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阻挠刽子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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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爬高后开始飞得比较平稳,只是有轻微的颠簸。一夜未睡,娜斯佳困乏难当,眼皮发沉,昏昏欲睡。但是她竭尽全力不让自己合眼打盹。她倒不是担心没有人看管绍利亚克,已经上了飞机,他哪儿也跑不了,再说尤拉·科罗特科夫也在飞机上,始终盯着他们。但是绍利亚克让她放不下心,越往后她越不放心,绍利亚克随时有难以预测的危险,在他旁边睡着了,无异于放下武器,向敌人无条件投降。
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盘算着抵达科利佐沃机场后如何“甩掉尾巴”,这时乘客们的头顶上响起了机上服务员的悦耳声音:
“尊敬的乘客们!根据科利佐沃机场的气象条件,我们的飞机不能在叶卡捷琳堡降落,只能改在乌拉尔斯克的机场着陆,请大家原谅。”
简直出人意外!娜斯佳顿时睡意全消。在乌拉尔斯克降落,这可怎么办?在乌拉尔斯克她能干什么?身边除了科罗特科夫以外没有别人,他也没有办法……在叶卡捷琳堡有人正等着把她和帕维尔的证件交给她,使用姓绍利亚克的证件飞离乌拉尔斯克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也就是说,当然可以离开乌拉尔斯克,但是这样白白浪费时间、力量和金钱。另外也摆脱不掉尾随他们的人。没有机场工作人员的帮助他们不可能坐上任何一架飞机。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帕维尔,他依旧闭着双眼坐在那里,但是可以看到薄薄的眼皮下面迅速移动的眼白。
“您听到了吗?”她问。
“听到了。”
“我们面临难题了。”
“我知道。”
“我们此行的时间要拖得很长了,再也不会愉快了。”
“我知道。”
“您的领悟力真强,我很高兴,”她突然间恶狠狠地说,“为了我们的安全,我现在需要的是知道得更多一些。”
“您想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的是,那些从监狱门外就开始跟踪我们的人究竟有多大能耐,他们会采取哪些行动。”
“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问题在于他们想走多远。”绍利亚克轻声回答说,但是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那怎么才能够影响他们的想法呢?”
“害怕暴露自己,害怕宣扬出去,害怕被人识破。您选择的路线是正确的,目前他们还不明白您是什么人,因此他们不会伤害我们。为什么您的身份证上要使用我的姓?”
“让他们认为我们是亲戚,这可以迷惑他们一段时间。”
“您这是在玩火,这是您的错误。”
“怎么了,当您的亲戚有危险?”
“非常危险。您甚至想不到这有多危险。”
“那就请您赐教,我来想办法弥补。”
“这您就不需要知道了。您只要明白您犯下了大错误就行了。”
不错,娜斯佳心想,他知道我做得不对,但是不明白我错在哪里,但还假装知道,这个复仇心很重的狗崽子。
“您同谁联系,同警方联系或是同犯罪组织联系?”绍利亚克突然问道。
“为什么只同他们联系?您以为雇用我的人一定不是民警就是犯罪分子?”
“您的身份证是伪造的,假身份证只有民警和犯罪分子才造得出来。”
“这不一定吧,”娜斯佳笑着说,“两年的铁窗生活使您落后于形势了。现在假身份证在任何市场上都可以买到,当然要花大钱,但绝对没有问题。找个人,给他钱,告诉他你姓什么,给他照片,第二天就能拿到订货。”
“您也是这样子的?”
“就是。”
“这就是说,使用我的姓的主意是您自己想出来的?您自己选择了这个姓,自己去买的假身份证?”
“完全正确。”
“那雇您的人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没有向他细说。对于他来说,重要的是结果,而如何得到结果由我自己想办法。”
“您想的办法不错。”
“有什么办法呢,只有什么都不干的人才不犯错误。您是不是认为雇我的人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我不知道您的雇主是谁,也许他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但是如果他获取的情报不足,也可能犯错误。”
娜斯佳不由得想起,行动计划向米纳耶夫将军作过详细介绍,他知道娜斯佳随身携带的是使用绍利亚克名字的身份证,但是他并没有阻止。难道说米纳耶夫掌握的情况不全面?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很不妙,下一步她可能遇到许许多多意想不到的情况。而如果米纳耶夫将军知道不能这样做,他为什么不说呢?他在玩什么鬼把戏呢?
