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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心理罪·城市之光 作者:雷米-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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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木背靠在自己的墓碑上,默默地看着魏巍的动作。此刻雪停风住,墓区里再次恢复宁静。那些松柏树也不再张牙舞爪,似乎刚才那场殊死缠斗从未发生过。
  孙普的照片很快被清理出来,魏巍身处布满血污的、枯瘦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张凝固的脸。足足半小时后,她艰难地俯下身子,动手处理那些碎裂的大理石板。勉强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形状后,她长长地唿出一口气,似乎了却了一桩心事。
  方木看看她仍不时颤抖的身躯以及捂在胸口上的右手,低声说道:“去医院?”
  魏巍摇了摇头,苦笑一下:“没必要。”
  她指指自己的脑袋:“那个瘤子是恶性的,即使当时的手术成功,我也活不长的。”
  “你现在得活着。”方木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需要你指认江亚。”
  “那不可能。”魏巍干脆地拒绝,“你可以抓我回去,也可以用正当防卫的名义杀死我——就像你当初对孙普做过的那样。”
  她顿了顿:“但是你别指望我会帮你抓江亚——绝不可能。”
  “为什么?”方木突然笑笑,“你爱他?”
  “别问这种傻问题。我已经不知道那种感觉了。”魏巍也笑了,她扭头看看孙普的墓碑,“现在他走了,彻底消失了……”
  魏巍转过身子,看着方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也空荡荡一片了。没有爱,没有恨,什么都没有了。”
  方木怔怔地看着她,突然感到内心一片平静。
  是啊,什么都没有了。就像孙普的骨灰消散于狂风之中,粒粒微尘都落在山脚下的土地里。
  所有的爱,缘起于他;所有的恨,也缘起于他。
  但是谁又能肯定,等第二年春天来临的时候,那片土地上不会生长出丰美的草和鲜艳的花呢?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不能放下?
  方木转过身,面向依然一片翠绿的松柏山林,低声说道:“你走吧。”
  魏巍十分诧异地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沉默的背影,似乎在确认这句话是出自真心,还是一个圈套。良久,她冲方木的背影微微颔首,转身踉踉跄跄地离去。
  直到衣服摩擦的窸窣声消失在耳畔,方木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瞬间松懈下来。
  他转过身,立刻感到浸透血液的衣领已经变干发硬,摩擦到脖子上的创口,疼得钻心。方木一边拽开领口,一边蹭到自己的墓碑前,坐在墓座上发呆。
  和孙普及魏巍的恩怨已然彻底了结。他还活着,魏巍也没有死。永远消失的只是那个早该消失的人。不管结局如何,魏巍和那些编码都不会再出现。曾以为不可撤销的,终将烟消云散。
  与其纠缠,不如原谅。
  方木突然很想抽一支烟。他摸摸自己的衣袋,刚才的激斗中,烟盒早已不知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他看看孙普墓旁那盒芙蓉王香烟,艰难地移步过去。刚弯下腰,就听到甬道尽头传来魏巍的声音。
  “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夜色中,魏巍的身影只剩下一个模煳的轮廓,“你让我失去了最爱的人,江亚为了我,也会这么做。”
  她顿了一下:“希望你还来得及。”
  说罢,魏巍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方木呆呆地看着那片暗影,几秒钟之后,突然发足向山下狂奔。
  单调的等待音从未让人感到如此漫长。无人接听。再打,还是无人接听。
  方木几乎已经把油门踏板踩断,时速表上的指针正接近危险的数字,然而,他已经完全意识不到这些了。
  雪后的城郊公路上一片湿滑。在路上小心翼翼的驾驶员们惊恐地看着这辆疯狂的吉普车,怀疑它在下一秒钟就会翻到路基下面,车毁人亡。然而,在不断的侧滑和摇摆中,这辆吉普车依旧飞也似的向市区狂奔。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您所唿叫的号码无人应答,请稍后再拨”,方木一边狠踩油门,一边拨通了杨学武的手机。
  刚一接通,方木就大吼道:“快去找米楠,快!”
  “什么?”杨学武先是迷惑,进而焦急,“米楠怎么了?”
  “她有危险!”方木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快去!”
