陶潜受这些学生的欢迎,陶潜在的时候,还能有个空过来看看邹或,而时钺完全就被学生缠住了,根本就顾不上邹或。所以那句所谓的等一下,就让邹或一直等到了下课……
等摆脱了最后一个学生,时钺才从口袋里掏了袋湿巾,自己抽出一张擦完手又抽了一张走过去递给了邹或。
邹或接过来后,道了声谢。
时钺把湿巾又放回了口袋,道:“我最近正好有心思画一幅画,你去给我当模特吧?”
邹或想了下,问道:“那价钱怎么算?”
时钺把手插进口袋,抿着唇看着他笑了下,道:“一个小时一百。”
邹或一听,不禁提防了起来,疑惑道:“跟陶老师跟我说的价码好像出入很大……”
时钺点头,脸上依旧挂着笑,道:“画班找的这些都是最普通的,只是为了让学生们画着练习用的,好的模特是能激发创作者的灵感,像你这摸样自然配得起高规格的待遇。”
最后这句话带着些故意吹捧的味道,弄得邹或一时还有些不好意思。他腼腆的点了点头,过了两秒道:“……我们商量一下时间吧!”
时钺听了,想了下就皱起了眉,道:“现在快过年,事情有点多,没办法匀出固定的时间,这样吧,你把你的电话给我,我有时间给你打电话……”
邹或愣了下,有些为难道:“我住的地方有些不太方便,不如你把你的电话给我好了,我联系你?”
时钺静默的看了他一眼,才开口道:“可以。”说着就把自己的号码报了出来。
邹或直接拿了根铅笔就记在画板上了,然后默记了两遍就又用橡皮涂掉了,“好了。我记住了,回头我联系你。”
时钺看了眼画板上被橡皮擦过的地方,笑了,眼里露出了些欣赏的目光,道:“小脑袋瓜挺聪明!”
邹或腼腆一笑,没回话。
……
转眼到了年底,时戟越发忙了,有时三四天都不回来一次,这种情况邹或自然乐见,每天还可以睡会儿懒觉,也不用整天故意躲卧室了,总的来说,难得惬意了几天。
周一那天他给时钺打了个电话,时钺挺抱歉的说暂时抽不开身。
又过了一周,邹或又给时钺打了次电话,时钺依旧抱歉的说抽不开身。
邹或听了很不爽,那感觉就像被人耍了似地,对时钺的好感一下子直线下调,已经差不多濒临负值了。
周四,他去画室,再见着时钺的时候,脸上的线条明显没以前柔和了,眼神也淡漠了一大截。
这天时钺穿了件米色的毛呢复古西装外套,胳膊肘有块皮草的补丁,给人的感觉有点像英国的绅士,又有风度又时尚,很好看,连邹或都不禁多看了几眼,只是看得时候依旧眼神淡淡的。
邹或把卡给时钺画了个对勾后,就回了自己的位子,换了张素描纸,又开始削起了铅笔,他每次来,一节课两个小时,他就有半个小时用在画前的准备上,他总是慢条斯理的让人觉得有故意拖沓的嫌疑……
一会儿,时钺歘空过去了,看着他一刀一刀的慢慢悠悠的正在削铅笔,就找了把凳子坐在了一旁,笑着问道:“你今天看到我,怎么没个好脸色?”
邹或斜着眼,瞅了他一下,淡淡的道:“没有。”刚说完,“啪”的一声,铅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