飞机开始着陆,震耳欲聋,头疼得厉害。娜斯佳由于心脏不太好,飞机起飞和降落时她都特别难受,加上现在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使她感到一阵阵恶心。
飞机的起落架碰在地面上了,一些急性子的乘客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始穿上外衣。娜斯佳看见了科罗特科夫的脑袋在前方座位上闪动。科罗特科夫站起身子,穿上外衣,把脸转向她。娜斯佳向他耸耸肩,意思是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指示,头脑空空的,没有想出什么新点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们有几个人?”传来了绍利亚克勉强能听得到的声音。
“四个人,两个人单独,两个人在一起。”
“那个喜欢你的人,还有小轿车上的那两个,第四个是谁?”
“坐在机舱的中部,那个头戴狼皮帽的小伙子。他昨天早晨走近监狱时看到伏尔加轿车后就悄悄溜掉了,我不知道,可能同他们是一伙的。”
“您觉得他们中谁最危险?”
“都危险。”
乌拉尔斯克机场不大,拥挤脏乱。娜斯佳和绍利亚克从人群中挤出来,排队登记走出机场后来到大街上。这里比在萨马拉要冷许多,寒风刺骨,飘落的雪糁针扎似的打在眼睛上。他们所乘坐的班机乘务组建议旅客们在机场旅馆过夜,因为根据天气预报,飞往叶卡捷琳堡的班机最早要到明天才能恢复。只有不多的旅客接受了这一好意,因为乘火车去叶卡捷琳堡十个小时就可以抵达。但是娜斯佳很清楚,她绝对不能带绍利亚克去乘火车,即使有科罗特科夫一同前往,坐火车也不太安全。在火车上,跟踪他们的人要搞什么名堂比在飞机上方便得多。与其坐火车,不如呆在这里,在乌拉尔斯克耐心等待坐飞机。再说,娜斯佳只能在科利佐沃机场才有希望摆脱跟踪的人,那里有人在等她,给她新的证件。也就是说,她无论如何必须在科利佐沃机场与等她的人接头,而不是在任何别的什么地方。
机场旅馆安排他们各住在有六张床位的男房间和女房间,娜斯佳坚决不同意这种安排,只好再掏出一张一百美元的钞票,旅馆负责人顿时笑逐颜开,递给她一把有两张床位、电话和卫生间房间的钥匙,看来这是机场旅馆最高级的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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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房间,娜斯佳就把旅行包扔在地板上,脱下外衣,“咕咚”一声笨重地坐在床上。绍利亚克把自己的外衣挂进衣柜,在圈椅上坐下,两手交叉放在胸前,闭上了眼睛。
“您还会继续绝食吗?”娜斯佳冷嘲热讽地问帕维尔。
“您难道又饿了?”绍利亚克以反驳的口气说,“多少钱也不够您吃。”
“我有健康人的正常胃口,问心无愧,”娜斯佳笑着回答说,“瞧您那样子就知道您一点儿东西也吞不下。为什么?是害怕还是怎么了?”
“我真羡慕您的乐观精神。但是俗话说,知道得越多越痛苦。”
“您还知道这句俗话,让我和您一同分享痛苦了,倒我的胃口。倒也好,省钱。”
绍利亚克没有吭声,而娜斯佳心满意足。她想,今天他说话的句子比昨天长了。不要紧,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说的话会越来越多的,只不过需要耐心,想办法让他多开口。她已经掌握了帕维尔·绍利亚克的一个特点:他不能在瞬间改变自己的观点。昨天,当她在饭店里突然间称他帕申卡①并用亲昵恳求的口气同他说话时,他显然已经开始从他不可逾越的行为界线上后退。倒不是说他被她软化了,而是因为他不知所措,慌了神。他之所以同意同她一道跳舞,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这个人有什么事弄不清的时候就惊慌失措。好,就利用他的这个弱点。
①帕申卡:对帕维尔的昵称。
有一段时间,她一言不发躺在床上,举起两只手,挑剔地看着修好的指甲,然后俯卧着,下巴颏靠在手上,开始眼睁睁地看着帕维尔。而他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一动不动,似乎有点发愣。
“您说他们是在下面坐着或是在大街上守候我们?”娜斯佳问。
“他们中未必有人在下面坐着,也未必有人在我们这一层的休息大厅呆着,要知道他们几个人也互相躲着对方。”
“这里不是莫斯科,他们没有时间在这里久留。应该想办法把他们引到什么地方去,让他们晕头转向。”
“您真的想这样试一试吗?”绍利亚克睁开了眼睛,但没有转过头来。
“怎么了?难道不可以吗?我想消遣消遣,解解闷,我感到无聊,没有劲儿。同您在一起又没有什么话可说,既然不能同志同道合的人消消遣,不如试一试同对手开开心。您说呢?”