  “我马上去!”杨学武二话不说,立刻挂断了电话。
  从龙峰墓园开进市区只用了短短十几分钟,然而对于方木而言,却像一个世纪那样难熬。此时已近晚上9点,市区内的车辆却依然很多。红灯,径直闯过。车辆拥堵,就在人行道上强行穿越。什么交通规则,什么职业形象,方木统统都顾不上了。在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名字。
  米楠!米楠!
  电话突然响起。方木单手握住方向盘,几转过一个街角,几乎把路旁的垃圾桶撞飞,另一只手接通了电话。
  “喂?”
  “我找不到米楠。她的手机无人接听。”杨学武的声音同样焦急万分,“不过,手机定位显示她就在她家那栋楼附近。”
  “五分钟后到。”方木补充道,“叫救护车,还有,你带着枪。”
  “知道了。”
  四分半钟后,方木把车停在米楠家楼下,径直扑到楼下的对讲门前,狂按403室的门铃。
  无人应答。
  方木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又连按其他住户的门铃。很快,一个苍老的男声在对讲器中响起:“回来了?”
  “开门!快点开门!”
  “你是谁啊?”
  “警察!”方木急不可待地吼道,“快开门!”
  “嗯?你是哪儿的?”男声既慌乱又充满犹疑,“有什么事儿么?”
  “操!”方木不再跟他废话,急速查看着对讲门。门上有一个小小的玻璃窗,外侧罩着不锈钢制网格。方木把手插进网格间,右脚蹬在门上,随着一阵金属断裂的脆响,网格上的焊点被方木生生拉开!
  方木丢下网格,挥拳捣碎玻璃窗,然后把胳膊探进去扭开门锁,立刻冲进了楼道里。
  快步登上四楼,方木直扑到403室门前,连连拍打着房门。
  “米楠,米楠!”
  室内一片死寂,毫无声息。
  方木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头上也是冷汗涔涔。
  她不在家,还是已经……
  402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男人探出头来,看到状若封魔的方木,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缩回头去。
  方木来不及理会他,上下打量着403室的防盗门。厚重的铁门看上去牢固无比,光秃秃的门面上除了一个把手,再无可以下手的地方。
  方木拽住把手,蹬住墙面,死命向后拉拽着。然而,无论他多么用力,防盗门除了发出难听的咯吱声之外,依旧毫发无损。
  怎么办,怎么办?!
  方木已经失去理智,一边徒劳地拉拽着房门,一边声嘶力竭地吼道:“米楠,米楠!”
  正在此时,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眼间,杨学武就冲了上来。
  只消一眼,杨学武就已经判明了情况。他一言不发地拽开方木,抬脚向门锁上猛踹,之后又去拉动把手,防盗门却仍然牢牢地镶嵌在门框上。
  杨学武骂了一句,转身事宜方木退后,随即拔出手枪,一首挡在额前,一首向门锁瞄准……
  “你们在干什么?”
  方木和杨学武同时转头。
  站在楼梯上,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挎着小小的塑料洗漱篮,手里举着咬了一半的冰激凌的女人——
  正是米楠。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杨学武甚至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一脸不可思议。然而在方木的眼中,这个女人宛若从天而降,失而复得。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感到狂喜的么?
  倒是米楠先反应过来,她看到一脸伤痕,浑身血迹斑斑的方木,立刻惊叫一声扑过来。
  “我的天啊,你这是怎么了?”
  凉滑细腻的手指抚上方木的脸庞。方木怔怔地看着那双充满焦急与关切的眼睛,一时间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杨学武尴尬地扭过头去,把手枪插回腰间,半是宽慰半是责怪地问道:“你去哪里了,怎么不接电话?”
  “我在楼下的浴池洗澡,手机锁在柜子里了。”米楠匆匆回答,又把头转向方木,“你快说啊,你怎么了?”
  方木却依旧没有回过神来,一户仍然不能肯定面前的米楠安然无恙。他抓住米楠的手腕,如梦似幻般地喃喃说道:“你没事?”
