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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有种-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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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可走到近前,微微鞠躬,“池导好、牛导和场记先生好。”然后看向左饕,那眼珠子盯着他动也不动,跟拔不出来了似的。

江助理连忙解围,“白先生给大家带了凉瓜和各种消暑汤。”

牛导嘴贼贱,“以前怎么没见你来探班?”

白可微微敛眸,“以前是我不懂事。”

牛导:“……”他习惯了呛来呛去,还真不适应这种讲话方式,磕磕绊绊说:“我、我的剧组你随随便来。”

池导翻了个白眼,“猪逻辑公园。”

趁着众人吃瓜果,白可走到一个人冷艳高贵地站在大太阳下的左饕面前:“我们谈谈好吗?”

左饕望向远方、面无表情。

白可:“你能不能原谅我?”

左饕不语。

“怎样你才能不恨我?”

左饕总算肯低下头看他,“我不恨你,谈不上原谅不原谅。本来也不是你的错。”

白可十分惊喜,刚想伸手去拉他,突然又犹豫了,“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不回家?”

左饕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再在一起了。”

白可愣了一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问:“你说什么?!”

“可可”,左饕顿了顿,还是照旧叫他,“明知是假的,怎么还能继续?”

“假的?”

左饕微蹙眉头,“我被你外公催眠了,不是吗?如果是现在的我,不会那么做。”

白可大怒,上前一步薅住左饕的脖领子,“不会怎么做?我外公让你好好对我、关心我、保护我,让你上我了吗?!”

左饕任他扯着,垂着眼睛看他,语气低沉地说:“感情本来就是很复杂的,我把你看得极重,也难免产生错觉,所以也会有性/欲和占有欲。”

白可又快哭了,洒然松手,憋了半天才点头说:“好,好,错觉。”

左饕的心脏一阵酸痛,但还是硬生生冷下脸说:“除了催眠这件事,许老先生一直待我不薄,给我吃给我穿、还给我找老师和教官,所以我不想追究。如今你大仇得报,不再需要人保护,我也算是不负所托。我希望可以有自己的生活。”这一番话说完,左饕有一种自虐的快/感。

白可已经无法维持镇定,颤声问:“你所谓的你自己的生活里面,没有我?”

左饕无奈,“可可,我甚至搞不懂你为什么还要执着于我。你那么优秀,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白可咬住下唇,眼尾挑得极高,“因为我离不开你。我爱你。”

“其实你不是离不开我,我想你也不爱我,你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你应该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找一个更适合你的人。如果你愿意,我们还是朋友。”

白可开始哇哇大哭。

左饕面无表情地手忙脚乱,“别、别……”

牛导晃晃悠悠地过去,“唷,果然长本事了,忠犬都会闹革命了!”

左饕本来想给白可擦擦眼泪,这时候也不好意思动手动脚了,面瘫脸说:“你好好想一想。”然后灰溜溜缩头走了。

白可哭得直抽抽,“让您,见笑了。”

“嗨,这有什么好笑的”,牛导拉着白可的胳膊,把他领到更远处,“你跟那怂怎么了?”

白可眼泪哗哗地,“左饕哥哥他变了!”

牛导:“……我也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白可:“他不爱我了!”

牛导:“……请你有一点影帝的自觉。”

白可:“我被抛弃了!”

牛导:“这个始乱终弃的臭小子!……那什么,你俩就分手了呗?”

白可一甩鼻涕,“想分手?门儿都没有!”

牛导:“有种!那你打算怎么办?”

白可稍稍平静,“您喜欢喝什么?下次我一起带过来。”

牛导大喜,“白酒!我喜欢喝白酒!”

御用场记不知什么时候在他背后阴森森地出现,幽幽说:“然后让你更加丢人现眼地撒酒疯吗?”

70、牛导大喜,角色,于属于你!

影帝白喆颠颠儿跑到《我2》剧组探班又哭着走了的消息;很快就在圈子里火了,老搭档闹不和的传言甚嚣尘上;许多人都在等着看他们笑话。

幸好白可身经百战、脸皮够厚;坚决执行犯自己的贱让别人说去吧;只要有空就跟江助理两个带人载几车的果品饮料去剧组慰安;一次两次无所谓,次数多了连嘴最损的都不好意思再传他们闲话了。剧组几百号人;上上下下打点一次要几千块,可人家白少毫不手软,送出去的全是好的,可见果然是有钱人!一时众人只要听见白少来了就欢欣鼓舞、口水泛滥;白少风头一时无两,谁不夸那白少好?一些心明眼亮的甚至自觉发展成为白少的眼线,不给觊觎左饕美色的人任何可乘之机!