“看来雇您的那个人是个十足的糊涂蛋,”绍利亚克慢慢吞吞地说,“他在什么地方发现了您这么个人呢?”
“不要说无礼的话,帕维尔·德米特里那维奇,昨天要不是我在你们那个慈善机关的大门口迎候您,您早就躺在路边的水沟里了,这会儿,二月的雪花正静悄悄地轻轻飘落在您那已经停止了呼吸的身体上。也可能您说得对,要把您完整无损地带到目的地,我显然还难以胜任。不过我至少救了您一命,让您又活了多余的一昼夜时间,您难道不应该说几句感激的话儿?”
“一昼夜的生命和金钱一样,不是多余的。”
“啊,您竟然还高谈阔论!您的泰然自若令人钦佩。但是您要知道,狩猎的人就在您附近,您已经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了一个没有经验的愚蠢女人,因此您存活的可能性已经减去了0。7。而您在这节骨眼上还在微不足道的小事上斤斤计较,计算我在吃饭上花了多少钱,再说也不是花你口袋里的钱。好!这样吧,帕维尔·德米特里那维奇,要么您停止玩您那傲慢和自负的游戏,我们从今以后开始正常交往;要么我们各管各的,我现在就去市里吃午饭,您一个人留在这里清高去吧。我倒要看看,您会如何对付关心您的人。他们至少有四个人,很可能他们已经相互认识并准备共同行动,而您却手无寸铁,没有武器。”
“怎么了,难道您有武器?”
“我也没有。但是我有我为自己创造的秘密,目前他们还没有解开这个谜,不敢当着我的面损您一根毫毛。因此他们早晚要加害于我,但是他们暂时还不知道可不可以这样做。只要我们俩一分开,形势就会起根本性变化,没有我,您就处于完全无人保护状态。”
“您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想完成自己的使命,为此我必须对情况有所了解,您应该明白,两眼发黑是干不成事的。如果您,帕维尔·德米特里耶维奇,拒绝同我就我感兴趣的话题进行交谈,那么我就可能犯一个又一个的错误,使您和我自己处于危险境地。要知道我可以现在就去民警机关报告我丢失了身份证,告诉他们我的真实名字,他们打电话到莫斯科证实后,就会发给我使用我的真实姓氏而不是绍利亚克的身份证。如果您不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我不应该使用您的姓,我就准备这样做。但是您却沉默寡言,傲慢自负,高不可攀,像对待白痴那样对待我,使我不明情况。我承认我经验不足,但是我企图实现的计划已经使我们平静地度过了一昼夜,这说明我的计划并不那么愚蠢,为什么您不承认这一点呢?”
“我在飞机上已经对您说过,您选择的战术是正确的。您是不是需要我每过五分钟夸您一次?”
“那还用说!”娜斯佳大笑起来,“我是个女人,当然希望您多加夸奖,您只蹲了两年监狱,当然不会忘记什么是女人。女人通过口头渠道感知周围世界,而对行为举动不怎么在意。把工资交给妻子,给她送礼物,保证不喝酒,不背叛妻子,这些当然很好。但是如果男人一天不对妻子说三遍他多么爱她的话,妻子就会认为他对她不好。反之,如果男人经常对她说,她是最漂亮和他最亲爱的心上人,那她就会完全相信丈夫真的爱她,就会原谅他的一切胡作非为,原谅他忽左忽右的变心。”
“谢天谢地,我又不是您的丈夫,所以您不必期待我说恭维话。”
“您高兴什么?再说做我的丈夫也没有什么不好。要知道我赚的是体面钱,作为一名受雇于他人的人,我没有什么可指责的。