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新世纪-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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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撒开长腿狂奔在马路上,路上还有大妈朝我吃吃的笑,有逛街的小妹妹朝我吹口哨。
也难为了那个倒霉鬼,它用那不长的小腿加快频率卖命的跟着我。
我的手机昨天半夜突然间电池没电了,所以老黄的短信我也根本就没有收到。
该死不死的家里的闹钟也罢了工,妈妈又睡过了头,总之今天的倒霉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的。
等我拼着命在巡考老师的带领下摸到教室的时候,第一门语文已经就剩下半个小时了。
要知道语文是我唯一能过得去的科目,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把燕云十六州从我的成绩版图上划走。
不过还好我的前面是个很文气的美女,一般这样的女生都是学习成绩出类拔萃的典范。
于是我在休息的时候,施展浑身解数把她哄得心花怒放。
“你擅长什么科目?”我急忙问她,“能不能照顾我一下?”'霸气 书库 。。'
“我啊!”美女转了转眼珠,眼波不停的在我的俊脸上流转,“大概物理还可以!”
“我生物比较好,我们看看能不能交换答案!”我没有骗她,除了语文,我也就生物能够达到及格线的水平。
“好啊!”美女说着点了点头,“不过人家没有做过弊,好害怕啊!”
美女这样说真是谦逊了,因为接下来的两天我们俩密切配合,基本上交的试卷都是双胞胎级的。
这一场考试简直是考的我心花怒放,真是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笑着走出考场,以至于我得意忘形得忘了那个倒霉鬼还一直蹲在教室的角落里望着我。
5、然而三天之后我才知道那个美女哪里是神赐给我的天使,简直就是恶魔的化身。
成绩发了下来,生物这次别的学校先考了一样的试卷,有走题的迹象,所以不算成绩。
而我的物理试卷,赫然的打了22分,勇创我学物理以来的最低分。
“陈子绡,十三班!”老师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已经没有了意识,是老黄可怜我拉着我的手,帮我收拾了书包去那个最差的班级报的到。
远远的,在昏暗的走廊上,我就看到一帮帅哥美女在那个倒霉的班级门口排队。
为什么学校成绩差的人皮相都这么好?
我没有空研究这个了,因为那队伍中正有一个女孩在朝我笑,笑容妩媚而亲切,似是故友重逢。
“子绡,你认识她?”
“嗯!”我已经麻木了,“她考试的时候就坐我前面!”
“天啊,那可是咱们学校的双魁啊!”
“什么叫做双魁?”我第一次听到女生有这种外号。
“是咱们学校第一美女啊,这个名号至今无人能动摇,是为花魁!”老黄说着还卖着关子,“还有一魁是自她入学以来,全校最后一名就被牢牢霸占,从来没有易过主!”
我的心立刻变得冰冷冰冷,双魁同学正在前面对我回眸一笑,“呀,我们一个班,好有缘啊!”
有缘你个大头鬼,还不是托了你的福?不然我怎么也能争取到十二班!
我一边排队,一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那个衰神的影子已经越来越淡,好像就要消失了。
阿弥陀佛,你可赶快超升吧,不要再跟着我!
“陈子绡!”新的老师在前面念着我的名字。
早就听说这个班级是仓库改成的,可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这里的光线这么差。
“嗯!”老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目测着我的身高,“有180吗?”
“没有,178!”我急忙回答他。
“坐倒数第三排,靠后门的那个位置!”
我抱着书包走了过去,那个倒霉鬼不知什么时候窜到我的面前,坐在我的位置上傻笑,笑得它一张丑陋的脸都走了样。
“滚!不要霸占我的座位!”
它还是笑,伸手指了指头上的天花板!
我顺着那不甚明朗的光线往上望去,只见我头上正暴露出一截漆黑的钢管,那异峰突起的钢条把墙皮撑得四分五裂。
这些都没有什么,最可怕的是我的头顶正晃晃悠悠的摆动着一双脚,有脚自然有人。
那钢管上正吊着,一个脸色青白的女生,她的紫色的舌头微微的吐出口唇,一截松软的毛巾,紧紧的栓着她的脖子。
“哇!”我声嘶力竭的叫了起来,这个教室怎么死过人?而且还有怨鬼没有走?