左饕有一次讪讪地跟在白可后面发饮料,看着他美好甚至带点讨好的笑颜心脏都疼了,逮了空子说:“你以后不要这样破费了。”

白可眨眨眼,“我来探我的班,你为什么要阻拦?”

左饕怒道,“好你随便破费,加油!”

话虽这么说,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白少冲冠一怒为的是哪头蓝颜——白可和左饕的事似乎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大款追明星的故事见多了,这么倒追又持之以恒、面面俱到的,还真没见过!

牛导相当乐见其成,他认为长此以往肯定能给剧组省下不少钱,那么他改剧本的提案就有望提上日程。牛导一边喝果茶,一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两个开源节流的伟大创意就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午后诞生了!

所谓开源,即增加收益,牛导打算让白可给剧组投资;所谓节流,即节约成本,牛导打算让白可免费出演。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要脸什么用,能当下酒菜么?

牛导是个同性恋,这毋庸置疑,他和他的爱人一起经过十多年的风吹雨打,互相扶持,在娱乐圈和同志圈里都算是传奇,可他后来发现,左饕和白喆两人比他们传奇多了,别看年纪轻,却已经勾勾搭搭小二十年了——没办法,人家入行早啊。

牛导虽然是出了名儿的混不吝,却一直没有勇气拍一部同性题材的影片,也许正因为他本身就是才更情怯。《我2》很可能是他的巅峰之作,他希望它的情节更完美,也不愿给自己留下遗憾。

牛导朝白可招招手,白可就摇着尾巴过去了。两人蹲在墙角嘀嘀咕咕。

“咳”,牛导说:“我吧,把剧本改了,也给你池叔他们看了,都说挺好的。你池叔还说我惊才绝艳呢。”

白可:“……很好啊,您的编剧水平一向很了不起,经常有神来之笔。”

牛导老脸一红,“好是好,可惜没钱拍啊!”

白可:“……您的意思是?”

“唉唉”,牛导连连叹息,“我要是有钱啊都想投资《我2》,肯定能赚!”

白可:“……好的我懂了,公司会有人来跟您谈。”

简单得出乎意料,牛导决定把人质左饕牢牢抓在手里,坚决不能放松。“有你的投资咱这电影就能拍下去了,牛叔谢谢你。”

白可擦了把冷汗,“您别客气。”

“唉唉”,牛导捶胸顿足,“空有好剧本,没有好演员啊!”见白可不解,牛导赶紧说:“新剧本里有个重要角色,牛叔琢磨来琢磨去,除了你再没有合适的人选!”

“哦”

牛导眨了眨他真诚的双眼,“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或者人物性格,非你莫属!这个角色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白可挺感兴趣,“那么是什么角色呢?”

“一个在夜店卖的小鸭子!”牛导兴奋地答。

白可:“……原来您这么看得起我。”他为难道:“可是抱歉啊牛导——”

牛导不高兴地说:“叫我牛叔!”

“……牛叔,我最近有两部戏,档期排满了。”

“唉唉”,牛导摇头,“那就算了,全是跟左饕的对手戏,我再找别人吧!牛叔绝不强迫你。”

“牛叔慢着!”白可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地拦下牛导,“我还没说完呢。不是我说您,您跟我客气什么?只要牛叔一句话,有档期要上,没有档期制造档期咱也要上!”

“痛快!”牛导大喜,和白可握手,“我会给你再加几场戏的!”

旁观了整个后半程的池导和御用场记:“……”——算了,改就改吧。白喆现在什么身价?过了这个村可真没这个店了。

众人听说白影帝要加入剧组纷纷击掌相庆,除了左饕。左饕对牛导说,如果白可演他就罢演,被牛导一顿废柴孬种的骂得狗血淋头。

白可也不解地问他说,既然两人还是朋友,为什么不可以参演同一部戏?为什么他要阻挠自己事业进步?为什么同在一个圈儿里混的两个人要相互排挤、自相残杀?