  “我好好的啊。”米楠有些莫名其妙,转头把征询的目光投向杨学武。后者耸耸肩膀。
  “我也不清楚,方木打电话给我,说你有危险。”正说着,杨学武的手机响了,他向米楠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抬手把手机举向耳边。
  手机铃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显得分外刺耳,方木的大脑也在这一瞬间运转起来。
  米楠毫发无损。那么,魏巍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让我失去了最爱的人,江亚为了我,也会这么做。”
  方木突然瞪大了眼睛,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脏又剧烈地跳动起来。同时,巨大的恐惧感向全身笼罩下来。
  不会,一定不会是她!
  方木一把推开米楠,转身向楼下走去。刚迈出一步,就被杨学武拽住了。
  “方木!”杨学武依旧把手机举在耳边,电话那头,喧闹的人声隐隐传来。杨学武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震惊与痛惜。
  他不敢,也不愿说出那个可怕的消息,只能紧紧地抓住方木,盯着他的眼睛,机械地重复着。
  “方木……”
  一切已昭然若揭。
  方木却似乎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只是呆呆地回望着杨学武,试图在后者的眼神里寻找任何一丝可能是戏谑的神情,嘴里兀自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

  第二十四章 忽略

  雪后初晴,天色大好。整个城市被素洁的白色包裹,似乎一切纯美如初生。
  市局。一楼。法医解剖室。
  门忽然开了,杨学武探头出来,看看走廊里的两个人。方木呆呆地坐在长椅上,身上的伤痕都没有经过处理,血渍犹在。他盯着脚下的水磨石地面,手指蜷曲着落在膝盖上,仿佛泥塑木雕一般,一动不动。
  靠在墙边吸烟的邰伟看到杨学武,投以征询的目光。
  杨学武点点头,简短地说道:“可以了,进来吧。”
  邰伟扔掉烟头,起身拍拍方木的肩膀。足有几秒钟之后,方木缓缓抬起头来,木然地盯着邰伟,似乎完全不认识他一样。
  “进去吧。”邰伟低声地说道,“去看看她。”
  方木的眼球转动迟滞,灰暗的瞳仁里毫无光彩。他移开视线,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刚直起腰,脚下就一软,差点扑到在地上。
  邰伟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勉力撑住他的身体,嘴里一声叹息。
  杨学武神色黯然,默默地让出位置,等邰伟扶着方木走进解剖室,又重新关好房门。
  室内一篇安静。刚刚结束工作的工作的法医老郑除去手套,垂首站在角落里。看方木进来,老郑走过去,在他肩膀上按了按。
  “机械性窒息。”老郑轻声说,“凶器应该是一条不太粗的绳子。”
  方木似乎完全听不到他的话,只是愣愣地看着解剖台上覆盖着白色布单的静卧人体。
  老郑无奈地摇摇头,小声对杨学武说:“还没有做毒物分析,只是初步检验。”他朝方木努努嘴,“这是自己人。解剖过的,怕他受不了——让他看完整的吧。”
  杨学武点点头,轻声地说了一句费心了。老郑苦笑了一下,摆摆手出去了。
  方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慢慢挣脱邰伟的手,摇晃着向解剖台走去。
  冰冷的不锈钢台面上,女孩静静地仰面躺着,白色布单从头到脚覆盖,只有几缕蓝色的卷发露在外面。方木垂着头,怔怔地看着,又回头看看邰伟和杨学武,似乎在期盼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能告诉他:这是梦境,不是现实。
  杨学武移开目光。邰伟略沉吟了一下,慢慢地走过来,把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
  这动作仿佛给了方木些许勇气,他重新面向解剖台,抬起一只手,在空中停留了好几秒钟之后,轻轻地掀开了白色布单。
  廖亚凡苍白的面容露了出来。
  她的双眼微闭,细密的睫毛覆盖在下眼睑上,面色平静,仿佛还沉浸在一场无梦的好眠之中。
  好心的法医拭去了她口唇边的血迹,只是脖子上的缢痕无法掩饰,在细腻的苍白色皮肤上分外刺眼。
  方木的唿吸急促,整个人也摇晃起来。邰伟急忙扶住他,另一只手去拉动白色布单,试图遮住廖亚凡的脸。
  方木却一把抓住邰伟的手腕,手指几乎嵌了进去。邰伟默默地忍受着手腕上的剧痛,松开了白布单。
  良久,方木放开了邰伟,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颤抖着伸出手,在廖亚凡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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