这下倒霉鬼终于在我的喊叫声中烟消云散,可是周围的老师和同学也被我吓个够呛。
“不要紧,不要紧,我们班的少奶奶又发神经了!”老黄在一边解释,“他总是这样突然的大呼小叫,长得又像女孩,我们才叫他少奶奶!”
没有空和老黄算帐,我一个健步冲到老师面前,用我的自然资源做出可怜像,“老师,我,我不想坐那里!”
“嗯!”老师看我吓得不清,居然点头同意了,“那你坐靠窗那边吧!”
我哆嗦着双腿走向新的座位,四处看了看,总算这里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然而一低头,就看到双魁小姐正挂着她的招牌微笑朝我摆着手。
我们居然同桌!
不过总比坐在女鬼下面好!我一边忐忑不安的上着课,一边用余光偷瞧着那个挂在教室中的女鬼。
不知为什么,她的目光总是望向我的方向,而且,有那么一点哀怨和凄凉。
6、新的学期就这样开始了。
可是我的处境却越来越糟,不见天日的发霉教室,每天只知道照镜子臭美的同桌,走路都不利落的上了年纪的老师,还有——悬挂在教室中的上吊女鬼。
而且更为郁闷的是在我们班出操的时候,别的班级就拼命的朝我们的方向喊:“放牛班!放牛班!出来放牛啦!”
“太不象话了,连十二班都骂我们!”身兼体委的老黄一边跑步一边骂。
“虽然是五十步笑百步,可是谁让我们是垫背的!”我无精打采的回答他。
“快,快,八班出来了,咱们骂八班!”我旁边的一个同学指着不远处一个班级兴奋的叫道。
全班同学跟着跃跃欲试,估计哥伦布当初发现新大陆时的兴奋也不过如此。
“三八班,出来跑步啦!”、“高三八,三八班!”一时间震耳欲聋的声音响满操场。
声势之大自然不是我们一个班能造成的,貌似低年级的学生也跟着起哄。
三八班的一干同学们都羞得满脸通红,跑起操来如小媳妇一样扭扭捏捏,使他们看起来更加配得上这项荣誉称号。
“啊,真爽!”我们全班人早就把自己挨骂的事抛到了脑后,陶醉在取笑别人的快感中。
于是分班后第一天的跑操就在此起彼伏的骂人声中结束。
或许是因为这个教室里有个女鬼的缘故,来到这个班级以后我看到的怪事一直很少。
那些会爬窗的小鬼,会突然从地里钻出来拉人脚踝的手都不见了,周围一下清静了很多。
这就像玩通关游戏的时候,有大BOSS登场通常都轮不到小鬼上台。
于是我很快就适应了这个阴暗的教室,并如饥似渴的学习着,颇有优等生的风范。
“哎呀,奴好弄功啊!”双魁小姐嘴里嚼着话梅,含糊不清的跟我说话。
我瞪了她一眼,“先把东西吃了再说!”
“奴也尝一个!”她说着往我的手里塞了一颗话梅,继续说:“一够棒月你后就是期中考了!”
“你想干吗?”
“照顾一下你同桌吧~”这句说清了。
果然没安好心,我横了她一眼,刚刚要张嘴拒绝,那边的双魁小姐的嘴就像连珠炮一般说了起来:“你答应啦?原来你不但人长得帅,心肠也这么好啊!谢谢你啊!”
嘴里那颗话梅仿佛进化成了她第二个舌头,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她的语速。
呜呜呜,这叫我如何再拒绝,果然这个班里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半个月一晃即逝,我在这个全是差生的班级里倒是过得如鱼得水,只是每轮到值日,就会觉得头皮发紧。
秋天的傍晚,当熄灭了教室的灯火,要锁上大门的时候,那个挂在教室中央的女鬼看起来就会分外的凄凉可怕。
她就像一个巨大的晴天娃娃,无助的飘扬在寂静无人的黑暗里。
望着她飘向我的眼光,我每每只能拔腿便逃。
那样的眼神,带着企求和哀怨,她一定知道我能看到她,'奇‘书‘网‘整。理提。供'所以才向我求助的吧?
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又能为她做什么?