左饕:“……你演吧。”

白可特意从自己的剧组请了10天假,专门来拍《我2》。

《我2》里继续那个刑警的故事。刑警摧毁了黑帮集团,得到了组织表彰,但他渐渐发现自己在隐隐受到排挤,他的上司(之前出现的老艺术家饰)也几次暗示他交出某些重要证据。一个偶然让他得到启发,在瑞士某银行找到了多方争抢的物证,发现整个事件背后竟然隐藏着一个惊天骗局,于是开始了逃亡生涯。

他一度心灰意冷,每日流连于赌场、夜店、地下拳馆,一次酒醉后被打得遍体鳞伤,鸭店少爷小猫收留了他,两人渐渐产生别样情感,而且还有床/戏哟!

白可羞涩地笑了,又追加一笔投资。

左饕:“……导演你有病啊?”

牛导:“你有药啊?”

由于白可只有10天空档,他的戏份会集中进行拍摄。

第一场戏连夜拍,场务们搭灯、架喷水车,牛导给左饕讲戏,“一会儿你就从这个门里头被人扔出来。”左饕点点头,他已经做好了造型——脏兮兮的白T恤牛仔裤,头发乱蓬蓬,眼里都是血丝。

牛导顺着娱乐城大门走进小巷子,用脚跺跺地,“几个人把你拖到这里拳打脚踢。”左饕点头。

“你挨完揍往这爬”,牛导指着垃圾桶说:“靠在上面。”

左饕:“……”

“然后”,牛导把左饕摆成躺倒在垃圾桶上的姿势,“小猫出场,被你绊了一跤,然后拍了拍你的脸。”牛导试图给左饕做个示范,被左饕一撇头迅速闪开。

牛导本来没在意,正好白可换完衣服出来,就问白可:“你听明白了吗?黑灯瞎火的,下着大雨,你上完夜班出来绊在他的腿上。你发现他是个人,就听了听他的心跳,又拍他的脸,把他拖回家。”

白可笑眯眯,“明白了。”说完拍了拍左饕的脸,“这样吗?”左饕老老实实地被拍了。

牛导:“……”虽然自从白可一出现左饕就摆出一副极端不爽、极度无视他的模样,可是尼玛白可打他的脸他都不躲啊!而且两个人貌似都感觉好正常谁也没有发现诡异之处啊啊啊!

牛导狠狠一蹬腿,转身走了,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对扮娱乐城打手的几个龙套说:“打,一会儿给我狠狠地打!往死里削!”

没想到围观众人居然一反常态地给牛导加油助威:左饕太可气了,特么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被白少那么宠着还整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白少把他家孩子扔井里了么?还有啊,如果每一位少爷都长成白少那样,地球将再也无法阻止鸭店了有木有?!

剧情继续。刑警微微睁眼,又被白色窗纱外透过的清晨的光刺激得赶紧合上——他已经生活在地下太久。

一个少年特有的可爱面庞探到近前,笑嘻嘻问:“条子哥,你醒啦?”

刑警猛地掐住对方脖子,出手如电,“你是谁?”

男孩被掐得脸红脖子粗,骂道:“你这,咳咳,白眼狼!”

这段演了几遍池导都不满意,反复调试镜头,改变室内布局,于是左饕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掐白可脖子,最后一次把白可掐得眼珠突起、满面通红、喉咙里发出咔咔声才没再NG。

池导喊完过,白可直接栽倒在床上喘粗气,半天爬不起来。

左饕面瘫着脸只觉心肝脾胃肾哪里都不舒服,恨恨道:“自讨苦吃。”

白可咳了两声,嘶哑地笑,背对旁人冲他做了个“我愿意”的口型。

刑警和小猫莫名其妙地生活在一起了。小猫也很寂寞,他白天在家、傍晚出门,把刑警的饮食起居照顾得很好,这段戏的基调在温馨中透着一股子颓丧。

刑警贪恋小猫的善良和温度,直到有一次突然发现自己这些天来的吃穿用度竟全是靠小猫“出去卖”才赚来的,懊恼羞愤,两人大吵一架。左饕戏里的情绪完全被白可带动起来,想到小猫居然瞒着他每晚陪不同的男人睡觉不由被气得七窍生烟。

他们开始冷战。几天后小猫被一个变态客人玩伤了(据说此角色是一名龙套先生打破了脑袋才抢到的),刑警把那客人一顿胖揍(该龙套:……纳尼?!!),刑警小猫两人重归于好,接着水到渠成。

小猫开门进屋,房间里很黑,但他还是感觉到了靠墙而坐的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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