本以为一切都会风平浪静的过去,我会在这个破烂不堪的教室里,在那个女鬼利如锋芒的目光中待到高中毕业。
但是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前面已经说了,我们的老师是一个腿脚不利索的刘姓老太太,早就过了退休的年龄。因为学校的老教师不够用,新教师追求成绩不爱带我们班,所以刘老太又被请出了山。
刘老太有着对所有同学一视同仁的高尚品德和坚守岗位的工作热情,因此虽然年事已高,依然上气不接下气的教我们语文。
“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她手舞足蹈的在讲台上十分投入,“这是辛弃疾四十岁时写的词……”
“你们要学会欣赏啊,这写得多好啊,以前高考都要考补充诗词,这是必选的!”她又晃着脑袋陶醉的念:“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
还没等她说完,刘老太就在我们的注视下一脚踩空,舞到讲台下去了,一下就坐在水泥地上起不来了。
“老师,你不要紧吧?”前排的同学都一窝蜂似的拥上去扶她。
她摔倒倒是在我们意料之中,以她的眼神和腿脚,今天不摔也难保将来。
但是最可怕的是在校医诊断她脚踝扭伤,被送往医院的时候,刘老太流着两行老泪和我们暂别:“老师不要紧,只不过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接着她居然很激动的望着我们:“一个月以后就是期中考了,老师不能陪你们了,你们一定要拿第一!”
她的话一出口,全班都成化石状,在学校的大门口足足站了一刻钟才晓得回去。
第一?第一?这简直是在逼母猪上树!让恐龙复出!
不过如果她说的是倒数第一,我们班倒是十拿九稳。
7、回到教室的时候全班同学都耷拉着脑袋学习,我却突然感到不对劲。
教室里的天花板依旧四分五裂,窗户还是又脏又破,空气中那股流动的发霉的味道也没有变,可是分明就是有什么不同了。
我的心跟着一跳,看向那个挂在天花板上的女鬼。
脸依旧是死亡的青白,嘴还是微微的张着,露出半截紫色的舌头,她看着我的目光依旧那么可怜,但是,她笑了!
那笑容带着一丝恐怖,扯着她变形的脸,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她为什么会笑?为什么笑?
刘老太摔了,她却笑了!
那带着死气的惨笑,微微敲起的薄薄嘴角,倒似在嘲笑世人。
我一把拉住身边正在吃零食的双魁,压低声音说:“今天是不是你值日?”
双魁叼着一根蛋卷,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我替你打扫卫生,你放学就回家吧!”我一定要搞清那个女鬼是怎么回事。
好奇心已经完全战胜了恐惧。
“努补会是暗念我吧?”
鬼才会暗恋你,天天就知道吃。
可是有求于人,我只好抛了个桃花眼给她,双魁激动之余分了半盒蛋卷给我。
一直等到所有同学都走光了,天色渐晚,我才小心翼翼的踩了个凳子爬上那张书桌。
“少奶奶,你要干吗?”老黄在下面帮我扶着板凳,“现在还没到全校大扫除的时候,你至于打扫卫生连灯管也擦吗?”
由于我胆小,所以最后关头还是拉了老黄陪我。
有句话说得好,有福不同享,有难要同当,哥们就是用来出卖和垫背的!
“等一下就好,你帮我扶稳板凳啊~”
我的手颤颤微微的往那个女鬼吊着的脖子上伸过去。
第一次这样近的看她的脸,青紫的皮肤,塌陷的皮肉,凌乱的头发,在黑暗里看去越发的恐怖。
她的眼睛一直斜斜的望着我,仿佛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女鬼大人啊,我可不是有意唐突,可是你总是在这吊着终究不是办法,我想着一探手去拉她脖子上的毛巾。
哪想我的手居然穿过毛巾,一把拉了个空,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喂,灯管还要再往上一点,你在下面比划什么?”
怎么会这样?摸不到?难道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可是那条破败的毛巾,那女鬼身上腐臭的气味都是如此的真实!
我颓然的爬下椅子,事情与我想象的完全不同,以前根本没有接触过怨鬼,想不到它们居然是没有实体的。
这要怎么把她赶走?
“你在发什么呆?赶快回家吧!”老黄已经把椅子从那张桌子上拿了下来。
我无精打采的背上书包,就要离开教室,却突然间觉得背后的视线变得灼热,那个上吊的女人居然朝着我转了一下眼珠。
似乎在暗示什么,那带着血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